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再次只剩下戎轶和寻戈两个人。之前寻戈说过，让戎轶帮她找方甫过来，等她问完他的话，她就把一直瞒着戎轶的秘密都告诉他。戎轶自认他都知道寻戈的秘密。所以，也并不急着想要知道。他也倒是一直都很淡定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跟他不同的是，寻戈却为该怎么跟戎轶说明她的秘密而纠结紧张。方甫的回答，大部分证实了她的猜想。但猜想始终是猜想，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她现在也只是确认自己跟纪燃是有联系的，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联系。而自从确认了纪燃拥有着红绳狗牙，而红绳狗牙又等同于是她的象征后，寻戈只要一想到纪燃，她的手就会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脖颈。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倒是一起准备晚餐的戎轶，几次留意到她的手总是在抚摸着自己的脖颈。他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才会这样。一开始也没在意。但每当寻戈跟他对视后的不久，她会做有这个动作。这倒是让戎轶不得不留意了。难道是因为紧张吗为了能好好的吃顿饭。戎轶没有主动问起寻戈，寻戈也自然没有主动提起。二人的默契，让他们还是享受了一顿相对安静的晚餐。饭毕，收拾完东西后，寻戈特意跑回房间查看手机。见没有未接来电这才放下心，把那一包东西又拿到了浴室。戎轶的公寓够大，如果定位装置的范围一直都没有任何移动的话，曹沫他们肯定会发现什么的。做完这一切的准备，寻戈这才拉着戎轶一起去到了他的书房。那里的隔音效果是最好的，也是安保最好的地方。“如果你没准备好的话，也可以先不说的。”戎轶先开口道。因为，他又注意到寻戈下意识抚弄她的脖颈。“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该从哪儿告诉你。”寻戈笑笑，回答。戎轶见寻戈这么说，也只得等着。他并不是很好奇那些他已经知道的秘密。只是，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已经知道的告诉她。要告诉她的话，又得告诉她些什么。这是戎轶在困恼的问题。他想告诉她，她究竟是谁。可就怕她受打击暴走。毕竟，那不是一般的事实。是比自己家人监视自己还要可怕的事实。是对她本身相信的世界观的完全否定。他不认为，在她遭遇了这么多事后，还会有那个承受力。“我”长时间的沉默后，寻戈终于开口，“我被我的家人监听，监视了。他们在我的首饰，还有手机上，都安装了监听和定位的装置。我说了什么，去了哪里，他们都会知道。但我不觉得，他们是为了保护我。”“我知道。”戎轶看着寻戈，回答。“你知道”寻戈惊讶的问。这个就是戎轶瞒着她的秘密吗“是。我一直都有跟梁警官联系。他把你介绍给滤的事，我也知道了。”戎轶回答。这是实话，只是没说他跟猪头一直联系的真正原因。“那这么说，我要滤帮我做什么，你们都知道了”寻戈皱眉。这个她就有点接受不了了。连他们都这么对自己，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可言“是，你今天收到的快递是什么内容，我也已经知道了。”戎轶痛快的承认。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再有任何隐瞒，只会让寻戈更不开心。“还有呢”寻戈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她要知道，他们联合起来到底都瞒了她些什么。她虽然不想怀疑，但戎轶他们既然知道“滤”跟自己的所有交易，那说不定，他们就可能是一伙儿的。目的什么的，她还不想去想到那一步。她会给他机会去解释。、第二百二十章 实话实说了第二百二十章实话实说了“还有什么吗”戎轶诧异的反问。还有吗“没有就算了。但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寻戈看着戎轶的眼神，见他不像是在说谎，便暂时打住，问道。“你一开始不也没打算让我们知道嘛。你不想说，就是想先试着一个人去解决。我如果告诉你，我们都知道了，只会多此一举。装不知道，是对你的尊重。”戎轶毫不避讳，坦坦荡荡的回答。“你的话是有些道理。那你现在知道我的家人在监视我，我又很有可能不是独孤总裁的女儿。我妈他们说的话，全都是骗我的。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寻戈看向戎轶问。她这么问，其实也算是信了戎轶的话。“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对我来说，你就是你，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戎轶迫切的想要知道寻戈的想法。