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拳脚拼打出一方天地。温墨先是吃惊,很快道:“爹,他真是大哥,大哥做镇远候了,大哥做铁骑大将军了”大燕建朝以来,能如当下这般,年纪轻轻被封大将军的男子少之又少,而今岁就出了两个,一个是冷昭,另一个便是温玉堂,他们二人各领。温子群扶起温青,定定心神,惊喜大过愠怒,想到七年前温玉堂的不辞而别还是有气,可如今归来,娶妻了,成了当朝重臣。“我儿快起真是可喜可贺,没想名动京城的温玉堂竟是我儿。”温青携徐氏起身,彼此落座。镇远候是七年前离家出走的温青,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在温府上下传动着。二房的温子林听到时,先是一惊,很快换了衣袍携了长子温红到大房一探究竟。一时间,花厅里坐满了温家的儿郎,嫡出、庶出的都赶来了,笑声朗朗,对于温家上下来说这可是大喜事。温子群、温子林兄弟正对温青嘘寒问暖。温青在沙场打磨数载,透出一股子男子的阳刚之气,端坐一侧,威武之气四溢,往大厅里扫了一眼,除了几个嫡出的兄弟,那些个庶出的,他竟是一个也叫不出名来,轻声道:“我与娘子回京城前,特意回了趟西山县老家,八月十五未时二刻方才抵京。早前以为妹妹住在祖宅,老管家说,今年端午节前父亲把妹妹接到京城来了。”他得晓祖母过逝,今岁年节时才得了消息。温彩特意给他回了封信,说了家里的变化,他还以为温彩依旧住在西山县祖宅,原想接了她来京城,往后兄妹在一处也好有个照应。不想,他们夫妻日夜兼程地赶路,到了西山县却扑了个空。要不是他嫡亲的胞妹温彩住在这温府,他还真懒得与温子群说这么多。徐氏笑了一笑,轻声道:“翁爹,让年幼的叔叔们退下,夫君想与翁爹说件大事。”温青的性子,有什么事都先说出来,免得他日被人牵着鼻子反而被动。温子林双眸一亮,他倒想听听,这是怎样的一门好亲事。温子群示意晚辈们离开。偌大的会客厅里,就留了温玉堂夫妇与温子群兄弟俩,连添茶倒水的下人也一并离去了。温玉堂搁下茶盏,“我在北疆时,与四皇子殿下交好,深晓其性子、为人,也与四皇子殿下提过把顺娘许给四皇子为嫡妻的事。昨晚在宫筵上,四皇子殿下说此事已禀过皇上,皇上并未反对。父亲大人,我想替顺娘订下这门亲事。”许给四皇子慕容恒为嫡妻第47章 惊呆虽说四皇子不算得宠,可这也是堂堂的皇子。在众多的皇子里,性子最为内敛、隐忍,也最有建树,还立有军功,算是文武兼备之才。真是一门好亲事温家要出一位皇子妃了温子林立时就想到自家的嫡女,今年有十六了,再耽搁下去怕就寻不上更好的了。温青想着皇帝没反对,心里很欢喜,怎么想都是一门极佳的婚事,“此番回家原有几件事:一,拜见家中长辈;二,想接顺娘去镇远候府住;三,便是与父亲商议顺娘的婚事。我瞧着先订亲,待顺娘及笄后再完婚不迟。”当真是武将,这说话干练得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直接说明他的来意。他与慕容恒交好,便是瞧着他的面子,慕容恒也会善待温彩,必不会为难温彩半分。要把温彩许给皇子殿下呢接下来,他这个做兄长的,就该给妹妹预备嫁妆的,他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把唯一的胞妹嫁出去,上无长辈,但这并不代表在妹妹温彩的婚事上就可以马虎。何氏羡慕不已:温彩这命可真好,早前以为是高攀了冷家,这会子还有一段更好的良缘。温子群面露难色。温子林则是着急,直接告诉温玉堂就好了。温青以为他们为难,“顺娘打小就听我的话,要是爹不好说出口,我让娘子与她说。”徐氏以为温子群不同意这门亲事,看温子群与温子林兄弟俩,先是惊诧,而后是欢喜,再又是纠结。这是甚道理他们夫妻可是与慕容恒相处过几载的,深晓其为人、性子,虽是皇子,品性高洁,容貌美如昆仑玉,性子也随和,在军中的口碑不错。徐氏道:“祖母遗命,我们听老管家说了。