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开,幽幽一叹,无力的倚在榻上。春阳走进来。小心翼翼唤道。李太后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去把魏国的使臣唤来。”她不能就这这样低头,她必须为了这孩子,再做最后一次努力。这是她的骨血,她不能也不应该。一个时辰后,许意施施然坐下,轻啜一口茶。静等李太后开口。李太后眉心微皱:“哀家愿割北边三个城池。更换和亲的人选。”许意淡淡一笑:“太后,魏国愿以五个城池,替楚王求娶林西。请太后成全。”“为何一定要她”“因为楚王心悦之。”“倘若哀家不许呢”许意淡淡一笑:“只不过是不相干的女子,太后何故舍不得。五个城池,魏国永世交好,太后的一世名声。皇上的敬重感恩,难道都比不得这个女子的重要太后请三思啊”李太后跌坐在椅子里。一脸的灰败。许意上前一步,躬身道:“难道说这林西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让太后难以割舍。又或者她是太后的什么人”李太后惊到无以加复,她强撑着平静的脸色,挥了挥手示意来人出去。许意脚下不动。笑道:“太后,魏王等许意捷报。成与不成,三天后请太后给个话。”李太后等人离开,一把打碎了桌上的茶盅,眼中闪过怒火。败了,她一败涂地。林西回府,李英杰已巴巴的等着她,看见她,强撑着起来。“孩子,太后她怎么说”林西不想让祖父担心,笑了笑说:“回祖父,太后说舍不得小西远嫁,让祖父安心养病,她一定会想办法的。太后还说,不能任由魏国人欺负。”李英杰长出一口气,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过来,让祖父瞧瞧。”林西凑近了,把头伸过去,打趣说:“祖父瞧了这些日子,还没瞧够吗”李英杰压低了声道:“孩子,祖父给你的东西,贴身藏着。祖父手里还有几个人,一并给你。万一”“祖父”林西眼眶一热,差点落下眼泪来。原来他也知道君心难测,暗下替她防备着。李英杰从枕头里掏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杰字。“人不多,只有十个,护着你绰绰有余。”林西强颜欢笑:“祖父,还不到那一步。”李英杰摇头:“我不能让你冒一点点险。去吧,想办法给世子送个信去。那孩子我看是个有主见的。”林西猛的扑到李英杰的身上,死死的抱住他,眼泪哗哗的就留了下来。林西回到院里,坐在临窗大坑上,眼眸深深。夏风拎着食盒进来。“小姐,该用饭了。”林西摇摇头:“你们吃吧,我还不饿。”“再不饿,也要用些。”秋雨放下手里的针线,帮夏风把饭菜摆好。林西仍是摇摇头。两个季节对视一眼,夏风开口劝道:“小姐,车到山前必有路,太后对小姐千依百顺,不会这么狠心的让小姐去和亲的。”林西笑笑,并不说话。如同太后的恩宠来得莫名其妙一样,这和亲的消息也来得莫名其妙。她嫁的不是别人,是静王世子。虽说这个世子是半路出家的,但静王爷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而且盘距一方,实力非同小事。太后竟然不顾静王府的脸面,执意让要她和亲,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不对劲。秋雨见小秋拧眉不语,想了想道:“小姐,要不咱们给世子爷送个信吧,让他想想办法。世子爷对小姐这般喜欢,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送去和亲的。”林西当机立断摇摇头:“事情还不到那一步,太后说她会想办法的。师弟远在山东,鞭长莫及,先不惊动他。若真有了什么为难的,到时候再让他想办法不迟。”林西忽然起身,推开窗户。窗外一轮弯月,盈盈挂在树梢,心里思念着那个如玉一般的男人。