他太希望把真正的事实告诉她了。他不想让她再顶着季寻戈的身份。私下里，他想叫她真正的名字。“我怎么想我根本就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你还问我怎么想。就算我让人做了亲子鉴定又怎么样，结果摆在眼前，我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呵呵，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可悲了。回国之后，我没有一天过过真正安稳的日子。除了遇见你，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地狱。”寻戈瘫坐在沙发上，苦笑道。“也许，正在崩塌的世界。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找回真正的秩序呢”戎轶看着备受打击的寻戈，忍不住说道。他话不能说的太清楚，所以只能以这种抽象的形式说出来。“真正的秩序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寻戈听言，抬起深埋在掌中的头，急问。戎轶的话，别人可能理解无能。但寻戈却不一样。忘了他们心灵相通了吗戎轶这话。寻戈一听就知道他意有所指，而且他一定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关键。“没有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戎轶摇头。“我不相信你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没说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跟我有关的不是吗你到底因为什么要瞒着我。不管是什么。我都有权利知道就算是跟纪燃有关系，我也有资格知道”寻戈站起身，坚定的看着戎轶。但说到纪燃的时候，她的手还是不自觉的抚上了她的脖颈。“怎么突然说起纪燃来了。还有。我从刚刚就想问了，你为什么总是摸你的脖子别的还没什么。在厨房的时候，你只要一跟我对视，就会有这个动作。”戎轶不知道寻戈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纪燃，以后她又是在吃她自己的醋什么。但为了保守住秘密。刚巧他又看到寻戈那不自觉的小动作，便以此岔开话题道。“摸脖子”寻戈说着，下意识的手又伸了上去。“你看。你又这样了。”戎轶急忙指出。看寻戈的样子，似乎注意力就这样被引到了别处。“摸脖子为什么是因为脖子上缺了什么”寻戈自言自语道。“脖子上缺了什么缺什么”戎轶顺着她的话问。“缺什么没有缺什么啊怎么会缺红绳狗牙”寻戈纳闷道。下意识的就说出了那最关键的四个字。“红绳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了红绳狗牙对不对”戎轶听到“红绳狗牙”四个字，猛的反应过来，扳过寻戈的肩膀问。“红绳狗牙纪燃”寻戈看向戎轶疑惑的问。是纪燃的红绳狗牙吗自己怎么会想到那儿去了。“你怎么会知道纪燃有红绳狗牙你见过吗”戎轶惊喜的问。难道她是在季家看见过吗不然她是从哪儿知道的。“我见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跟纪燃，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知道的，对吧。”寻戈刚要回答，忽然反应过来，看着戎轶变了的脸色，转而恢复平静的问。还说什么都不知道，这下被她抓住了吧。“我”戎轶竟然被寻戈这突然的一问，语塞了半刻，但他到底还是老练，忙找回理智道，“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知道红绳狗牙，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戎轶，有些事就算再隐瞒也始终会有暴露的一天。你难道就不想想，我为什么会问你这样的问题。不正是因为，我也知道点什么吗出了那么多事，你还怕有什么问题是我承受不了的吗就算我一个人承受不了，你不就在我身边。难不成你还会丢下我不管吗”“我当然不会丢下你。只是”戎轶动摇了。她的话没错。她会有此一问，一定是她知道些什么。“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软弱。也许，我一直都在抗争着，从来都没有认输过呢。五年来，只要我试着回想被我忘记的过去，我就会做同一个噩梦。一只大狼狗朝我扑过来。但直到昨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这还是我回国后，第一次梦见它。还是那只大狼狗，但它已经变的没有那么可怕了。我一直都有在成长。”寻戈拉着戎轶的手，眼神坚毅的看着他讲道。寻戈见戎轶也回看着她，满眼的纠结开始渐渐消散，便趁热打铁接着道：“我知道，那只大狼狗是纪燃的象征。