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老大们的表现,却让王大明和探险队很是挠头。由于在抢险施工,王大明怕狗乱跑惹麻烦,就把它们栓了起来。这两只狗见到来人后,拼命的挣扎着要跑。陈老大假装心疼的说:“唉呀,被狗贩子偷走这么久,一定受了不少罪,心里都有压力了。”陈老三故作亲切的喊着:“伊莲娜,乖,我们来了,回家了,不怕不怕”他们上前接过绳子,拉向自己的车。布莱克和伊莲娜挣着,死活不走,冲着王大明哀嚎。探险队的人看着,也很不舍。姐妹花的姐姐哭了:“宝贝儿,回家吧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我们也舍不得你。”金丝眼镜倒是看出来一些东西:“这些人是它们的主人吗为啥我只看到狗对它们的恐惧呢”迷彩服也点点头:“是啊,我也看着不像。可王头说人家有照片,确实是人家的狗。咱再喜欢,也是外人啊。”狗毕竟争不过人,被他们生拉硬拽的弄上车。和王大明告别后,陈百万的子女们兴高采烈的回家。车上,陈老二激动不已,盯着这两只狗:“奶奶个腿的,你们真特么能跑啊两千公里能蹿到这里来。能跑咋地不还是得被我们抓回来让你跑让你跑”他打着狗头,布莱克和伊莲娜凄惨的叫着。女的说话了:“二哥,丑话说前头,别看这次你来了,我告诉你,公事公办,遗产上没写,所以咱爸的财产还是没你的份儿。”陈老二急了:“我说老丫头,凭啥没有我的我也是妈生爹养的,和你们一样”女的一声冷笑:“一样好意思说一样”陈老大开着车不耐烦的说:“都别争了,到家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俩只畜生弄回家。至于钱怎么分,回家关起门来商量。”布莱克和伊莲娜卧在后面座位之间。这是辆跑车,空间都不怎么大,它们不得不蜷缩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方。布莱克倒是很平静,闭着眼睛打瞌睡。伊莲娜觉得很绝望:从陈百万下葬那一天起,它们拼命的逃亡,不想成为那份看不见的遗嘱的牺牲品,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罪,但到最后,还是落在了陈百万儿女们手里。他们为了尽快将遗产弄到手,肯定会想法设法弄死它俩。三个人弄死两条狗还不是很轻松么他们会有一千种方法让它们看起来像是自然而死。等着拿律师费的律师更不会深究它们是怎么死的,只会迫不接待的完成财产分割和转移。伊莲娜暗自觉得陈百万的居心太险恶了。这个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对两只狗也不怎么关心,爱理不理的,死了死了竟然想到把财产尽数留给它们,然后让自己的儿女和狗抢财产。布莱克真不知道陈百万是怎么想的,或许这会儿他正在地府为自己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圈套得逞而兴奋不已。突然车子一个急转,坐在副驾驶的陈老三一声尖叫,一辆油罐车堪堪擦着他们的车身。陈老二被甩的跳了起来,头重重的撞在车顶,撞的满头金星。伊莲娜最直接被甩飞了起来,还好落在布莱克身上。陈老大气愤的骂的大车司机:“特么的你会开车吗眼瘸了你”大车司机气不打一处来,反唇相讥:“你会不会开车有你这么超车的吗你在幼儿园学的驾照吧”陈老三惊魂未定,不停的拨拉自己的胸口:“妈呀,吓死我了行了老大,别说了,好好开车等等,我说老大,你该不是故意的吧“坐在后面的陈老二正在揉脑袋,听到这话一激灵:“老大,你”陈老大愤怒的一砸方向盘:“老三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也在这个车上,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我陈老大虽然没啥本事,可也不是这么绝情无义的人你要是不放心,你来开”陈老三赶紧陪笑:“大哥大哥,我这是开玩笑呢你别生气啊,一会儿我和您换着开。”陈老大冷哼一声:“开玩笑也没这个开法,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样,一会儿到芙蓉镇,我们租俩板车,把车放上头,咱们坐板车回家,谁也不开,省得老被怀疑。”陈老二和陈老三客气了几句,还是同意了。在芙蓉镇租车的时候,板车老板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惊讶的直揉自己的耳朵:“你们坐车上,我把这个车拉到你们家去您这车没有三百万也有二百万万了吧,坐板车回去我说哥们姐们这是玩的哪一出啊”陈老三不耐烦的说:”你拉不拉不拉我找别人,废什么话”板车司机把烟头一扔,拿脚踩灭,:“行唻,只要给钱,啥都能拉。