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多是个大忙人,是没时间见你们的,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住下,具体的听孟管事的安排。”牛大郎的家人住进来了,现在他每天往工地上跑,看迎宾楼的施工进展情况,有时候也帮忙打打杂。牛大郎从工地出来,就见温彩领着杜鹃、双双、红燕三人在逛园子。“荷花池添两只小船,就照了江南小渔船做”她一面吩咐着,杜鹃拿笔记下,“罢了,回头我来设计,船的式样必须得与景致相合。”牛大郎止住脚步,抱拳一揖,“小的拜见小姐。”“回来有几日了”“冬月十二回来的。”“家里人都安顿好了”“都安顿好了。”温彩点了点头,“明儿开始,你去镇子上瞧瞧,试着与镇上各家店铺商谈,我想买下整个镇子。你去试试看,能买下多少家”牛大郎又是一愣,小姐有这么大一座园子,哪里都是赚钱的,这四季的水果、四季的花木出了这园子都是大把大把地赚钱,现在温彩想买下柳树镇上所有的店面,他反而不吃惊了。温彩用心想着,“你再帮我算算,买下来最多要花多少银子,买下这街道,我是准备重新再建的,得按照我的设想来规划,最好能与这园子相映。”双双记得,前世的温彩也做了这样的事,“小姐,若有些人知晓了小姐的用意,许是要故意抬高价儿呢,何不另建一条新街,就建在我们大门外,老街是南北向,我们就依园子高墙再一座东西向的街道。”新建一条街道这是不好谈下来时才会做的事。温彩早前说信双双,却未必是尽信,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对双双说的话也是信了八、九分。“牛大郎,你先去办,有了结果直接来怡然阁回话。”“是。”温彩对杜鹃道:“取一百两银子给牛大郎,出门办事得打点、喝茶。”杜鹃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了牛大郎。牛大郎领了差,当日就去街上打听了,接连好几天都是早出晚归。冬月十八,温彩决定带双双去护国寺敬香。这一次,因园子里还有几件大事,留了杜鹃下来拿主意,冬葵、双双、红燕、青莺四人随温彩出门。护国寺的方丈见双双陪温彩来,便知道温彩就是双双前世相随的主子,见温彩目光清明,仪态不凡,甚是恭谨。禅房内,温彩与双双躺在地毯上,方丈念念有词。睡梦里温彩变成了双双。她被孟婶子打着,孟大生拿了根绳子将她绑起来,“娘、哥,我没疯”“还说没疯。这几日小姐住在园子里,你莫要惊扰了贵人,大生绑好了关到杂房去。”她拼命的哭闹着,这时候只见不远处行来一行人。温彩心下一惊,走在前头的可不是自己么,心里却是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少女。小姐问:“你们绑她作甚”孟婶子顿首答道:“回小姐话,这是我女儿二丫,一生来就是个傻子。前几年不傻了,却又得了失心疯,有时候一疯起来谁也不信,见人就追,追上人就打。”“我没疯我没疯”第140章 拾前世记忆小姐缓移几步,走近二丫,刚伸手欲碰二丫的脸,孟婶子忙道:“小姐小心,她有时候要咬人。”而她,却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善意与怜惜,那眼里的疼爱不容质疑的。小姐的手伸了过来,“你叫二丫是么忧”“我其实是大丫。”孟婶子觉得,他们夫妻一定是上辈子做了恶事,这辈子才生了这们一个早傻后疯的女儿。偏生因这女儿隔三岔五就折腾得家里鸡飞狗跳,如今住到园子里,才没遍山遍野地寻人。“小姐,她又说疯话了。”小姐温和一笑,那笑容瞬时感染了二丫,她只觉呆在这样的小姐身边,说不出的安心与踏实。小姐说:“把人放了吧。”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独看到这样的二丫,就觉得可怜。孟婶子迟疑着。小姐道:“一个年轻姑娘,正是该打扮娇俏的时候,你把她交给我吧,明儿你再来接她。”孟婶子受宠若惊,一方面想让二丫跟着小姐去,一方面又怕二丫突然犯病圊。二丫紧跟着在小姐的身后,小姐一入怡然阁就吩咐梅三娘母女备了香汤,并送到了杜鹃的屋,小姐亲自给她洗澡,那水很香,也很清。“小姐,我没疯,我真的没疯。”