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不能独当。虽算不上傻呆,却也着实木讷的可以将如此呆憨之人配予自己的闺女,虽慕其老爹之权势、富贵。但,想来想去的章怀柔,还是遗憾地将攀成这门亲事的念头,生生压在了肚子里。章莲心与沈福贵的恋情曝光之后,又气又恨,更想一刀彻底斩断女儿念相的他,不得不重新将这门亲事,从心底里倒腾了出来。正正式式托媒,付诸了行动。刚开始,目中,并未对章怀柔留有任何印象的赖德升,对章家这门亲事,根本不屑一顾。直到见过了章莲心的照片,在心花怒放的憨儿子的百般磨缠之下,勉强同意。并,择定好了相亲的日期。正当一切都按着章怀柔的意愿,一步步接近着成功的时候,岂料,被牢牢关锁在家里的章莲心,却在敲定的相亲前夜,同沈福贵一起私奔了这,一招出岔,整盘全输的章怀柔,如何能咽得了这口胸中的恶气然而,更让其羞恼的,是自已,又该如何去面对那武装部长;如何向其解释,女儿私奔这件事儿再强大凶悍的人,也会有他自己的软肋。就如武侠传奇中所讲,那些武功登峰造极的侠客,虽自称刀枪不入,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命门死穴貌似天老爷老一,他老二的赖德生,也同样难逃例外。他那憨傻的儿子,便是他的命门软肋。捧着章莲心的相片,爱不释手的赖家憨儿子,在章家爽约失信之后,更是天天吵着、闹着要见章莲心;要他的父亲,给他娶章莲心做媳妇儿只要赖德升稍不顺从答应,其子就会绝食抗议,饭菜扔的满地乱滚;东西摔砸的“砰叭”乱响。把个“呼风唤雨”的赖德升,硬是给捏拿的,半点法子也没有感到被章怀柔戏耍的他,本就颜面扫地,怒火中烧。再加上儿子无休止的任性哭闹,更是尤如在火上浇着油。于是,欲向章怀柔讨个说法的他,一通通电话打到沈家堡,那带着燥怒的铃声,如烧着了屁股似的,“叮铃铃、叮铃铃”地疯狂嚣叫着。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一直忙着追讨沈家,希望能找回女儿,好对赖家有个交待的章怀柔,更是躲避着,不敢去面见赖德升。虽在对方暴怒的电话中,是培尽了笑脸,声声致歉推诿着;私底下,亦恳求着媒人重礼登门,好言给周旋着但,终究还是,被越想越感到倍受了愚弄的赖副部长,派人给硬硬“请”了过去近两个钟头的狗血淋头的咆哮怒骂,外加狠命的两脚,便是章怀柔攀附赖家,所得到的好处。“你闺女是跟谁私奔的你家闺女既然早就有相好的,为什么你还要跟老子攀亲”打过骂过之后的赖德升,正眼也不待瞧地,斜睨着颤颤惊惊的章怀柔,鄙夷地斥问,道。“部长,您消消气俺闺女她她哪里有什么相好的呀她是,她是被沈家那些地主羔子,合伙儿给拐骗的这事儿,俺事前根本一点没能察觉,要不然,打死俺,俺也不敢攀您家这门好亲事儿俺迟迟不来向您请罪,就是想捉到他们,好给您一个交待”吓得浑身一哆嗦的章怀柔,赶忙腆着脸,给自己开脱。“哼你这话胡弄鬼呢你老小子,胆子可够肥的,竟然把老子给耍弄了老子想想就是一头火你知道你让老子载了多大的面子吗真想一脚踹死你”余怒未息的赖德升,继续恶语斥责着。“俺知道,部长俺知道,俺让您丢面子了可俺也是没辙呀要不,你再踹俺两脚,解解气”一脸可怜怯惧相的章怀柔,继续卑微地赔着小心。“踹你顶个屁用你t也真够没用的,这都个把月了,竟然连几个地主仔子都找不到还民兵连长呢真给老子这武装部丢人”貌似火气已降下来的赖德升,一脚踢给立在眼前,唯唯诺诺着的章怀柔一个板凳,嗤之以鼻地蔑视,道。“您不知道,部长沈家那几个王八羔子,一个比一个精儿还有他那些亲戚,更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也不知把他们都藏到哪儿去了任你一天三趟的突袭搜堵,却是连个影儿都见不着在人家那一亩三分地儿里,咱又不敢对他们用强,只有干着急的份儿他娘的,沈家这群老地主,自他爷爷起就难对付也真是邪了门儿了”一提起自己徒劳无功的屡屡挫败,章怀柔一肚子愤慨的牢骚。“那是你自己笨蛋还他娘的,拉不出屎来怨茅坑你白顶着那么一大脑袋,里面却没装脑子你也不想想,你天天兴师动众,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四处搜寻,人都傻瓜呀坐家里等着你去抓就你这智商,别说一个月,就是给你一年,你也照样逮不到人家”听着章怀柔那一通无能的抱怨,赖德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地,耻笑,道。