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节的,刚瞧了一眼就喜欢上了。秦向之面带满足的笑容,说道:“兮儿,这件衣裳是你最喜欢的,我特意去拿回来了。”晴歌正看得开心,没察觉秦向之说的“拿”是从哪里拿,只琢磨着自己换上这件衣裳一定特别有意思。自醒来之后,晴歌身上穿的一直是那件红衣裳,也是格外华丽的式样,但因为磨损太多,早就非常破旧了。此刻,秦向之伸手欲解下晴歌身上的衣裳,晴歌下意识后跳,然后停下来,尴尬地站在那里默默看着秦向之。换衣裳必然要脱衣服目前能保证衣裳换上身的只有帅道长一个人但是,那个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晴歌欲哭无泪,心想下山看个平民的花灯何必还要刻意换新衣服啊又不是过年秦向之愣在原地,忽而想到了什么,面色泛红,声音也变得有些嗫嚅:“兮儿你每次做喜欢之事时,必焚香沐浴,更换新衣,弹奏琴曲时如此,夜观花灯时也是如此因此我才才”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小学生犯错时的心虚忏悔。得,旧衣不去新衣怎来晴歌默默伸手脱衣服,刚曲臂至胸口,咔擦一声,脱臼了天地精华的药效有点儿慢呢。秦向之也听到了那一声,连忙说道:“兮儿你放心,只换外面这件衣裳而已。”说罢上前,接好晴歌的胳膊,然后才慢慢褪去晴歌的衣裳。他只捏着衣裳小小的边角,并没有碰到晴歌,动作小心翼翼,如手捧琉璃。晴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秦向之,这个可能活了有一百年的人,外貌神态就像任何一个年轻的男孩,在二十一世纪该是大学生或者职场新人,眼神温柔,笑容无害,有感情很好的恋人,也有似锦的前程。晴歌闭上了眼睛。她想江贺了,才会把眼前的人想象成他。秦向之换好了衣裳才抬起头,见晴歌闭着眼,忽而露出一个喜悦中带着顽皮的笑脸,从身上摸出一张人皮,吸了吸口气,小心翼翼地贴到了晴歌的脸上。晴歌睁开眼,正看到秦向之盯着自己看,眼中有波光盈盈,激动的。若此刻有一面镜子,晴歌可以看到自己的脸,大概会兴奋地大叫起来。她已不是先前那副干涩的僵尸模样,面容白皙,五官清晰,并且正是她熟悉的那张属于自己的脸。见秦向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晴歌心里毛毛的,她伸直胳膊在脸上抹了抹,试图抹掉脏东西之类的,秦向之连忙解释道:“我替你戴了一张,这样在人群中不会太过引人注意。”晴歌停止了动作,垂下胳膊,服服帖帖地放在腰侧自己为什么这么傻啊晴歌试图沿路记点标志,以便下次自己可以顺利走出这座困扰自己良久的山,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她想多了。晴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山的,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擦黑,眼前花灯如昼,行人如织,一派繁华的古代集镇之景。晴歌好想回去挠棺材板儿忽而见到这么多新鲜的活人,晴歌有点兴奋,甚至是把持不住的感觉仿佛身体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滚烫滚烫的,想要冲破屏障倾泻而出,淹没眼前的络绎人群,将之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占为己有。这是非常奇怪而陌生的感觉,但又格外强烈,晴歌想到了僵尸咬人、吸血鬼吸人血的桥段,忍不住默默汗颜,这副身体好像是终于出现了僵尸意识觉醒征兆,想要打算吃人了吧难怪帅道长要把她困在深山里有小孩挑着动物造型的花灯从面前经过,晴歌默默盯着小孩的背影良久,好不容易压制住那股奇怪的激动之情,回头忽然差点撞上一盏花灯。六面长方直角白娟如意花灯,上绘兰花、翠竹等图案,烛火幽然逸出,别有一番雅致情趣。“喜欢吗”秦向之提着花灯,问晴歌。晴歌点点头,咽了咽口水。这盏花灯好看是好看,只是也太大了吧透过娟纱,晴歌看到里面的蜡烛足足有手臂那么粗秦向之嘿嘿一笑,“这盏灯好看又实用,回去的时候我再买几根蜡烛,以后在山洞里可以照明,且不用担心被风吹灭。”晴歌:“”晴歌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重生了。