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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地开口说:“这位同学,非常抱歉,我们得把你送到一附院先住几天院,等你病好了再把你接回学校上课。”江慕恒和叶博言双双呆傻地盯着面前的医生,可怕的念头闪入脑际,非典的消息早已铺天盖地,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往自己身上联想。“大夫,您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是非典”叶博言尽量让自己镇静,但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让他紧紧地握着一旁江慕恒的手。“大夫,您这是要隔离我吗”江慕恒笑着问,希望缓解某人不安的情绪。“你们先别担心,为了以防万一,学校通知对所有感冒发烧的同学都先进行隔离治疗,一旦确定不是非典,立即解除隔离,让你们回学校继续上课,这也是对大家负责。”大夫解释道。江慕恒和几个学生被学校的校车送到了一附院,临走前,她依依不舍可怜兮兮地看着叶博言,医生不允许他们近距离接触,上车的一霎那,叶博言冲她喊道:“好好治病,我每天都会去看你的。”江慕恒和其他学生单人单间被隔离了起来,每天都会有护士给他们量三遍体温,打点滴,送药,送饭。好在一附院的伙食还不错,江慕恒吃的倒是挺美的。叶博言白天在学校上课,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骑自行车到一附院,在江慕恒被隔离的楼下待很久,赶在宿舍关门之前回去。每天,他到她楼下后都会给她发条短信,她得知他到了之后,飞奔过去打开窗户,将从护士那里借来的绳子一头放下去,他将每天记录的课堂笔记绑到绳子上,然后她将绳子提起。直到后来江慕恒解除隔离,她将这段自己认为很有趣很温馨很值得记忆的故事甜蜜兮兮地讲给普珏和罗宁听时,罗宁一句“傻不傻不会让护士转递给你吗搞得跟潘金莲西门庆似的”顿时让她想咬舌自尽,是哦,他们在搞什么呢,她傻了就算了,怎么连他也傻了,哎。叶博言总会在笔记里夹上一封不长的信,有时候告诉她发生在学校比较有趣的事儿,有时候是一首诗,有时候只是几句思念的话,有时候只是三个字。每次看到这些信,江慕恒心里总被密密麻麻的美滋滋和甜蜜蜜填的满满的,那时她根本不会想到,就是这些信在后来的日子里支撑了她无数个不眠的日日夜夜。董宇从和普珏的视频中得知了江慕恒被隔离的消息,结束视频之后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李思齐,最后还是选择告诉了他。“严重吗”李思齐的心揪了起来。“普珏说不严重,暂时只是发烧隔离,并没有确诊,而且西安还好,不是疫区。”董宇说。每天李思齐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之前他会有意无意地在董宇和普珏视频时溜达到董宇房间假装找本书,借个东西什么的,现在每天一大早就过来董宇的房间。“喂,你最近来我房间有点勤了啊,早知道你这样就不告诉你了。”董宇边连视频边说。“我只要知道她没事儿就放心了,否则我一天天心神不宁的。”李思齐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明知不可能,就别抱着过去不放了,那个段筱筱不是一直对你挺主动的么段筱筱条件不错啊,长得漂亮,家境也好,你就给人家个机会呗,也给自己个机会。”董宇劝他。“再说吧,你视频连上了没呀这都鼓捣半天了,行不行啊。”李思齐催他。“马上马上,急什么,真是的,你先躲起来,别让普珏看到,我一登录就帮你问,哎,没见过这么痴情的”董宇摇摇头。听到普珏在视频那头说“我今天中午给她打电话时她说烧已经退了,不是非典,应该很快就会解除隔离的”,李思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董宇在背后做了个“ok”的手势,李思齐悄悄地退出了董宇的房间。他没办法放下她,至少现在没有办法,他的心里早已被她占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她。江慕恒被隔离的第五天,一个长长的陌生号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就是一个笑话,没有其他内容,也没有注明发信人是谁,江慕恒一直以为是垃圾短信,所以就没有回复。不过,每天一个笑话倒是非常能调节她当时无聊的隔离生活,给她无聊的隔离生活平添了很多乐趣。只是这个垃圾短信在她解除隔离后的第二天就再也没有发来过,后来,江慕恒就把这个事儿抛之脑后了。二十天过后,江慕恒彻底好了,状态非常稳定,不发烧不咳嗽,感冒也彻底好了,活蹦乱跳,好人一个。经过大夫的反复确认,她确实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与非典无关,她的隔离生活至此结束。