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住,正好可以住八弟。”大房的温檀,是温子群看重的儿子之一,原因很简单,温檀被他认定是“能读书、有仕途的儿子”。可温墨、温玄不喜欢温檀,更有防备之意,生怕温檀强过他们。温玄更是巴不得温檀搬出府去,这样就少了一份压力。在读书上,何氏叮嘱过家里的先生,要他拿温檀与其他的庶子“一视同仁”,可就算是如此,温檀也比别的庶子书念得好,得温子群看重,而温玄因为这事没少背地里“教训”温檀。温墨自然明白温玄的意思,附和道:“爹,若是七弟自个乐意,就不必拦阻。”温子群愤愤地瞪了一眼,他们的心思他又岂会不懂。温墨立时换了个笑脸:“爹,大哥这会摊上人命官司了,万一他真的获罪,祖母留给他的家业能保得住不”若是保不住,就该讨回来。汪氏还真是够偏心的,留给他们的家业少,可留给温青兄妹的全都是好田好铺子,早就瞧得温墨、温玄眼红了。若是讨过来,他们兄弟也能得些,毕竟一旦分家,自来嫡子得到的都是大头。温玄又道:“爹,我听人说大哥手头有良田万亩,店铺上百,我们这房人、加上娘的嫁妆还不及这二成呢,要是讨来一些,我们大房的日子也能过得好些。”良田万亩、店铺上百温子群想想就眼冒金光。说到汪氏偏心,还真是偏心,给温青兄妹的东西,比给儿子的还多。温子群颇有些懊悔,昨晚、今晨就忙着收拾看中的书籍,生怕温青那牛脾气一犯,冲过来拦着他不许带走,却忘了温青手头的良田店铺的大事。温墨见他有些心动,又道:“爹,万一大哥因杀周世子的事被收没家业,这不是白白便宜了朝廷,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又是长辈,就该把这些东西讨回来。”温玄这会子则想着温檀的事,温子群在家时,动不动拿他与温檀比,“你瞧你七弟,人家读书就用心,你少在外头与狐朋狗友的玩闹,安心读书。”实在是听烦了,更烦了温檀那副温润儒雅的模样,既然现在温绿过来接五姨娘和温檀,索性借着机会把温檀赶出去。“爹,大哥杀周世子的案子不会牵连到我们家吧”温子群为甚离开,跑得跟兔子一般地回城南,就是怕被牵连。今年三月,温子群为母守孝三年期满,他们兄弟都该要出仕了,这次能谋到什么样的官职很重要,绝不能因为温青受累啊。温子群想到自己因编著子孙规赢来的好名声,心里就沾沾自喜。“墨儿、玄儿,你们有甚好主意”温墨看了眼温玄,他想说,可这事不该由他来说。温玄道:“爹,七弟不是要过去么,把他赶出去,我看要不就断绝父子关系”温子群惊诧不下,“断绝父子关系”,这未免做得太过了。温墨一脸凝重地道:“四弟这也是法子之一,如果不这么做,万一我们因大哥的案子被牵连进去,爹今年三月就别再想谋得一个好官职。周家在吏部、户部可都是有人脉的”“没这么严重吧”温子群想到了温彩,“六丫头说什么也不肯回来,指定要被那混小子连累了不可,她可是要做雍王妃的。”温墨眼睛闪烁,“要不爹想法把六妹接回来,让她从城南出阁。”听说温彩可攒了不少私房银子,到时候何氏要置备嫁妆,就可以逼温彩拿出银子来,说不准他们母子还能从中大赚一笔呢。tang温子群真真是左右为难,他想抓住温彩,偏温彩不听他的,跟温青一条心,甚至还瞧不起他的离开。“我是造了什么孽,摊上那样的儿女,若个个都像你们兄弟这般懂事,我得多省心。”温玄道:“爹还得早做决断。”外头的婆子还等着温子群拿主意,这七爷温檀到底是放还是不放,五姨娘已经在屋里收拾包袱了。“大老爷,你快拿主意,小太太等你示下呢。”温子群咬了咬牙齿,“告诉温檀,他若想去镇远候府,老子就不认他是我儿子”温子林进了书房院门,一进来就听到温子群大嗓子吼了这么一句,心头一沉:“大哥好大的火气,阿檀又未做错什么事,你这就不认他了”他原在二房书房带着几个儿子读书,就听下人们说温子群带着两房姨娘、温彤回府了,大房这边吵得人仰马翻的,七姨娘一回府就与五姨娘吵上了,逼着五姨娘给她让屋子,他虽人在二房,可就听到大房这边一片嘈杂,仔细一打听,听说了温子群回来的事。“你懂什么”温子群不悦地哼了一声,“那个混账杀了周世子,周家是这么好招惹的,我再不与他划清界线,怕是我们一家都要被他连累。”