“唉指望着你替俺收拾、收拾那几个地主羔子,找回点脸面,只怕比登天还难啊”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用力靠在椅背上,一脸失望地叹息,道。“那咱该怎么办赖部长难道,咱就白白被他们戏耍了任由着他们嚣张下去”见赖德升的脸上,已经阴转多云。做着谦卑姿态的章怀柔,扇着风、点着火地请教,道。“任由着他们想得美就算你甘心了,老子还不甘心呢瞧你那点出息今天不白骂你,一会儿支你点招回头好好替老子出出这心头的恶气俺儿子好不容易看中的姑娘,却被他一个臭地主给撬走了这他娘的比吃了只苍蝇,还让人窝心”章怀柔那微微扇点的火儿,一下就烧着了赖德升的屁股。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的他,气急败坏地,又是一通咆哮。“那太好了有您赖部长的指点,俺指定把气给您顺畅痛快了您说部长,俺洗耳恭听着”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的章怀柔,继续溜须奉承着。“听好了,老子教你个乖首先,最近这几天,你别再大张旗鼓的四处闹腾了你好好消停两天,麻痹一下那藏匿他们的亲戚待他们警惕性松懈了,第二步,你就找个最亲信的人,悄悄潜伏到,你认为他们最有可能藏身的亲戚家的附近,盯梢他亲戚的行动,尢其是饭点的时候只要盯住了送饭的人,就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注意:只是潜伏跟踪,决不能打草惊蛇一旦探明踪迹,立刻回返,带着同样潜伏在不远处的你们,迅速直扑他们的藏身地”“那,万一要是堵不住,又让他们逃了怎么办”凝神静听着的章怀柔,忍不住打断,道。“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完”被打断的赖德升,瞪了一眼章怀柔,没好气地甩了一句。续接道:“万一逃走,那就是第三步的事儿了第三步,与第二步应是齐头并进的你这边一旦开始盯梢,就立刻电话通知我:他们遭围堵时,最有可能逃向的地方。我就会派我的手下,悄悄在其必经之路,埋伏下来,给他来个一劳永逸的守株待兔而且,我还会让我的手下带上几支枪,关健的时刻,放两声空枪,也足以震慑住他们”“还带上枪可咱这是私事,咱这带枪”沉不住气的章怀柔,再次插话,道。“带枪怎么了说他私事,就是私事;说他公事儿,就是追捕抗拒改造的地主分子瞧你那点尿性你就不能让老子一气说完呀”真真是“官”字两张口的赖德升,再次瞪视着章怀柔,仗势脱口喝斥。“我就不信了,老子这双管齐下的布局,还能让他们,再有本事给漏了网至于捉到后你如何收拾他们,本部长不会过问。但有一点得给我掌控好了决不能给老子弄出了人命来”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的赖德升,虽是个武夫,但随军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他,也真算是没白吃了部队上的干饭。他将行伍历练出的那点经验套路,全用在了设计沈家兄弟上。用以操纵着章怀柔,泄着他那跌掉了面子的私愤。第一六五章 关东四姨家再次痛打了沈家兄弟的章怀柔,依然没能从他们的嘴里,获知他女儿的下落。但中途逃走的沈平贵,却让其内心一直悚惧着的“沈平贵生死不明”的这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儿。这一被沈金贵用来挟制着他的理由,让表面虽无动于衷的他,内心,也着实是不安惶恐从而迫使他投鼠忌器地,一直没敢向法院状告,其所认定的,沈家合谋拐骗他闺女的罪名。而今,卸掉忌器的他,再也无所畏惧了,再加上越找不到其女的下落,越激怒着他的愤恨和不甘。于是,一纸诉状,将沈家兄弟,告到了人民法院借助着法院的力量,达到找回女儿,严惩沈家的目的。章家提起的诉讼,对时时遭受其欧打威胁的沈家,也未必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儿。