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京实习,然后就毕业,我们再不用分开了”林曦点头,想到一点,笑:“明年就可以给你们过生日了,准日子过,多好”方毅看她鬓角里落了一缕头发下来,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理,刚动,忽听厨房里叮当一响,林曦立时起身:“我过去看看,别叫他把罐子打了”送回林曦,一路行来,直至洗了澡,坐到阳台,都是苏哲零碎的说话,方毅一声不出。苏哲奇怪,看着他:“你怎么了”方毅略一摇头,晃晃手里的杯:“那次绍韩不是说要下那半盘棋的,怎么没消息了”苏哲沉思片刻,回:“可能他忘了”方毅不说话,缓缓摇头。不知为何,苏哲总不大愿意提起他,感觉有点怪,遂道:“曦子不会喜欢他的”方毅轻轻叹口气:“曦子总会喜欢上人,你说我们怎么办”苏哲蓦的一阵心虚,忙将眼睛转向窗外的天空。最亮的那颗星已亮起,孤零零,一点光华。方毅默默的喝完水,慢慢将手放到脑后,眯起眼:“你还相信爱情吗”苏哲想也不想,直接点头:“信”方毅似有些吃惊,侧脸望过来,许久不发一言。苏哲也不想说话,闭上眼,安静如井。方毅收了目光,双手抱紧头,低语:“我也信”苏哲不着痕的震一下,微微将眼睁开一缝,余光里,方毅合目如睡,神态安详。剩下的两天里,三人精打细算、抓紧时间,尽情的玩闹说笑,几乎片刻不离。苏哲每每想问林曦打他的缘故,总是不得空儿,再者私心里也想有单独的机会能与她耳鬓厮磨一下,偏方正就是不回来,偏方毅就是赖着不走;他在暗自叹气之余,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住间房才是天下最幸福的事,可这种幸福在到来时又被无情剥夺,天下还有比这更凄凉的事吗悲惨世界也莫过于此吧。晚上回来,方毅叹了好一阵子气,端杯酒,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苏哲也提不起精神,一头钻进房里,倒在床上发呆。方毅看会儿电视,喝了好几杯,郁郁寡欢,也去睡觉。苏哲总觉心里放不下,实在压不平,遂蹑手蹑脚的出来,看厅里一片黑,大喜,忙走着太空步移到门口,花五分钟打开大门,毫无声息的溜了出去。林蔚天涮好牙,正要回房,忽听门铃响,他纳闷:这时还有人来过去一看,却是苏哲。苏哲一脸歉卑的笑:“我忘了句话没说,叔叔,我说句话就走。”林蔚天一皱眉:“你明天不能说几点了曦子都睡了明天再说”因天热,林曦的房门一向不关,她本没睡着,听着苏哲的声音,忙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抢到门边,探出半个脑袋:“有什么事”又冲林蔚天道:“爸爸,你先睡,一会儿我关门。”林曦屈膝半坐到床边,笑问:“你忘了说什么了”苏哲一见她,竟又忘了要说的,只跟着笑,脸上傻傻的。林曦瞅瞅他,捂上嘴,强忍着不发出声。苏哲看她穿着宽松的暗绿色睡裙,肩头如雪、细骨玲珑,正想再近一步,就听林蔚天在外面来回走动,他一惊,忽想起要问的话,忙坐到椅子上,微微皱眉:“那天你干嘛打我”林曦想不到他会问这个,睁大眼睛看他,末了一撇嘴:“你讨厌呗”苏哲黯然,便不说话,垂下目光看着地。林曦呆看他的脸,半晌,倒又伤心――要120天见不着;他训练那么苦,万一生了病,都没人照应;他还马虎,喝茶都能烫了,万一不小心碰到了摔到了,那可怎么办他脾气也不好,万一跟哪个较了劲,人家背后使坏,他会吃亏刹那间,思绪数转,林曦只觉心都拧起来了,疼痛不安。她探一脚下地,身体前倾,靠近他,抱住他的脖子。苏哲轻轻扶住她的腰,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胸腹间,一片温软;他嗅到她身上的香气,似花非花,似草非草;他闭上眼睛,不知身在何方。林曦轻轻的说:“谁叫你走的我又没有真生气,你走干嘛还没拿石头打你呢”苏哲满腔愁绪风吹云散,耐不住的要笑,他想憋着,憋不住,便顺其自然。