“玉堂得势的时候,怎没见你与他划清界线”温子林面露不屑,对于他的这个大哥,他是越来越失望,有好事就上赶着去,生怕把他漏了,一见到风头不对,立马就翻脸回来,“大哥,大理寺那边都还没查清案子,你怎么就说玉堂杀了周世子,我们自家人就这般不信他,岂不是让他心寒”“他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为了顺娘,他又不是没干过出格事。以他的性子,干出杀人的事还真有可能。”温青以前为护妹打过冷昭,甚至因为朝臣背里说温彩的闲话,还动手打了朝臣。这回,因温彩遇刺,他去把周世子给杀了,还真有可能。综述温青的过往之事,温子群也相信温青杀周世子,这也是他连夜拾掇回家的缘故,他可不敢陪温青玩,他得保命,还得保一家子的命。现在不与温青保持距离,待到周家报复了,那就晚了,怕是连退路都没了。温子林看他说得理直气壮,顿时气得张口结舌:“你你哪有个当父亲的样儿别人的父亲看儿子出事,便想方设法地帮扶儿子度过难关,可你倒好,不帮忙便罢,还说这样让人寒心的话。”“儿子杀人,做父亲要被治管子不严之罪。事不关你,你自然可以说得如此轻松。”温子群翻了个白眼,温子林上门是指责他无父子情分么这可事关他的仕途前程,可不是冒险的时候,他能不能谋上好差使,可都在近期的表现了。温子群心里恨死温青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在他孝期将满,即将出仕谋差使的时候闹出这事。怎会不是温青杀人,皇帝都把温青北军都督给免了。大理寺都在彻查此案了。这周家可是大族,是一棵参天大树,岂是他们能撼动的。这回死的可是周贵妃娘家唯一的嫡出侄儿,周贵妃一定会给她侄儿报仇的只要一想到这些,温子群就怕了。他不想死,他还没拜卿入相呢他可是编出了子孙规,现在是名扬京城的才子、名士呢。当温子群听到温青的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会不会受牵连,会不会因为温青而前功尽弃温子林想的是:如果帮温青度过这难关对于温子群的所为,温子林颇是不满。小时候,他的大哥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什么时候起温子群已经变得他不认识了。温子群在镇远候府住了好些日子,与温青相处当有父子之情,可没想到,事到临头,温子群竟会这么做。温子林道:“大理寺奉旨查案,他们还没结果,你就先认定是玉堂杀人,大哥”“还要等大理寺认定他是凶手等认定的时候,怕是我个全家都要被杀头,那周家是能招惹的么”光是宫里的周贵妃就不是省油的灯。正因为没有认定,温子群才要尽快脱身,否则等到认定的时候就晚了。温子林倒吸一口寒气,“我说不过你,但是大哥,我不同意你这么做。”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着实不想浪费唇舌,一转身,冷声道:“这么些年,父亲、母亲的重情重义你丢得干干净净,倒是把何家人的势力眼学得青出于蓝。”这话刚落音,就听到何氏在院子外头大嚷:“二叔,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何家人的势力眼学得青出于蓝”温子林淡扫了一眼。董氏的缺点不少,爱占小便宜、抠门、絮叨,但与何氏比起来,最起码还有份情义。董氏听说温青出事了,第一反应便是“老爷,你去镇远候府瞧瞧,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他们年轻,没经过事,有你帮忙出主意也好。”虽说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说句暖心话也是让人舒坦的。温子林觉得,温子群长大之后的改变,都是后来娶的何氏有着直接的联系。当年温子群娶何氏,就是指望何氏娘家的父兄能帮衬他一把,时日一长,优点没学到,倒是学了一身的缺点。何氏的身后站着背着包袱的五姨娘,又跟着温绿,一侧立着沉默不语的温檀,“大老爷,七丫头攀上了高枝,翅膀硬了,要接她姨娘、弟弟去镇远候府享福,你倒是拿过主意。”