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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因为他这一句,便有些僵住的李玄,凌桓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大概是很久没与这人这般说话 ,兴致来了,便有些收不住,“您贵为十七殿下,现在这屋子里又只有我们两个,臣下为殿下沐浴更衣,自是应该。”其实上回李玄旧伤复发,他在马车里与这人换了衣裳那次,这人身上他便是见过了,只是那时候,他心中有事,哪有其他心思去仔细看,就是现在,也不过是出声逗一逗他罢了。只是有时候你开了头,结局却并不一定会站在你那边。也不知李玄作何想,原本僵着身子的他,却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说:“好”。这就轮到凌桓被噎住了。他原本是想,以他对李玄的了解,这人会让他动手才怪,平时就是冷着一张脸,也就是这一路苦头吃得有些恍惚,等着人彻底清醒过来,凭这那个心气儿高的性子,又怎会同意可他就偏偏同意了。所以从来都是算无遗漏的相府小公子,总算是在阴沟里翻船了,真是自己造的孽,多大的果也得自己乖乖受着。就见那位背过了身子,真的开始解了起来。他指尖才搭在了腰上,就听到身后那略显急促的关门声,有些好笑凌桓的反应,这人平时就是一副谦谦公子的做派,见谁都是三分笑意,就是他宫里的小丫头,心里记挂着他的也不少。也不知李玄想到了什么,原本还含着笑的眼里,懵然冷了下来,没了先前逗弄的心思,他也就迅速的除了衣服,将自己埋在了水里。凌桓承认,他是有些慌乱,从前,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可就在刚才,他才想通了一点,真要面对那样的李玄,他还真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做出了点什么,难以收场。不过想到里面的人,他嘴角勾起的笑却是压不下去的。那之后,苏炔单独支了园子,凌桓几人都搬了过去,李玄住在隔壁,但那日不知是不是着了凉,又昏昏沉沉睡了几日。凌桓见他精神不大好,就让他房里休息。退出来的时候,恰巧就见到了与苏炔闲谈的陈洛生。也不知苏炔说了什么,陈洛生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陈洛生眼尖的看到了站在回廊上的凌桓,便朝他招了招手。虽然相府等级森严,但他俩从小厮混惯了,就是他爹都拿他没办法,老相爷则是希望能有个人真心向着孙子,所以这陈洛生从小也是享受着与小公子差不太多的待遇的。凌桓见他动作,走了过去,苏炔见他坐下,便顺手给他满上了一杯说:“凌兄,还不知这秋水园住不住得惯,这两天山庄有些杂事耽误了,如今得空,自然是要来与你喝上一杯的。”别看苏炔五大三粗,看着像个莽撞汉子,能在老庄主去世后,将绿芜山庄撑起来,可见其手段。就是多少老江湖,如今见到这个三十出头的苏炔,也是要恭敬的称一声苏庄主的。谁让这绿芜山庄,除了是武林第一大庄之外,还兼顾着多处的生意。钱可是可好东西,虽说绿芜山庄这对老庄主遗孤,功夫不见得能在江湖上排得上号,可绿芜山庄里花钱养着的供奉可不是吃素的啊,这还不提绿芜山庄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所以等有人察觉,想要动一动它的时候,这地方已然成为了庞然大物,牵一发而动全身。凌桓听他这样说,只是将手中的温酒一饮而尽,但笑不语。倒是听不得这些恭维话的陈洛生开口道:“苏老哥,我在你们山庄也绕了几天了,漂亮却是漂亮,但却少了点东西。”苏炔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哦是吗那陈老弟给说说,少了点什么。”他年少丧父,便独自撑起一番家业,过了而立之年,虽说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却少了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就是相熟的人之中,也没有想陈洛生这样自来熟的,所以对这么个小老弟,也是颇为喜欢的。一路上这人也算是妙语连珠,如今这么一说,他就更想听听这人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了。见苏炔凑过来,一副来的兴趣的样子,陈洛生也懒得卖关子,便挑着个眉说:“早听说绿芜山庄大小姐是武林第一美人,可是小弟在这转了许久,那位名满天下的倾城美人却是没见着。”