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不明白大哥这一乐的缘由,只觉得浑身无力。脑袋又重又乏:“如果大哥今日是来教训阿妹,那就不用劳烦了。夫子比你们厉害,已经罚我干了一整夜的活。阿妹现在有些困,要打要骂,可否等我醒了再说。”一起身就莫名其妙地倒下去。毫无意识。我这一困困了五天。五天也有乘着祥云来找大哥闲嗑的人,但每每数落到我的不是,大哥就会气地用他的显天长戟赶人。一众都晓得大哥的厉害,打着闲嗑旗号的神君都理所当然地回避了。七七告诉我的这些事情,我听了甚是满意。大哥与我毕竟血浓于水。旁人说我的不是,他必然看不过去。“公主,我真想生你的气。”七七梳着我的发,“尊上那么为你,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都没看见,当时那些碎嘴的家伙,尊上都是怎么撒泼的”“哦,哥哥究竟是怎么撒泼”七七被我无所谓的样子搞地心烦,她背过身,兀自生气抹眼泪。我见她伤心,也有些自责。刮了刮她的鼻子,诚心诚意地说:“怎么我的七七真生我的气了。好啦,是我不好。我晓得大哥很疼我,所以我日后在天界会注意自己言行举止的。”她怀疑地揉了揉眼睛:“你说地是真的吗”逼不得已,我只能举起右手在她的面前发誓。我说,以后我要是再闯祸,就罚两个月不吃鸡腿。她晓得我这个人一天不吃鸡腿就会哭天喊地,一个月不吃鸡腿,那必定会要了我的小命儿“天界不比清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中要有个数。白头翁的性情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说话的这一位不是大哥,而是钻出被窝的溜溜。七七也说过,在这五日当中,除了老爹和大哥,一心一意照顾我,盼我能醒的人估计就只有溜溜了。得灵畜感恩,我很自豪。“好啦好啦,我日后会注意这些的。”我把它抱在怀里,点着他的鼻子。醒了也越发不能躲着,该上哪里还得上哪里。可是我心里有些莫名地添堵。自说错了话回去就躺了五日,他们以这么一个有趣的流言将我的一切自尊全权抹杀。大哥晓得,我无非病得厉害了些。他同自己天上交好的神君一说起缘故来,都是现出怀疑的目光频频摇头。我倒没什么干系,只是心里略略有些不甘心。生病则是生病,逃避则是逃避。我没说谎话骗人,原就不该一副惶恐担忧的模样。彼时拢着两袖子从天门处走到非想阁,感觉四周的目光灼烧般地刺在自己的脸上。想了想,将自己的右臂一掐,眉头一皱就抬高了头。先是北斗真君捋着胡须同我打招呼:“风煜那小子同我们说你病了,不晓得好了没有”我抱着袖子豁然一笑:“多谢真君关心,风苓已无妨碍。”“哦,那便好”我正了正衣襟,兜着臂帛就上去。四面八方的神,活生生披着羊皮的狼。“众仙君一切可好”来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我没转身,却用余光扫了扫,高大的影子恰好反射在我的跟前。“尘渊上神”北斗真君白色眉毛一抬,用揶揄的口气笑道,“你已几万年不曾步入非想阁,今日怎么有兴致”说着就簇拥着那人踏了台阶步入阁中。我暗暗惊疑的同时又似乎松了一口气。所有稀奇古怪的目光从头扫到脚,话说这连死的心都有啊。我踱步到座位坐下,身边倒多了一把空椅。觑了觑,却见被众神君围成一团的尘渊上神漫不经心地晃到了我的身旁。哦,我晓得了。这便是我的新同桌。我微感诧异。按道理而言,旁人同他说话,他自当微笑地盯着对方,何以气势凌人,做出目空一切的模样“他很不喜欢笑,是吧”“对。也实在太不合群了。”我叹着气回答。惊觉之后一回神,恰是笑眯眯的未苍。“咦是你呀”紧接着一柄扇子扑地瞧在我的脑门上,来人却不是未苍。幻灵神君笑着看我:“怎么,看着自己迟迟没有等到的未婚夫,就没有点心猿意马”自打进了阁中。话都没对上了一句。