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溢着满满的甜蜜,和无比的幸福。雨水,夹杂着泪水,模糊了沈福贵的眼睛。“难道俺和莲心的情份,真得就到此为止了吗”仰头向空的他,绝望地自问,“难道这命运设置的障碍和阻力,真得就没有办法跨越吗就只能用扼杀的方式,来窒息杀死俺和莲心的真情吗老天爷为什么让俺别无选择为什么”视线已彻底模糊了的他,心里,波涛汹涌。那不时吹打到身上的风雨,已浸湿了他的衣服。心灵撕扯的震颤儿,加上,这初夏大雨中的清晨,本就带着寒凉,那湿透的衣服和继续拍打着的雨滴,更是让沈福贵,感到通体内外,都是彻骨的寒身体已开始颤栗的他,重重的抹了一把脸,哆嗦着手指,想抽上一支烟可,就连口袋里的烟丝和烟纸,也已经被雨水,给全部浸透了于是,他那重新穿过雨幕,凝望向章家胡同口的双眼,再次迷蒙。“福贵,下这么大的雨,你还傻站在这儿,你想把自己给淋死吗看你,这伤口还没有收边,又被雨水给泡开了赶紧跟哥回屋去”痛苦失落中的沈福贵,头顶之上,已多出了一顶油布伞。耳边,更是一串带着心疼关切的,来自于亲人的嗔怪声。“小心着点脚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在沈金贵的嗔怪搀扶下,两腿已麻木的沈福贵,踉跄着僵直的步子。已无法支配自己情绪的他,在大哥到来的那一瞬间,更是已不能自已以至于忘记了回话,只是任由哥哥拖扶着,机械挪动着。“福贵,大哥知道你心里的滋味可是,咱也不能这样颓废消沉、一厥不振。日子,总还是得要过下去的再说了,这不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嘛人章莲心不是说过不辜负你,对吧好好振作起了,要做个能扛得住事儿,沈家真正的老爷们儿你才能对得住人家章莲心”回到屋里,沈金贵在几个弟弟的帮忙下,一边给落汤鸡般的沈福贵换着衣服,一边耐心地开解、宽慰着他。“可是大哥俺的心里,俺的心里太难受了俺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缩躺到被子里的沈福贵,全身冷的还在打着颤儿。被沈金贵的一番话,惹的再次泪奔的他,痛苦地哽咽着。“傻弟弟,咱今天先不想这些,等你身体养好了,咱再一起想办法”帮沈福贵处理完伤口的沈银贵,顺手摸了摸了对方已发烫的额头,眉头立时皱紧了的他,忙接过话茬劝慰,道。一夜未眠的沈福贵,顺从地点了点头。神情已经恍惚的他,带着满脸的愁云,渐渐的睡着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滴零着。连续下了两天的大雨,终于随着在高烧中,昏昏沉沉睡了两天的沈福贵,那醒转来的意识,也渐渐趋于了停歇的态势阴晦了近三天的天气,随着落雨的结束,迎来了阳光的明媚。那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的绿色植物,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油亮亮的光彩。一阵风吹来,那绿的滴翠的叶子,便纷纷向人们招展着小手,似乎在炫耀着,它们那散发着勃勃生机的,崭新的姿态。站在窗前的沈福贵,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米粥,望着窗外那盎然的生机,自言自语道:“明天,该去沙场上工了”内心深处,虽依然萧瑟的他,脸上,已露出了坚定从容。在哥哥们的关心、疏导之下,重新审视着自己;审视着与章莲心这份感情的他,清楚地明白了自己对章莲心的爱恋,是一如既往,永难割断的。他听从了大哥的话,他要振作,要做个沈家真正的爷们儿于是,他不再让自己消沉在命运,这条干涸的河流中,丧失掉所有的信心和希望,孤苦地沉伦挣扎。他要努力坚守自己爱情的阵地,哪怕能够相依相守的几率微乎其微;哪怕最终逃不过棒打鸯散,要承受缘尽后的失落,自己,也不再轻言放弃因为,在他的心里,在他认知的世界里,唯有章莲心,才是他生命存在的意义。第一四九章 跟你私奔已经好些天没有章莲心的任何消息了。收工之余,或上工之初,总要绕道去往章莲心工作的磨房,看上一眼的沈福贵,始终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就连他们平时相约“不见不散”的老地方迈来河堤的柳林子,也再也没有等到过,章莲心的顶点信息。