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打扮,带着松公公入侍卫数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林府。林府门房一见来人是个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子,不敢耽误,一边派人通报,一边亲自将人引了进去。林南此时正在湖边指挥下人,将湖中的残荷拔去。听得下人来回,心下一惊,手中的帕子飘然落选地,随即盈盈笑意,自唇角慢慢浮起。眼前的女子穿着半新不旧的藕合色衣衫,瓜子脸小巧而秀丽,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正含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就不出的惹人怜爱。赵靖琪心中一动,快行几步,一把握住了女子微凉的手,眼中浮起情深,情不自禁的唤了句:“小南”林南头一回被人握住手,脸上浮起红云,抽了几回没抽动,眼波流转,嗔怒道:“要死了,青天白日的,作什么动手动脚。”赵靖琪只觉酥麻了半身,脱口而出道:“小南,朕我没有一日不想你”林南见他越说越不像样,抬起绣花鞋狠狠的踩了上去。赵靖琪不仅不觉得痛,反倒觉得一颗心被人捂得暖暖的,喉间涌上百般滋味。“还不快点放手”“不放”“放不放”“死也不放”林南气笑道:“堂堂一国之君,作什么这般无赖样”赵靖琪厚着脸皮道:“反正我在你跟前,哪还有什么好形象,头一回见你便第二回又摔到了河里”“赵靖琪,你要再敢说下去。我便一抬把你再踢到河里。”“你只管踢,反正我不会水,到时候,还是你来救我。”“你”林南气结。赵靖琪终不忍心她动怒,将手松开,替她将几缕碎发别于脑后,低头深情凝睇。男子温浅的气息扫落在面颊上。林南心神一痒。连耳后根都红了起来,语调低软了几分:“好好的,你来做什么”“想你。所以便来了”“一句话都没有正经。”林南背过身去。赵靖琪趁机凑上前,在其耳边低语道:“小南,我想迎你进宫。”是迎,不是娶。林南身子一颤,心中微有失落。赵靖琪觉察到她情绪的低落。走到她跟前,端详着她的脸,低低道:“小南,皇后之位。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林南莞尔一笑:“赵靖琪,你瞧我,是一门心思想当皇后的人吗”赵靖琪愣了愣。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南我”“赵靖琪。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就算你成了叫花子,我还是喜欢。倘若我不喜欢,就算你是帝王,我一样眼中没有你。”“小南”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得难受,堵得难受。赵靖琪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低低道:“小南,跟我进宫吧。以前,就我这一头热的时候,咱们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我尚能忍得住;如今你我心意互通,再这样处着,我实在是忍不住。”林南头一撇,冷哼道:“你不是才纳了四妃,如何忍不住”赵靖琪苦笑道:“那些嫔妃并非我想,我心中唯有你一人,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林南抬眼去瞧他,一身粗布衣裳,遮不住他浑身的气势,那么挺拔英俊,身上带着浓浓的人世间的书卷气,眉心藏着柔色,似乎还有一抹忧色。眼中的情意,不掩分毫。这个男人是喜欢她的。“小南,我知道你不愿意进宫,但凡有个兄弟手足,为了你,这莘国的江山,我不要也罢。偏偏只得了我一个。先帝去逝前,郑重其事的把这江山托付给我,我不得不为他守着”赵靖琪一字一句道。