翁爹放心,玉堂与四皇子殿下在北疆朝夕相处颇是了解,的确是门好亲事,更难得的是四皇子也有意,昨儿四皇子说皇上并无反对之意,翁爹,这可真是一门好亲事”心里暗道:要不是说的是温青胞妹,徐氏还想说与自家的三妹呢。只是她早前也曾温婉地试探过,慕容恒瞧不上徐兰芝,她自得打消了这念头。温子林看着温子群那哑然样,好,当然好,是大大的好亲事。可是,温彩哪能嫁四皇子温彩嫁不了,温家的女儿最多,还是能再结亲的。温子群久不说话。温子林急道:“玉堂,温彩已经嫁人了。”徐氏神色一凝。她亦听丈夫说了,翁爹可不大喜欢温青,还有这叔父似也与温青兄妹不亲。穷人家还得待姑娘及笄才嫁人,这温家也是体面的官宦人家,哪有女儿没及笄就嫁人的道理。这京城各家,女儿及笄才出阁的,但在这之前可以先订亲。她只当是推托的笑话,“叔父,顺娘妹妹要明年六月才及笄呢。”家里又不是过不下去,哪没及笄就嫁人的。徐氏可不信。温子群正色道:“温彩八月十四出的阁的,嫁的是新晋平远候。”第48章 莽夫温青一听新晋平远候几字,脸色俱变,一片煞白。倏然起身,大吼道:“你把顺娘嫁给冷昭嫁给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与我商量我是顺娘的嫡兄,你凭什么不与我说一声就把她嫁人了”温彩嫁冷昭,这全府上下哪个不说是门难攀的好亲,连府中的姐妹们个个都羡慕得紧,温子群更认为是天下掉馅饼的美事。这么一门好亲事,怎的不好瞧温青气得满脸时白时红。温子群还有嫡长子夸赞两句,不想分明就是瞧不上冷昭,争辩道:“冷昭配顺娘绰绰有余”温玉堂厉声道:“是你了解冷昭还是我了解冷昭你怎可如此草率,祖母临终是如何托付的,要你替顺娘寻个性情好的男子难道我们温家就差这几口吃食,顺娘尚未及笄,她才十四岁,你就狠心把她给嫁了。”温玉堂如点着的炮仗,此刻噼哩噼啦地叫嚷起来,他紧握着拳头,怒不可遏。他紧赶慢赶,就是想让妹妹知道,他现在混出样儿了,能带着妹妹过好日子,虽然父亲不疼他们兄妹,可他这个嫡长兄会给妹妹寻一门极好的亲事。当年他在马蹄山跟着道士学武功,九岁那年他回家时,就听说他娘给他生了个妹妹,乐得他顾不得许多,一头就钻进了杜氏的屋里看妹妹,小小的温彩躺在襁褓,他一叫妹妹,她就似勾唇微笑。他长大了,还没来得及好好弥补一下妹妹,这会子竟被父叔告知:他那还没及笄的妹妹嫁人了怎么也不是他能预料到的事,太意外了他暴怒,他生气,那是他的妹妹,温子群从来没拿他们兄妹当回事,他凭什么就把温彩给草草嫁人了。温子林则垂首琢磨着温玉堂说的这门好亲事,笑道:“玉堂,你不要动怒,温彩嫁人了,温府最多的就是未出阁的小姐,你与四皇子的约定还可以继续,就从嫡女里挑个好的嫁给四皇子。”难得的一门好亲,自然得有人继续联姻。既然温青能说得如此肯定,想来是一早就说好的。温家出了个平远候府的小夫人,再出个皇子妃就更好了。七年前,温青还是个少年,就敢与温子群争吵,而今又过了几年,这性子还是一点没变,一惹着就吵嚷起来。温子群瞥了一眼。打小他就没怎么管过温青兄妹,也难怪和他不是一条心,看在他还算争气的份上,也难得与他计较,要是他说一句,以温青的性子又会更气恼一成。想他温文儒雅,想杜氏也是温顺性子,怎的生了个儿子却是个急燥脾气。下人一路快奔,气喘吁吁地站在会客厅外道:“禀大老爷,六姑爷带六小姐回门了。”徐氏起身拉温玉堂坐下,暖声道:“且坐下,莫要被冷昭瞧见,回头又得说你是莽夫。”“我本生于山野,长于山野,原就是个莽夫。”虽有个做官的父亲,可就不曾教导过他,从小到大连正眼也没瞧过他几眼,他是汪氏和杜氏拉扯大的。第49章 回门徐氏说话的声音轻柔,却有一股莫名的畏惧,“出门前不是说好了,有话好好儿说,怎又闹起来。你虽不想把顺娘妹妹嫁给旁人,可这人已经嫁了,你就消消气”好一阵宽慰,温青这才冷静过来,但神色里的怒容难消半分。温子林心下欢喜,想着要给自家的女儿寻门好亲,要真是皇子选妃,哪里轮得上温家的女儿,何况这还是嫡妻名分。温墨与温玄兄弟得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立时去寻张罗茶点、预备家筵的何氏说话。