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到时候可就是绝望”我瞪了他一眼。“说实话,活了十几万年,本上神还没见过兔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呢。小苓,有趣还是无趣”他扁扁嘴,有点坐看好戏的意思在里头。我虽然也有些兴致,可是到时候外神传一个流言出来,那可如何是好一来这么说:两神以戏弄一只兔子精为乐,这修养和情操着实低得不靠谱二来这么说,那兔子精究竟生得何种美貌,竟然会将天界素来循规蹈矩的战神给调戏了去三来还可能这么说,清微帝姬同尘渊上神情浅缘深,所以中间必得被人插上一足。综上所述,无论我欢不欢喜,这流言都会如同源源不断地来的。我十分较真地睥睨了尘渊君一眼。他会意后再不敢笑了。可悲那丫头还在感慨胡萝卜那事呢“小影”她无动于衷。“小影”她仍然乐呵乐呵。“死兔子”我这朗声一吼,她回过神来。扑通跪倒在地,朝我一拜:“公主,小影又做什么事情惹您生气了”灵畜这东西真是十分容易较真啊。“嘿嘿,叫着你玩儿,叫着你玩儿。”跟着手臂往山上一摇,说起正事儿,“再走一段,估摸就是上神的老巢了对不对”话止,小影一个箭步用自己的泥手捂住我的嘴:“公主,你别胡叫。”我猜想着老母平直对小影定是严苛了些。所以他懦弱地这般小心翼翼。摆了猜手,傻傻分不清楚地对她笑了笑:“怕什么,兴许那老母出去了,不在家”我真是一只乌鸦嘴,说老母不在家果真不在家。方圆十里,洞门外皆是包得密不透风的藤蔓。叶叶相叠,枝枝相缠,根根相绕。叠着缠绕,缠着绕着活活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大粽子。“小兔子,我们这怎么进去”小影挠了挠头:“老母真的没在家”疑惑了下随即闪了闪油光发亮的耳朵。“这粽子,一把火应该会烧得很旺”我笑着道。“公主,不可不可。”小影跳起来。“或者让我的羽钗摇上一摇,让蜜蜂蝴蝶给它钻上一钻”我抚抚头上钗子,继续出主意。“不可不可,老母回来会杀了我们的”小影跳得更厉害了,看她那神情,似乎错已经酿成,天也已经塌了下来。尘渊君负手望了那森森的藤蔓,侧目笑我:“似小苓这般没心没肺地把老母的府邸给拆了,只怕我们别想再离开这个地方了”“怎么,你害怕了”我挑了挑眉毛。他不可自持地一笑:“苓苓,这罪魁祸首是你,这又干我们何事了”我捉住他的胳膊便是一哭:“夫人被杀了煮了,你应该不舍得吧”“自然,我舍不得。”“所以你一定会挺身而出,替夫人排除万难的吧”“如果你非得闹出个大问题,那么这祸事还得你自己兜着”他拍了拍我的头。我气道:“你不关心我,你不宠爱我。你就是把我吃干了抹净了就放任不管的坏家伙”尘渊君听着我的骂词,一抹伤悲之情油然而生:“苓苓,我同你春宵一刻。必是你我同心同愿。如今你执吃干抹净一说,究竟公不公道了”同精明的人讲道理不太明智。开屏一事也真真如他所说,同心且同愿。既然是你情我愿之事,那就必然无理可讲。为了不动了我们作为神仙的根基,所以烧藤蔓,毁洞府等恶事我们断然不做。僵持了片刻,竟见一个白发荏苒的老仙不声不响地来到洞府前。她手中杵着一根紫红色的檀木丈。握手处挂着一个宝葫芦。见着我微微一揖,上下打量我片刻,便掏出一把花钥匙。就着那洞府外藤蔓掩盖下的口咔嚓一声,枝枝叶叶有条不紊地从正中退到两侧。扫了我两眼,道:“你们都进来吧”“公主,这老人这儿有问题,以前老母在的时候,我都没见过这么个人”小影对我示意了一番,手指随之触到了自己的太阳穴。“胡说什么”我疾言厉色道。她缩了两长耳朵。听话地后退,缄默不言了。随着尘渊君入了洞府,却见石壁上刻着些看不清的字样。老仙端着一个水盅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我见老仙岁数大,又躬腰驼背,自是同情地上前帮忙。“老婆子还不至于眼瞎耳背,你自己坐回去”我吓地连忙收回了伸出去正准备去接水的手。傻了一刻,遵从地应了个是。小影不乐意地嘀咕:“神气什么呀,竟然冲公主乱吼。”