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两个女人堵住了书房的门口。“哥,是路晚欣回来了吗”听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云子容再也顾不上计较卓依娜怂恿云子豪给自己找婆家的事情,先确定这个坏消息的真实性。“嗯,”云子豪含糊地应了声,没打算过多地解释什么。“你们俩让开,我有事出去”卓依娜连忙拦住云子豪,美眸闪过慌乱,不过仍然强装镇定。“子豪,你要去找她吗”“嗯,”云子豪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想搞清楚她回来的目的”“噢”卓依娜美眸一闪,随即附合道:“是啊路晚欣突然回来,肯定有什么阴谋,说不定是找你算帐来的她傍上了温浩,今非昔比,子豪你可要小心些哦”“知道了”云子豪伸手推开她,神情焦躁,似乎根本就没有耐心听她们说什么。“我出去趟”“哥,你千万不能再把路晚欣弄回家呀”云子容又赶上来,拉着云子豪嘱咐:“我们好不容易把她赶出家门,这种出身低贱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够了,这些废话等我回来再说吧”云子豪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妹妹,绕开她,就径直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见云子豪这么匆匆离开,甚至连几句话都不耐烦听她们讲完,云子容和卓依娜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相互悻悻地对望一眼,云子容先开口了,无疑语气仍然充满了讥讽:“哈哈,费尽心机地在我哥面前使坏,做梦都想把我嫁出去没想到吧,路晚欣会回来就算把我嫁出去又怎样,你还是没办法成为我哥的女人”云子容的话像利刀般扎进了卓依娜的心里,她日夜担心的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实。此时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她的震惊和恐惧,她实在后悔,当初一时疏忽大意放过了路晚欣。她根本就不该留她性命的哪怕路晚欣的死亡可能让云子豪失去公司一半的股权,也不能留下此女的性命。时值今日,路晚欣的回归,就像魔咒般,折磨着卓依娜的心。当然,心底的懊恼绝不能让云子容察觉,否则就是变本加厉的嘲讽。卓依娜故作镇静,看起来很笃定的样子,反唇相讥:“路晚欣早已是昨日黄花,子豪不可能再要她的再说了,无论子豪最终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他都不会跟你在一起别忘了,你可是他的亲妹妹,你们总不能兄妹吧哈哈哈”这话戳到了云子容的痛处,她几乎惊跳起来,双目射出凶光,狠狠地扇了卓依娜一记耳光,成功抹掉了对方脸上嚣张的恶意嘲笑。“啪”“贱人,让你张狂”“啊,你敢打我”卓依娜捂着脸,气得直咬银牙。如果不是顾忌对方是云子豪的亲妹妹,她直接扑上去还击了,哪里还肯忍耐半分。“该死的,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吧你这个变态的臭丫头,妄想霸占自己的亲哥哥,可惜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你”“你给我闭嘴”云子容跳起来,恨不得再给她一记耳光。“你给我好好听着,哥哥是最爱我的他可以抛弃任何女人,唯独不会抛弃我路晚欣被他逐出家门,也许下一个就是你但是他永远都不会把我赶出家门,因为他是我的亲哥哥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成天在我哥哥面前怂恿挑唆,以为把我嫁出去,你就如愿了吗哈哈,以为我不知道啊,这些天,哥哥都住在路晚欣的卧室里,宁愿抱着一只狗睡觉,都不愿碰你”这番话刺激得卓依娜差点儿吐血,因为这正是她心里痛处。最近一段时日,云子豪整个人都变得消沉,无论她用尽什么样的手段,都难以让他像过去那般亲近她甚至,他连续好几晚留宿在路晚欣的卧室里,抱着那只该死的棕狮犬睡觉。当然,卓依娜是绝不能在云子容面前示弱的,她狞笑起来,恶狠狠地反击道:“那又怎么样我和路晚欣都上过你哥哥的床,你呢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赖在娘家,他也不会碰你的你就等着做老处女吧”“啊,你去死吧”云子容扑上来,狠狠掐住卓依娜的脖子,赤红的眼睛涌起狂乱的凶恶,尖声高叫:“快去死快去死快去死”近乡情怯,归国后的晚欣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飞机在机场降落之后,晚欣拒绝了温浩的陪同。因为她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去面见自己的亲生母亲,更何况她的母亲还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我想自己去见她,好吗”晚欣并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她相信他应该懂她。