竟还能心猿意马。我没有挥拳打人已是很好的了。苦笑了声,撑着腮回复道:“真真儿个心猿意马啊”“呵呵,你不上去打声招呼,没准儿他挂念你地紧”我扬了扬手,趴在桌子上,“算了罢。他十二万来岁一个名头响当当的上神,怎么还会记得三万年前甩了的我。诚然,他甩地极为潇洒,可是我的一颗玻璃孔雀心还是会受伤的好不好如今他不拉下面子来认错,倒让我这个受害人紧巴巴地贴上去。你们说,我还要不要自尊了”其实,我压根儿没有一点心痛的滋味。也不知那些年想着嫁给此人,是因为他模样俊俏,颇有能力,还是我正处于三四月份的思春时期,所以我糊里糊涂铁了心到地那金辰宫去嫁给他。“嘿嘿,未苍哥哥”我站起身,搓着两手凑近了些,看着他邪邪地笑了下。未苍倒退了两步,两手护胸:“风苓,你你要做什么”“哎,我还能做什么。你晓得吧,大哥闲着没事就要笑我几万年都没开成个屏。今日瞧你模样可爱,一时想着要不要”“不要”未苍放于胸前的两手一滑。“唉”想着没多大可能,未苍可是同我大哥断袖了的。我拿他开屏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况我大哥待我不薄,抢他的媳妇儿是有些缺德。鸾鸾的夫君一表人才,倒是挺适合拿来开屏,可是调戏朋友的夫,也着实有些不厚道。看来,开屏一事遥遥无期。“你这丫头一来二去可叹了三回了”幻灵神君的折扇落在我肩头,随即指了指,“你随随便便就想开屏,是不是先得问问那一位”循了目光看过去,恰是那鼎鼎大名的战神。“嘿嘿,说起这个,上次司命星君的寿礼还多亏了他。”我捋了捋袖子,撑着右腮定着。也真真奇怪,我这么一个大美人盯着,他竟然无动于衷。“有问题,有问题”幻灵神君只顾开了折扇做着笑我。“鸾鸾肚子里的珠子什么时候才出来”鸾鸾约摸比我大了五万岁,孩子生将下来。勉勉强强可以给我做个弟弟。如果再勉勉强强欢喜上我的话,那就可以勉勉强强考虑要不要拿来开屏。“你们在笑什么”那日闻到的花香再次扬在鼻尖,我侧过身望着他,他也正看着我。好久,我们相顾无言。委实尴尬了好一阵儿。我不晓得他要说什么。不过那日确实要多谢他的帮忙。我只想到那花是多么寒酸,却没料到所植之人是多么的辛苦。从溜溜那里了解到种植长寿花的困难以后,越发觉得对不住眼前这位上神。我不仅白拿他的东西,还质疑他的智商。“你身体可大好了”我站起来,微微一笑。他怔了怔,眼神里没有光,声音很低:“这句话原是我问你的。”彼时我才想起来,自己身体正值关键时期,隔着前几日还晕晕乎乎地睡了几天。我摇了摇头,利落地说:“我能出什么事儿,不过是睡了几天。饶是你,面白体虚的,着实让人不放心”啧啧,我说的话怎么似甜言蜜语呀。“哈哈,原以为你们两个是对面不相识,可没曾想你们早见过了。莫非三万年前尘渊你抛弃一说真真谣传”未苍若有所悟,慨然道。“当年不过就是尘渊上神未能及时赶回来而已,对我也没造成多大影响。既然没有影响,我就更没有必要记恨尘渊上神一辈子。这做人嘛,自当往好的方向发展,懂得忘记烦恼,那才可以年复一年的快乐”我一腔感言发完,顿觉舒畅。其实说白了,幸而这尘渊君当初没有伤透我的心,否则今日能对他笑,我就不是清微帝姬风苓“看来你们俩感情很好嘛”未苍抵着下巴,小眼睛一眯,“真真是煜煜多心了”几人点了点头,离了,回至座位。尘渊君也拉了板凳坐下。我刚呵了口气,便见得讲桌挂着写有玄学两个大字的五尺条幅。白头老翁,你记住可真好啊我拿手遮着脸,又觉得左右的目光有些烦人。索性找人说说话。谁能心甘情愿地被我拉下水呢中衣白袍,外罩黑羽。月牙细眉。我说:“尘渊君真真好看”他晓得我动唇叫他,也笑着道:“你说的这点我很认同”“好个自恋”我瘪瘪嘴,“我说你也聪明不到哪儿去”自我觉得,一个灵畜的智慧都比他高。这么一想,又忆起了模糊的猫影。没有溜溜在身边,很多事情都显地力不从心白头老翁总喜欢打击人。他玄学一问我虽然答地模棱两可,可至少也算思考过了。