以他的性子,要是得知太后要送自己和亲的消息。肯定会勃然大怒的。林西虽不十分聪慧,却也极有眼色。师弟忙着赚钱子,一定是想做什么,她隐隐有种感觉,师弟想做的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既然帮不上忙,那就不能再让他忧心。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太后说不定会心软的。夜凉如水,更漏声渐渐连成一片。长门宫里,与林西同看一轮弯月的李妍。眼中闪过晶莹,淡淡地发出一声叹息。春阳上前劝道:“太后,夜深了,该歇了。”李太后拭了拭眼泪。强压住心听酸涩,道:“且让哀家再站会罢。”春阳咬咬牙道:“太后。魏国人来者不善,依奴婢看,太后还是让林姑娘早晚一天,林姑娘会明白太后的为难的。”李太后刚收下的泪。又滴了下来。都道她无情,谁又知这世上最舍不得小西的人,便是她。她是她的亲祖母啊。可是家国。天下,她一辈子的名声。又岂能容得她随主所欲。她和先帝相亲相爱了几十年,先帝临终把江山社稷托付给了她,她岂能辜负。既然不能辜负,那就唯有舍弃,锥心刺骨的痛意传来,李太后咬咬牙道:“哀家如今悔不当初留了淑妃一命。若天道能重来,哀家必让她五马分尸。”春阳打了寒颤,多年的默契,让她明白了太后最终的选择。她轻声道:“既然太后决定了,有件事奴婢不得不提醒。静王那里,太后需得防着。”如醍醐灌顶一般,李太后眼中寒光四起。林西嫁的人是世子,世子背后站的是静王。好好的姻缘被拆散,静王肯定会翻脸,到时候必有一场大波澜,她不得不顾忌。李太后心思一动,看来此事还是要暗下操作为好啊,而且还要防着魏国翻脸无情。“春阳,你今夜去见那许意。”深夜,宫门露出一条缝,一个女子悄无声息的走出来,上了等候在宫门前的一辆马车。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驿站后门停下,戴着帷帽的女子从车上下来。门吱呀一声打开,女子趁机进去。许意看着眼前的女子,玩味的牵出一抹笑。太后竟然派了她的贴身宫女来,看来此事十拿九稳啊。春阳摘下帷帽,开门见山地说:“太后已经应下,只是”“有何要求,姑娘尽管提。”“太后提出三个要求,头一个城池增加到六个;其次楚王亲自迎娶,一切暗中操作;最后一个”“最后一个请说。”春阳犹豫了下:“太后如何相信你们”许意淡淡一笑,到底是是李太后啊,这一招一式都极为周全,让人无一丝可趁之机。“请转告太后,六个城池对魏国来说,并非小事。如此声势便是魏国的城意,太后尽可相信。”如此空泛的一句话,春阳自然听得出不妥,正要说话,许意淡淡又道:“太后若是再不相信,许意也无可奈何。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赌一把的。”春阳听出这话中的威胁意味,冷笑一声道:“自然相信魏国定会信守诚诺。”许意把人送走,亲自用剪刀剪了烛芯,心加构思片刻,研磨写信。写毕,交于守在门边的士兵:“速速送回魏国。”士兵一声轻哨,鸽子从天而落。林西并不知道,就在她期盼太后回心转意的那天晚上,自己的终身大事已经被定了下来。她见这两天宫里没有动静,以为太后正在想办法,所以她安心的留在侯爷身边侍疾。闲暇时,她常常坐在窗下左右手对奕,现往常不同的时,她落子的速度非常慢,似乎在思虑着什么。五日后,魏王文睿溥正在上朝时,宫人忽然送上了密信。文睿溥一看之下,脸色微喜。先生果然是高人,一人出马抵得千军,竟然说动了李太后,只要等那林西入了魏国,那么一切都可掌握。文睿溥当即宣布了下朝,留楚王文睿浩和将军柳柏梅入御书房。他将密信给二人看。“莘国太后已经应下,你们看此事该如何”柳柏梅一见之下,自然欣喜。林西是叔父的女儿,原本就应该是魏国人,这样一来,她就能明正言顺的回到魏国。而且她嫁的人是浩子,是用六个城池换来的楚王妃。