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四射,活力无限;镜头前的她自信优雅,游刃有余;可是爱情面前的她,就像没有自我意识的孩子,孤独软弱,周子夏从心里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关越他,是真的喜欢你的。”艾荞能笃定的这么说,是因为自己真的能感觉的到,关越对子夏的一份用心,也许存在于他们之间的情义还不够深,但那的确是真真实实存在着,而且无法抹灭的。她凝神回想,娓娓说来:“大约是六年前吧”六年前,大约暑假前一个月的某一天,关越突然病了,那几天艾荞因为和顾北扬去外省度假,不在市里。那一次也是碰巧,周子夏的家里给她寄来了一些特产,她本来是想拿些给关越尝尝的,谁知道电话一打到他们宿舍就听到他生病的消息。周子夏也顾不得严禁男女生互通寝室的校规,脑子一热就挂着学生会的牌牌冲到男生宿舍。硬生生一个小时的距离,被她二十分钟拿下,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那次她回到宿舍,脚上起了好大两个水泡和一大团淤青,足足疼了两天。一向以温婉贤惠著称的周子夏差点拆了关越所在的那间宿舍门,她直奔关越的床,一把将他扶起来。关越那时已经快烧晕过去了,手脚冰凉,额头却红的发烫,眼睛显然已经虚了。因为他嘴里一直嚷嚷着没事,什么睡一会多喝点水就好了,他室友才不以为意。要不是周子夏来,他烧死在宿舍也一时半会儿没人发现。他室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搭手将关越送到医院,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就有生命危险了。这件事艾荞是两天后才知道的,两天后她和顾北扬旅行回来,人刚踏进学校,还来不及放行李就被关越一通电话叫到学校外面的老街。艾荞美美的以为他是要请自己吃饭,还暗暗责怪他这么客气,后来才知道是要陪他挑礼物,不禁脸黑。良辰美景,好友相伴,他们把整条老街逛了好几遍,什么玩偶、小吃、衣服、首饰都看了个遍,关越第一个看中的就是现在在周子夏耳朵上的那对耳钻。艾荞忍不住吐槽起来,她陪他快把腿跑断了,最后竟然选了一份这么没新意的礼物,这叫她情何以堪。虽然这耳钻很特别,是泪珠形状的,往外扩散着细薄澄亮的水珠,做工精细,雕刻也很精美,但这种东西毕竟太俗气,现在的女孩子又太势力,虽然他花了一个月的生活费,人家也不见得看得上啊。关越坚持选它,无非是因为周子夏救他的时候弄丢了自己一只耳环,他刚好还这个人情。送礼的时候,周子夏起初怎么也不肯收,她帮忙本来就不是想图他什么,他这样反倒显得疏离了。后来关越好说歹说之下,她才收下一只,她坚持自己只丢了一只就只能接受一只。“后来那只耳环去哪儿了”说话的是周子夏。艾荞想了好久,才开口:“好像是拿去当了,然后买了一堆吃的。”这件事她也没想明白,关越买的时候她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了,但他走的太快,她没赶上。她还一直奇怪呢,关越不吃零食的,还是说给室友买的两个人,各怀心事的想着自己的问题。对面的周子夏,却是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宿舍门口突然凭空出现的一大包零食从她记忆深处闯了出来。第一百四十六章:关越就交给你了三周子夏苦涩的扬起嘴角,目光如虹地说:“他对我,只是朋友的感情,他送我耳钻,只是为了不亏欠我。”说到底,只是想撇清关系,别人不知道,但周子夏自己清楚的很,她在关越心里的位置,一向都有自知之明。艾荞有些不忍,眸光溢彩。“我了解关越,他从来不轻易做出决定,但他一旦做了决定,就一定不会后悔。”“我知道。”即便后悔,也不会去强求,不正如现在吗强烈压抑的热气从鼻腔窜出来。“小荞,你知道吗,他有多坚决选择和不爱的我在一起,就有多在乎你。”艾荞偏头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选择和你在一起,就一定会对你好,对你负责。”“别再逃避了,别再自欺欺人了。”周子夏一副势要劝服她的模样,咄咄逼人。“你喜欢关越,他也爱你,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如果是因为我横亘在你们之间让你们为难了,我可以随时随地无条件退出。”这份感情本来就是借来的,迟早是要还回去的,因为她,而让两个相爱的人不能结合,这是多大的错误和痛苦。