这陈洛生一副身无可恋的样子,倒是让苏炔豪爽的笑出声来,这也是换了陈洛生,这几日简单接触,苏炔也明白,这个差他几岁的小友的性子本就如此,自然也不会跟他计较,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将这明目张胆调侃自家妹子的男人,给扫地出门了。“陈老弟是不知道,我那个妹子,平日里就是我都难得见她一面,她平常不在庄内,跟着家里长辈,在外面学着打理打理庄内生意。”他这么说,却是看着凌桓笑得一脸莫名其妙,至少在陈洛生眼里是这样的。见两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凌桓只是将那盛酒的杯子放下,勾了勾唇角,说:“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武林第一美女还在我脸上不成。”这么一句玩笑,就数陈洛生笑得最开心,不过修竹却在这时候走过来,俯身对凌桓说:“木公子醒了”。木公子是谁自然是木子李,李玄。李在大沥皇朝可是国姓,除了皇城里面那一家,可还有谁敢姓这个,所以那日苏炔问起他这个找上门的朋友的时候,他便拆了李字,说是姓木,才有了现在这木公子之说。只是他还未开口,听到修竹所言的苏炔就接了说:“是凌兄的那位朋友”见凌桓点头,他便笑着站起来说:“既然这样,不如就让在下也跟着去见一见,毕竟上一次,那位小兄弟可是晕着的。”他这样说,凌桓就不好拒绝,他见苏炔那幅样子,心说,这对兄妹可都是心眼多的有些收不住了。陈洛生是跟着凌桓见过十七殿下的,那天见着人的时候,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这十七殿下别看着清清冷冷,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从前可没少收拾他,他哪次被凌桓收拾,不是因为这人。所以见到那人冷冷看过来时,他就脚底抹油跑得远远儿的。这两日他大白天的,在绿芜山庄四处溜达,少不了这位十七殿下的功劳。见几人抬步就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的跟了上去。好在李玄有了凌桓,就懒得分心思在他身上,见李玄一心挂在凌桓身上,也没有多余的眼神过来,他也就慢慢放心下来。苏炔还是第一次见到梳洗干净了的李玄,兹以为他身边这位凌小公子已经是兰芝玉树,却没想到凌桓这位姓木的朋友更是钟灵毓秀,说不出的漂亮,咳,虽然他也奇怪,怎会用漂亮去形容,可还真就找不到另外的词儿了。“呵呵,凌兄,之前说是美人不在你脸上,可不也是在你身边么,这木公子,比起我那个妹妹,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也不知这人是真蠢还是假蠢,居然拿一个男子与女子比较,李玄都还没来得及做表情,凌桓的眉头就已经皱起,说出来的话,也带了几分凉意,“庄主,严重了,我这位朋友,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这般维护,又是这么不顾及情面的话,要是陈洛生那个不靠谱的说出来,还能理解,可今日凌桓却不知道哪里受了刺激,这么一句,倒是让整个气氛都尴尬了起来。苏炔这才有些头疼,大概是刚刚与陈洛生说过了嘴,居然也说了这么句胡话,看来是不小心把凌桓给得罪了。“这位便是子卿口中的苏庄主么,在下木少珩。”苏炔还在想要如何赔罪,就听见一个淡淡带着些凉意,却又不失分寸的声音在耳边窜过。作者有话要说:护犊子下一章两个主角该私聊了培养培养感情啥的说好要甜的先来三斤够不够233333、冰雪消融苏炔闻声望过去,也不得不感叹,虽然刚才那句话得罪了凌桓,但这位木公子,在相貌上,却是有过人之处。就是说话间,那拿捏的语气,都似他这个人一般清清冷冷,这般年纪,有这样的一份气度,倒也是难得。“之前是苏某失言,多有得罪,还望木公子不要见怪。”这人都在告罪了,凌桓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他见李玄面上也没有不豫之色,也就挑了话头,对着李玄说道:“少珩,这位是绿芜山庄的苏庄主,之前救你的便是苏庄主的夫人。”久违了的称呼,倒是恍惚了李玄。虽然这几天凌桓都是这么叫他的,但大概是失去太久的东西,又突然摆到了自己面前,还有些不敢相信罢了。不过他毕竟是李玄,就是恍惚了,也教人看不出来。见苏炔笑着看他,他也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素闻绿芜山庄庄主是一方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凌桓见他有模有样,眼里倒是笑开了,这苏炔是一方豪杰没有错,但养在深宫里的李玄到底听过没有,他就不知道了。