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你既然把她和百里卿言调了包,她就不再是漠云苍的女儿了”苏凉眸色一冷,声音也凉了不少,“漠云苍原本就不配做爹,当年那一战,确实是姐姐向慕离递了消息,但她毕竟还怀着漠云苍的骨肉漠云苍竟然逃出重围也不放过姐姐,要不是他派人追杀我们,姐姐也不会”回忆起当年,苏凉眼里满是冰霜。吴夫人也不由叹了口气,却疑惑道,“可后来,漠云苍为什么又回去找夫人了”“被追杀的时候,姐姐说我们要分头行动,我带着孩子先去找你,她会来和我汇合结果再后来就传来漠云苍和姐姐一起跳崖的消息漠云苍为什么回去我怎么知道,要不是他回去,姐姐说不定就能逃出来了”苏凉的手扣住桌角,一点点收紧当年,苏凉带着漠娆投奔韩青衣。韩青衣原本是随心门圣女也就是教主夫人苏卿的侍女,但却因为爱上吴天而逃离随心门,多亏苏卿的求情,才能和情郎双宿双飞。他们就在枫城郊外盖了个小屋,男耕女织。苏凉带着漠娆投奔她的那天晚上,大雨倾盆,恰好慕寒在路上临盆,最近的屋子就是韩青衣的家。韩青衣一眼认出了慕寒就是云水山庄的庄主夫人为了让漠娆不受颠沛流离之苦,为了让她堂堂正正的生活,不再担上魔教的名号,苏凉将百里卿言和漠娆调包。漠娆留给了昏迷的慕寒,而自己则带着真正的百里卿言,取名离钦,离亲之意,远走天涯回想起往事,吴夫人的脸上也露出种凄哀的表情,“百里卿言”苏凉打断,“是漠娆漠云苍是不配做爹,但这个名字是姐姐取的。我,一刻不敢忘”吴夫人妥协了,继续开口,“我最近发现漠娆和慕回深的关系很不一般。据我的观察,慕回深对漠娆似乎有意,他们的身份原本就对立日后若是在一起”苏凉瞥了眼吴夫人,声音又恢复了淡淡的,“漠娆的身份是云水山庄的大小姐,虽然因为那个慕寒的病扮了十五年男子,但百里期绝不会耽误她一生等到漠娆恢复女儿身谈婚论嫁之时,慕回深便是最佳人选,他们也算天作之合。”吴夫人迟疑,“万一漠娆的身份暴露了怎么办”苏凉眼里一片坚定,“姐姐说过,要漠娆安稳一生,我不会让她的希望落空。我不说,这个秘密就不会暴露。圣女的血液和任何人都相溶,当年百里期不是也滴血认亲过吗没有人会知道漠娆不是云水山庄的孩子除非,你会说出去。”苏凉向吴夫人危险的斜了一眼。吴夫人一下急了,“我怎么会说出去当年一战后,随心门也有人到枫城追查,我们一家也是拼了命逃出来不肯透露一个字的。我之所以怕暴露,是因为自从漠引重掌魔教后,随心门日益稳固,只怕一稳定下来,必然会追查当年的事漠引是什么样你也知道,他只听他义父的。你看现在慕回深来了蟠城,说不定就是追着漠引而来如果漠引真的来了蟠城,恐怕我们是逃不过了”听着听着,苏凉的眉头皱了起来,韩青衣分析的不无道理,那么“万一漠引再找来,你不要和他硬碰硬。只需告诉他我的行踪既可。”吴夫人双眼一瞪,“你疯了万一漠引为了替漠云苍报仇,把圣女背叛随心门的账算在你们头上,追杀你们怎么办”苏凉冷哼了一声,“他若和我算账,那么我也要和他算一笔账,算姐姐当年是如何对他这个义子的”见吴夫人仍是忧心忡忡,苏凉不自在的安慰她,“放心。我能应付的来况且,现在和我在一起的魔教遗孤是离钦,不是漠娆。”吴夫人唰的站起身,“你的意思是让离钦当漠娆的替代品,冒充遗孤骗过漠引”苏凉一脸漠然,“他从来都只是漠娆的替代品,这些年将他带在身边,也只是为了引开随心门的视线罢了。”吴夫人垂下眼,离钦的人生也是坎坷,不仅从小离亲,还从小跟着苏凉到处闯荡,当年苏凉也不过八岁,她执意要带着还是婴儿的离钦躲了起来,想必也是受尽了苦楚苏凉待离钦也是颇为冷漠,现在竟然就这样被他师傅当做牺牲品然而,自己又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因为比起离钦,自己和苏凉都有更需要用一切守护的人,不仅仅可以付出生命,还有良心。门外,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站在那。极好的耳力足以让他听清屋内的谈好而他的气息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屋里的谈话结束,男子缓缓转过身,赫然是刚刚谈话内容中的最悲惨的一个配角离钦。或者说,是真正的百里卿言。此时,他的脸色变得惨白,眼里一片惊痛,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从小到大,他的身边一直就只有师傅,他已经将她看做唯一的亲人。