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下人反你,我傅家也承得下你。”这一句话让阮无心里的寒气退了一些。吉时即到,国师携玄天馆众玄师提前进入册封台,布好阵法,已示天赐王位,众民当臣服。随着侍卫的通报声“储君驾到。”帝问心拖着一袭正黄色秀凤锦袍缓缓走向册封台,她每一步都愈加坚定,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位飒飒英姿的女王缓缓走向属于她的历史。但是,“帝问心,你当真配得上这个王位”隐月和阮无飞身至册封台阵法中央,那几个玄师不消一击便纷纷倒地不起。本来正在朝着帝问心行礼的众位大臣和受邀前来的武林人士具是一阵吃惊。帝问心神情丝毫没有改变,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问心倒要请教谁有这个资格呢,是隐月小姐身边这位天降灾星”众武林人士一听帝问心的问话,将目光纷纷投向了那册封台中间的阮无。“帝问心,那你倒是对天下人说说我阮无做了什么愧对天下之事,也让我自己清楚清楚。”阮无向来乐善好施,中原武林在座多个门派都受过阮无的恩惠。他自是问心无愧。但是帝问心早就料到他这个疑问,“好,阮无,你敢说血缘山庄一夜覆灭,那妖血消失,与你无关”阮无对这个问题哑口无言,他自然知晓因缘血是同生诀的信物,不是什么妖血,但是同生诀若在天下人面前公布,那么引起的滔天巨浪势必比如今的情势更加紧迫。正当阮无不说话之际,帝问心又开口“你看看这二位又是谁”阮镜携妻子从暗处走出,阮无当即便乱了心神,但是隐月在一旁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这二位是我从未谋面的生身父母。”阮无也是坦然承认,这本就不是什么丢人之事。这就是帝问心要听到的“很好,大家也听到了,这两个玉箫子养的药奴,杀害一世武林多少侠士,如今阮无说这是他的生身父母。”这句话确实在武林人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有好多门派的高手都死在北墨,那时阮镜夫妇就只是玉箫子的杀人工具。好多人已经蠢蠢欲动,准备与这二人一战。帝问心看向众人举手示意,似乎她还有话要说“各位,阮无也说这二人他从未谋面,这一点问心相信,因为没人敢要这样恐怖的孩子。当日,侍剑夫人重伤之时诞下麟儿,本该命归离恨天,却不料突然得了一身阴邪内力,伤势不药而愈,此一遭,怎是普通孩儿会做得到的”这些事阮无根本不曾知道,也没有人能告诉他,原来他的本源内力竟是伤在这里。帝问心话音刚落,武林众人拔剑一跃而起,直朝着阮无而去。阮无虽内力惊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隐月自己也被困其中,努力不伤来人分毫。忽然,一个淡粉色身影进入战局,不正是一路跟着隐月和阮无的陆小七么“各位大侠,请先住手。听小七一言。”陆小七的父亲早年就为江湖除害死在了武林人面前,他们都自觉愧疚于陆家一双儿女,所以小七的面子他们还是肯卖的。今晨山上那名五十多岁一脸正气的人开口了。“七姑娘,你快退开,我等是在为武林除害。”“朱叔叔,两年前,你清远门上一任掌门清然大侠病入膏肓,恰逢阮大哥在清远门,他用了七日七夜在雪峰之上,耐着苦寒找到千年老参救了清然大侠一命,您怎么能忘”原来此人就是清远门现任掌门朱零。紧接着陆小七指向另一个方向“还有你倾城谷,当日不敌山匪,阮大哥毫无保留将一套剑法倾囊相授。还有你们,你们有多少人受过阮大哥的恩惠。为何今日却如此不明是非。”众人在陆小七的问话后都有些愧疚,确实,阮无除了身世和那特殊的体制外于江湖并无任何过错。正当各位侠士自省之时,一阵悠扬的笛声由远处传来,与帝问心的笛声异曲同工。阮镜和侍剑闻笛声立刻朝众人出手,各位武林人士全力反击,招招欲至他二人于死地。阮无眼看父母不敌,怎可袖手旁观,开始出手调节。但双方可并不卖他这个面子,所有伤痕都由阮无来承受。莲劲被使出来之时,一众人除阮无和隐月以外皆后退十步。朱掌门眼见不敌已然准备使出致命一击,阮无见朱掌门掌势已来不及化解,变用身躯去挡。这一下对阮无来说不算什么,所以隐月并没有去阻拦。不料正面的阮镜和侍剑也同时出手,这一剑一掌全部稳稳的落在了阮无身上。“爹,娘”阮无的一声呼唤,阮镜和侍剑的手开始顿了,在手上接触到阮无的血之后,眼里似乎开始有了一丝柔软。远处的玉箫子暗叫一声不好。便溜之大吉了。