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和无言两个人,好像是跟在了她的身边。加之青竹和踏雪,会有事才怪呢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转角,越来越僻静的小路上,望着前方的人影,柳小小突然出声道“有事相商,至于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吗”那前方的宫女面不改色的转过脸道“回王妃,这是皇上的吩咐,奴婢也不知。”轻轻勾了勾唇角,眼底漫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不知啊是吗、第六章:江玉婉,你果然是装疯树荫遮住了些许阳光,参差不齐的投射在人的身上,莫名让人有些发冷。眼睛微眯,带着几许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泛起一圈圈诡秘的涟漪。似是不经意的瞥了眼四周,柳小小半笑着缓缓开口道“其实,本王妃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那宫女一愣,随即恭敬道“奴婢不敢,王妃请吩咐。”“别紧张,我要问的这个问题,很简单。”微微垂下眼帘,隐下眼底一片深幽,一双清澈的眼底带着探究,毫不掩饰的对上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好奇,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呢”心底莫名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王妃,奴婢,不太懂您的意思。”低下头,嗓音里带着几许诚惶诚恐的情绪,身子顿时有几分颤抖。“呵”冷笑一声,柳小小随意的靠在小路边的一棵树上,轻缓的道“收起你的演技。既然敢假传圣旨,又何必做出这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抬起一张清秀的面容,那宫女眼珠转了转,眸子里划过一抹决然。身子刚动,只觉眼前一道淡粉色的流光划过,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拍了拍双手,踏雪微微一挑眉,看着那宫女的面容,指尖划过她的侧脸。疑惑的皱了皱眉,摸着下巴道“王妃,这个人,没有易容啊”“不奇怪。”柳小小面不改色,淡淡的道“她本来就是皇宫里的人。”否则怎么可能那么熟悉这皇宫里的地形,直接将她们带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说完,眼神看向那名宫女,突然间来了兴致,语气温和道“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宫女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其实的说辞、表情全都无可挑剔,但是,你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伸出手,盯着自己的指尖,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指甲在阳光下闪耀出好看的流光。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轻缓“如果真的是皇上和白瑾墨找我的话,那应该是在御书房或者清安殿,而不是一个从未听过名字的甘露殿。仅这一点,我就可以断定,你不是他们两个派来的人。”就,这么简单那宫女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五个大字。仅仅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就戳穿了她的身份注意到她眸子里的怀疑,柳小小只是清淡一笑。当然不止这么简单,若真是白瑾墨派人,只会派无情或无痕。而且,这女子下盘极稳,显然,是会武功的。“青竹”唇边溢出两个清淡的字节,目光渐渐落到远处。到底还是,不安分吗青竹了然的点点头,掰开那宫女的嘴,塞了些东西进去。只片刻,那宫女眼中的警惕和拒绝就化为了迷茫和呆滞。指尖划过她的眉眼,带着几许蛊惑的嗓音缓缓响起“乖,带我去见你主子。”微风吹过,空气里漂浮着的淡淡海棠香也一点点的的消散,直到整片天地寂静。水渊,皇宫“一群废物”伴随着怒骂声,一只茶杯被狠狠的砸了下来,落在众人身侧碎成了碎片。怒不可遏的砸了一只茶杯,可男子还是觉得不解气,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那跪在地上一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水渊的十数位御医。为首的人,看上去已年过花甲,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眸子里有几分颓废。枉他潜心研究医术一生,可到头来却连皇帝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倒也真是讽刺。