他一直以为师傅对自己再怎么冷漠,那都是性格使然。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一个替漠娆活她的人生,甚至替漠娆去死的替代品凭什么凭什么他的一生是为另一个人而活离钦的眼中戾气暴增,体内似有真气乱涌嘴角有些渗出血来,离钦心下一惊 不好,自己已有走火入魔的前兆一把点上几个穴位,他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西院是一番风起云涌,而东院却是一片风平浪静。大夫给慕回深把了把脉,说不过是普通伤寒,于是开了几副方子就告辞了。三人组乖乖的下去煎药了,房间里又成了百里卿言和慕回深的二人世界了。百里卿言的手动了动,想从慕回深脸上抽回来。慕回深突然双眼一睁,看向百里卿言,“做什么”百里卿言趁着慕回深没力气,赶紧抽回手,甩了甩,“我的手已经被你捂热了。我去帮你弄一条凉的帕子来。”慕回深拽过百里卿言,“不用。”百里卿言认命的坐回床边,“那好吧”慕回深仰着脸,觉得这样和百里卿言对视很不对劲,自己的气势会弱掉一大截于是半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床边,双手环胸。“我的剑穗呢”嗓音依旧沙哑。百里卿言撇了撇嘴,手伸到腰间去取,然后拽下来,递给慕回深。慕回深眼底一亮,略带欢喜的接了过去,然后嘴角抽搐不已“这是你编的剑穗”慕回深仍抱有侥幸心理。百里卿言看出了慕回深脸上的嫌弃和难以置信,也不由挫败的垂下头,“就说我不行你非要我编你以为谁都和枫阑欣一样心灵手巧啊。”听见百里卿言埋怨的提起枫阑欣,慕回深嘴角一扬,笑容带了丝邪气。知道嫉妒枫阑欣了嗯,不错,有进步。再打量那串歪歪扭扭的剑穗时,慕回深觉得它顺眼了不少,还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百里卿言正垂着头,却听见沙哑的轻笑,不由惊讶的抬眼,却见慕回深竟牵着嘴角抚摸自己编的剑穗。凭着自己多年被,被嫌弃的经验,百里卿言立马将这笑容理解为嘲讽。心里不禁有些懊恼,是他让自己编的,编完了却嘲笑自己的手艺哪有这样作弄人的百里卿言气急败坏的去抢慕回深手中的剑穗,慕回深却一把收回手。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下苏凉和离钦、绮梦情丝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苏凉和离钦修的还挺多的慕回深一把收回手,将剑穗藏到了自己枕下,却蓦然发现自己这种行为十分幼稚,不由僵了僵。见百里卿言还要伸手来抢,连忙制住她的爪子,表态道,“我很喜欢。”百里卿言浑身一震,惊愕的抬眼看向慕回深,自己没听错吧挑剔的要死的慕大少爷说喜欢自己的剑穗喜欢那歪歪扭扭的剑穗慕回深见百里卿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直盯着自己,往常冰块一样的脸上似乎烧的更厉害了,别扭的转过头,干咳了几声。百里卿言突然心里一乐,没想到慕回深这臭脾气还会安慰人嘛不管他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自己这么多天学编剑穗的工夫终是没有白费。心里面因为编不好剑穗的心结终于解了开来。百里卿言一松下心,笑容就又回到了脸上。慕回深听见一声轻哂,一侧过头就看见百里卿言腮边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双眼弯弯,那樱色的唇也高高扬起慕回深突然想到了刚刚自己离那最近的时候,呼吸一滞。再见那抹不掺任何杂质的笑容,慕回深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很多个画面,那些画面上通通都是或甜笑,或苦笑,或干笑的百里卿言百里卿言见慕回深又转过头看自己,不由笑道,“表哥你就骗人吧,我那剑穗和枫阑欣的根本没法比,连枫阑欣的剑穗您老人家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我这只”慕回深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见百里卿言的自嘲,便抬手指了指自己挂在一边的承影剑。百里卿言看了看承影剑,又看了看慕回深,不解的起身拿过剑递给坐在那的他。