老天爷看上的不是她,而是眼前的这位,所以派她来劝说对方赶紧地去二十一世纪投胎转世理科大家族需要这样的人才啊上苍啊,请快点让我恢复声音,晴歌默默祈祷着,好让我能够将二十一世纪的美好以生动的语言向这位呆萌单线条理科男描述,让他不再执迷于复活一个已经变成僵尸的人,摒弃昨日,拥抱未来集会之中,总缺不了小吃。馄饨豆腐脑汤圆热腾腾的锅架在炭炉之上,边上长凳方桌,食客随意拼桌,吃得热火朝天。瞧见不远处正是一家卖汤圆的,秦向之说道:“兮儿,你从前最爱吃芝麻馅儿的汤圆,今日先给你闻闻味道,待日后我亲自包给你吃吧。”说完,拉着晴歌,喜滋滋走到正冒着热气的汤锅前,对着忙碌的老板说道:“两碗芝麻馅儿的汤圆,再来一碗豆腐脑四根油条。”有些羞涩地看向晴歌,“我也饿了。”晴歌:“”敢问这位兄台,你那个“也”字是怎么来的正巧一波食客吃完,散去一大半,秦向之挑了一张干净的桌子,拉着晴歌一起坐下。不久后,汤圆豆腐脑油条送上来,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晴歌这次是真的把持不住了不过是她的胃。这具身体的确对食物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晴歌的意识是灵动自由而触觉灵敏的,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胃正蠢蠢欲动欲罢不能着好想吃一口。她将视线从面前的汤圆移开,落到一旁秦向之的脸上,半晌又沉默地移开,不知道该把视线落到哪里,只好随意乱瞟着。不能怪她今晚秦向之也换了衣裳,不是从前的道士打扮,而是一身做工精致的公子装束,衬得身材修长,气质翩翩。晴歌虽然觉得秦向之的脑回路不太在点上,但皮相是真的非常不错她怕自己盯久了会真的把持不住。如果一只僵尸流鼻血画面有点不能想象呢。晴歌不知道把视线放到哪里,正巧隔壁桌坐着两个正在聊天的人,她便顺势把目光落在那里,观察起那两人来。背对她的人一身墨绿,腰背挺直,迎面之人衣着华贵,纹饰繁复到一种琐碎的地步。注意到晴歌的目光,他也看了过去,见到晴歌时,目光亮了亮,旋即露出一个笑容。哐当。晴歌手中的勺子跌倒了地上。咔哒。晴歌随即弯腰,结果腰扭到了。秦向之连忙放下啃到一半的油条去扶晴歌,将手放在晴歌的腰侧查探是哪节骨头错位了。晴歌一脸郁闷,秦向之一脸紧张,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嗤笑。只见先前冲着晴歌微笑的男子一脸的睥睨,手摇羽扇,对着他面前的那人说道:“瑟海之地,的确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城里乡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慕白兄的经纬之才可谓大善。不过,值此良宵,见登徒子举止堂皇,到底有些浊人清目了。”晴歌乐了。之前见此人长得还不赖,就多看了一眼,结果貌似让对方误会了什么,此时说话夹枪带棍的,随随便便给别人扣罪名也就算了,高帽子加自夸,简直更加想调戏了呢。若是以前,晴歌最多也就是脑补一下,但现在她是僵尸,她胆儿肥了呀,不怕了咧。见秦向之明显皱起眉打算辩解,晴歌立刻挥了挥手按住他,然后转身,咧嘴,微笑。咔哒。下巴裂了。诡异的表情挂在了脸上。晴歌伸手,把裂开的下巴直接扯了下来,失去一块依附面积的在晴歌的脸上随风晃动着。瞬间,巧笑倩兮的美女变成了恶鬼。“啊啊啊啊有鬼啊”男子双股战战,拔腿就跑,身影转眼就消失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晴歌顿时觉得舒爽无比。一侧的秦向之已经从震惊和呆滞中回过神来,紧张兮兮地从身上掏出黄符,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的,替晴歌把下巴接上。秦向之一脸可怜地说道:“兮儿,你的身体已经生出了血肉,切不可再这般伤害自己,以免”晴歌闭眼,同时捂住耳朵,不想听到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似的絮絮叨叨。然而,或许是福至心灵,或许是灵犀指引,晴歌忽然偏头睁眼,正巧看到先前背对着自己的墨绿衣裳的公子回头,蔼蔼灯光之下,四目相对,竟让她心头一震。那人似乎也是一脸的震惊,起身,迈步,向着晴歌的方向走来。