林南低声喃喃道:“何尝不是为你守着”“连你也是这样想我的”赵靖琪笑得凄微:“倘若我把那江山社稷看得极重,又何必让太后插手政事,我只恨不能”“赵靖琪,你期期哀哀的作势给谁看。是男人,便爽快些。”林南见他情绪低落,拿出往日做掌柜时的利爽劲,干脆道。赵靖琪一怔,茫然道:“爽快,如何爽快”林南气恼,伸出一根玉指,狠狠的戳上他的脑袋,怒骂道:“再没见过比你还笨的人”赵靖琪仍未有所悟,嗫嚅道:“什么什么意思”林南咬了咬,一字一句道:“赵靖琪,我林南愿意跟你进宫,我不要封这个妃,那个妃,只要一处僻静的院子,几个忠心的婢女就行。”似不相信好事突然降临到他头上,赵靖琪诚惶诚恐道:“小南你真的你竟然真的”堂堂帝王在她面前竟然结巴了,林南粉脸微红,垂了眼眸道:“你别得意,我还有两个要求”眼前似有数百只鸟儿在齐鸣,赵靖琪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道:“只要你愿意进宫,别说两个,就是两百个,两千个,我也应答。”“闭嘴”林南杏眼一瞪,蛮横道。“小南,你说。”赵靖琪跌软。“第一,世上男子,薄情如斯,今日你侬我侬时,欢爱无比,一旦容颜老去,连看一眼都是多余。我这人素不喜拐弯抹角,猜测别人心中所思。但凡你厌弃我了,便允我出宫。”林南的面容蕴上一层柔色,眼睛明亮的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未有一丝一毫的遮掩。赵靖琪神色欢愉,嘴角咧开一个弧度,郑重无比道:“小南,你放心,我对你绝不会厌弃。倘若有那一天,你诅咒我”玉手轻轻覆在唇上,触手的柔软让两人心下一凛。湖边的微风,带着清新和水汽拂着面庞,赵靖琪心神荡漾,只觉得眼前这张美丽的脸庞,无论如何都看不够。林南嗔看他一眼,又道:““其二,我这人市井出身,说话行事没人分寸,也不懂宫里的规矩,你别要求我与其它女子一样,对你百依百顺。还有,如那戏文里所说的,赐我一张免死金牌,万一哪天惹了你的这个嫔妃,那个嫔妃的,也好保命。”“小南,我都依你。”赵靖琪闻着女子身上似有若无的幽香,越发放柔了声音道:“你若与其它女子一般,我也不喜。我只盼着你无人时,别将我当成皇帝,只将我成当你的丈夫,只管骂,只管打,我绝无二话。”饶是林南胆子再大,一听丈夫二字,仍不可避免的羞红了粉面,侧过身,低低道:“没羞没臊的,哪里有半分皇帝的样儿”赵靖琪情不自禁的将手抚上她的脸庞,轻轻婆娑,如痴了一般道:“我从你面前,从来就不是皇帝。头一回如此,以后也如此”“赵靖琪你放手”“不放小南,你的脸真滑”“赵靖琪,你要死了”“我便是死了,心都还在你身上嘶,疼,你轻些打,仔细手疼。”秋入横林数叶红。京城的秋日,凉风习习,天高云白。静王府的一处宅子里,林北一身白衣,坐在书案前,与王府数十位管事理帐。自打他入了王府一脉后,静王便将京城所有的事务,统统撒手给了他,再加上林家原家的产业,分身乏术。众人正埋首苦算是,却见门房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世子爷,世子爷,外头外头皇皇上找,找你”竟找一这里来了林北心下称奇。“王爷呢”“王爷在后院与”管事踌躇着要不要将话说下去。林北眉心一皱,道:“不必劳烦王爷了,速速将人请进来。”“拜见皇上”林北俯身。“不必多礼,世子爷起来说话。”“皇上微服至此,不知”赵靖琪看了眼四周,端着茶盏笑而不语。林北会意,挥挥手,厅中下人尽数而出。赵靖琪放下茶盏,示意他离得近些。“林北,朕就直言不诲了。”“皇上便说无防。”“朕想迎小南进宫。”s:感谢an88088,giu2056,暮色丁香,017的粉红票。感谢的打赏。今日两更,包子已累到极至。推荐佛前青莲的书穿清,写的很好,喜欢四爷党的一定要去看看。、第二百八十一回 我担心她林北脸色变了几变,道:“师姐她同意了”赵靖琪点头笑道:“朕刚刚从你林府过来,她愿意跟我进宫”眼中光芒闪过,林北瞬间心思急转。师姐她竟然愿意进宫,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赵靖琪见他低头不语,心中澄亮,目色清明道:“林北,她若不愿的事,朕不会逼着她做。”