至少,在法院受理了此案之后,章家已被勒令停止了对沈家的暴力攻击。并同时责令沈家,限期找到此案的主要当事人沈福贵和章莲心,将他们移交给法院。沈家长子沈金贵,怀揣着妹夫凌诚送来的四百元钱,在法院派遣人员的监押下,踏上了开往关外的列车。此正值旧历的七月上旬,沿途一片生机怏然。田地里,都已被疯长的农作物,密封不透。玉米忙着拔节抽穗,嫩红色的缨子,缕缕丝丝地倒垂着,在碧色莹莹的田野里,张扬着醒目的色彩。大豆,更是进入了盛果期,那带着一层绒毛毛的碧绿的豆荚,正拚命汲取着养份儿,相互比拚着,让自己的肚腑,鼓的高点、再高点此时,内地虽依然酷热无比,但北行着的火车上,已渐渐迎来了凉爽的适宜再次踏上这去往东北的路途,沈金贵的心里,真真是难以描述的五味翻腾。无心于沿途风景的他,默默掏出了衣兜里的信,轻轻展开,再次逐字逐句地,斟酌着信中的内容。沈福贵到达关东后,唯一寄回的这封信里,能提供给他的,也只是他们刚刚到达东北地界,正准备前往沈阳,寻找那落户于那里的四姨家,这笼统的信息两眼望着上面的“沈阳”两字,陷入了深深沉思的沈金贵,心里,更是忐忑忧虑着,此时的五弟与章莲心,是否已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四姨,有了安身之所忧虑着,自己这肩负着法院旨令的寻弟之行,是否能如期完成好在,北大荒十年其间,曾与自己有过书信联系的四姨家,自己虽没能有机会去过,但,必竟持有了四姨家的详细住址这一点,也算是给千头万绪的他,稍稍予以了些许的慰籍。被中间捣鬼的刘侍财,挑拨离间之后,心怀着对自己的姐姐和姐夫的不满,负气地带着章莲心,来至关外的沈福贵。过去,也只是从母亲口中听到过一耳朵,关于闯至关东的四姨一家,落户在沈阳的这一说。当时尚小的他,并未在意,更是没有问过四姨家的详细的住址。而当其来到这茫茫关外,总算找到了沈阳城的两个人,面对这陌生、无边的世界,真得是彻底傻眼了幸好那东北方言还不算难懂;幸好豪放的东北人,对关内的山东人,更多出着一份热情。人地两生疏的沈福贵,在当地人热心的指点下,知道了那些闯到沈阳地段的山东人,多居于效外。且,多以“同乡会”结盟,守望相助着相互帮扶。有此一重要信息的导引,单只在沈阳地段就跋涉辗转了十多天的他们,最后,终于在“同乡会”的帮助下,联系到了住在偏远地带的四姨家。沈福贵的四姨夫,系迈来村河对岸的,小港村人氏。姓宋,名耀堂。因家境极度贫苦,在老家实在难以存活下去,而相约数户邻村乡亲,携家带口,集体闯了关东进入关东的他们,于数年的走走停停中,方才得以在沈阳地段,安顿了下来。并扎根传宗,继续做着以农为本的庄稼人。宋耀堂育有三女两子。两子生性懦弱憨实,成人之后,先后与当地的女子结成莲理,为宋家传承着香火的延续。三个性格迥异的女儿,也已相继嫁人,并随其夫婿迁入城里,以经营店铺为生。儿女得以成家立业,心满意足的宋耀堂,本该是合合美美的一个家,却因彪悍的长媳儿,三天两头的无理取闹,而搅得家反缭乱。不是抱怨着公婆的偏心,就是借故寻衅滋点事儿的长房之妻,至使家庭的内部矛盾,越演越烈。两个儿子媳妇,常常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大打出手。家庭战争,成了家里的主旋律。气得个无法掌控大局的宋耀堂,没几年,就翘了辫子。宋耀堂死后,沈福贵的四姨,更是受不了儿媳妇的气,便离家轮流住在了,先后搬入沈阳市内,以经商练摊为营生的三个女儿的家里。过着,看女婿脸色的郁闷日子。当沈福贵和章莲心,在“同乡会”老乡的帮助下,找到四姨郊外的家时,正好赶上其两个儿子家,不知又因何事儿,又在相对跳着脚儿对骂沈福贵的到来,虽暂时平息了他们的战争,却并未赢得他们的热情。一脸不待见的大表嫂,强捏着鼻子管了他们一顿晚饭,勉强留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勒令其丈夫,将两人送到了,其四姨所借住的三闺女家。初见沈福贵的四姨,让远离家乡数十载,那对手足亲人的思念之苦,积垒的无可复加的她,抱着素未谋面的小外甥,哭的那叫一个痛彻肺腑沈福贵的三表姐,名叫宋伶莹,人如其名,伶伶俐俐的她,不仅相貌漂亮,心地也热情善良。得知沈福贵来意之后的她,立刻热情地弄这弄那,招待着自己这千里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