“三皇子,臣等无能,实在是,根本就验不出皇上中的毒究竟是什么啊”身后一个略显年轻的御医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无奈的道。“验不出”莫习晏冷笑一声,随即冷声道“既然验不出,若是父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就等着诛九族吧”“三皇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为首的太医有些不悦,想他从医四十余年,就连皇上见他都是礼让三分,今个倒是被一个晚辈训斥了。压下心底的不舒服,那太医微微低了低头“还请三皇子多给老臣一些时日,臣与诸位太医,定能找到根治皇上的办法。”莫习晏还未来得及说话,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略带三分天真的嗓音“三皇兄,父皇昏迷不醒,先前怎么没看你这么着急啊难不成,真是怕三日后的万民祈福,弄出乱子,就娶不到寻天的公主了”此言一出,房间里的宫女、太监以及太医纷纷低下头,权当没听见。脸色骤然铁青,四周环视了一眼,莫习晏道“五皇弟,何必如此说话父皇长此以往昏迷下去,难道你作为儿子,心底就不担心吗更何况”瞥了眼一个方向,含沙射影的道“若是三日之后父皇未醒,叫我水渊如何面对天下百姓”莫飞尘眨了眨眼,稚嫩的面容之上露出丝丝了然“哦原来如此,皇弟还以为,三皇兄这么着急,是怕坏了你的好姻缘,断了寻天这根线呢”单纯的娃娃脸,配上天真的语气,怎么看怎么是个讨人喜的孩子。可他说出的话,却是意味深长,让人不得不探究。下面跪着的太医等人见状头埋得更低了,果然,生长在皇家,从来就没有简单的人物。在三皇子和四皇子返朝之前,他们也是见过这个单纯的五皇子的手段的。几乎是在皇上出事后不到两个时辰,五皇子便以雷霆手段封锁了一切对外的消息,下达命令时的那个表情和气势,险些让他们产生了幻觉。他们差点就以为,见到了数年前水患之时,站在朝堂之上沉着冷静下着命令,最后挽救了数以万计的水渊子民的四皇子。若说功绩和才智,这太子的位置非四皇子不可。可偏偏四皇子体弱多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命,而身为嫡长子的三皇子,便成了最有利的人选。可经历了前些日子的事情,他们发现,其实这一直默默无闻,孩童心性的五皇子,才是真正的心思缜密。纵然不必四皇子,可比起三皇子来说,却也是有过之无不及。思及至此,众人心底齐齐冒出一阵冷汗。难不成五皇子这是想趁皇帝昏迷的之后,出手夺嫡“你哼”冷哼一声,莫习晏只是转念间便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讽刺的开口道“比不得五皇弟的手段,竟能以一己之力封锁整个皇宫上下的消息,五皇弟,先前怎么没见你如此的本事呢”莫飞尘刚想说话,忽然响起一道淡雅的嗓音,打断了所有喧闹“说够了吗父皇还在此昏迷不醒,你们两个就兄弟反目。三皇兄、五皇弟,这里,可是在父皇的寝宫。”最后一句话,道的是意味深长。莫飞尘看了他一眼,顿时不再言语。莫习晏也是一噎,随即阴阳怪气的道了一句“四皇弟倒是好孝心。皇兄我倒是很好奇,皇弟大肆放出三日后万民祈福的消息,不知到时候,四皇弟打算怎么办呢”伸手拍了拍冰蓝色的衣袍,抬起眼,露出一张琉璃般通透淡雅的容颜,温和的一笑,清淡的道“三皇兄也是好魄力。只不过,若不是这则消息,三皇兄怕早就被天下百姓的口水淹死了,还如何谈得要娶寻天公主毕竟,假传圣旨,可是死罪。皇弟我,也只不过是效仿罢了”听着他直言不讳的说出假传圣旨四字,莫习晏脸色微微一变,瞥了眼下面恭恭敬敬跪着的人,冷声道“诸位太医先回去吧其余人也退下。”下面的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三三两两的退了出去。这时,莫习晏才看向他,质问道“莫影灏,你到底要怎么样”微微笑了笑,端的是姿态怡然、雅致天成。莫影灏笑着对上他的眼,语气温和淡雅“三皇兄此言差矣。父皇还在此昏迷不醒,皇弟又能怎样呢”细细听来,语气中还带着几许不知名的情绪。莫习晏心下一动,肯定的道“你能解父皇的毒,对不对”莫飞尘眼眸瞬间一闪,不知想到些什么。听到这话,莫影灏只是笑而不语,却让人感到通身的凉意。“人带来了吗”走进甘露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曼妙而熟悉的身影。那人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她们,似是在摆动着花草。听到这个声音,柳小小眼底划过一丝玩味,还有几分了然。迟迟未曾听到身后传来回答,那女子意识到事情有几分不对,立刻转过头。当看到那张绝世的容颜之后,眼底划过一抹愤恨,狠声的道“你还真是命大。丰城瘟疫、黎城蛇群,再加上那么多场刺杀都没能要了你的命”听着她细数这些事情,柳小小的面容骤然一冷。被困宫中、贬为庶民,居然还有什么灵通的消息,究竟是什么人传给她的虽然这么想着,却是冷冷一笑,带着几分嘲讽“婉贵妃,哦不应该叫你江玉婉,你果然是装疯”缩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嵌入手心,传来丝丝痛感。