走出来的那一刻,江慕恒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唉呀妈呀,这就是传说中的自由啊,果然诚可贵。叶博言站在楼下温暖地看着她。她飞奔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的脸,大声说:“这是谁家的小伙子,怎么这么帅呀”叶博言揽着她哈哈大笑。江慕恒依然赖在他的怀抱里,顿了顿,她说:“自由的味道真好,阳光的味道真好,你的味道真好。”叶博言收紧双臂,紧紧地将她圈固在怀中,良久之后,他说:“有你真好”、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四2002年至2003年的那场非典,始于中国广东佛山,而后迅速席卷全国,一时间人人谈非色变,“隔离”一词漫山遍野,满哪儿都是戴口罩的人,北京成为重灾区,据说大街小巷空空荡荡,人们从来没有发现北京可以这么空。西安的情况并不严重,但以防万一,学校还是下发了封校通知,不允许学生外出。因为是上课期间,大家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电视上、网上几乎所有的新闻都在实时滚动地播报全国各地抗击非典的情况,直至2003年8月,疫情才得以完全控制。2002年11月-2003年8月5日,29个国家报告临床诊断病例8422例,死亡916例,中国大陆临床诊断病例5327例,死亡348例。江慕恒后来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过了一遭,自此更加珍爱自己的小命了。“想想都后怕,你说,万一我挂了怎么办,我还没和叶博言结婚呢”晚上宿舍熄灯后,又到了317每天的卧谈时间。“瞧你那点出息,真是够了”罗宁秉承她一贯的尖酸刻薄。“是呀是呀,我们还要夫妻双双斯坦福,夫妻双双把家还呢”江慕恒自顾自地遐想着。“你就臭美吧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家小叶不”罗宁吓唬她。“多少双都没用,他眼里只有我,哼”江慕恒盲目自信地说。“呵呵是么那我有天还看见他和那个谁鬼鬼祟祟拉拉扯扯然不清的样子,是我眼瞎么,”罗宁的话还没有说完,普珏立马插话说:“哎,天灾人祸越来越多,大家还是好好珍惜生命,珍惜当下吧。”“喂,你把话说清楚,谁和谁鬼鬼祟祟拉拉扯扯的”江慕恒没有错漏一点蛛丝马迹,很快抓住问题实质,看样子,脑子没傻。“没谁,你听她瞎说。”普珏急忙说。“我不相信,罗宁不是瞎说的人,你们快说”江慕恒心里惶惶的,难道她被隔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干嘛瞒着她,她有知道的权利”罗宁说。“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就瞎说,万一不是真的呢你这不是瞎搅和么”看样子317目前只剩下普珏一个正常人了。“我没瞎说,我亲眼见到的好么”罗宁辩解道。“眼见不一定为实,亏你还是学法的,要讲证据好么”普珏继续说。“喂喂喂,你们能别争了么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好么”江慕恒实在忍不住了,感觉自己的世界一时间全乱了,“罗宁你到底看到谁和谁然不清了快说”“你家叶博言和苦茄子,有次在我们楼下那个拐角的地方拉拉扯扯,我隔得远,没听见他们说什么,虽说你家叶博言是个良人,可苦茄子不是善茬啊,自杀都闹的出来,什么干不出,所以我劝你盯紧点,我这个前车之鉴还鲜血淋漓赤果果地摆在你面前呢,你打起精神,千万不能让贱人得逞”罗宁自揭伤疤,仿佛一点都不疼。江慕恒一时间没说话。普珏赶忙说:“恒,你别听罗宁的,我觉得叶博言不是那样的人,他找苦茄子肯定有其他事儿,你改天找个机会问问你家叶博言,你如果心里有疑虑就一定要去问清楚,千万不能埋根刺儿在心里,否则只会越埋越多,越来越疼,两人之间越走越远。”叶博言和苦茄子吕灵的再一次拉扯被江慕恒逮了个正着。周五傍晚,317宿舍三个女生从学校澡堂子出来,刚走到宿舍楼下,远远地就看见叶博言似乎在求吕灵什么似的,吕灵双臂环抱,端着她高傲的头颅,小背儿挺的直直的,下巴都快撅上天了。“怎么办”罗宁率先开口。普珏看了看江慕恒面无表情的脸,小心翼翼地说:“恒,你先别冲动啊,我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勿躁个辣子,打蛇打七寸,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恒,我们一起过去,问问他们怎么个情况”罗宁真的是在爱情的世界里受刺激了,一向冷静的人也变的不冷静了。终于,江慕恒开口说:“你们先上去。”普珏和罗宁双双担忧地看着她。“你一个人行吗”普珏问。江慕恒笑笑,说:“没关系,我一个人行,你们上去吧。”