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翻来翻去,漠娆差点破涕为笑,终于舒舒服服躺在红色缎面上的她猛然想起了刚刚被慕回深刺了一剑的韩青衣,连忙止住了哭声,刚想叫一声表哥,却发现自己的身份已经完全变了只好支吾了一下,“那个能不能给韩姨找个大夫她好像伤的不轻”慕回深刚放晴的脸又黑了,“把她治好,她就能把你救出去了”咦漠娆一愣,慕回深刚刚为什么要用“救”字难道自己的处境真的非常非常不好连他都保不住自己了于是慕回深又一次将她的走神当成了默认,气急败坏又伤心透顶的慕大少爷拂袖而去,只留了个冷冷的背影给床上仍被定住的漠娆漠娆被那惊天动地的摔门声吓的浑身一颤。慕回深一走,屋内的气压都恢复了正常漠娆终于缓缓舒了口气,眼眶里仍湿湿的,今天发生的事可太多了,她得再理一理,理一理十五年前,凉姨带着自己突出重围,后来遇上百里夫人生产,便将百里卿言和自己调换后来自己就成了百里卿言,而凉姨带着真正的百里卿言离钦行走江湖。她是漠娆,那么漠引就是她的兄长了不过,文少秋曾说过漠引是漠云苍的义子,那么漠引就是义兄魔教动乱,如果魔教遗孤归位,那么随心门上下齐心会更难对付,这样说来,自己可不是在劫难逃这些名门正派怎么会将自己留给漠引,壮大随心门但是漠引与自己接触过那么几次,从他赠白玉簪来看,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是漠娆,可他并没有将自己带回随心门这是为什么想的脑袋瓜隐隐作痛,漠娆转了转眼珠,开始打量自己的婚房如此场景,一双新人本该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鸾凤和鸣,天长地久。可现在呢三拜未成,姻缘也由天作之合变成了该斩断的孽缘这本该花好月圆,良辰美景的新房内,新郎不知去向,而更离谱的是新娘竟然在床上动也不能动。“呼”漠娆又叹了口气,怎么如此讽刺呢还有离钦难怪上次他对自己有杀意,也不对啊,照理说如果他上次是因为知道了身世才对自己有杀意,那为何直到今日,才站出来说明一切还有凉姨难道离钦真的能对她痛下杀手想了许久,她仍是想不出个头绪,反倒是越思量越觉得毛骨悚然,这人心善恶、是非曲折倒真是乱七八糟,乱七八糟闭上了眼,漠娆颇为心塞的决定自己还是再睡一觉吧睡好了才有精神应对这乱七八糟的局面吧喜堂内,各大门派仍在吵吵嚷嚷,不愿离去。“妖女一定要除去”“就是除妖女”慕离和百里期对视了一眼,慕离缓缓站了起来,“各位,请听老夫一言。”堂下,众人静了静。“老夫相信盟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各位不妨先行回去,且等消息”慕离笑着冲堂下众人说道。当年他与百里期率武林各派攻上随心门,只有他知道,那一场大获全胜的战役多亏有魔教圣女苏卿做内应因此,慕离后来遇见大腹便便的苏卿后,便在众人面前放她离去,众人只道他是侠骨仁心,却不知那是他曾近许过的诺不伤她与她的孩子分毫如今,苏卿已死,她的孩子竟百转千回也沦落到如此境地,慕离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要护着这孩子,虽然她有一半漠云苍的血脉但毕竟,他曾经向故人许诺过。慕离都如此发话了,堂外众人面面相觑,虽仍是不安心,但见凤麟阁也默许了慕离的话,云水山庄又不表态,因此各门派还是默默将抗议都咽了回去,被慕府下人一一送出了府。除了枫云堡和青峰派,喜堂内的无关人士都已被请了出去。枫阑欣看向枫品南的眼光里满是恳切, “爹”枫品南皱眉,转向百里期和慕离,拱了拱手,“百里兄,慕兄,这次盟主关押了魔教遗孤,想必过不了几天,漠引便会得到消息,到时随心门若是来犯,各门派怕是来不及支援。所以我枫云堡不如留下来,以便不时之需”慕离正要说不必,却一眼瞟到了在一旁干着急的枫阑欣。慕离和自家夫人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也好。”枫阑鸢闻言,连忙看向文少秋,拼命的挤眉弄眼。文少秋沉吟片刻,也走了上前,“慕前辈,百里庄主,在下也想留下来。”