刚走不远,就遇到了何氏,温墨道:“娘,我们听大哥提到六妹妹的婚事,他原想把六妹妹许给四皇子为正妃,听他的语气已说好了。”何氏眼睛一亮:她生的女儿温彤有机会嫁给四皇子为正妃,这可是难遇的好事。温彤,可也是温青的妹妹。何氏喜道:“是真的么大爷与四皇子约好的两家要结亲”温玄想的则是:他们兄妹自小没与温青兄妹一处长大,感情淡薄,温青愿意给温彩谋一门好亲事,却未必愿意搭理他们。但何氏想的则是:到底是兄妹,肥水不流外人田,温彩嫁人了,那她生的女儿可以顶续亲。温墨早前见温子林出来与二房的小厮叮嘱着什么,瞧那欢喜的样子,只怕也是打这主意。何氏惊问:“要许给四皇子为嫡妻”满心想的都是自家女儿。以温家的门第,太仆寺卿的女儿哪里当得皇子嫡妻,若是个侧妻已经是抬举和高攀了,做皇子妃他日也能帮衬娘家父兄,这真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亲事。何氏母子几人瞧着石径上行来的年轻女子,欢喜非常,不是因为温彩,而是因为温彤许要结上一门好亲事。今儿的温彩穿了件华丽的紫色华袍,颜色鲜亮,花样精美,款式别致,正合体圆帖地罩在身上,就跟照着她身量做出来的一般,早前只觉得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而今这么一瞧,居然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端庄得体的气度。温彩近了跟前,欠身道:“拜见母亲,见过二哥、四哥。”温玄一贯的笑,不亲不疏。温墨则是笑容灿烂,直笑得温彩心里犯疑。何氏亲昵地拉着温彩的手,“走,与母亲一道进屋去,真巧呢,你大哥带着你大嫂回来了,这会子都在会客厅里。”一行人重新回到会客厅,分尊卑落座。温青看到冷昭,厌恶之情难以压抑,张扬流露。冷昭看到温青,五味陈杂。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与温青缠上,偏生还娶了人家的妹妹为妻。温彩今晨听皇后问起,还真没想哥哥会是铁骑大将军、镇远候,只想着这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此刻,突见久别的兄长,整个人愣在会客厅的中央,直直地看着温青,笑不是,哭不是。徐氏迎上温彩,眼里却掠过一丝冰冷:温青嘴里活泼可人样样好的妹妹就是这样的温彩以为瞧错了,以为那一刹的寒意是错觉,再细看时,徐氏笑得娇妍动人。第50章 她打你徐氏笑盈盈地拉住温彩的小手:“你就是妹妹吧在北疆时,玉堂没少提到你呢,瞧瞧,如今就长成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温彩回过神来,欠身唤了声“见过大嫂”徐氏熟络地扮演着一个贤惠媳妇的模样,这一次随温青归来,有太多让她喜出望外的事:一,温青是温家的嫡房长子长孙;二,温青有一笔祖母、母亲留下的偌大家业;三,温青原是京城官宦世家的子弟;四,温家还是西山县的书香门第知晓得越多,徐氏没由来的便有些自卑,可在人前,越发爱上了掩饰,处处都想做得更好。温青气得不说一字,只有看着温彩时,眸子里才多了一个兄长该有的温和与宠溺,当看到温彩脸上的伤痕,立时就大嚷起来:“是不是冷昭打的他打你了是不是”一个飞冲,简直就如长了翅膀一般,扯住冷昭的衣襟,厉喝道:“你敢打我妹妹是不是当我们温家好欺负的”“哥哥”温彩一声急呼,晚了半步,温玉堂一拳直击冷昭腹部,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敢动我妹妹一根毫毛,我便要你难看你是不是男人,竟打女人,有力气上战场多杀几个敌贼”冷昭只觉腹部一阵钻心的刺痛,顿时弯腰捧腹。温彩一个转身,动作之快,已闪到温玉堂的身侧,拽住他道:“哥,他没碰我。”温青看着温彩脸上的划痕,连脖子上也有,“他没碰你,你身上的伤哪儿来的”他扬了扬头,扫过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