温子群被温子林话刀子捅了几下,正在气头上,一听何氏问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涌上来,大喝道:“滚滚五姨娘要去,往后就不再是我温子群的女人。阿檀要去,我就不认他是儿子都滚了才好,省得我心烦。”温檀没想温子群会说这话,直惊得的反应不过来,意外地唤了声“父亲”。“一个个的没眼色,还说我是势力眼,那混账摊上的是命案,杀的是周世子”温绿咬牙道:“大哥没杀人”“哼”温子群冷吱了一声,站在院子里头,冷厉地盯着五姨娘与温檀,“你们今儿要出了温府就别再回来,我就当没你们两个人。”五姨娘纠结了。她是去镇远候府,还是留在这儿,她也怕被温青连累,可是温绿已经表明了自己有态度:她要与镇远候府同度风雨,而且温绿声声说温青没有杀人。温檀到底年纪还小,只得十一二岁,这会子听到温子群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巴巴地扫过五姨娘,目光就落在温子林身上。温子林看着他求助的目光,心头一软,到底是温家的子嗣,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去镇远候府也好,免得你们大房的几个兄弟学得跟你爹一样长双势力眼。去吧,去了那边,你大哥往后就是你的依仗,还可以安心读书,往后与你大哥还可相互帮衬。”温檀面露诧色,“二叔是说我应该去镇远候府”温子林冷笑着提高嗓门:“你大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就算是落魄了,也比跟着势力眼的大老爷强”温子群是想留下温檀,可是面子上又拿不开,再加上两个嫡子又有心为难温檀,何氏又是一副袖手旁观不表态的模样,顿时跳了起来,指着温子林道:“我势力眼当年你高中入仕,是谁帮你打点的,还不是我,现在倒嫌我势力眼了”温子林只作未闻,对温檀道:“走吧,我同你们一道去荷花里,我得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爹不管玉堂,我这做二叔的不能不管,免得全京城人还当我们温家个个都是无情无义的。”温子群恼了,大喊道:“温子林你这个混蛋有这样当着人儿子说这等话的”温子林不紧不慢地顶了一句,“你都做了,还怕人说”扭头往府门方向移去。温檀见温子林支持他离开,顿时便有了主心骨,一路跟在温子林身后。走了一截,温檀方忆起自己还没收拾东西,便要回自己的院子,却一把被温绿扯住:“你除了那几本书,还有甚好东西姨娘,你把包袱给我,帮七弟把换洗衣裳拾掇出来。我们在外头马车上等你。”温绿不愿让温檀回府子里,指不定旁的庶子如何笑话,她不想温檀再受了旁人的闲气。待温绿带着五姨娘、温檀回府时,芙蓉苑内已经重新拾掇好了。芙蓉苑的侍女禀道:“七小姐,奶奶说,从今儿开始你住正房,五姨娘就住你之前住的厢房。”早上,被温彤“打\劫”凌乱的正屋如今又摆上了漂亮的摆件、花瓶,就连闺\房里的烛台、茜纱灯、熏炉,绣榻上挂的帐子都一络的弄好了,仿佛早前的东西并没有不见,就似温彤并没有带走摆件一般。温绿的丫头惊讶不已:“我们出去才一个时辰,又变回原样了,不,比之前还好看些。大\奶奶可真是厉害,就这么一阵的工夫,就重新拾掇出来,还新添了一个隔断屏风,这绣屏真好看。”五姨娘看着内室,也是微微一愣,这屋子摆设可不是城南温府可以比拟的,难怪温家人都说大爷财大气壮,就是这些摆件就值不少银子。也难怪两房姨娘、温彤离开时,竟把摆件都给带走了。温绿道:“姨娘,把包袱放下,随我去桂院见大\奶奶。”待温绿与五姨娘到桂院时,温子林正与温青夫妇坐在花厅上叙话。温子林正细细地询问周世子被杀案的始末。见温绿与五姨娘进来,叔侄二人都止住了话,温子林一脸沉思:温青没杀人啊这温子群就会瞎折腾,温青都没杀人,他避开作甚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温青杀了人。“玉堂,我来了一阵,怎不见顺娘”梁氏笑了一下,“今儿一早就出门了。”温绿、五姨娘与梁氏见了礼。碧柳奉了茶点。温子林道:“听你这么说,周世子的死倒也巧了,而赶巧的是你正好昨儿早上去了周家。如果真是你所为,你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