温浩眸光一黯,却压下了不快,很快挽起嘴角,说:“好。”她知道他不会强迫她,但是他十足的绅士风度仍然令她感动不已。“谢谢。”然而,就是这两个谢字却击溃了温浩强自维持的脉脉温情,他的绝色魅色终于阴沉下来。沉默片刻,冷冷地道:“我希望你别再对我说这两个字”“唔,”晚欣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这个家伙总是有令人费解的时候。不过,此时她已经无法考虑那么多了她的心早已插了翅膀,飞到了自己母亲的身旁。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她,见见自己从出生就失散至今的亲生母亲尽管,明知道对方可能根本不认识她或者根本就不记得她她只想抱住她,痛哭一场。从此,她会陪伴着她,孝顺她,再不离开看着晚欣心不在焉的样子,温浩眼中划过一丝无奈,正准备再开口,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完了这个电话,温浩的脸色有些异样。略略踌躇之后,他终于还是告诉了她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刚刚接到调查通知,你妈妈她她已经不在疯人院,而是转去了一百公里外名为光明医院的私立医院肿瘤科”晚欣心头一跳,急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她得肿瘤了吗你什么时候让人调查的”“在飞机上,你睡着的时候,我让人用无线通讯通知国内的人调查你母亲的现况,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尽管知道这个消息可能对她造成的打击和伤害,温浩却无法隐瞒。“她患上了恶性肿瘤,已经是晚期”“”又一个晴天霹雳,晚欣膝盖一软,脚步踉跄。温浩的搀扶,她才勉强站稳身体,脑子却懵了。老天爷为何对她如此残酷,刚刚找到了亲生母亲,还没有见面,就得到对方已经身患绝症的消息难道说,她天生注定孤儿的命运,无法改变吗温浩看着脸色苍白的她,担忧地道:“你这样的状态我很不放心,还是由我陪着你吧”“不”晚欣猛地推开了温浩,含泪断然拒绝:“我要一个人去见她”“好吧”温浩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勉强。“我让弗兰克送你过去”胡乱点点头,晚欣便转过身,快步走上了等待来接她的豪车里。温浩保持着最后的风度,跟她挥手道别,却只是得到她敷衍的点头,然后她便目视前方,再没看他等到车子驶离而去,温浩独立站在机场上,脸上的温情再次退去,只剩下带着几分薄恼的悻然。“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温浩喃喃自语着,他俊眉微蹙,似乎在思量一个最难解答的谜。一路风行电掣,直接驶向目的地。晚欣呆望着窗外的熟悉景物,恍若隔世。她终于又回来了时隔半年,再次踏上故土,却是为了找寻她身患绝症的亲生母亲心,乱如麻。有着浓烈的悲伤和哀痛,以及无力回天的沮丧。一次次的挫折打击,令她难免心灰意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握住什么,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是自己最后的依靠。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还未及见面,就不久于人世了她不由想起了那个未及见面便夭折的可怜孩子,为何不同的人,终都相同的悲惨命运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在疾行的车子里,她泣不成声,无声的恸哭着。晚欣到了医院,让弗兰克在外面等候,她则去重症监护室探视母亲路冰。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晚欣的心还是无可救药地沉沦下去。原来,母亲真得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进到重症监护室,晚欣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路冰。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身体单薄如纸的中年女人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晚欣不由握向自己脖子上佩戴的那枚铂金吊坠,里面有路冰年轻时的照片。曾经那样青春美貌,如今形容槁枯,苍老得不成样子。她不知道云翰钟看到这样的路冰时心里作何感想,而她却有种窒息的绝望感。停驻脚步,突然丧失了走近前去的勇气。那具单薄得好像纸片般的身体,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令人怀疑那是具尸体。身体摇晃不稳,她想扶住什么,却省起温浩并不在她的身边。从几何起,她已经习惯依赖他的存在,每当她脆弱的时候,都想得到他的挽扶和安慰。可是,她拒绝了他的陪同,只因为她任性地想和自己的母亲单独见面。