慕离瞧了瞧文少秋,不由笑出了声,“可以,咱们这些老骨头也要给年轻人机会啊”于是,文少秋和枫品南父女便在慕府住了下来,而随行的弟子家仆们都在慕府附近的大街小巷里伪装成了普通百姓。随心门大殿内。幽幽紫光映衬的殿内诡异的氛围,高高的台阶上,漠引一袭紫衣斜斜的靠在软榻上,手边晶莹剔透的水晶盘中盛满了颗颗珠圆玉润的葡萄。“主上”青龙突然闯了进来,神色有些不对劲。“怎么了”漠引微启薄唇,声音慵懒中带了丝沙哑。“主上刚刚下面的人来报,您要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青龙跪地拱手,垂下了头。“说。”“当年追杀前教主夫人的人的确是魔教散支”漠引凤眸微睁,“哦”“不过幕后指使却是慕家大小姐慕寒。”漠引正拈着葡萄的手一紧,淡紫的汁液顺着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流了下来。“据下面的人来报,当年慕寒因为她的长子之死,一直对我教恨之入骨。因此在慕离放卿夫人离开后,她便买通了魔教一个散支,去追杀卿夫人,来为自己的长子报仇。”青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上座的漠引。作者有话要说:这周的榜单字数更完了哦咱们周四晚上再见好伐\啦啦啦,你们快来讨好我开森的话,国庆节日更肿么样\啦啦啦‵′凸还能再表脸一点吗、宿命“刷”青龙只看见一袭紫影瞬间移到了自己面前。漠引收起了平日里的慵懒喜意,沉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青龙连忙低下头,“属下不敢欺瞒主上,有几个当年受慕寒指使的人已被关押了起来,他们的口供都是一样的。”漠引凤眸里顿显一片戾气,万万没想到他们的杀母仇人竟然是漠娆的养母“主上”一袭红影也闪身进了大殿。“何事”漠引蹙眉转过身,声音有些沙哑。“韩青衣之女求见。”“韩青衣的女儿吴萱”漠引挑眉。朱雀有些讶异,主上竟然还记得那个疯女人的名字“正是吴萱,她说她从慕府赶来,说有要事相告。”“让她进来。”漠引面色有些阴沉的回到了上座。殿门外,吴萱发髻微散,一副长途跋涉,历尽艰辛的模样。“呼呼漠漠漠引哎哎云尹”吴萱气喘吁吁的几乎是“爬”进了殿门,一抬头竟遥遥的望见了那日的云尹。“说。”吴萱愣了愣,看向一旁的朱雀。朱雀冷哼了一声,“你不是要见教主吗怎么在教主面前又变成哑巴了”“教教主你说他是漠引”吴萱目瞪口呆刚刚她见到朱雀的时候就知道上次绑架她的便是魔教,难怪那天她一直觉得云尹的声音如此熟悉,那嗓音可不是之前自己被绑架时听到的吗所以云尹就是漠引自己离开慕府前,娘亲悄悄嘱咐自己到随心门来找漠引,并一定要瞒着自己老爹,于是吴萱快马加鞭的就赶来了随心门。她没怎么骑过马,半日的马程已经让她快一命呜呼了能者多劳,谁要自己的头脑比爹要聪明许多呢,这么大的事娘亲当然只能拜托自己了想到自己娘亲说过的话,吴萱连忙一路小跑到了台阶前,“我爹娘早上带着我去了慕府,结果盟主娶亲娶到一半,突然有人说卿言是魔教遗孤漠娆,我娘便让我赶紧来告诉你,怕是晚了漠娆就被那些正派人士处置了”“什么”漠引一下站了起来,身边的水晶盘直直落下,在地上摔得粉碎。“漠娆的身份暴露了”“靠卿言真是魔教遗孤啊”吴萱不由爆了一声粗口。“所有人都知道了本座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漠引一个眼刀飞向青龙。“主上恕罪,最近下面的人一直都在查追杀卿夫人的幕后元凶属下现在就去查探。”青龙快步退出了大殿。吴萱有些急了,“还查什么啊漠娆现在在他们手上,你还不去救她”“大胆,主上要怎么做还用你个疯丫头在这指挥吗”朱雀一把拔出剑,直直架在了吴萱的脖子上。“谁让你出剑的”漠引面有不耐的从软榻边走了下来,“你先下去。”朱雀张了张唇,还是收起剑,乖乖走了出去。吴萱朝朱雀吐了吐舌,得瑟的笑起来,“哈哈哈啊唔”正张嘴大笑间,吴萱的口中突然飞进一不明物体,像是药丸什么的吴萱吓了一跳,正要吐出来,却只见漠引如鬼魅般闪到了她面前,伸手在她肩颈处那么一点,那颗药丸竟然就被她直直吞了下去。“凸゜皿゜メ靠 你丫干什么”“这是断肠散。若每月不按时服用解药,你懂的。”漠引斜斜扬起嘴角,笑容带了丝邪气。