“是,我瞧你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姑娘。”小姐声音很温和,听到这样的声音,二丫很喜欢。“小姐,我其实是大丫。”她没再接话,“可你也是二丫。”她用到了“也”字,二丫很激动,“小姐,我本来是大丫,五年前我得了一场重病死了,后来就转到我妹妹二丫身上,二丫一生下来就是傻子,因为有了我的灵魂,傻病好了。可是我也不知怎了,每过一段时间,我就会犯头疼症,一犯起来,我就谁也认不得了。娘说,我犯病打了大哥,娘说我咬了她,可我全记不得。我怕头疼,每次一头疼,娘和爹、大哥就把我绑起来关在杂房里”“别担心,你的病会好的,我会请人给你瞧病,只要你不头疼就不会有大碍了。”这就是她们相识的过程。一点一滴,是双双的记忆,又如温彩亲身经历过一般。梦里温彩一会是自己,一会儿又变成了二丫。温彩经历了许多,看到了人性的丑恶美善,那些自己相识或不相识的人,因着她的身份改变而改变。那一张张面容,演尽人世悲欢。梦里她有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有一个视她重过天下的男子可是最后,因为她,因为他的放手,却是他们一家的覆灭。她好后悔啊怎可以这样让他为自己放下梦想。她看到了杜鹃与陈兴的争执,看到了杜鹃在愧疚、心痛中带着女儿住进了明月庵,陈兴前来逼她回家,她不肯,便一把剪断头发,“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恶魔,你对不起殿下,你对不起小姐我杜鹃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陈兴,我告诉你,我杜鹃宁可做尼姑,也绝不跟你回去”杜鹃站在佛堂的院子,肆意的大骂着,泪流满面。她三四岁的女儿站在一边,吓得浑身颤栗。陈兴一把抱起女儿,“你要出家,但不能带走我的骨血,杜氏,别以为我陈兴除了你就过不下去。”女儿扬着小手挣扎着,嘴里唤着“娘”。杜鹃伸出手来想抢回女儿,却被两个尼姑死死地阻住,手停在空中,眼睁睁地看着陈兴带走了孩子。心痛如绞,泪流满面,待陈兴走远,她整个软趴在地上,嘴里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要和别人一起害小姐连小姐的孩子都不放过。小姐待我恩厚,是我世上最亲的人,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对不起小姐,我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怎能再跟你,我怎能与你荣华富贵”她悲痛欲绝,久久未能起身。温彩的心一阵刺痛,从梦里惊醒过来,身侧的双双正痛苦地呢喃着,双手指着空中,“你们这些背主的恶奴,终有一日会遭到天打五雷轰的,我们我们不怕死,不需要你们灌我喝,我自己喝”泪,脱眶而出。一场梦,仿若让她又重活了一世。她坐在一侧,久久回不过神来,思绪与记忆还沉陷在那场不可挥去的恶梦之中。她俯身唤醒双双。双双一见温彩,“小姐,你还活着”抱住她失声大哭。禅房的门被人推开,阳光给屋里增添了几分华丽的瑰色,一个方丈衣着鲜艳的袈裟缓步而入,念了声“阿弥陀佛”。温彩惊道:“刚才给我们讲禅的是另一个大师。”方丈双手合十,“那是从南方过来云游的怀济大师,他给二位女施主讲完禅后就离开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怀济大师留给女施主的。”温彩接过,但见上头只写了四个字“大爱可生”。她反复沉吟。tang方丈又道:“怀济大师说,唯有大爱苍生,才能生生不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不该拘于形势,不该让他放弃帝位,如果他不放弃,他们一家还有她的身边人,就不会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谢方丈。”那样的一世,被她淡忘;幸而双双还记得,是双双给提了个醒,今生她更要看清每个人的真面目。她绝不会让自己在意和深爱的人重蹈那一世的苦痛。今生她会活得光彩夺目,更会保护她爱和爱她的人一个平安喜乐。这,将是她现下的努力目标没有平安,再多的钱财皆成空谈,也唯有平安、健康才是最关键的。