婉贵妃这三个字,就是在提醒着她的血海深仇她为何落到今日的地步,全都是败这个贱人所赐。就连玉溪,都是死在了她的手上。她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第七章:皇上,您能抱一下婉儿吗一张漂亮的脸上全然没有了初见时的骄傲和目中无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戾气和恨之入骨。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柳小小怕是早就被凌迟个千百遍了。目光狠狠的望着她,江玉婉带着些许狰狞,声音突然凄苦起来“柳小小,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当初我只是无意间得罪了你而已,后来我也付出代价了啊我身为贵妃,因为你的区区几句话,被降了妃位、被囚禁、日夜面壁思过。这还不够吗”“可是,你为什么,连我江家都不放过”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粉黛未施的脸上,有滴滴泪珠滑落。刨去其他因素不去考虑,江玉婉,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可是柳小小,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重点是,执迷不悟,才让人不可理喻微微抬了抬下巴,柳小小冷笑一声,嗓音带着几分嘲讽“江玉婉,你敢说,你父亲做的那些事情你全都不知道吗再者说了,是谁面壁思过还不安分,三番五次派杀手来想要取本王妃性命是谁在皇帝寿宴之上,想要买凶杀人陷害与我嗯”语气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冷然。说到这,柳小小顿了顿,突然无声的笑了“江玉婉,你就不会愧疚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不会想起,你那无辜丧命,死前还受尽屈辱的好弟弟江荀吗”只一瞬间,江玉婉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脸色瞬间惨白。“江玉婉,我记得,那个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吧我见过他的尸体,他连死都不曾闭上眼,那双干净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无助和绝望。”柳小小一字一句,轻声道着,似是在回忆什么“如果当时你在的话,一定会感觉到,那整个房间里,都是怨念和不忿。哦对了,你知不知道,江荀他,其实是咬舌自尽的”江荀他,其实是咬舌自尽的这句话,似是缠绕在柳小小的舌尖上,下一秒就会将人狠狠的缠上,直到窒息。江玉婉瞪大了双眼,紧盯着对面那双漆黑漂亮的眸子,突然间,瞳孔里倒影出一个熟悉人影,无声的唇瓣微启,那两个字是姐姐“啊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江玉婉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死死的抱住头,失声尖叫起来。明明是炎热的天气,她身上却有大滴的冷汗冒出,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其实这件事情,也是她至今未曾想清楚的。玉溪她,为什么会杀了江荀,那是,她们的亲弟弟啊因为不理解,所以她至今不敢去面对,不想去回忆。这些日子里,她每每在无人的夜里,就会梦到荀儿。那张单纯稚嫩的脸,会在梦中朝她笑的,懂事乖巧的叫她姐姐。而下一秒,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便满满的空洞与绝望,没有质问、没有恨意。只是那样,呆呆的望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委屈和不可置信。数个日日夜夜里,她迟迟不敢入眠,就是怕面对那个少年。哪怕,是在梦里压下心底所有翻腾的情绪,江玉婉努力用恨不得杀人的目光盯着柳小小,一字一句,诅咒凄厉“柳小小,我江玉婉即便活着斗不过你,但是我死后,也会化作厉鬼,日日缠着你。你身边的亲人、爱人、朋友,所有亲近的人,全都不得好死”漂亮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脑海里电光火石的掠过一些东西,柳小小不怒反笑,嗓音突然轻了下去,像是下一秒就会飘散在风里“江玉婉,你有没有听过你一句话,叫做鬼怕恶人本王妃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诅咒这东西如果真的有效的话,我怕是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吧”听到这话,江玉婉瞳孔微微一缩,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一道威严且夹杂这三分怒意的嗓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