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他曾经坚信不稳的承诺,原来在她的心里竟然是个无足轻重的笑话。尽管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他仍然无法接受她的敷衍和搪塞。他微微眯起眸子,凝视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凉意。“跟你开个玩笑的”晚欣心里咯噔一跳,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如此幽凉的陌生目光,她竟然有些害怕。当然,在她的心里,是不该对温浩生出这样的情绪。可是,她真得有些不敢惹他,虽然他看起来总是那么柔情似水。她小心翼翼地哄着他,说:“浩,其实我有把对你的承诺放心里,只是只是我被云翰钟收养,欠他的恩情,无法拒绝他的决定嫁给云子豪,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报恩”晚欣说得是实话,但也不可否认,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恰遇云子豪那样英俊高贵的男人,少女芳心暗许也是有的后来,云翰钟提出让她嫁给云子豪,她并非勉强,是真心愿意嫁的。毕竟,她对温浩许诺之时才仅有十三岁,根本就不懂得男女之情。甚至,那时的温浩在她的心里只是一个小伙伴的位置,根本没有往男女之情上靠拢。如果说真是造化弄人,那只能说她和温浩初识的年纪不对人生最悲剧的事情就是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再在对的时候遇上错的人阴差阳错,终于葬送了毕生的幸福直到晚欣重遇温浩,他们才在转角处携手。修长好看的手指勾起了晚欣秀美的下巴,温浩打量着晚欣,似乎在研究她的话里有几分真情有几分敷衍。好看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略带几分讥诮:“你嫁给云子豪真是身不由已”晚欣有点儿讪然,就用了点力气想把自己的下巴从的他的手指里解脱出来。“那是过去的事情了,能不能别再提了”“呵,”温浩眯眸点头,“还是不敢面对”“没有”晚欣皱起秀眉,拜托,这个男人能不能别这么纠结好不好但她对着温浩就是发不出脾气,便耐着性子对他解释:“因为过去的经历是段伤心事,我实在不愿经常提起。比如说,你当初被送到孤儿院,还有你所有亲人的离世都是赵国安害得,难道说,你愿意经常回忆那些吗”一番话倒把温浩驳得无话可说,他微微颔首,似笑非笑:“我不希望你对他还有任何残存的感情,如果对他余情未了,大可不必硬撑”这番话说出来,晚欣应该生气发火的。可是,面对男子的纠缠不休,她竟然只是一味地迁就解释:“都跟你说了无数遍了,我对他真得没有什么感情了如果说还有一点点情绪,那就是恨他温浩,拜托你不要老是疑神疑鬼的,这样对我们俩的感情很不利”“如此最好”温浩转过头,默默地吃饭,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晚欣却是来了兴致,她主动热情地提议道:“等把这边的事情了结,我们就回美国结婚好不好”“嗯。”男子微微扯起的唇角,说明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老公,我也想对你说一句,你再这样疑神疑鬼的,对我们俩的感情很不利”晚欣嘴里说着,却忍不住挟了一块蘑菇送到他的嘴边。没办法,她就是想对他好,身不由已噙了她挟来的菜,他却伸手拉过她,俯身把那块蘑菇送回到她的嘴里。晚欣只好吃了那片蘑菇,一番动作看似亲昵,但她隐隐感觉出,他好像不屑于她的讨好和收买。这个温柔的男人,就连拒绝也表现得如此不带丝毫火气。云子豪半躺在沙发里,茶几上摆着好几个空酒瓶,满室酒气,他却浑然不觉。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颓废堕落陪伴着云子豪的照例是乖乖,它乖乖地趴在主人的膝盖上,撒娇地吐着粉舌,不时亲昵地舔舔他的手背。偶尔,云子豪幽暗的目光会从酒杯移到乖乖的身上,轻轻地抚摸它的小脑袋,只是他的大手却有些微微地颤抖。酒精严重腐蚀他的身体,就连起码的稳定都消失不见了。乖乖似乎嗅到了什么不祥的味道,偶尔它会冲着男主人吠叫两声,再轻轻哼两声,但是无论它发出什么样的声音,男主人都恍若未闻。现在对于云子豪来说,任何东西都不如他面前的酒更吸引人,就像是完成某项艰巨的挑战任务,他努力地消灭一瓶又一瓶的酒酒精可以麻痹身体,可以迷乱心智,可以忘掉那些锥心刺骨的往事。除了酒精,他还喜欢黑暗,似乎这两样东西是相辅相佐的,成为助他奔向地狱的两道扶梯。房门被敲响,云子豪也不理,直到被人推开。