林曦被蹭得发痒,又被热气呵着,忙挣开他的手,坐回床上。林蔚天看有一会儿了,苏哲还不出来,因房门开着,他不好多话,忽听里面还笑起来,忙急走两步,探头看:“你说了多少句了快回去明天曦子要早起”苏哲不及回话,林曦倒发急:“爸你睡你的觉吧,我白天睡过了,不困”秦怡听见动静,也起来,看看情形,道:“不困也得睡,明天要坐那么长时间车子再说两句吧”说完,看一眼苏哲,和林蔚天一起回房。林曦听他们房门关上了,偷偷冲苏哲笑。苏哲再忍不住,伸手揽她入怀。林曦先害羞,缩着不动,后慢慢的放松下来,抱住他的腰。苏哲估摸着有两分钟了,慢慢松开手,轻声道:“我走了”林曦竟觉得舍不得,仰脸凝望他,想哭。苏哲看她的嘴唇就在眼下,诱惑的一抹红;她的眼睛闪闪发光,令他不敢看。他缓缓提了一口气,抬手遮住她的半边脸,在他的掌心下,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林曦看着站台慢慢后移,不自觉的,一阵心酸,薄薄的泪立时漫了上来。她怕人看见,忙低下头,拿手遮在额上。半晌,忽觉有人坐到了她的身边。这趟是始发车,空位不少,她对面也是空的,这人干嘛往她身边坐林曦想着厌烦,遂往旁边挪,一边将脸偏向窗外。片刻,她就觉得异样,那种熟悉的温暖的气息绕在周围,不是陌生人。她唰的一转脸,正对上方毅的眼睛,笑意荡漾。林曦一下指着他,几要尖叫,分不清是高兴还是惊诧。方毅看出她的欣喜,笑意更深,从身后摸出一盒酸奶放到她面前。林曦想问他怎么没走,话到嘴边,竟问不出――似乎也不必问,她都明白。林曦喝完牛奶,稍侧脸,轻轻的说:“有天我和苏哲出去,看见kk了她的新男朋友一般般我们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小家子气”方毅微微的笑:“他先妒嫉苏哲长得帅,再惊艳曦子长得美,吓得不敢理”林曦本有点伤感的,听他这一说,不禁又笑。方毅看着她的脸,慢慢道:“有曦子在我身边就行别人走了不要紧”林曦一听,不由自主的回望他,见他嘴角一丝笑意,眼神溺爱。刹那间,她突然想起苏哲,他的嘴唇那样的柔软她望上他的眼,轻声道:“你是我最好的哥哥,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方毅一顿,微笑:“你从来也没叫我哥哥过,你不是都叫苏哲哥哥的”林曦忙道:“谁叫你总欺负我头发都被你揪光了”方毅心里一黯,脸上仍笑着,伸手揽住她的肩:“行,方毅好哥哥再也不揪你头发了”林曦吃了两个大面包,有点困,想趴在几上睡一睡。方毅拍拍肩头,微笑:“好哥哥借你一用”林曦抿嘴一笑,靠近他,将头枕上他的肩,闭上眼睛。方毅别过脸,看着她的侧面不动――光洁的额上有细细的绒毛,小小的鼻子只露个尖,淡淡的一弯眉似有似无,飘在空气里的发丝无依无靠”gt私语秋荻算着林曦该到了,因正好要买点日用品,便去路口的超市,边吹空调,边往外看。约半小时,果见林曦过来,浅蓝的牛仔中裤,小腿笔直,走得却慢;旁边一个男生,身如玉树、头发飞扬,但脸上精神不振,竟是方毅。秋荻看着,忘了出去,眼见他们都走过了,她赶紧跑出来,大声呼喊。林曦一回头,总算起了点喜气,张开双臂等她上前。秋获见林曦比先前更娇嫩俏丽,一双手滑软如绸缎,她握着都不舍丢。方毅微笑着打过招呼,提着行李和她们一同进校。林曦本想催他快走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他多留一刻,她就多安心一刻;再者,绝大多数的学生还未来,曝光率不足为患。祁秋离握着一张纸条,要去超市再添点东西,正走着,见林曦等迎面过来。他一愣,站着不动。林曦看见他,有些纳闷,问:“你怎么早来了”祁秋离一扬眉:“你规定的我不能早来”方毅见这男生脸模子挺秀气,但骄纵之气却重,跟林曦说话的口气还老到,当下不爽,遂一扯嘴角,笑:“人不大,脾气倒不小”祁秋离早认出这个男子是谁,今看他一脸嘲讽,也不高兴,正要反驳,就听林曦已开始介绍,他遂咽了话,看着方毅,目光不善。