温彩在护国寺留宿一晚,次晨赶回柳树镇,闲来无事的时候,她开始继续侍弄花木,或嫁接、或修枝,又或是将花木从小瓷盆里移到大瓷盆。牛大郎来禀:“与镇上的店铺谈了,只有三成的人愿意转卖店子,还有五成人原是租赁别人的铺面,另有二成人使的是自家的铺子,这二成人的要价比实际价格高出一倍,又有一成人愿卖的,全都是年老破旧的房屋。”温彩因有双双的建议,一早就绘了新街的规划建设图纸,取了递给牛大郎:“你先拿去,先孟管事商量,请了匠人建东西新街。先估算一下需要多少银钱,我先给你五成预备建屋材料。”牛大郎有了差使,便越发忙碌了。腊月初二夜,温彩尚未歇下,红燕上楼低声禀道:“雍郡王来了,人在花房偏厅。”怡然阁背靠田园,面临花园,西是山坡,东是荷花池,这阁楼在这一片显得犹为注目,却又浑然一气,院墙上留下了爬山虎,枯叶、绿叶交融其间,给怡然阁增添了几分古朴。温彩没让侍女跟着,只带了红燕、青莺前往花房。花房很大,是一座占地约有二三亩地的屋子,里头摆满了花盘,院子里亦用抱大的花盆种植桃李、海棠、腊梅等花卉,寒冬时节,腊梅盛开,满园馨香馥人。进了偏厅,看到慕容恒的一刹,万千滋味涌上心头,她说“对不起,要不是我,你就不会被圈禁。”他却笑着说“娶妻顺娘,此生无悔。”眼泪,在这一刻再难控抑,扑簌簌地滑落下来。慕容恒吓了一跳,他抬手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拭去眼泪,一切都这样的自然,没有半分的迟疑,而她似乎习惯了他的亲近。“好好的你哭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有些日子没见,我过来瞧瞧你,对了,妆容馆那边快建好了,糕点房也照着你说的弄。”温彩笑了。如果没有那个梦,她依然会觉得他们之间相隔很远。此刻,她静静地望着他,那梦里的点滴与面前的一切交融。慕容恒往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你瞧什么呢”如果,他未曾娶她,会不会就不会落到那样的田地温彩此念一闪,“殿下该要娶妻了,一定会娶个身份贵重,知书达理的女子”他凝眉,“好好的,提这个作甚”他早前心里没有喜欢的人,现在倒是看上一个,只是她实在太小了他还得等她及笄。温彩沏了茶给他。、花房建造得极好,虽是冬天,这里依旧百花争艳,尤其是屋子里,可以烧火炕,炕上铺了一层土,土里栽植着各种花卉。慕容恒在意外后,更多了几分对她的欣赏,一路走来,对她了晓越多,就越难放手,“这个时节,还开着这样的花儿,弄到京城能卖大价钱。”她十指纤纤,轻轻地拂过娇艳的花朵,仿佛这不是花,而是最娇嫩的婴孩,“这开两种红花的蔷薇,叫双喜临门;开出六色月季的叫六学士”她缓缓介绍起花来,内心却是纠结、挣扎得很。梦里的她也是从开始与慕容恒合伙经商,一步步两人情根深种,也至彼此再也离不开对方。可就在他们彼此心仪时,因为她是和离女的身份又生了一桩桩的风波。那的她带给他甘苦参半的生活,他们一起笑过、哭过,一起共度每一场风暴,可最后却是她害了他。慕容恒道:“妆容馆年节后就能开张了,现下正照着你说的装修,可是里面的人呢我挑了府里的人打理着,各式脂粉、进货渠道都弄出门道了。”“挑三十个年轻妇人、姑娘来,送到这里来,我找人教她们,另外,你再送一些开张要卖的脂粉,各式各样的都送过来。”慕容恒道:“还有三个店子也都好了,有一家开了酒楼,还有一家开了绣庄,又有一家开了个杂货铺子。绣庄里做的衣裳,我想送到百货行里去买,近来镇远候府那边又送了一些来买,瞧着生意还不错。田耀祖的缝衣机上市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台,卖了尚工局一百台,京城各家绣庄、绣房采买的也有不少。”温彩凝眉,“你不提这事,我倒真把云衣绣庄给忘了。”“田耀祖的缝衣机一出来,云衣绣庄的缝衣机就不值钱了,听说早前买了的,现在也要退货,不要求全退,却要他们退一半。”做出来却不能卖出去,怕是云衣绣庄的大女婿傅海要亏进去不少。温彩与他们合作前,原就是交代好的,他们自己要违背承诺,私造缝衣机,亏了就得由他们自个承担。再则,她给他们的缝衣机,与田耀祖现在弄出来的还不大一样。“明儿一早,我让杜鹃与青莺拿着我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