常言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风苓”“这里”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要打要骂随你了,反正我不属于好学生范畴。这次出人预料。“上次是老头子没考虑周到。深刻地想了想你对玄学的解释。总的看来,风苓丫头还是掌握了些知识的。”我还没来得及思考,白头老翁已经跃到了我的跟前,嘟着小嘴道,“风苓丫头好个可爱”“夫子,你你唱地哪一出啊”凑近了瞧,恍然明白,这白头老翁同初时的老翁不是一个人。因为他嘴角下有一颗豆粒大的黑痣。后来从一众神君那里,我才了解到,此神为青卜老翁。青卜老翁是白头老翁的胞兄。弟弟同哥哥的性情很不一样。哥哥严肃顽固,弟弟天真幼稚。他们告诉我,白头老翁听了我对玄学的解释,一气之下,请了两年的长假在家休息。非想阁诸般琐事全都教给了自己的弟弟青卜。“青卜神君”我轻声开口。“小丫头,叫这个多不亲切”“那老神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嗯。青卜哥哥。”“”我抗议成功。青卜活了整整五十万来岁了,同白头老翁开天辟地头一对长在荼糜树下的灵芝。后来吸收地气,便成了地仙。辈分高深,学识渊博。于是做了这天界非想非非想处阁的教书先生。我辈分低,本该唤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可是这爷爷一多,脑袋就有些犯晕。犯晕的时候就得想个辙。干脆一声青卜老头就得了。他甚开怀,欣慰地点了点头。于是那除了那玄学以外的其他课程,我的回答无不受阻。他十分满意我这位女学生。我有一个预感,此后本来每况愈下的日子定然会越来越光明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请支持。后面内容更精彩、第10章细碎如流沙的云朵散步于天空的掌纹之下。树缝间流露的斑斑点点的光影在夏日的凉风里微微地摇曳。青卜头次来非想阁上课,为了给我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他早早停了课。幻灵神君赶着回去陪鸾鸾,并没有多待。未苍急着同大哥亲近,也没有多待。一众神君也各忙各的事,显然没心思搭理我。又或者还有另外几个更为深层的原因。第一,此刻我身旁立着的寡言少语的尘渊上神,我同他几年夫妻百年恩,所以没有谁愿意插足进来干扰我们二人的单独相处。这第二个原因是我最近才了解到的。上次同魔族一战,他算打了胜仗。众仙家替他高兴,纷纷携了帖子邀他饮酒同乐,然他每次都是冷漠置之。这次数越多,众仙家就都觉得他很孤僻。加上近年间看他眼神越来越冷淡,久而久之都避他于几千里之外。除了未苍和幻灵以外,便没有谁同他说笑了。彼时我跟着他一道在天界里转悠。他不同我说话,却也让我死死跟着。遇到知礼的小仙娥,都要先对他一揖,行了了了又要对着我那么一揖。“呵呵,你可真是有名气”袖子一甩便找了块大理石凳坐下。他望着我,没答话。一个人自言自语好生无趣,告辞就想要回清微。“到我府上坐坐”“嗯”我疑惑地望向自己的手臂,恰看见那双雪白如美玉的手正拽着我一丝儿袖角。“近日从尤临那里讨了几坛子好酒,我从红鸾夫人那里知你嗜酒。不若趁着无聊去我那里喝个痛快。”等着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双手已经握紧了我的手。随之又悬空想要触到我的脸。我诚心诚意地递上去。嘿嘿,很难抵抗这么舒服柔滑的大手啊。“你比以前瘦了许多”这哪跟哪儿。“瘦了不好么现在谁不以瘦为美。”我嘟囔道。他呵呵一笑,倒也不反驳:“还是胖点好看些。”打道回了他的金辰宫。走进密密松林,犹见灼灼金光。我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