方毅似笑非笑,慢慢伸出手来。祁秋离只得也伸手。方毅一把抓住,骤然加力,钳得祁秋离面色一变,差点叫出声来。方毅一招得手,随即放开,还是微微笑:“到底是小孩子,手可真嫩”祁秋离只觉一只手全麻了,恨不得甩甩才好,又丢不起这个脸,遂硬忍。林曦看出祁秋离吃了暗亏,但心里还是向着方毅,忙道:“你去忙吧。晚上严隽开会,你也来。”说着,笑看方毅:“走吧,天好热”林曦简单收拾一下,急着要送方毅下楼。方毅看她鼻尖上隐着汗,拦着不让:“你别跑了,太阳还毒呢,脸都晒黑了我自个儿能走”林曦望着他,说不出的难舍,强忍着,道:“过五个小时我去外面给你打电话,你一下火车就去他那儿。”方毅轻轻点头,低语:“记得我们在南京我们等你回来”林曦满心凄凉,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你们你们要好好的有事,多给我写信”方毅碍着秋荻在,本不想上演生离死别,但听她话音断断续续的,心上一痛,不自觉的,脸上还是显出伤感来。他忙急走几步,到秋荻面前:“曦子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们要互相照应”秋荻看着他的脸,竟也伤感,遂道:“你放心,我们最好的。不然,我还会今天来吗”方毅微笑:“这就好”说罢,急步出去,再不看林曦一眼。林曦扶着栏杆向下看,时间不长,就见他已到中轴路上,白衣飘飘、大步向前;不迟疑,也不回头。她看着,忽觉悲上心头:“看人的背影怎么这么难受”秋荻听她带有哭音,忙上前,拍拍她的背:“你不是说想和我说话吗我也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秋荻知她心思不顺,便主说,捡二个月里的好事先来,一直说到吃晚饭。林曦缓冲二三个小时,心里总算好受些;看时间不早,惦着要开会,忙和秋荻去食堂。食堂里已零散的坐了二十来个,林曦扫一下,干部们几乎全在,还有一些性急的学生,却没祁秋离。严隽吃一半了,看见她们,便端着盆子过来,未及坐下,先笑:“告诉你件事儿你那个副部长前三天就跑来了,他自己不带宿舍钥匙,也不跟人说,自己把门撬了,重新换把锁,另配了一大串钥匙,今天想起来了,递一把到姜烺那儿,一句话不说,跑了你惦量着看,是不是跟姜烺打个招呼去。”林曦刚含了一口饭在嘴里,立时忘了嚼;她本就有莫名的怨气,如今两两相冲,直要拍案而起。严隽看她神色变幻,似气得很,跟以往不太一样;遂侧脸去看秋荻,笑着问候:“你好啊,欢迎与我们同甘共苦”秋荻微微一笑,稍一颔首,并不回话。严隽又看回林曦,一本正经:“属下只是属下,又不是孩子,实在看不顺眼就一脚踢出去,别伤自己的肝”林曦点头:“是呀属下明白了严主席的肝也得多保重些”严隽听她还是牙尖嘴利,心里一缓,回:“林部多虑了,我的肝从来强壮,因为属下个个出色。”林曦动动嘴角,似笑,后埋头吃饭。饭后,严隽开个小会,安排迎接新生事宜,因多数人都经过,所以皆是泛泛而谈,不消半小时,众人散去。苏哲等方毅放下电话,发问:“你怎么送曦子到学校”方毅先看着地,后抬眼道:“我不放心”苏哲一口喝干杯中酒,带着怒意:“你干嘛不早说”顿一下,加:“下回我送曦子”方毅瞅着他,忽觉胸中蹿出怒气,遂一拍桌子:“你谁啊我做事还要向你请示”苏哲把眉一拧:“你什么意思”方毅怒气更重,厉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曦子不是你的”苏哲原本也要发怒了,一听他这话,倒忽的平静下来。方毅看他一言不发,静若止水、稳如泰山,忽觉心里针扎一般,刺得他千疮百孔、鲜血淋漓;想也不想的,他举起手里的酒杯,用力一掷,随即一转身,甩门下楼。林曦打过电话,总算定了心,但又牵起些离愁别绪,一路回来闷闷不乐。秋荻忙提醒:“严隽说的事我看你也是先去说一下好。”林曦想起这个茬儿,心里发恨:“最后两个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