我回头招了招手,叫她安分坐着。她捧着水盅,就着尘渊君的对面坐下。“小伙子,这么久了,你怎么样”他们相谈甚欢,倒像是很久就认识的。尘渊君温柔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微微动了动唇:“晚辈挺好的,劳你挂记了。”老仙望向我,脸上又绷出了一条青筋,倾头厉道:“傻杵在那里做什么”我傻了一下,哑然地笑笑:“因为老婆婆没让风苓坐,所以风苓只能杵在这里。”她彻底怒了,檀木丈狠狠地敲在她旁边的石凳上:“长这么大,难道你就没学会自食其力么。非得我这个老婆子说一句你再做一句”我真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面前这个怪婆婆。以至于她要发那么大脾气来对待我。我觉着坐过去的时候,眼皮都不敢眨,双手死死地捏出了汗。“婆婆,这次风苓来是想”我这一句话还没出来,她的一张苦南瓜脸已经朝向了我:“没让你说话就不要无礼地插嘴”真是忍无可忍了。所幸身旁石桌上有满满一盅水,我就在她和尘渊君把杯相谈的时刻,垂着脑袋一骨脑地灌水。中途她也很鄙视地瞪了我几眼。看样子是喝水声响太大了。但这次我全然不在乎,大不了她就将我扫地出门。我也趁着时日赶回清微歇息。老爹大哥若问起,我理由倒也是响当当的。老上仙不待见我,我又有什么办法闷气未散,尘渊君却执着我的手道:“我们可以进去了”我抬首望过去,才晓得他的手臂指着石壁的一个拐角。角落里,全是些体态笨重的石雕。这些远古神坻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匆匆瞥了眼,却讶然身边刻着云文字样的棺木。老婆婆不屑于给我们带路,所以我和尘渊君以及小影三个纯粹是盲人摸象,只要见着一个无名无姓的石碑,就要掐指算算。那里面躺着的是不是赠我百鸟雀衫的阿姨。不过老爹和大哥大惊小怪地让我携着些香烛前来拜祭那位对阿姨的时候,我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谁都晓得,新婚前夜,赠我礼品的何其只有那位从未谋面的阿姨。鸾鸾疼我,也当是派幻灵神君准备了大礼的。难道凭我和鸾鸾的关系就不该备份大礼去感谢一下不解的时候就很容易想太多,想太多就很容易头疼。“应该就是这块吧”洞里光线太暗,我持着尘渊君的夜明珠晃了晃。待看清了上面刻着我那阿姨的名字时,我才燃起香烛,双膝着地地跪下,实心实意地朝着那块石碑拜了三拜。捏术化了些鱼肉,又化了点酒水。这样一来,算是份不错的大餐。计算了下成本,估摸着能够和阿姨当年赠我的那件婚裙相抵了,才手抵地面地站起来。尘渊君闭着眼睛,神态恭敬,拱首拜了五次都觉不够,还用上乘仙法在石碑处幻化了各种各样的花树。其中雪白纯洁的花瓣从天空中翩然飘下的就是我在九重天上识得的樱花。“你可真是大方,费了这么多灵力在这阴深晦暗之地植些灵花仙树,也不晓得皆是徒劳。”我抚了抚额,对这神君忒幼稚的做法不忍直视。“徒劳便徒劳,那又如何倒是你,又摸额又摇头的,竟是在算成本,羞也不羞”他负手从我身旁绕过去。难道我掐手指算计裙子价钱的时候,动作太怪异了,所以他一眼就看明白了。看来我术法学得很不精,所以轻轻松松就被人看去了,真是漏洞百出,让人无言以对。我紧追而去,转身瞥了瞥,发现石碑处星星点点的光环斑斓灿烂。想了想,捻术编了个花环送到石碑之上。“我阿娘最欢喜的东西,便宜赠阿姨了。”朝那东西望了数眼,操手离去。阿姨,无论怎样,风苓都要谢谢您。我长这么大,阿娘都未想着回来见一见。倒是你这个从未见过的长辈,让我心里感到莫名的温暖。我第一次失态地流眼泪,那么心酸地离开石碑。出去时,小影和尘渊君正在等我。而奇怪的老婆婆已经不见了。几万年来也不曾有人对我说教。如今遇见了,我大感困惑。出得洞府,还没怎么回过神便望见身后枝枝叶叶的藤蔓再次从左右向正中聚拢开来,洞府左侧隐隐现出云泽洞三个大字。“那老婆婆好生奇怪。”觑向尘渊,却见他淡眉冷肃地立在一旁。