“小荞,算我求你,自私一点好不好,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关越考虑,他心里住着的人是你,硬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不只他,还有我,甚至是我们三个人,都不会幸福。”她皱眉,悬泪欲滴,娇美的脸上有些怪异的狰狞。“不,我不能。”她做不到。“子夏,你说的所有我都有考虑过,或许你认为,我和关越因为相爱而该在一起,但在我心里,并不是这样。我们从小就认识,以兄妹的身份相处将近二十年,如果我们真的有缘份,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又怎么还会爱上顾北扬”她起身,来回踱步,“从小到大,我们两个人共同面对了很多的磨难,我们各自看似独立,其实很依赖对方,很渴望得到对方给予的安全感,关越虽然是男孩子,他也一样。我们两个人的爱里,掺杂了亲情、友情和同情,甚至是一丝侥幸的利用。我们喜欢彼此,只是习惯了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就像是陪你睡了很多年的娃娃突然有一天消失了,那种失眠、恐慌、不适应,是一样的。”周子夏厉声反对,“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人是有感情的。”怎么能和那些冷漠无情的东西相比。艾荞点点头,说:“那我问我你,如果二十年前,出现在关越面前的那个孤女不是我,如果,陪伴他风雨同舟二十年的人不是我,他还会喜欢我吗”艾荞铿锵有力的质问没有逼的周子夏哑口无言,反而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她说:“或许你说的没错,他不会喜欢你,可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也不存在那么多的假设,二十年前的人是你,这是扭曲不了的事实,这就是缘份。”她说的的确很对,艾荞顿住脚步,说:“既然你觉得应该珍惜缘份,那你自己呢”周子夏懵了,“什么”艾荞气定神闲、从善如流的说:“茫茫人海,60亿人里面,你能跟关越相识相爱,这是缘,现在你们在一起,这是份,有缘有份,加上现在站在他身旁的人是你,你又为什么轻易放弃”艾荞随口就是一番番带刺的言语,让周子夏有些难堪。事实上,她并不是想逞口舌之快,只是想让周子夏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时候除了牺牲,还有争取,而不是退让。她放弃关越,是因为他们真的不合适,真的不能在一起。“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周子夏想透彻了,却还是放心不下。艾荞是个好女孩,老天爷却偏偏一点疼爱都不给她,不说是艾荞,就是她也觉得委屈啊。艾荞无谓的笑笑,“我早就想清楚了,子夏,听我一句,既然选择在乎,就不要轻易放手,不要给自己以后后悔的机会。我明天就走了,从今以后,关越就交给你了。”昨晚汇编的千言万语,此刻一句都说不出来。吃饭、加衣这些小事,不用说,周子夏也会做的很好吧,照顾他,是她这个女朋友该做的,更何况子夏那么细心,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可是为什么,心里依旧堵得慌。“子夏,关越小时候脖子受过伤,不能睡太高的枕头,不然会一直做恶梦。还有,他不能吃香菜,会过敏,葱也是。他吃鸡蛋只吃蛋黄,鸡鸭类的动物不吃皮。还有,他平常习惯晚睡,睡前你记得提醒他喝杯温牛奶,保护胃又能睡的好”不知不觉,她交代的越来越多。不知不觉,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不知不觉,眼泪掉的越来越凶。周子夏被她突然大哭吓住了,连连点头,说:“小荞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会让他受一点苦。”她嘴上发着誓,手里拽着纸巾给艾荞擦眼泪,她墨镜底下的眼角,也被感染出些些晶莹,却被硬逼回心底里。“别哭了。”艾荞扬了扬嘴角,摇头,“没事,只是有些舍不得你们,舍不得这里很多的朋友。”“那没事就常回来看看。”艾荞噗嗤一笑。会的。一旁察言观色许久的酒保,笑着走进,在她们身侧的酒杯里各加下一块冰,扎实落下,咕噜冒了两串泡,溅出亮彩的水花。