隐月飞身抱住阮无,立即将内力度进阮无体内,把剑逼出了去。疮口太大,加之内力这下损耗过多,阮无已经无力再战。众武林人士看到阮无还在帮着这两个恶人自是气氛,那姓刘的大胡子,提着自己的砍刀就要出手。隐月在专心为阮无疗伤,无暇出手。陆小七一声“小心”,一个黑色身影本能般的挡在了阮无身前,黑血溅了阮无一身。阮无本能的振开身后的隐月,接住倒下来的娇小身躯。颤抖着的声音缓缓道出一声“娘”。侍剑还在不停的喘息,黑色的血不停地喷出,这加了内力的一刀任谁也接不了。侍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阮无,这么多年被浸染,她已经不会说话,只会杀人。但是阮无的血洒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似乎记起了一些什么,一个软软糯糯的小肉墩在自己怀里时的笑声,似乎还只是昨天的事情。终究她还是没有留下一句话,眼睛就缓缓的闭上了。阮无受伤过重,这下心绪更加混乱。随手一掌击出竟是五成功力,那刘胡子,心肺具裂,身体所有骨头全部震碎,就睁着铜铃般的眼睛倒在血泊之中。连隐月都被阮无这一掌吓到了,更别提一旁的陆小七,早已惊叫失声。阮镜看着刘胡子的尸体,上前捡起侍剑掉落在旁的剑又是一剑,那意思阮无懂,“这笔账算在我头上,不关阮无的事”。终究他还是一个父亲。紧接着,他回头看了一眼阮无,那不知道是不是笑容的嘴角微扬,阮无好像懂了些什么“不要,爹,不要。”阮镜随即一剑割破自己的喉咙,应声倒下,眼睛还看着侍剑的方向。阮无同时失去双亲,痛苦不堪,内力开始外泄,真气十分不稳。、东皇山之劫下众人哪里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寻仇。隐月知道阮无现在很痛苦,但是他尚且还有一丝理智,并不会出大问题。一旁的帝问心一点不为眼前的一切所影响。“隐月呀,你还是先关心下自己的事情吧,喏”一个沾满血的月令被残忍的一丢。傅家月令向来只可能沾染傅家人之血,旁人的血不会留下半分。“你把我哥怎么了”隐月颤抖着捧起那月令,也顾不上别的。“你哥哥,他没什么,不过是手筋脚筋都断了而已。死不了。就是兵以后这几天,下人送去的食物都没见少,怕是离死不远了。”这后半句自然是只有隐月一人听得。这下隐月彻底了解了帝问心的狠毒,看看眼前接近癫狂的阮无,还有他故去的双亲,此前死去的父母和元一爷爷,她究竟还要杀多少人,终究隐月还是斗不过她。隐月暗自咬着牙做了一个决定,随即便跪地高呼一句“王,傅家隐月参见新王”。众人这才回过心神,刚才还站在身边的那个清冷少女如今就跪在帝问心面前。帝问心一声长笑回荡在山谷。“隐月,既然你如此识时务,王的恩赐你也一并收了吧。”隐月咬紧牙关,此刻不管帝问心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不能再有人死了,尤其那还是傅掩月跟兵以后。“隐月谢恩。”“如此,最好,来人,将那乞丐带上来。”两名侍卫嫌弃的拖着一个浑身脏污的乞丐上来,“隐月小姐,此人对我王室有大恩,如今我把报恩的大任交给你。既然你已有了夫婿,那么问心也不强人所难逼你改嫁。那么如今这傅家还缺个管事之人吧,你看此人如何”这哪里是什么王室恩人,不过是帝问心杜撰出来给傅家难堪的人。但是傅家必须要接受这个难堪。“隐月认为,甚好,谢王恩典。”隐月只能接受。“且慢,隐月小姐,代替我上前一拜如何”隐月只看了帝问心一眼,便跪向那个乞丐。但是她刚一接近,一股子莲劲便被击出,这乞丐身上被人度了莲劲。隐月隐了自己的内力,既然帝问心要看这个就给她看。接着隐月就被莲劲击出十步之远。“月儿,”阮无虽然已经自顾不暇,却仍不忍隐月受辱。隐月看向阮无,很少出现的笑容如今就挂在脸上,似乎一切并不痛苦。她继续爬向那乞丐,接着又被弹出,如此反复多次,帝问心终于制止“看来傅家小姐也感受到所谓结界给别人带来的痛苦了,罢了罢了,把这个恩人请回府吧”帝问心这一遭确实有些过了,众人都替傅家小姐不值,但也不敢多言。“隐月遵旨”隐月此番前来没有一个下人跟随,那乞丐的莲劲已然解除,她便自己背着那乞丐,踉踉跄跄的往山下走,也不管身后阮无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快到山下之时,隐月突感一阵凉意,东皇山的山顶开始散发出一阵寒冰之气。此时的阮无额间同生花若隐若现,这一刻,他失去了所有至亲之人,心爱的人又在天下人面前受辱,他亲眼见到却无能为力。