又是一阵寒暄之后,苏炔以木公子大病初愈,还需要多修养便要告辞,凌桓起身送他,两人就一路聊了出去。等凌桓回来之时,园子静得有些不寻常。陈洛生刚得了好去处,凌桓想也知道他不会留在李玄房里。修竹被他派了出去,至于书画,这两天都是安安静静的,庄子里有伺候的丫头小厮,书画对凌桓身边事本就不熟,如今也只是跟绿芜山庄的下人一样,在角落里候着。夜色渐浓,园子里也只有屋檐上挂着几枚灯笼,想起李玄还未用过晚膳,凌桓便朝着他那个方向去了。推开了门,李玄大概是睡下了,屋里没点灯,不过床榻上却是莹着一层薄薄的绿光,凌桓知道,是他前几年送给李玄的那颗夜明珠。他仔细着,怕吵醒李玄,还提了口气。犹如过往每个李玄不知道的夜里一样,凌桓撩了衣摆,坐在了李玄旁边,却只是看着,如有实质的落在了李玄在荧光下,越发秀美的额角,挺翘的鼻梁,尖削的下颌,和呼吸间微微开合着的终于染上了些血色的软唇。他与李玄相识年少,那时候跟着老相爷去赴国宴,胡乱绕着,竟然在一个小池边见到了一个白玉雕儿似得小人儿,明明是个幼童,却是端着一张冷脸。凌桓想起了时常跟他一起打闹的陈洛生,突然觉得要是有这么一尊白玉娃娃,他一定会好好藏着,掖着,不给任何人看,也愿意把最好的给他,只要白玉娃娃愿意跟他走。只可惜那时候,李玄年纪虽小,却也是个硬性子,凌桓宝贝了半天,他连个表情都没给对方留下,就被找出来的嬷嬷给抱走了。收了收心思,凌桓看着软榻上又开始有些不安稳的李玄,有些心疼。当初的白玉娃娃长大了,学会了笑,学会了唤他子卿,也跟他最为亲近,却也因为他,难过得最多。他还记得他刚回去的那夜,在若拙内殿听到的呓语,眉间的刻痕又再深了一分。“少珩”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就着光,看向了那个朝着门边走去的身影,眼里几番明灭之后,终于还是闭上了。就在他以为凌桓这次又要避开的时候,却听到凌桓温温的对门外守着的丫头说:“去打盆水,然后送点吃的过来。”他转过身的时候,李玄不知何时已经坐起了身子,半靠在床榻上,却没有看他。他走过去,李玄抬头看他,他却先对方一步的,单手将李玄眼睛蒙上,“少珩”。他听到李玄素来清冷的声音,不过饶是各种粉饰,凌桓却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委屈,“你不是说,要唤我殿下么”他听到捂着他眼睛的那人轻笑一声,“你出来找我,我很开心,但是”“你要说但是我不该来是不是”李玄说这话的时候,出来的字句已经像是结了冰碴子了,令人生生打了个寒颤。凌桓不说话,李玄就接着说:“是不是在想着要送我走这两天修竹不在,陈洛生也见不到影子,你是去安排什么怎么,已经这么迫不及待要送我回去了么”“我以为你还要跟以前一样继续装睡,”姑且是称为男人,毕竟再过个两三天,凌桓二十岁生辰便是要到了,他那滚在声音里的笑意,让李玄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扒了敷在双眼上的手掌。李玄一怔,他说:“你都知道”若是凌桓直说装睡,到没什么,可他却是在里面加了以前两个字,那么就很不同了。他见凌桓一副了然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小心翼翼的很可笑,他怎么会忘了呢凌桓是谁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天机老人座下关门小弟子,就他那点小把戏,又怎么能够瞒得了这人呢凌桓不戳穿他,不过是顾念着面子,他却还在那一次又一次中抱着不该有的幻想,着实可笑。见李玄面上更冷,凌桓不去说什么,而是走到门前,将丫鬟送过来的铜盆端了进来,说:“睡了一天,也该收拾收拾了。”说着,便自己上手,将帕子拧干了,直接附在了李玄脸上。那带着呼呼热气的帕子却像是打破了什么一般,原本还好好坐着的李玄,突然抬手,将帕子打开,过于强硬的动作,也将床榻边放着的铜盆也一并翻了去。那铜盆落地的脆响,在这样静谧的黑夜中,更加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凌桓的手还呈现在被李玄打落的姿势,他低声嗤了一声,让李玄想要伸过去的手,硬是因为这一声短促的笑,而停滞不前。“你走吧,我会回去。”那样累极了的声音,那样拼命压抑着要去查看凌桓是否伤到的手,在被角上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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