连连深吸几口气,晚欣压下了心口起伏的情绪,重新迈步,走向路冰。来到床病前,路冰看起来更加惨不忍睹。甚至,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都长出了大块的老人斑。这应该出现在花甲之年老人身上的黑斑,竟然提前降临到她的身上。曾经的青春和美貌荡然无存,只有苍老丑陋孱弱疾病缠身。“妈,你认识我吗”晚欣在她床前的椅子里坐下来,用颤抖的手握住路冰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母亲的手冰冷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让她本就寒栗的身体愈加颤抖不已。路冰睁开混浊的眼睛,茫然地四处张望,却根本看不到晚欣的存在。“下雨了”听到路冰开口说话,晚欣精神一振,她转头望向窗口,果然有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玻璃。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而路冰竟然感觉到了看来重病的人,某些感官反倒比正常人更加敏锐。她勉强扬起嘴角,绽露一个温暖的笑给她:“是啊,下雨了”交流遇到了障碍,路冰说的话,晚欣能听到,而晚欣说的话,路冰却听不到。说完“下雨了”三个字之后,路冰又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久久地沉默着。“妈妈,你看看我我是晚欣,您的亲生女儿”晚欣不放弃,她用力攥紧了路冰的枯手,大声地喊道。经过晚欣不懈的努力,路冰终于望向了身边的女孩。她的目光游离而飘忽,根本没有明确的焦距,整个人都处在恍惚的状态中。只是,当她瞥过晚欣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铂金链坠时,却突然变得明朗清析起来。“我的”路冰突然出手,紧紧攥住了那块吊坠,用力地拉扯,试图把它从晚欣的脖子上扯下来。“我的”她喃喃地重复着,语气却很坚决。晚欣被勒疼了脖子,不得不解下了这条琏子,送到了路冰的手里。“妈妈,还给你”路冰紧紧地把吊坠捂在心口,好像那是她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很快,在她枯槁苍老的脸上,绽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泪水再次润湿了眼眶,晚欣喉咙哽咽,无法言语。她从不知道,爱情的力量如此伟大。既使病入膏肓,既使不认识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还认得昔日情人赠送的定情物“妈,你不恨他吗”晚欣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路冰都听不懂。可是,她还是想说。“如果不是他,你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他不但毁了你一生的幸福,也毁了我一生的幸福啊”曾经,晚欣那么敬重云翰钟,觉得他是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如今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对她的好掺杂着对路冰的愧疚,更攮刮了他的私心和私欲路冰已经彻底毁灭了,他却把路冰的女儿送给了他的儿子,去圆一个荒谬又可笑的梦既使知道云子豪可能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仍然坚持送羊入虎口,可见云翰钟骨子里冰薄和冷酷。原来薄幸也可以遗传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云子豪加诸在自己身上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晚欣这辈子都无法原谅当她看着母亲捧着那条琏坠时幸福满足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恍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幸什么是不幸好像,爱情能够包容一切,也能原谅一切很快,路冰睡着了她睡得很沉稳,只是双手仍然牢牢紧攥着琏坠,任谁都休想夺走。晚欣不知道在床前坐了多久,直到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才惊醒有人进来了。原以为是医生过来查房,晚欣转过头望去,却不由怔住。片刻的呆怔之后,她就像只极度恐惧又极度愤怒的小猫般,全身的毛发都乍起,紧张到全身僵硬。“是你”晚欣站起身慢慢地后退,碰触到墙壁,不得不停下来。她纤细的娇躯颤抖着,双手握紧成拳,下意识地想寻找自己身上佩戴的各种防狼工具。可是,僵硬的身体却不听使唤,由于过于紧张和愤怒,她几乎无法动弹。云子豪慢慢地走近晚欣,时隔半年,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