不过两三尺的距离,却如夜空里那些来自亿万年前的星光一般,漫长且须臾。灯火在那人的身后,将浅淡的影子投射到晴歌身上。待晴歌的身形完全被那人的影子包裹住时,泪水从她的眼眶里落了下来。自晴歌在这个一无所知的地方重生之后,她忙着逃离奇怪的一切,为此提心吊胆胆战心惊,没有人知道她的害怕和无力,她刻意不去想,以积极乐观二逼的态度去面对适应。然而她还是在某些时候没有忍住,在某个瞬间想起了江贺。秦向之温柔地弹琴,温柔地替她换新衣“温柔”是情侣间的死穴,只要一想起对方的那些“温柔”,一切的一切都像开启了修图软件里的磨皮功能最大化一样,什么缺点死角都没有了,心里眼里只剩下想念。想念,想念,想念。她在那个时候分外想念江贺。她担心江贺的病情,明明没有回去的办法但依然忍不住担忧一切不好的可能。很久很久以前,江贺许诺她:只要你心里念着我,我就会在你身边。当她被秦向之的温柔触动,在心底默默想念着江贺的时候,是那般期待再次睁开眼时,迎面而来的,是江贺的笑容。而现在,向她迎面而来的那人,正是江贺。她一直想念的江贺。作者有话要说:求个收藏、009 带我一起走是江贺晴歌站了起来。突兀的动作打断了秦向之的关切举止。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接着看到了身侧的墨绿锦衣公子,脸刷地变白,也站了起来,拉住了想要离他而去的晴歌。“兮儿”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惨兮兮的,明亮的眼睛眨巴着看向晴歌,仿佛一只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大犬。“兮儿”墨绿锦衣公子望着晴歌,念着这个名字,神色镇定,带着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疑惑。随后,他说道:“姑娘,在下江慕白,乃瑟海城城主。”声音温和,被夜风送至晴歌的耳边,卷起一地回忆。多么熟悉的声音在晴歌以为再也听不到的时候,却突然再次出现,在耳畔响起。泪水滚滚而落。激动,惊喜,失而复得的庆幸晴歌再无暇去分心想为何僵尸能够流泪,她挣开秦向之的束缚,直接扑到江慕白的怀里。秦向之倏然无措,愣愣站在那里,迷茫地看着在江慕白怀中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子。兮儿爱的,果然还是那个人么他努力了百年,学会道法,只是为了救回兮儿。然而兮儿醒来后却一直想要逃离自己,仿佛自己是多么无法信任亲近的人一般。他以为是兮儿的灵魂尚对自己陌生,然而然而兮儿却在见到江慕白的刹那激动如斯,身体也在瞬间得到了极大的复苏,有了流泪的能力多么让人沮丧的事实啊。秦向之收回手,搭在了腰侧的短剑之上,神情恢复了肃然,望向江慕白。“江城主,请你把兮儿还给我。”江慕白看向他,随风而至的声音里怀疑未减,仿佛是还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是兮儿”“她不是兮儿,她只是和兮儿长得一样而已。”秦向之认真解释道。按照晴歌的说法,她的确不是兮儿原先秦向之觉得那没什么,现在反而觉得,是分开兮儿和江慕白最好的理由。因为,他知道,江慕白爱的和自己一样,只会是兮儿,不会是旁的人,仅仅是相似的模样也不会以欺骗自己的心态爱上。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果然,江慕白闻言轻轻笑了起来:“太子殿下,你努力了一百多年,最后还是找了个代替品”声音还是那么轻柔好听,却难掩嘲讽之意,尤其是“太子殿下”四字,咬音分外刺耳。晴歌在江慕白的怀里一愣,那痴情呆萌的忠犬竟然是太子秦向之握着拳,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认真辩解:“她不是代替品,她是我的兮儿。”“我的”二字,咬得分外重。“呵。”江慕白却是瞬间明白过来,先前的迟疑再不复见。已经成为传说中的帝王之子,放弃皇位,潜心修道,只为了救回心爱的女子却原来并不是传说啊。似乎,就快要痴梦成真了呢。江慕白的视线扫过怀中哭泣的女子,瞬间做了个决定。他抬起头:“太子殿下,你藏着她这么久,今日突然带下山,难道不是料到一定会遇见孤身出行的我”相比秦向之的慌张和无措,江慕白倒是愈显淡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