“为嘛啊为嘛啊我是好心来给您通风报信啊啊啊啊”“本座要潜进慕府。”“啥”“你在慕府住过些时日。”“对啊”“所以,本座需要你。”“”大哥,那您直说啊啊啊喂我断肠散作甚吴萱心里在咆哮。“若你不服用断肠散,本座如何信你”漠引嘴角噙了丝笑意。“您信任的方式真的好特别”夜色渐浓,除了新房,慕府内所有喜庆的装饰已被一一拆下。新房外,有青峰派弟子把守,而看不见的各处,还有无数慕府和云水山庄的影卫在暗中盯梢。贴满喜字的新房内,红烛已被点起,红帐内,一身朱红嫁衣的漠娆如同睡美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呼”漠娆轻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竟然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动了动身子,她惊喜的发现穴道已经自行解开了,忙不迭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姑姑娘,你醒了啊”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弱弱的在一边开口。漠娆一惊,扭头向床外看去,见是一个未曾见过的小丫鬟,不由一蹙眉,“你是谁怎么在这儿吟鸾呢”小丫鬟似乎吓的不清,说起话来颤颤巍巍,“奴婢是是慕府的丫鬟,叫叫喜儿。是是公子让奴婢来伺候姑娘。”姑娘被喜儿的称呼一提醒,漠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慕府的表少爷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至于吟风吟鸾估计已经被魔教遗孤这个身份给吓跑了吧。而面前的这位喜儿估计也是害怕自己这个妖女吧“喜儿是吗你是何时入府的”动了动酥麻的筋骨,漠娆尝试着下地。喜儿在一旁仍是战战兢兢,“奴婢是一个月前入府的那时公子将要大婚,府里急缺人手”听到“大婚”二字,漠娆顿了顿,站起来的身子有些许摇晃。“噗通”,喜儿吓的一下跪倒在地,不停的叩首,语调里满是哭腔,“姑娘恕罪,姑娘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提及婚事的姑娘饶命”“”漠娆愣在原地,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她不就是有点脑供血不足吗“吱呀”房门从外被推开,竟是离钦出现在了门口。漠娆看了眼跪地求饶的喜儿,又看了一眼门口面色诡异的离钦,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我什么也没做。”“嗤”离钦发出一声嗤笑,走进了房间。被离钦一笑,漠娆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是有多么愚蠢,连忙讪讪的放下了“投降”的双手。“你先下去吧。”离钦淡淡的吩咐喜儿。喜儿如释重负,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一般,也不顾她的公子下过什么命令,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房门被关上后,离钦,哦,现在应该叫百里卿言了。百里卿言迈步走向漠娆,嘴边的笑意带了丝冷酷,“怎么样,这种被所有人当做过街老鼠的感觉如何漠娆”漠娆的名字被他拖得极长,她只是听着就听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漠娆心情十分复杂这个男人第一次见自己就有敌意,第二次对自己起了杀意,而第三次,让自己在最幸福的时刻坠入一片迷茫甚至,他还杀了凉姨照理说,她就算不恨他,也应该讨厌他。但想来百里卿言代替自己活了十五年,他代替她承受了十五年的颠沛流离,而自己却霸占着他的身份,享受着本该是他的一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