突如人间蒸发了般的章莲心,让望穿双眼的沈福贵,心里,象长满了草儿一般。“莲心她到底去哪儿了是离开了沈家堡还是听从了其父的话,躲着自己不肯再露面”坐卧难宁的他,焦急、烦乱地,困惑猜测着。“五叔,五叔俺们知道五婶婶在哪儿了”这已是沈福贵被毒打后的第十八天了。自那天附耳对其说过“福贵,俺永远不会辜负你”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踪影的章莲心,把个牵肠挂肚的沈福贵,可真是折磨的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不仅使得心疼他的母亲、哥哥们,都忍不住帮其留意着章家胡同口;就连忠驹、华驹这两个小不点,也在做完二大伯布置的功课后,借着玩耍的空隙,偷偷进到章家胡同里面,探寻着动静。此时,已探察出了些端倪的两个小人精,飞快地跑进家,对刚刚才收工回来的沈福贵,兴奋地嚷嚷着。“奥那她在哪儿呢”推了一天的沙子,被热得全身透湿的沈福贵,刚脱掉上衣准备着洗一洗。一闻此言,立刻丢掉手上的脸盆,一把拉住喘嘘嘘跑在前面的小华驹,急切地问。“在就在她自己家呢就在就关在她家的西屋里”小心脏都紧张的“呯呯”乱跳的小华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续地回答。“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们看见你五婶婶了”不太敢相信的沈福贵,一脸惊异地追问。“没看见”刚满五周岁的小华驹,两只清沏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叔叔,认认真真地摇着头,回答,道。“没看见,你瞎说什么呀逗你五叔玩呢还嫌你五叔不够烦是不是臭小子”顿时感到失望的沈福贵,有些恼火地嗔怪了起来。“可是可是俺看到”见五叔已经不高兴的小华驹,忙继续想表达着什么。“别可是了还可是什么呀赶紧一边玩去吧”一脸不快的沈福贵,不待小华驹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着。遭叔叔喝斥的小华驹,委屈地撇起了小嘴,眼泪,已开始“巴嗒巴嗒”的往下落。他不明白,自己和哥哥连续好几天偷藏在章家门旮旯,好不容易才看到的秘密,五叔叔竟然不喜欢听热情倍受挫败的小家伙,郁闷地低着头,掉着眼泪。而喘嘘嘘随在其后,还没能说上一句话的小忠驹,亦是不解地呆立在弟弟的后面,那清澈的眼睛里,也注满着委屈。“来,忠驹、华驹,到大伯这边来来跟大伯说说,你小哥俩都看到了些什么,好吗”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的沈金贵,早已都听的清清楚楚。相信两个侄子不会乱说话的他,匆匆忙完手上的活,蹲在厨房门口,和蔼地,向一脸委屈的小哥俩,招呼着。“俺们看到了看到了“麻婆子”端着一碗面条,进了她家的小西屋”一直没说话的小忠驹,顺从地牵着弟弟的手来到了沈金贵的跟前。边给弟弟擦着眼泪的他,首先开口说。“麻婆子”是章怀柔老婆的外号,也就是章莲心的母亲。“还有呢还看到什么了”微笑着点了点头的沈金贵,继续鼓励着问。“还有还有,昨天的时候,俺看到五婶婶的妹妹,也端着碗去西屋来着”小忠驹将小手指抵在小脑袋上,思索着,道。“好孩子,接着往下说把你俩看到的一切,都细细的说给大伯听听”从忠驹的两句话中,已感知内有蹊跷的沈金贵,面色已经凝重。他不禁立起了身子,认认真真地叮嘱,道。“大伯,我还看到了麻婆子家的西屋门,是锁着的。俺看见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把门锁住”见大伯如此喜欢听,已停止抽泣的小华驹,也开始讲述着。“奥那她家的门,过去不锁吗”这一情况,更勾起了沈金贵的好奇。身体已探向小华驹的他,忙疑惑地问。有些不明白大伯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的小华驹,使劲点了点头。“是的,大哥章家那小破西屋,如今的门,是用高梁秸子编成的,平时一直是洞敞着连关都不关,更别说是上锁了看来这里面,肯定是大有文章”从生产队放工回来的沈银贵,已站在旁边听了有一会儿了。渐渐明白其间内容的他,肯定地回答、补充着,小华驹所观察到的情况的准确性。“看来小哥俩判断的一点也不错根据这些细节来分析,章莲心,肯定是被关在了她家的小西屋里了”听完沈银贵不容质疑的认定,陷入了思索中的沈金贵,脑子里,迅速串连着小华驹哥俩提供的信息。