慕回深盯着百里卿言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从枕下拿出剑穗,低下头认认真真的将剑穗系到了自己的剑把和剑鞘上。百里卿言低着头,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慕回深的动作,突然觉得他好看了不少,整张脸都更柔和,更俊美了从小到大,慕回深那张“恍如天人”的脸也是有那么两次迷惑过百里卿言的,一次便是此刻正专注系剑穗的他,而另一次便是十年前,一脚踹开落玉轩大门,将她寂如死水的生活完全打破的黑衣少年。想到那时候,黑衣少年破门而入,阳光在他身后镀上一层刺眼光芒的场景,百里卿言心里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回归了,莫名的心头起了一丝异样。转回注意力,百里卿言仍呆呆的看着慕回深。那平常总是冷着的俊脸,在此刻终于柔和了起来。如画的眉眼里是格外的认真,一双骨骼分明却纤长的手在剑鞘与剑穗间来回穿梭。慕回深折腾好剑穗,一抬眼,就见百里卿言一脸蠢萌蠢萌的盯着自己,不由一愣,随即轻轻扯了扯嘴角,“因为是你编的。”因为是你编的,所以我很喜欢。原本沙哑难听的嗓音在说这句话时,却有了不一样的魅力,仿佛声音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颗粒,一点点摩擦在百里卿言的心上百里卿言听出了这句话的潜台词,再加上那勾人的声线,她只觉得心里一热,两颊上都飞上红云。生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要破功,百里卿言很怂的站起身拔腿就跑,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门。慕回深这次没再拉住她,竟只是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百里卿言仓皇而逃的背影门外刚刚煎好药的三人组正端着药碗进来,却见他们的少主表少爷红着脸飞奔了出去。吟风吟鸾:是我瞎了吗少主这么个厚脸皮的人怎么红脸了兼禾:天啊公子趁着生病对表少爷做了什么三人目送完百里卿言的背影,再齐齐转身看向床上的慕回深。慕回深一脸餍足的半靠在那,笑容意味深长兼禾:公子你这幅表情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对表少爷做了什么的吟风吟鸾:石化中。百里卿言像是受了惊的乌龟把脑袋缩回壳里似的,把自己扔进了屋里。等等,为什么自己要脸红啊表哥说的话也没什么啊斜眼:是么,自己瞎脸红什么我去,真是丢大人了百里卿言“嗷”的一声把脑袋磕向桌面。怎么小时候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说句实话,小时候的百里卿言对慕回深还是很依赖的由于娘亲的原因,百里卿言七八岁之前都是在落玉轩和老嫲嫲一起度过的,直到那个黑衣少年不顾爹的禁令闯了进来,她的生活才开始微起波澜。百里卿言实在是害怕极了以前那沉寂如死水一般的日子,因此她那几年生活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我行我素,狂妄不羁的少年身上。后来她知道那个少年叫慕回深了。后来她终于走出落玉轩了。但,后来的几年,她再没见过慕回深百里卿言垂下眼,略有些惆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希望”不再出现时的伤感她尝试了很久,才将慕回深这个希望从心里剔除,却不曾想几年后,又兜兜转转变成了如今的局面她似乎,仍对这个人有希冀。是夜。西园,冷月凄风。离钦仍静静盘腿坐在床上,看似平静的运着功,实则脑海里过往的一幕幕不断闪过。而耳畔,还是白日里苏凉最后那句淡漠无情的“他原本就是漠娆的替代品。”漠娆替代品离钦紧紧皱着眉,一颗颗汗珠从额头上渗出,而他那原本俊雅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不过是个替代品不过是个替代品是啊,他原先怎么就看不清呢师傅对他从来都是冷漠,甚至不愿教导他的武功。然而,他却还想着,要好好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