王明海走进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云子豪待的地方乌七抹黑,也没开灯,只是急急地说:“云先生不好了”“公司要垮了吗”云子豪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在问天要下雨了吗“是是啊”王明海就不明白,作为云氏唯一的继承者,为何对公司就没有半分担忧和焦虑呢难道说,云子豪根本就不明白,假如云氏破产,他就会从豪门公子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吗“云先生,您要不要去公司看看”“不必”云子豪摆摆手,根本无视王明海满脸的苦瓜相。不过,他扶着沙发缓缓站起身,乖乖从他的膝上滚落在地,却仍然紧贴着他的腿。站起身之后,云子豪接道:“带我去焦宇晨那里看看吧”位于繁华市区位置的四合院非常珍贵,每套的价值炒到上千万,焦宇晨也许永远都想不到,自己这样的穷小子居然可以拥有这样一套“豪宅”。没错,这套四合院是属于焦宇晨的房产证上面赫然写着他的名字焦宇晨当云子豪把这本房产证交到焦宇晨的手里时,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拥有了这套四合院既使他不太懂得这套房子的真实价值,但看位置于如此繁华的路段,也猜想到价值不菲。焦宇晨接受了这份珍贵的礼物,就像他接受了云子豪其他方面的帮助。他每天都在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各种知识,练习各种技能,包括格斗枪械体能的缎练等等。他是个很聪明的男孩,接受知识的能力非常强。尤其是当云子豪告诉他,他每学习掌握一门知道和技能,就离路晚欣更近一步,也就距超越并且打败温浩更近一步,他便像打了鸡血般不知疲惫。云子豪往焦宇晨的私人帐户打进五千万巨款,用于焦宇晨学习生活以及日后国外求学的各种费用,但他从未亲自过来探视他。今日,云子豪的突然到来,让焦宇晨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诚执而热情地接待了他。“云先生,您请屋里坐”焦宇晨对待云子豪的态度一直是十分恭敬的,像对待长辈般地敬重。不过,今天他发现,云子豪走路的恣式有些奇怪,真好像花甲之年的老人般步履蹒跚。他忍不住上前扶住他,关心地问道:“云先生,您病了吗”云子豪并没有拒绝焦宇晨的搀扶,实际上,从院子走上台阶进到屋里的这段距离已经让他气喘吁吁了。听到焦宇晨的疑问,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有病,我是未老先衰”“你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让医生来给您瞧瞧”尽管焦宇晨是个粗枝大叶的孩子,他也能看出来云子豪的身体状况似乎很糟糕。走几步都摇摇晃晃,还气喘吁吁,这还是个男人吗“任何医生都瞧不好我的病”云子豪摇手拒绝,微微笑道:“我的病无药可医”焦宇晨呆了呆:“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云子豪戳了戳心口的位置却没再说话。“心脏病”焦宇晨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云子豪竟然身患这种毛病,不由十分担心:“听说心脏病怕受刺激,你要注意些”云子豪淡然地摇头:“能刺激我的那个人不在,没问题”把云子豪搀扶进了堂屋,焦宇晨殷勤地给他泡茶,边道:“云先生那么忙,身体又病着还亲自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没有伸手端那杯茶,最近一段时间,云子豪除了酒什么都不喝的。此时他注视着焦宇晨的目光有些古怪,却不答话。焦宇晨意识到云子豪的异常,刚要再开口询问什么,却又被云子豪打断。“我的公司很快就破产了,等我无家可归之时,需要住在你这里”云子豪终于还是端起了那杯茶水,因为他发觉自己口渴得厉害。可是,他的手颤抖得也厉害,为了不打翻茶水,他只能急急地低头去喝,弄得茶杯一阵响动,看起来就像是古稀之年的老人那么笨拙可笑。喝了几口水,他抬起头,看着瞠目结舌的焦宇晨,冷冷地自嘲:“以后只能你给我颐养天年了”、33田螺先生“我的公司快要破产了,等我无家可归之时,需要住在你这里,以后你要给我颐养天年了”云子豪一番话说得煞有介事,焦宇晨听得几乎愣住,不过男孩很认真,很快就爽快地答道:“大叔放心,我会给您颐养天年,会好好地孝敬您”焦宇晨称呼过云子豪大叔,虽然云子豪并没有反对,但是王明海却阻止过他,他便改口称呼云先生。今天,听云子豪说起将来养老的事情,脑袋一热,便满口应承下来。云子豪原本只是自嘲,没想到焦宇晨竟然当真。