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水。但是敌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两人再神勇也无法以一敌十,很快,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嗤哧,又一个敌人丧生在她的铁戟之下,阿墨微喘了口气,转眸正看到黑熊身边围着好几个敌兵,一个敌兵正举着弯刀朝他的背后砍下去,他正忙着应对身前的两个敌兵,没有注意到。千钧一发之际,阿墨猛地一脚踹向身旁的一辆粮车的车椽,借力整个人朝着黑熊的方向弹跳而去,由上而下直直刺进那名敌兵的咽喉。那名敌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的刀只离黑熊不到一寸的距离,可再也砍不下去了。黑熊也发现身后的杀意,身子一移,避开大刀,同时一个后踢将已经死去的敌兵踢开,身子一转,与阿墨背对背站着,没有开口称谢,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看着涌上来的敌兵,仰头大声笑唱道:“血洒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声音悲壮跌荡,震撼心灵,带着赴死的壮烈。“死什么死,我可还想活着回家呢”阿墨冷哼了一声,好看的眉峰皱成川字形,两颗如同黑宝石般漆黑明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忽而一定,绽放着万丈光芒,一手拉着黑熊后退隐在粮车之后,然后拉下他的衣领,伏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快速讲了起来。注意力被阿墨说的话给吸引住的黑熊并没有注意力,瘦弱的阿墨居然能轻易地将壮硕的他给拉下身子。曹校尉带着仅余不足二十个士卒被杀得只能龟缩在一边,几百名汉元国骑兵呼啦啦地将他们给淹没。眼见辎重粮草就要被劫走,这时,忽而异变突起,数辆粮车莫名燃烧起来。“想烧毁辎重哼,幼稚。”敌军将领高坐在高头俊马上,冷然大笑道:“儿郎们,把辎重全部拉走,等回营,本将军在烈王面前为你们请功。”“噢噢噢”本就杀得兴起的汉元国敌兵更如打了鸡血般,呼啸着冲向辎重粮车,但还未等他们跑近,那几辆燃烧着的粮车突然朝着他们冲了过来。、第十一章 取敌首级汉元国派来劫粮的都是骑兵,燃烧着的粮车一冲过来就惊到了胯下的座骑,一时间马啼嘶鸣,左右乱撞,一个接一个的汉元国士兵被掀落马下,好些还因躲闪不及被活活踩死。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汉元国将领勒着马绳,大声吼道:“镇定,镇定,拦住那几辆粮车,快,快。”汉元国的士兵训练有素,立即有一队人马上前挡住那几辆粮车,其余人马分为两队,一队跟大梁士兵厮杀,一队将其他辎重粮草拉走。但在这时,又有一辆燃烧着的粮车突而从另一边径直朝着汉元国那名将领的方向冲去,因为场面太过混乱,那辆粮车势如破竹,冲过围在将领四周的层层骑兵,很快便冲到将领的马前。“吁”汉元国将领用力勒紧马缰绳,马蹄高高扬起,若不是他骑术好,整个人都会被抛落下马。同一时间,那辆燃烧着的粮车上忽而飞跃起一团燃烧着的火影朝着他扑落下来,到了近前,汉元国将领才看清那道火影居然是个人,而那个人正举着一柄铁戟朝着他头顶劈落而下。头皮阵阵发麻,将领也是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将军,头一偏,同时双手举起蛇矛往头顶一挡,止住了那柄铁戟的落势,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本将军”话还未说完,只听那人清喝一声,铁戟顿时重若千斤,他的武器蛇矛随应而断,铁戟毫不留情地劈落在他的脖颈边,还未来得及感受剧烈的痛楚,随着铁戟卡着他脖颈一转,再平平一劈,就再也没有知觉了。霎时头颅离身飞起,血喷如柱,血雨洒落,惊得护在汉元国将领身边的骑兵失声惊吼:“贺拔将军被杀了,贺拔将军被杀了”这个噩耗如晴天惊雷般炸得汉元骑兵个个慌了神,顿时无心恋战,再加上无人指挥,全都像无头苍蝇般乱成一团,还有不少骑兵掉转马头就逃走了。曹校尉和幸存的大梁士兵闻声也看了过去,顿时都惊呆了,但只看了一眼,曹校尉毕竟经验还算丰富,看准时机,举起手中的大刀,大吼一声:“杀啊,保护粮草,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杀。”