片刻之后,他才神情凝重地,对沈银贵说道。“老五,这下你该安心了章莲心既没有离开沈家堡,也没有故意躲着你。而是,被关锁在家里了人小哥俩可帮了你大忙了,你这当叔的,还冲孩子们甩脸子”一切皆已明朗。心里暗暗赞叹着,两个观察细致的宝贝侄子的他,对已经洗擦完毕,着急麻慌地袖着褂子,向自己这边匆匆走来的五弟,不无嗔怪地解释,道。“俺知道了,大哥是俺太暴燥、武断了,错怪了咱这两个孩子”边洗涮着,边伸长着耳朵偷听着的他,越听,心里越越惊诧;越惊诧,越觉得对不住遭自己喝斥的孩子。于是,胡乱洗了洗的他,手忙脚乱地收拾了收拾,就拎着褂子过来了。没待沈金贵的话音落地,他就诚恳地,检讨着自己。“华驹、忠驹,五叔错怪你们了别生五叔的气了,好不好要不来华驹,来打五叔两下,打两下,算是五叔给你这两个小机灵鬼,消消气,怎么样”获知章莲心消息的他,做梦也没想到,狠心的章怀柔,竟然把他自己的闺女,象囚犯似的给锁在了家里又心疼又气愤,更是被两个小侄子所深深感动的他,被多种情绪,搅的心里奔涌翻腾。已弯腰抱起了小华驹的他,并将小华驹的小手安放到自己的脸上,边做着拍打的动作,边满怀歉意地,哄逗着,还噘着小嘴的小侄子。“俺不,俺不能打你五叔叔要是把你打坏了,你就没法给俺娶花婶婶了”信以为真的小华驹,慌忙用力往后抽着小手,并拚命地摇着小脑袋。那噘着小嘴的脸上,已换成了一幅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他那一脸天真的认真劲儿,惹得沈福贵他们都笑了。就连一直抱着旱烟袋,坐在枣树底下默默听着的吴氏,也乐出了眼泪儿。“好了,天不早了咱们准备吃饭了哎老二老三怎么还没回来呢”笑罢的沈金贵,边说边重新进到了厨房。感觉人数不够的他,忙回头问着沈银贵。“奥,忘了给你说了大哥,老三被队长留下,商量种植夏季蔬菜的事呢他们那一帮子懂蔬菜的,都留在那儿开会了,可能还得过一会子才能回来”进门后只顾着听事儿的沈银贵,忙隔着窗子,对大哥解释,道。“那咱们先吃给老三留一份在锅里。老四今晚下山后直接去广和哥家帮忙,也不用等他了两个小家伙跟你二伯去洗洗手,搀上奶奶,咱们要吃晚饭了大伯今晚可是做了,你俩最爱吃的土豆炖豆角哟快快的,晚了可就抢不着了”在厨房麻利地盛着饭菜的沈金贵,心情大好地,冲着窗外吩咐着。“老五,给这是章家二闺女,让俺捎给你的”天都漆黑了,老三沈平贵才回到家中。一进门,他就将紧紧攥在手里的一个小纸团,递向尚还在饭桌前的沈福贵,嗡声嗡气地说,道。“”两眼困惑地盯着三哥手上的纸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沈福贵,一听到“章家二闺女”几个字,心里立刻“咯噔”一下。不知是祸是福的他,那伸出去接纸团的手,都已在紧张地抖动。“别怕老五先打开看看写的什么”心也随之收紧的沈金贵,第一时间安慰、提醒,道。“福贵,后天老地方等我俺要跟你私奔”颤抖着手展开纸团的沈福贵,被眼前这简短,却重似千斤的几个字,震懵了眼泪已夺眶奔涌的他,整个身体,都开始抖动不停。“上面写的什么老五”被沈福贵这强烈的反应,给惊到了的全家人,齐刷刷盯着他手上的纸条,异口同声地问。“大哥莲心莲心她,要跟,跟俺私奔”声音都抖得连不到一块的沈福贵,好一会儿,才噎堵着喉咙,磕磕巴巴着回答。第一五零章 手足一言出口,满堂惊愕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沈银贵,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慌忙抢过还在沈福贵手中抖动着的纸条,用力揉了揉眼睛,直愣愣地盯了好半天,才带着一脸的愕然,转手递给了,惊坐在椅子上的大哥沈金贵“五儿啊,俺的儿。这私奔怎么能使的呢你俩要是私奔了,那得在外面逃到个什么时候,才算是一站啊老天爷呀这可如何使得呀”坐在炕头上的吴氏,已吓得不知所措了。太明白“私奔”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的她,惊悚地哭泣着阻止。被母亲的话语,搅得更是方寸大乱的沈福贵,那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的表情上,又覆上了一层无助和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