这个小子要给他养老送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而他却笑不出来,眼中只有浓浓的悲哀。见云子豪突然沉默,焦宇晨惴惴地,感觉出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他望着云子豪,却满眼的尊敬和善意。在他最卑微无助的时候,路晚欣救助过他,云子豪救助过他。对这两位恩人,他是心怀感恩的。“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现在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云子豪拿出一张资料放到了焦宇晨的面前,点了点上面的字:“看看吧,这个人就是你的亲生父亲”焦宇晨一怔,长到这么大,还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的亲生父亲,难道他不是孤儿吗怀着狐疑的心情,焦宇晨拿起那张资料粗略地浏览着。这是意大利ans黑手党教父福雷斯特的个人资料,上面附着他的照片。福雷斯特无疑是个标准的西方人,他拥有一双冰魄般的蓝眼睛,几乎跟焦宇晨如出一辙。“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吗”焦宇晨简直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冷不丁地冒出个亲生父亲来,而且还是意大利赫赫有名的黑手党教父福雷斯特他缓缓抬起头,冰魄般的蓝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和惶惑:“云先生,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脱掉上衣”云子豪淡淡地道:“看看你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犹豫了一下,焦宇晨依言脱掉上衣,露出了还显单薄的胸膛。在他的肩胛上有一块奇特的刺青图腾,从记事的时候起就有的,应该是从他出生那时起就纹上身。“这种图腾并非普通的纹身,它的喻意高贵,只有ans教父的子女才有资格纹这种图腾我让人调查了你的身世,你是福雷斯特情妇所生的私生子,偶尔一次被仇家追杀中失踪,从此再无音信,都以为你早已经夭亡了”云子豪侃侃而谈,竟然如此笃定。“真真的吗”焦宇晨喃喃地自语着,脑海里波涛汹涌,不知身置何处。从小到大,他是最卑贱的孤儿,任人驱使,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有父亲,而且是那样一位叱咤风云的黑道大佬得知这个真相,他整个人都有种身置梦境的恍惚感。“我是福雷斯特的亲生儿子”“你是天之矫子,注定不会平凡一生”云子豪眼中划过异色,随即掩住。“我送你回意大利,回你父亲的身边去”“啊”焦宇晨的目光猛地转向云子豪,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你要送我走”云子豪伸出已显枯瘦的大手,轻拍焦宇晨的手背,说:“你正是学习充电的年龄,不要白白荒废时光还有,早些回到福雷斯特的身边也有助于你跟他联络父子之情要知道,他的儿子可不止你一个将来,你会有许多竞争对手,明白吗”焦宇晨冰魄般的蓝眸闪过寒芒,抿紧唇,郑重地点头。有些事情,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他却天生就懂得这是天性使然,就像猫会上树,老虎会捕猎一样作为福雷斯特的儿子,怎能不懂得竞争和逐杀“我明白”云子豪欣慰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要假以时日,给你时间成长,你足以跟温浩匹敌记住,一定要耐心等到你足够强大的那天再回来,夺走他的江山,抢走他的女人”“我会的,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焦宇晨激动地看着云子豪,感激地道:“等我回来照顾你还有,我离开之后,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呵,我争取能活到你回来的那天”云子豪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黑眸里却有种回天乏力的沧桑感,就像是藏了几生几世的悲凉,让人不忍凝视。焦宇晨定定地瞧着他,半晌才呐呐地道:“不至于吧,你又没有得绝症”少年抓着头皮,却不知道该怎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