老伙计啊,你这平时都拉重家伙,今天给你来个跑车尝尝鲜。”伊莲娜更绝望了。要是跑车上,没准还能有个机会。这如今上了板车,更麻烦了。看样子陈家兄妹这次是不惜血本也要把它俩捉回去了。既然这样,那就啥也别想了,睡觉。在布莱克还没睡着的时候,它倒先睡着了。第十一章23回到警局,王林提交了辞职报告。局领导有些意外,让他再想想,他婉言谢绝了。辞职的念头并不是突然才有的。爹娘年纪都大了,怕是没几年身轻体健的好日子过,得回去尽尽孝道。另外一方面,儿子也快上小学了,媳妇一人在家照顾老小几口确实太辛苦。现在不比从前,警察不再是什么光鲜的职业了,太多的负面新闻,让人都拿笑话来看这群特殊的群体。他们吃的苦受的罪无人问津,害群之马引发的问责却铺天盖地,口水都能把人淹死。再说工资也低,王林也不会干那些吃拿卡要的事儿,部队转业到警队这几年,也没干出个啥名堂。未来还得自己谋划。堂哥早就劝他辞职了,说这事儿得早做准备,现在三十来岁还好,还有人要,等到四十多岁,一般的企业都不要了。再说你也没立过啥大功,侍弄这么多年狗有啥用难不成回来养狗吗他之前一直没有提,是因为舍不得追风,总觉得等它退役了自己再考虑出路,这样心里也踏实。但追风的失踪也大大刺激了他,心神不宁的根本没办法完成训练,更不用说出警执行任务了。局里最终批准了他的辞职申请。交上警徽,摘去了警衔,他只保留了一套常服作为纪念,一如当年保留那套军服。走之前,同事们挨个给他饯行,那两天喝的昏天黑地的。最后一天,他特意去追风的圈舍看了看。这里如今住着一只小昆明犬,虎头虎脑的样子很可爱。训犬员是他的兵,叫王昊,一个胖乎乎有着两颗大虎牙的女孩,也是基地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兵。“小耗子,这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他蹲下来,小家伙警惕的退后,毫不理会他释放的善意。正在打扫圈舍的王昊擦了擦汗:“我叫它雷鸣。雷鸣,卧”小家伙乖乖的卧了下来,就像追风无数次顺从的卧在他的脚边。他站起来,最后看了看狗舍,心中默默的说:再见,追风;再见,我的基地回到家里的新鲜感很快被无聊代替。他第一次发现,如今的家乡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恬静、悠闲的小山村了,大家都很忙,忙着挣钱,忙着生孩子,忙着盖房子,忙着在城里安家,忙着买各色的时新物品。村里的孩子也纷纷穿上各种奇怪的衣服,头发染的五颜六色,有些还看着娘里娘炮的。几个儿时的小伙伴,有的在外地打工做了工头,索性把家安在了外地,基本上不再回来;有些在家里办了厂,生产预制板、手提包、养鸡养鸭养猪啥的,开着豪车住着比别墅还气派的小洋楼;也有凄惨点儿的,因为伤残病患家境贫穷,整个人都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自己的家家境中等,老爹很能干,早年也算是个能人。但由于没人帮衬,自己总是独木难支,做什么都没法做大,每每提及就懊悔不已。自己这个大头兵早年还给家里添光加彩,让村里的父母纷纷拿来教育自己孩子;如今,虽然不是笑柄吧,却着实和光荣再没有什么关系。村民人还传言他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被警队给开掉的:“警察那么有油水,无缘无故能自己辞职他傻啊”爹娘理解他不说啥,但那些怪异的眼光和总在耳边响起的窃窃私语,让他很不舒服。他重温着士兵突击里那句台词:“一个兵离了自己的连队,其实什么也不是”,觉得很有道理,然后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平头老百姓了,嗨,想这个干什么在家呆了几天后,堂哥让他到城里去找工作。作为一个资深的、从不拖欠民工工资的包工头,堂哥在城里混的很有头脸,他很快就给王林找到了一份工作:给一个民营企业的老总开车。或许是在警队里呆惯了,他总不会低声下气的伺候人,惹得老板很不高兴,他也觉得别扭。之后堂哥又给他安排了物业公司的经理、保安公司的队长等好几个油水十足的活儿,但他都觉得与自己格格不入,没干几天就走了。气的堂哥嗷嗷叫:“行了王林,你自己的事儿自己操心吧啊,我是管不了您老这座神大,我没这么大的庙容你。”一连小半年都猫在家里,媳妇和爹妈倒没说什么,但王林自己觉得很不是滋味。