一家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鬼鬼祟祟走出一个带着墨镜,身穿黑色连衣帽的男人。男人把帽子扣在头上,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袋,神色慌张的进了转角的巷子里。随即,安翎悠闲地从旋转门里走出来,电话举在耳边。她表情看似淡然,说话却故意小声,像是在小心翼翼的防备什么。她刻意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影子闪过,她赶紧上了自己的车。“喂,auntie,你猜的没错,北扬已经开始派人跟踪我了。”第一百四十七章:我买单“喂,auntie,你猜的没错,北扬已经开始派人跟踪我了。我上次故意对他露了实话,还是没能让他相信我。”林泉面无表情的说:“北扬就是这样,要让他再相信你,基本上是不可能。”“嗯。”这一点安翎倒是很认同。“明天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那丫头就这么走了,北扬那个死脑筋,心里想着她,永远也不会接受你了。”她好意提醒。安翎正经起来,庄肃的说:“我明白,auntie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之前太多次因为北扬出手阻碍让那贱人躲过了,这一次,一定一击必杀,让她永远也翻不了身。“乐观是好事,不过千万不要太过自负,明天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了。”林泉不慌不忙的说完,切了电话。后视镜里,安翎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尔后斜着嘴角狰狞的笑了起来。悄然而过了两刻钟,酒吧里的“约会”仍在继续。周子夏失望的叹了口气,“可惜,你明天就走了,我下个礼拜的生日会,就少了一个重要的朋友。”今天都周末了,再晚也不过两三天的光景,真可惜。为了让艾荞明天能走的放心,她面上依然无事的笑着。艾荞挠挠头,诧异地问:“你生日怎么不早说”“我说了你能为我多留一段时间吗”艾荞猛点头,“当然啊。”要是她早知道,自然不会定这么早的机票离开。看着艾荞为难失意的样子,周子夏打趣道:“好啦,反正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不用为了我特地改变行程,到时候你打别忘了电话给我送祝福就好了啊。”艾荞抿抿唇,将酒往嘴巴里送,周子夏一旁温心提醒她少喝一点,她冲她笑笑,却不由而然的沉思起来。一个小时后,她把关越约在一家名叫“永恒之缘”的珠宝店门口见面。这时关越刚面试新公司完,风尘仆仆的赶来。“怎么了,这么急着把我找出来”气都还没喘匀。不过艾荞能主动联系他,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开心的。艾荞不说话,单单望着他。最后一次了,她暗暗在脑中描绘着他削瘦的轮廓。她想把这张脸牢牢记住,如墨的眉毛,淡褐色的醉人眼眸,被风吹得微微翘起的碎发、挺起的鼻梁,一辈子都不可以忘记。脸庞有些发烫,如同胸口的炙热一般,燃起燎原之火。看着艾荞径自发呆,关越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台风来了啊。”艾荞猛然一眨眼,随机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算了,离开的事情就先别告诉关越吧,难过虽是必然,但能晚一分是一分,能少一分是一分,省的他为了那么还没到达的悲离而难过。她静神,开门见山的说出约他见面的真正目的,“下周四是子夏的生日,我想给她买个礼物,所以找你来当参谋长,你自己也可以顺便挑一挑嘛。”不知道为什么,此情此景关越觉得似曾相识。看他一个劲儿的冥思苦想,艾荞未卜先知的来上一句。“很熟悉吧,六年前我们两也是这样,不过今天换了立场。”关越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两个人相视一笑,正准备往里走,关越的手机突然不适时的想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冲艾荞使了个你先进去的眼色。艾荞信步走了进去,刚入门,便被一阵悠扬的音乐打动,温暖的阳光透过橱窗的玻璃洒进来,穿梭过微隙的空气,盈满了天地之间的一切空虚。展览在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