告诉我吧，我跟纪燃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是同一个人吗”“你你怎么会”戎轶惊诧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已经知道了吗怎么可能她自己都想起来了吗她都知道了还能这么淡定吗“这么说是真的我跟她真是同一个人”寻戈看着戎轶的反应，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冲击了。但如果是这么说的话，那很多问题就都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自己的家人要监视自己。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绑架自己的罪犯。他们纯粹是为了利用自己，才把自己带走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所谓的关心，只是为了要确保自己是老老实实的按照他们希望的样子活着。“你有证据吗”寻戈最后确认的问。自己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这种话，不是说说就能信的。必须要有证据，要有让她不得不相信的证据“你能承受的住吗我当然有证据，证明你就是纪燃。但你有信心面对接下来的事吗如果你能承受的住，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戎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来，还是他低估了她。“你都告诉我之后，我才能知道我能不能承受的住不是吗迟早要知道的，你们不可能一直放任我做我自做季寻戈。”“我们是不会一直让你做季寻戈。我们之所以瞒着你，一是怕你承受不了。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没找到能治好你的红绳狗牙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你现在之所以会认为你是季寻戈，是因为他们对你实施了强大的催眠。把季寻戈的记忆强行注入到你的大脑里。然后让你忘了真正的你。而你的红绳狗牙就是你的专属trigger触发器。没有那个，谁也解不了你的催眠。”戎轶解释道。“催眠夸张了吧。你就那么肯定我被人催眠了吗你刚刚说你有证据，在哪儿呢”寻戈质疑道。催眠没有那么万能好不嘞，顶多是治疗治疗失眠之类的小问题。改变一个人的记忆，没听过也没见过。“你还记得我送简丹去英国的事吧。其实除了送她过去之外，我跟梁警官也在英国见面了。他英国的一个国际刑警朋友刚巧抓获了催眠你的那个人。我们从他的电脑里找到了当时催眠你时的视频。我和梁警官都看过，你你拼尽所有反抗过。但最后还是失败了。一开始你在片子里，一直在强调你是谁，所以，那片子就是最好的证据。连亲子鉴定都不用做。起码现在不用。”“那片子现在在哪儿我要看。”寻戈伸出手道。“还是不要了吧。”戎轶犹豫道。那是她受苦的画面，连他都不忍再看一遍，他又怎能让纪燃自己去看。“给我看。我现在必须要有证据来确信你的话。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事关重要，你也知道，我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刚刚问你的话，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想而已。那根本不是我自己想出来，就像是梦一样，我问你，只是试探而已。但你现在说的不是普通的事。我必须要百分之百的确信”寻戈坚定道。戎轶的犹豫她明白。应该是那些画面并不是那么“好看”的。他不忍自己“再次”面对。但，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她找到自己究竟该去相信什么。而不是什么都要怀疑，什么都得去怀疑。她不要这样一直焦虑疑神疑鬼下去。“一定要这么做吗”戎轶还是迟疑。那些画面的冲击力，可比任何话都要强上万分。毫无造假的可能，连暴力美学都算不上。那可是赤裸裸的伤疤。、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是想象中样子第二百二十一章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必须要这么做那既然是我不容忘却的过去，我迟早都要面对。等以后你们帮我找回我自己，当我想起以前的时候，那些记忆也还是会回来的。迟早的事，不如现在就面对。起码能有机会，站在另外一个人的角度上，客观的看待。”寻戈见戎轶这么犹豫，也猜到那些画面应该会很过分。但就像她说的，迟早的事，还不如趁现在，她还是“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去面对。想必，应该会比要她自己去面对会好些吧。起码当时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