在警队的时候,有时候也和同事发发牢骚:“你说像咱这样的,出去一个月咋说不得个万儿八千的”现在才发现,王林啊王林,你除了养狗训狗出警执勤,别的真的是什么不会了。每天无所事事,只好在家哄哄孩子,迎着乡亲们惊讶为啥还猫在家里的目光,王林感觉自己好像矮人一头他终于理解那些家境不好的小伙伴们见人总是神色尴尬了。就在这个时候,王林看到了电视上播出的一则招聘广告:大金山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名犬俱乐部诚招管理人员”他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打电话,直到老是无人接听才意识到现在是晚上十点。第二天早上八点刚过,他就打电话过去询问详情。于是,他上班了。面对的还是狗,不过是一群各色各样、千奇百怪的狗。老板是个朝鲜族人,说话慢声细语,可总是透出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劲儿。这些狗更奇葩,虽然品种很多,但都不知道杂交多少代了,品格什么的想都不要想,除了吃和拉撒和打斗外那是啥也不会,连基本的动作都完成不了。王林怀疑这些狗是不是骗子欺负老板不懂行把肉狗充名犬卖给他了。老板只是呵呵笑着,让王林劣中选优,看哪些是可造之材,哪些的的品相不错能生出一些漂亮的小狗。那些被淘汰的,直接拉到屠宰场去。这个活儿对王林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这么多年饲养军犬的经验,闭着眼睛都做了。和前面几个单位不同,这个老板很是器重他,去外地跑项目的时候就让王林担任大管家的角色,管理这个占地两百多亩的在建项目。说是在建,除了办公区域这几幢小楼外,其他的就是拉起了围墙,随便打了几根圈梁。据老板说,这样的话就算是正在动工,开发区就不会收回土地了。有几个人老过来找老板,整天在房间里计划着什么。一个胖子叫王进财的,经常在这里一住就住半个月,偶尔还会带女的过来。另一个姓贾,好像是个校长,有次居然带了几个看着象中学生的女孩子过来,把小朝鲜和王老板吓了一跳。不过最近姓贾的没再来了,听他们聊天时说好像出车祸了,高位截瘫。王林觉得这样的人活该。人无完人,虽然对老板的个别做法也有些看不过眼,但想想在这里能发挥自己的长处,还有一份相对不错的薪水,老板也比较器重自己,王林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自己不再是武警,是出来打工,不是来办案的。带着这群笨蛋狗在公司的大片空地上训练的时候,王林情不自禁的会想起警犬基地,想起追风,想起自己的战友,想起早晨和黄昏时大家围在一起看谁的狗更优秀完成动作更帅的那些美好时光。如今早晨还是那样的早晨,黄昏也还是那样的黄昏,只是再没有战友,再没有警犬,也再没有警官王林和警犬追风了,只有大金山旅游开发区名犬俱乐部首席训犬师王林和他的一堆名犬蠢货们。老板和王老板今天都出去了。他训完狗,告诉门卫老丁把大门锁上。老丁是老板老家的人,耳背的厉害,腿脚倒还利索,听不见倒还看得懂,也不怎么耽误事儿。他自己到浴室冲了个凉,光着背就出来了,然后惊讶的发现对面二楼居然站着一个红衣女郎,正笑岑岑的看着他。那女的大概是王老板昨晚带进来的,丰乳肥臀,面目姣好,一个非常女人的女人。王林赶紧穿上一件干净的衬衣。女人笑着:“别着急穿啊,让我再看看。你身材真棒是运动员吗”说着走了下来,红裙上下翻飞,像只蝴蝶。老丁在门房里守着电视机看一档综艺节目,电视声大的惊人。能把一个耳背成这样的老汉拴在电视机前,现在的电视台真实不简单。为了听清楚彼此说话,王林和女人走到了狗舍旁边。女人叫胡晓丽,确实是昨晚跟着王老板来的,什么关系她没说,王林自然也不会问。多年警察做过来,王林闭着眼睛都猜得出是怎么回事。女人得知王林是武警转业,还是资深的警犬训导员时,敬佩的不得了,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崇拜,非要王林讲讲那些惊险的故事。平日里王林自认为是个话不多的人,但今天好像有些不由自主,乌拉乌拉说了许多。难道是美女真的有吸引力还是王林把这些话憋在心中憋了太久王林不知道,反正他只想和一个人聊聊。这些话他没办法和父母说,也没办法和媳妇说,更没办法和老板或者老丁说。但今天,在素不相识、不明身份的陌生女人胡晓丽面前,他的话匣子一发而不可收。胡晓丽用心的听着,时不时的抹着眼泪。王林说到追风全身汽油的钻向玉米地,说到那个收留它的老医生被上游飘来的木楔子扎中心脏,说到追风堵着院子门不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