”高子瞻强按下心中的疑惑,心中拐了几个弯道:“先不忙,等我这头忙完再说。”伙伴也不多言:“公子,您请这边走。”门悄无声息的推开,高子瞻深深的揖了下去:“各位师叔,师伯,子瞻来迟一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年瞧着对面一身白袍的赵靖玥,拍了三下掌。片刻,三个穿着如大家闺秀的女子鱼贯而入。静王眼前一亮,轻薄的捏了一把身侧女子的脸庞,哈哈笑道:“小宋啊,你小子如今也学会了这一套。”宋年搂过女子的腰肢,笑道:“请静王用餐,可无美食,可无醇酿,不可无美人。王爷,我听说这三人酒量极好,不如请她们来助助酒兴。”“不错,不错,本王喜欢”静王笑道:“来,美人,喂本王一盅酒,侍候的好了,本王大大有赏”宋年目光似随意的落在一白衣女子的身上。静王眼风轻轻扫过,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故作不察的用手在怀中女子的胸前摸了几下。女子上穿白绫对襟小衣,下着红罗裙子,打扮得粉妆玉琢。却见她腰肢一软,将身子半倚在世子一侧,伸出十指春葱,拿起世子跟前的酒盅,轻轻往前一送,娇声软语唤了一声:“世子爷。”林北眉头轻皱,伸手推开,道:“我自己来”“世子爷是嫌弃奴婢薄柳之姿”“”林北哑然。、第二百六十一回 思春这事女子掩住眼中的得意,身子往前凑了凑,嗔道:“世子爷若不嫌弃,便喝了奴婢手中这杯水酒。”林北轻咳一声,忽然起身道:“将军,义父慢用,我有些内急,失陪片刻”白衣女子失了重心,将将止住身子,只拿含泪的目光,幽怨的盯着林北,那眼神中的柔情似要将人融化。臭小子,不过是逢场作戏,看你那怂样。赵晖暗下骂了几句,却哈哈大笑道:“快去,快去。小宋啊,如今的年轻人,可不比咱们啊,身子骨都弱的很,瞧瞧,酒来没喝几杯,倒先尿上了,有什么用处”宋年客套的应付了几句,眼含赞赏的看了世子一眼,心中暗暗称是。美色当前,眼睛清亮,不为所动,夕儿看人的眼光,倒是好的。如水的月色下,两个同时净房出来的男子,相视一笑。“真巧”“真巧”高子瞻思了思,笑道:“北兄这是”“与人在此喝酒”林北简而言之:“子瞻兄这是”“与人在此喝酒”高子瞻原话奉回,忽又轻轻一笑道:“还未恭喜北兄挂桂二十四名,可喜可贺”林北抬眸道:“子瞻兄挂桂榜首,令人敬佩。”高子瞻眼底掠过微光,道:“前几日在延古寺偶遇林西,手谈一局。她与我说,北兄的棋力与她不相上下。”林北俊眉轻蹙,瞬间又缓缓舒开:“她与棋上,颇有天份。”高子瞻笑道:“确是高手。我下不过她。”“我与她对奕,也常常败北”高子瞻长袖轻动:“不知可有荣兴,能与北兄切磋一下。”林北笑道:“子瞻兄客气,随时可奉陪。”客套的话,都已说完,一时空气中有些凝滞。他到底是不是静王世子高子瞻想着心底的疑惑,低声试探道:“能与静王世子下棋。子瞻三生有幸。”他怎么会知道我是静王世子林北收了笑。静静的看了一眼对面之人,淡淡道:“能与高家大少爷下棋,林北三生有幸”既不否认。又不承认,高子瞻暗下叫了声好,停留在嘴边的话脱而品出:“她,知道吗”既不进一步。又不退一步,只用小西来旁敲侧击。果然聪明。林北眼眸微眯,稍稍退后半步,轻轻道:“她知晓”高子瞻愣一愣,随即展颜坦承道:“刚刚我进此楼。见一个身影,极为熟悉,便朝伙计打听了一处。故才有此一问,还请北兄勿怪”林北点头轻语:“无碍”“公子。我已查探清楚,今日与高家大少爷在此喝酒的,都是六部官员,并且这些人均出自崔氏一门。”齐退脸色微凝。“六部官员,崔氏一门”林北轻声喃呢。