“公主,你八字是不是和这里犯冲,那老仙对您也太不客气了”小影为我抱屈。也许,正如小影说的,我八字和这云泽洞犯冲,所以来了个老仙也忍不住要说叨我。“适才她怎么光想着骂我了。尘渊君,你到底耍了什么把戏”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了得到证实,我找到涉及这个大谜团的关键人物。毋庸置疑,尘渊战神。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向我:“小苓,晓得我的厉害之处了没”鬼才知道,不就一副小白脸么,懒得搭理你。这下算自己截了自己的后路,没有问成。来时走马观花,兴头足,溜达也就顺理成章。不过回去再沿原路折回,便没有意思。是以我们腾云驾雾,火急火燎地返回了清微。“送你到这里,我便回去了”他抬首望了望我们这孔雀洞,想着上次吃了闭门羹,定在大门口时,微侧了头说了这句话就走了。宝雀宫里,大哥搬了把梨花木椅正在别院看书,嘴里边哼着的是前几日里给未苍作的情诗。唯记得里间有一句是这么写得:一日不见若三秋兮,终日不见吾心痛兮。无论怎么看,句句都不会少了个兮字。所以等我字字不差地看完了之后,才晓得他要对未苍表达的意思是: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如果言简意赅,通俗易懂些,那便是,未苍,你个死相,为什么还不来见我综合个人品阶,来看大哥的这场断袖,方才领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真理。拉着小影,我便张开嗓子喊:“七七,快出来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回来”小影忙张口为自己解释:“公主,我不是东西。”我拍拍她的头,情真意切地安慰:“好,你不是东西,公主自个儿是东西”“”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请支持、第24章大哥慵懒地靠在梨花木椅上,一本蓝底白皮儿的书册蒙在脸上。纵然所有的人都喜欢他在小睡,我也不会相信半分。事实上,他的每个呼吸都应证了一个真理。相思难解,断袖亦难解七七同着木头仙私奔了,临走的时候只在书案上给我留了一纸书信。不用看,我也晓得,那白纸黑字定会写着些对我不住的措辞。想我万年不曾嫁出去,好不容易调戏了个可爱的木头仙,却被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给盯住。时间比白马还要迅速,一刻的相思转换成了近一万年的谈婚论嫁。此刻,所幸捞了伺候我所得的花销,铺盖一卷地同木头仙私奔了。因念着大哥的恩,便将先前没有送出去的藕花色荷包放在了我的沉香木书桌上,署名一个煜字。而予我呢,自是把房间收拾得妥妥当当,新换的床褥上多出了两只鸳鸯。估计是劝我莫要在木头仙这一棵桃树上吊死,赶紧睁大眼睛扫描个真心实意的夫君开枝散叶。“小二,不是大哥笑话你。你的眼力劲儿真真”我揣测了下,觉得他应该想说差劲二字。可还没有脱口而出,他却拿开脸上的书册,喜不自胜:“小二的眼光实在太好了。二哥能摆脱那小七七肉麻的眼神,小二能摆脱那稚气未脱的木头仙。真真是一石二鸟,一举两得”我噎着嗓子道:“对。真切合了大哥的心意。真真是大哥的一石二鸟,大哥的一举两得。”再怎么样,我那七七小婢女也照顾了这么些时日。她在清微洒扫洞府,收拾我们几人的屋子,帮我照顾老爹。多多少少称得上我的姐妹了。“咦,这小兔兔什么时候骗来的”大哥勾肩搭背,眼神暗淡地敛尽了光辉。也许,全天下只有未苍能让我这个断了袖的大哥眼睛冒冒那惊世骇俗的金光罢“这是我去水灵山的最大收获”我把小影拉到大哥跟前,打趣道,“这丫头生得水灵,少说也有一万年的道行。要不我让她给你做个妾室。”大哥眉头如毛巾般拧得一丝不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