一直被压着打杀的大梁士兵顿时红了眼,士气高涨,跟疯了一样就朝着乱成一团的汉元骑兵杀将过去,个个都跟杀神上身一般,神勇无比啊十来人把数百人杀得节节败退,也算是以少胜多的奇迹了而创造这个奇迹的人此刻正狼狈地在地上滚来滚去,以图灭掉身上的火焰。黑熊守在旁边一边杀敌,一边急得抓首挠耳,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忙灭火,以他这具壮硕的身子要是扑上去以身灭火,估计阿墨还没被火烧死就先被他给压死了。好在黑熊没有冲动行事,别看阿墨身上的火挺吓人的,但其实并没有烧得太严重,利用地面上的沙烁,很快就把火给灭了。“花大山。”见阿墨身上的火都灭了,但人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黑熊心脏一揪,立即扑了过去,到了近前,见人胸口还喘着气,顿时松了一口气,蹲下身将阿墨给扶了起来,却意料发现她的身子抖得厉害,嘴唇也苍白得可怕,睁着的眼睛里充满着极度的恐惧,整个人好似陷入可怕的梦魇中。“花大山,你没事吧,花大山。”被阿墨的样子给吓坏了,黑熊用力地摇晃她的肩膀,大吼着想唤醒她。“别,别再摇了,散架了。”虚弱的声音让黑熊猛地停了下动作,转眼对上一双清亮如水的瞳眸正幽怨地看着他,眼神着实渗人得慌。黑熊讪讪地咧了咧嘴:“你,你有没有伤到哪”“有,五脏都移位了,你这个凶手。”阿墨愤恨地瞪着黑熊,这头笨熊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吗她这具小身板再被他晃两下,命都要给他晃没了。“呵呵。”知道自己做错了,黑熊傻笑了两声,将阿墨给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见她真的没事,也就放了心,想来她刚才的样子是因为第一次面对战争,在死亡边缘走一圈被吓坏了而已。靠着黑熊的身子站着,阿墨已经面色无异,右手轻轻地放在心脏处,那里还在砰砰地强烈跳动着,她虽对黑熊没有好脸色,但心里却是感激他的,是他将她从那可怕的梦魇中解脱出来。方才,周身被火焰包围,感受到肌肤被火焰灼伤的刺痛,梦中折磨着她的梦魇竟再次出现,这次更加清晰,衣服上燃烧着的火焰腾地一下变成滚滚的火海,她的眼前火焰冲天,一个温柔美丽的妇人在火海中痛苦挣扎,嘶嚎着不停叫她快走快走,渐渐的,她的身影和声音被大火给吞噬了。她想冲过去救她,可是她的双脚好似灌了铅一般,动都不动了,她张着嘴,发了疯般地嘶吼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种求天无门的无助,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种天塌下来的崩溃,她此刻还在清晰地感觉着。那不像是梦境,倒像是她真的经历过一般可是,不可能啊,她从小就在花家村长大,从小到大的事,她都记得,根本没有经历过梦中的那一幕,而且梦中的女人,她可以百分百肯定,她不认识,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也可以肯定不是幻觉。“嘶”还是这样,只要在清醒的状态下努力去回忆梦中的情景,脑袋就会如针刺般的疼痛。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模糊的画面,阿墨不敢再想下去了,打起精神,现在还在跟敌军作战呢就她失神这会,若不是有黑熊护着,早被捅死了。从粮车着火,再到汉元国那个贺拔将军被阿墨取了首级,汉元骑兵节节败退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但就这一盏茶的时间,整个局面就完全被扭转过来,数百名汉元骑兵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被杀得落花流水,四处溃逃就在这时候,嘀嘀嗒嗒,整齐划一的马啼声由远及近,犹如晴天之下当头兜下一场冷雨,将杀得性起的曹校尉等人浇了个透心凉,血红的双眼里渐渐浮现出绝望之色,黑熊更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转头目光定定地看着阿墨。襄武城距离此处还有上百里路程,就算收到被劫粮的消息也赶不及在此刻前来救助援,那么来的就只有可能是汉元国的援兵了,难道今日他们真的逃不过这一劫、第十二章 银枪儒将“唔。”