浩子虽然多情,但看在他的份上,定会善待于她。若他日两战火起,牵连到林西,那么他就把林西是柳家后代的身份公之于众,魏国上下,无人敢小瞧她。这一辈子她必能安稳而过,富贵终老。柳柏梅轻轻一叹。老夫人若是知道了,想必也会惊喜吧。文睿浩看了密信,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林西俏皮可爱的模样。不错,委实不错。能有这样一个有趣的女人在身边,日子想来应该好过许多。听说她还下得一手好棋,无事时夫妻俩对奕上一盘,也算是闺中乐趣。念及此,文睿浩笑道:“皇兄啊,六个城池换来的王妃,皇弟定爱若珍宝啊。”言外之意,六个城池太多了。文睿溥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柳柏梅身上。柳柏梅想了想道:“皇上,目前看确实咱们亏了些,但是若按先生以后的大计,咱们还是赚的。”“说得好”文睿溥抚掌喝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便一切如李太后所愿。浩子,梅梅,”“臣弟在。”“臣在”“迎亲之事,朕全全交于你们俩,务必先把此事妥当,圆满的做好。莘国有任何要求,魏国统统应下。朕要让天下知道,朕与莘国交好之诚意不减。”s:感谢胖姑,桃源,布达,581等书友的月票。感谢小周周的打赏又是五千字,乃们看到包子的努力了吗、第三百四十四回 乱上添乱柳柏梅和文睿浩并肩走出皇宫,并未上停在宫门口的马车,而是两人缓慢步行。柳柏梅想了想道:“浩子,多谢你,愿意娶她。”“你我兄弟,何需说这些。那个女子着实有趣,我也并非委屈。虽然说了不纳妾,只是凭我楚王的名头,想要女人还不容易,在外头养两个就是了。”柳板梅皱眉,心里似乎有股酸涩之味涌上头。她那样一个灵动,美丽的女子,值得男人真心以待,而不是被辜负。文睿浩知道他心中所想,忙笑道:“你皱什么眉啊,放心吧,就冲她是你堂妹这一点,本王都是善待于她的。”柳柏梅浅笑道:“既如此,咱们分头准备,明日午时出发。”文睿浩长叹一声:“哎,又要赶路,老子才最怕的就是出远门,苦不堪言啊”长门宫里,李太后叫来夏东,低头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夏东点点头,悄然而出,转了几个长巷,来到一处院落,推门进去,院落里已齐齐站着几十个黑衣人。为首的见他来,迎上去,用低沉的声音问:“主人有何吩咐。”夏东脸色一沉,虚咳一声道:“刺杀静王,无须死,但要伤,且重伤,务必把静王世子拖住三个月。若出差错,提头来见。”“是”黑衣人面色一凛,抱拳应下。李英杰一病,侯府所有人都紧张。毕竟这府里的荣华富贵,都指着他呢。奇怪的事,几盏药吃下去。李英杰的病反倒是重了,原本每日里还能下床走几步的,这几日竟连床都下不了。宫里的太医来了好几拨,看脉相都说看没什么大碍,钱氏急得焦头烂额,嘴上起了一窜水泡。偏偏此时李从望的病也重了起来,下身竟然有些溃烂的趋势。李从望疼得在床上打滚。嗷嗷直叫。一院子的丫鬟婆子被他折腾得人仰马翻。一府里两个病人,而且病得还不轻,从主子到下人。如何还能有个笑脸。李凤津得了消息,带着姑爷回府探病,见父亲,弟弟病成这个样子。心中有些焦急,详细的问了问两人的情况。待她听到父亲。弟弟的药,都是有静王世子林北而开,忽然一个邪恶的念头从心底涌上,这会不会是林西和那世子里应外合。想要图谋侯爷的家产啊。李凤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把母亲钱氏拉过来,一阵低语,钱氏正急得不行。一听李凤津这话,当下脸就拉长了。李凤津趁机又道:“母亲。父亲总把她叫到身边,连母亲落了下乘,万一父亲背着你,把私房钱都交给了她,那咱们岂不是吃了大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