“公子,他与我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何苦为他劳神。也许是他得了解元,崔氏一门的人替他庆祝一下。”齐退不以为然道。林北凝神道:“是该庆祝”“公子,咱们回去吧”“不,你先回去,我去趟侯府。”“这个时候”齐退惊道:“小西姑娘只怕已经睡下了”林北看了他一眼,齐退如实闭嘴,牵过马匹,将缰绳交到林北手中。翻身上马,林北似想到了什么,回首道:“替我去查查今日有哪些人往高府送贺礼”齐退一听,顿时青了脸色。公子啊公子,你要嫉妒人家高大少爷就明说,一会查这个,一会查那个,有什么用。那高子瞻摆明了对你那位有兴趣,还查个屁查。换了我,先把亲定下来,也省得整天记挂着。齐退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心道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凡事闷不吭声,整天板着一张脸,也不是那位小祖宗能不能瞧上。“老爷,今日人可见着了”宋年叹了口气道:“人是见着了,连那个小的都见到了。”杜氏喜道:“老爷快说说,怎么样”宋年冷哼一声:“你女儿看中的,还能怎么样。我特意试探了几下,美色当前,不动声色,是个周正的。”杜氏淡淡的哼了一声,道:“老爷是如何试探的,何不说给妾身听听”宋年虚咳几声,掩饰道:“花天酒地的事,有什么可打听的。”杜氏也不细究,轻道:“那静王可有说什么”“老狐狸了,打得一手好太极,被我灌了七八分了,硬是没露半点口风。对了,今日我得到个消息,十五那日,宫里邀咱们一家三口赏菊花,吃螃蟹。”宋年大大咧咧的往榻上一坐,顺手拿起了坚在一旁的长剑,盘弄了起来。“都请了哪几家”“京中叫得上号的,都请了,特别是府里有适龄姑娘的,一个没拉下。”杜氏有片刻失神,忽然:“老爷,莫非”“正是”宋年头也不抬头:“我寻思太后是这个意思。”杜氏怔怔的盯了男人半晌:“这可如何是好,万一皇上他看上了咱们夕儿,岂不是”“看上了便看上了。”“可你女儿她”“婚姻大事,一来由不得她,二来我这个位置,牵扯太多。”宋年想着静王一脸的老奸巨猾样,心中微微有些不忿道:“我瞧着,静王那头也避讳着,我几次三番寻他,他都躲着,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顾忌的还是要顾忌的。”杜氏轻轻叹了口气道:“倘若那孩子不是静王世子便好了。”宋年颇有几分惋惜道:“孩子人不错,就是身份不适合,你找个机会,把这里头的事情揉碎了,与夕儿好好说一说。”杜氏心有隐忧:“也不知她听得进,听不进”三声窗棂轻敲,惊了正欲去会周公的林西。她警觉的起身。空气中有熟悉的气味萦绕。脸上慢慢浮上笑意。林西披了件衣裳,拢了扰微乱了发,一把推开窗户。四下打量了一下,悄声道:“小师弟,三更半夜不睡觉,偷敲姑娘闺房的窗。莫非你思春了”“正是”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林西伸出脑袋,一轮残月下。林北着一身白袍,抱胸倚坐在梧桐树上,正静静凝视着她。月光清凉,天地无尘。白衣胜雪。林西心中一颤,暗骂了声妖孽。此情此景,此出尘人物。亏得她定力十足,若是换了旁人。还不口水直流。林西笑得贼兮兮道:“敢问小师弟,你思哪一个,要不要师姐我为你出谋划策,参详参详啊”黑亮的眼睛,如天上的星辰,烁烁闪着光芒,那如玉脸庞上熟悉调皮,跟往昔一样落入他温润的眼底。十年了,未曾变过。林北心底一叹,嘴角带着一抹柔色,冲她点头一笑。林西看了看那树的高度,以她的本事,想要飞身上去,那简直是不可能的;想要飞身下来,还需再往下延几寸。