造成这一切的每一个人如今都已让阮无内心充满了恨意。“隐月对傅家有责任,我帮不了。你们每一个人逼我们至如斯境地,阮无今日不要再让这一切脏了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日,若我重新回来,帝问心,你势必要偿还这一切。”阮无说罢,便由额间同生花处散发出寒冰之气围绕周身,这股气温和的置入周围每个人的身体,却突然在体内凝结。靠得最近的武林人士顿时便如同冰冻了一般,随后就散去了周身内力,他们以断掉一半筋脉为代价才保住了一些内力。这些武林精英,如今只形同于废人。帝问心眼疾手快拉住一个人挡住自己,尚得保全。山脚处的隐月听得阮无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紫家魂生,无诀命回,吾静候佳人,勿念。”如今这世上,当真没有什么同生诀,只有心力交瘁的隐月和冰封自己的阮无。隐月只停留片刻,她晓得阮无只是冰封了自己却尚未离去,有朝一日她还可以唤醒他。所以她还是背着这个乞丐艰难的往前走,只要现在能保住哥哥和以后,一切都还好。既然天下容不得同生诀,那么我们便不去成为同生诀。如今的东皇山甚至比雪峰之顶还要冰冷异常,帝问心等人早就撤离这里,不过多停留。武林经此浩劫定要休养生息一些时日,对于什么天降灾星的传闻,自阮无冰封自己之后,自然已解。陆小七就在东皇山山脚下住了下来,她要陪着阮无,不想她的阮大哥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那里。隐月艰难的回到傅家,便如同供奉一般,待这个乞丐极致尊敬。宁宇对此有很多不解,但是如今小姐就是傅家的掌权人,宁宇完全服从命令,吩咐傅府上下好生伺候,这一切传到帝问心耳朵里,她自然很得意,她这一得意就要去奚落傅掩月一番。看门的侍卫推开屋门时,梓璇正在喂掩月吃饭,紫段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做着东西。掩月的琵琶骨早就解开了锁链,现在的他不用束缚也逃离不了。三人见到帝问心进来都是不闻不问,早就习惯了。帝问心隔几日便会来这里待上一阵子,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们。但今日似乎不同。“好一副恩爱夫妻的场景,问心真是感动,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帝问心的话并没有引起傅掩月等人的注意,掩月还是笑着看梓璇喂饭,梓璇温柔的擦着掩月的嘴角。即使掩月成为废人了,在梓璇心中,她的丈夫还是那顶天立地的商界霸主,没有任何变化。帝问心这一次也不动怒,自顾自的找个地方坐下来继续说道。“东皇山登基,本王亲眼见到阮无于天下人面前冰封自己,如今那东皇山真是冷啊,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王可以在那里登基了。”这番话梓璇听到后稍有犹豫,而后还是笑着把饭继续喂到掩月嘴边。掩月则如同听不到一般继续吃着。帝问心倒是还有些耐心跟他们耗着“如此冷静,甚好,反正现在的傅家有一个乞丐坐镇,也不劳你傅当家操心。就是苦了隐月小姐了,每天还要伺候一个乞丐。”一阵冷冷的嘲笑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帝问心敛了心神看着傅掩月。发出这笑声的人自然是傅掩月。“帝问心,你定是以我和以后的性命为要挟逼我妹妹就范,隐月看重情义,自然肯委曲求全,作为哥哥我为妹妹骄傲。伺候乞丐又如何,众生平等。”“傅掩月,你。好一个众生平等,你就好好在这颓废着吧。”帝问心拂袖而去,最后一点耐心也被消磨尽了。其实她不知道现在对于傅掩月和梓璇来说,死已经不可怕了,他的死可能才是妹妹和傅家真正的解脱。出门后,帝问心交代手下人“去,给我再找几个乞丐,越肮脏越好,我看看什么叫做众生平等。”傅府这些时日倒是平静如初,那个乞丐虽自知只是被王利用,但是他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在傅府作威作福,隐月也不多言。只当樽佛一般的供着他。“小姐,那乞丐每日在外打着傅府的名声欺男霸女,实在有损傅家声望,本月帝京的帐目被他签了好多白条。这,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