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林北忙敛了心神,试探道:“既然师姐愿意,我无话可说。皇上此刻来找我,必是心中有了打算,不知”赵靖琪拂了拂衣袍,略有犹豫道:“不满你说,朕尚无打算,你是她师弟,是林家唯一的男子,又入了静王一脉,这才与你商议。”林北面露苦色道:“皇上高看了。林家门里三人,还包括我早逝的师傅,真正当家作主的,并非是我。”“噢那是谁”赵靖琪称奇。林北虚咳一声道:“真正当家作主的,是林西。皇上,此事只有她点头了,师姐才能跟着皇上您进宫。”“为何是她”林北弯起嘴角,平静道:“不为旁的,只为她最聪明”“聪明,为何朕没看出来。”“那是”林北咬咬牙道:“那是她隐得好”赵靖琪俊眉轻舒,笑道:“朕先前与她说过,她说,只要小南同意,她便同意,如此说来”“皇上”林北心中暗叹一声。低声道:“那是因为她笃定师姐不会进宫,故才有此一说。皇上稍等片刻,我速派人去接她。”“什么,师姐愿意进宫”似有一道天雷直接劈中了林西脑袋,令她有一瞬间的短路,并且血气上涌,手脚发麻。浑身动弹不得。春夜打量姑娘一瞬间变得惨白的神色。与其它三人对视一眼,不敢多言。闺房里寂静无声,空气中有片刻的凝滞。许久。一声轻叹幽幽而起。“春夜,你与我说,后宫是个怎样的地方”春夜想了想,轻声道:“姑娘。后宫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什么人吃什么人”“自然是厉害的人,吃不厉害的人;聪明的人。吃不聪明的人;心狠的人,吃心软的人。”林西心中一声哀号。师姐,你可听见了,你何苦要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春夜小声提点道:“姑娘。静王府的车就停在外头,让人等久了,是不是”林西斜看了她一眼。冷笑道:“等都等不得,还想将我师姐骗进宫里。想得美”四个季节见姑娘板着脸,不知该如何劝。虽然这宫里的日子难熬,可这世上的女子,哪个不以能进宫为荣。姑娘倒好,一听林南姑娘要进宫,竟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样。林西忽然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台上那珠开得正盛的玉台金盏凌波水仙花,许久,转过身看着四个季节,一字一句道:“你们,跟了我多久了”四个季节对视一眼,春夜忙道:“回姑娘,从宫里算起,快有半年了。”林西淡淡:“我对你们如何”四个季节一听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忙跪下道:“姑娘对奴婢们,情同姐妹。”林西不像往常那般,叫她们起来,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倘若我想求你们一件事”姑娘用了个求字,四个季节一惊,眼中各有深沉闪过。半晌,春夜长出一口气道:“姑娘,奴婢愿意”林西清亮的眼睛骤然绽出光芒,喃喃道:“春夜你怎知我放心不放她”春夜笑道:“奴婢跟着姑娘这些日子,对姑娘的心思虽没有十分把握,却也有七分。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唯有在南姑娘跟前,处处陪着小心,可见在姑娘心中,南姑娘的份量极重。”林西缓缓的闭上了眼,轻声道:“你们可知道,为什么我将她,看得比自个都重要”那一年老爹又出远门,只将她和师姐留在家里,托付给左邻右舍照看。彼时师姐八岁,已出落得相当水灵。林家村民风仆实,却总有那么一两个心存不轨之人。那一个夏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姐妹俩早早的锁了院门,上床休息。哪知刚脱了外衫,村里那个半疯半癫的老李头忽然推门而入,眼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