普珏随着罗宁犹豫地走回宿舍,回去的路上,普珏忧心忡忡地问罗宁:“行吗她一个人。”“放心吧,她比我们想得要坚强”罗宁一副饱经沧桑的口吻。“但愿吧。”待普珏和罗宁离开,江慕恒并没有去质问或询问叶博言和吕灵在干吗,而是转身离开了,她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晃荡,脑子里无数个自己杜撰演绎编排的版本逐一上演,哪一个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江慕恒在校园里一直逛荡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回宿舍,刚一推开宿舍的门,普珏就火急火燎地说:“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你死哪儿去了啊急死我们了”罗宁冲她嚷嚷道。“我就在校园里走了走,不知不觉就天黑了,”看着舍友着急的样子,江慕恒有点抱歉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不了自寻短见了呢”罗宁说。“哎呀,坏了,赶紧给叶博言打个电话,估计他还在满哪儿找你呢。”普珏一拍脑袋记起了自己电话里大骂叶博言找不到江慕恒就要跟他拼命的事儿。一听叶博言的名字,江慕恒憋了好久的眼泪簌簌而下。罗宁拉过她坐到床上,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你现在的怂样,自个儿躲着哭出息是么连上去质问的胆子都没有,你丢人不你”打完电话的普珏说:“叶博言说他一会儿就到我们楼下,你回头跟他好好谈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江慕恒满脸泪水,语带哭腔。“当然是问他为什么最近老和吕灵那支苦茄子见面,他是怎么个意思”罗宁义愤填膺地说。“我觉得叶博言不是脚踏两只船的人,而且他那么爱你,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还是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谈,听听他的解释,不能上来就动气,这样太伤感情。”普珏冷静地分析。罗宁没有继续说话,她虽然生气,但也不想火上浇油。没一会儿,江慕恒的手机就响了,她从书包里取出来,没想到叶博言到的这么快,江慕恒看看两个舍友,普珏示意她接电话,她抹抹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我在你楼下,”电话那头的叶博言重重地喘着气。“嗯,”江慕恒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话。“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叶博言继续说。江慕恒犹豫了一下,说:“好。”盯着眼前两眼发红发肿的人,叶博言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搂入怀中,怀里的人挣脱了几下,见没效果,也就顺着他了。“你呀,我就那么不让你信任吗”待怀里的人安分后,叶博言无奈地说道。江慕恒没有说话,任由他搂着。“我找吕灵是为了贾青的事情,还记得我跟你说贾青妈妈让我帮他的事情吗”怀里的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叶博言继续说道:“他现在每天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基本不太上课了,上学期挂掉三门课,这学期要是重修不过,或者再挂科的话可能会留级,他妈妈来过学校,再三叮嘱我多帮帮他,他是我同学又是舍友,我不能不管他,”他见她没啃声,顿了顿,说:“我知道他喜欢吕灵,吕灵拒绝他给他的打击不小,我和任刚吴嘉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所以我就想看看能不能找吕灵帮帮忙,帮着劝劝他,如果再不行,我也没有办法了。”江慕恒噌地从叶博言的怀里挣脱开,理直气壮地说:“那你干吗不早告诉我,干吗要偷偷摸摸”“我不是怕你多心么。”叶博言解释道。“切,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江慕恒辩解道。“不小气自己想七想八把自己活活折磨了一个晚上”叶博言摸摸她的头,复又揽她入怀。江慕恒乖乖地窝在他的怀中,缓缓开口说:“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别瞒着我,行吗因为我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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