翻了个白眼,正欲翻窗。“姑娘,是要喝水吗”外头上夜的秋雨听得里头动静,轻声唤到。林西吓得连忙朝窗户比划了个手势,轻声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睡了”反身踮脚走到床前,钻到床底掏出了许久未用的物什,林西摇着轻叹。秋雨啊秋雨,为了替我师弟解思春之愁,只好委屈你了。玉管伸到外头,林西轻吹一口气。梧桐树宽大的枝桠上,并肩坐着两道身影。“师弟,咱们放着好好的椅子不坐,非要挤在树上,这是为何”林西颇有些想不通。不等身侧的人回答,林西又道:“师弟啊,如今是秋日,思春这种事情,不太适合这个季节。再者说,你又是个男子,若真是心里有了人,麻溜的上门提亲去,在这里对月感叹,长吁短叹的,顶个屁用。”“对了,师弟啊,敢问你思的是哪家的小姐啊”“是不是上回咱们在延古寺见到的那位”“那位小姐长得挺漂亮,就是胆子大了些,日后只怕你弹压不住。”“师弟啊,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婚姻大事,没有后悔药可吃,万一将来两个人不合适,将就一辈子,那是件很惨的事。”“小西”林北忽然幽幽的叹一一声。“啊”林西侧脸抬眉。“师姐都没有你这么罗嗦过”林北忍无可忍。林西瞪了他一眼,冷哼道:“那是因为你话少真是同情那位被你思了春的小姐,你说将来两口子过日子,对着个木头,有何情趣可言。师弟啊,不是师姐要教训你,情趣这个东西,对夫妻生活是很重要的。你看啊”“小西”林北幽幽又道。“啊”林西又侧脸抬眉。“什么叫夫妻生活”“呃”林西哑然。“夫妻生活就是妖精打架哎啊,师弟啊,你这春刚开始思,就一下子便进展到了妖精打加,这个跨度稍稍长了些,你看是不是先把这思春的事情解决了,再考虑以后的”林西艰难的把话题,往正路上引。师弟在月光下的样子真好看,谁有福气跟他玩妖精打架,只怕也是种享受,林北垂下脸,微薄的月光倾在她的脸上,皮肤细腻的一丝毛孔也看不见,红唇微微嘟着,小巧的鼻子直直的挺着,让人有想捏一捏的冲动。林北心中的思绪如出笼猛兽,素来淡定的脸上,不知何是,浮上了红云。“小西,听说你又去了趟延古寺”林西微怔,脑袋一歪,直直对上林北的眼睛,挑了挑眉道:“想不想听个笑话,保证你听完,神清气爽,吃麻麻香,喝麻麻爽,连如厕都比平日要畅通许多”林北笑道:“愿闻其详”林西调皮的打了个响指,遂将李凤津表晕倒一事,绘声绘色的讲与林北听。林北听了半天,咬了咬嘴唇道:“你和高子瞻下棋了”咦,师弟的好奇心怎的与旁人有异,不是应该李凤津表错白的事情更吸引人吗林西不及深想,脸色一哀,叹道:“说起这事,我这心里痛不可挡”“为何”“还不是因为李凤津,我光顾着去看人了,忘了收棋。好好的一幅棋,就这样弄丢了,也不知给哪个不要脸的拿走了,一点拾金不昧的良好品质都没有。”“弄丢了”“弄丢了”“回头,我再给你送买一副”林西白了他一眼:“买一副也不是原来的。那棋虽不值钱,到底是我用惯了的。你忘了,用这副棋,我不知赢了你多少回。”林北忽然觉得今日的残月很美,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她便是这样,再好再贵的东西,倘若不是她珍惜的,弃之如履。但凡跟老爹,林南和他扯上关系的,便是根针,都爱如珍宝。林北一扫胸中的浊气,手环过她的肩,笑道:“今日来,有件事想说与你听。”林西习惯性的,如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