轻捂着一抽一抽的额头,阿墨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起势太猛,脑袋一阵晕眩,撑着头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抬眼有些迷糊地看了所在的地方一眼,是在一个简陋的帐蓬里,在床边的一张桌子上,一盏散发着微弱灯光的油灯将熄未熄,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捂着脑袋想了一会,阿墨才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军营这里是北境军营,她已经到达北境了,记忆回到一天前在漓山半道上,遭遇到汉元国骑兵的伏杀劫粮,阿墨用了个小计谋取下敌军首将的项上人头,眼见反败为胜之机,一队人马忽而疾驰而来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汉元国的援兵,唯有阿墨不那么认为,所以她并不紧张,反而大大松了一口气。汉元国骑兵早已埋伏在粮草押送的必经路上,准备充分,不仅全是动作迅速的骑兵,还搞突然偷袭,人数上更比大梁士兵多了近一倍,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会再另外准备一支援兵,毕竟那里是在大梁境内,距离边境还有一段距离,汉元队不可能大量调动军队潜入而不被驻守在边境的大梁军队发觉。相反,阿墨他们这支押送粮草的队伍除了曹校尉和他带来的亲兵是来自北境外,几乎全是平阳邻县的戍卒,正经八百的战争没经历过一回,战斗力可想而知,驻守在北境的将军们但凡有点脑子必然会派兵接应。那么由远及近的那支军队是前来接应的大梁军队的可能性就绝对比是汉元国援兵的可能性大得多了。果然如她所预料,看着在黑夜上渐渐显出身影的军队,紧绷着一根弦的曹校尉等人险些喜极而泣,有几个尚存的戍卒当场就失态地大叫起来:“是大梁的军队,我们不会死了,不会死了”对他们来说,这半天的经历实在太刺激了,先是经历大悲,再到大喜,然后再到大悲,又到大喜,起起落落,把他们的神经折磨得够呛的,若是再来一个大悲,不等大喜再出现,他们都想自个抹了脖子得了。阿墨虽说早有预料,但当看到飘扬着的大梁旗帜时,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她不像黑熊一般,以战死沙场为荣,也没有以誓死保护粮草为己责,她只为自己能活下去,活着回家见爹娘,说实话,若不是看准了逃跑这条路行不通,她铁定趁着混乱转身就落跑。我要活着回去在黑熊将她的求生意志唤醒之后,她就在心底对远在花家村的父母家人立下的诺言。为了活下去,做逃兵算什么,杀人算什么。“刘字军旗,是银枪儒将刘云轩刘将军”黑熊瞪大着眼睛,痴痴地望着前方,激动地双眼都在发光,若不是竭力自制,他都忍不住要手舞足蹈了。银枪儒将很厉害吗阿墨好奇地再度抬眸望去,这一眼,她感觉体内方才平复下去的热血又再次燥动起来。只见月光之下,一匹健壮高大的战马长鬃飞扬,如一道闪电般飞驰而来,银色的铠甲在月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彷佛连月光都无法掩盖他的光芒,身后一队训练有素的骑兵,气势磅礴,清一色枣红马上面是浅银色铠甲的将士,如一柄银色利刃直插而来。队伍所过之处尘烟四起,轰隆的蹄声仿佛在谱奏一曲悲壮震撼的战曲。“吁”待到近前,俊马扬蹄,却没有发出一声马嘶声,马上银甲将军身材颀长,身段俊逸,头上没有戴头盔,一头墨黑的长发以玉冠束起,眉长入鬓,双眸温和细长,鼻梁秀挺,嘴角天生微扬,气质丰姿奇秀,雄姿英发,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手持银枪宛若天降月神。在阿墨的认知里,能让黑熊崇拜并且很出名的将军,一定是个身材魁梧,面貌粗犷豪雄的中年将军,可眼前这个看起来年岁不过刚及冠的少年将军就是让黑熊激动得全身抽搐的银枪儒将竟然如此年经清秀强烈的反差让阿墨看看那个刘将军看呆了,等她回过神来,目光却正好与他扫视过来的犀利目光撞个正着,霎那间,心莫名狂跳起来,慌忙地移开目光,耳后泛起了红晕,好在天色黑暗,无人注意到她的失态。刘云轩将军也不会在意她这样的一个低贱士卒,转开目光已与迎上去的曹校尉亲切地询问起来,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温和干净,如一股清流般沁入人心。关心了一番,刘云轩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眼中隐晦地浮动着诧异,最后落在地上贺拔将军的首级上,语带惊讶道:“贺拔雄竟然会是他亲自带的队。”顿了一下,状是自语般又道:“是何人取下他的首级”曹校尉眼珠转了转,上前一步,一脸正义凛然地开口:“禀刘将军,是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