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着手准备。”大将军也有种热血奔腾的感觉,声音比平常洪亮了许多:“断崖这一边,由余安将军和花离墨将军负责,白将军负责协助,李将军你负责谷口,你手下的骑兵是军中速度最好,最灵活的,这几日,你带领骑兵出谷,骚扰敌军,以疲敌累敌为目的,同时引开敌军的注意”一道道军令发布下去,诸将也情绪高昂地接下军令,这一刻,他们似乎是一条心的,无论他们背后的势力是不是敌对的,这一刻,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阿墨看着每个人脸上洋溢着一种叫做朝气的东西,一扫往日的颓废与阴霾,这样的感觉,真好,如果刘云轩也能站在这里,那就更好了。下达完军令后,诸将纷纷走出营帐去准备自己负责的内容,有几个之前关系不太好的,此次因为负责相同的内容,还没走出营帐,就已经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边商量边向外走去。“余将军,请等等。”走在后头的余安正要踏出去,单大将军的声音猛然响起,让他放下抬起的右脚,转过身来,向前走近,疑惑问道:“大将军还有何吩咐”“余将军,本大将军想告诉,刚才同诸将讨论的计划,不是真正的计划。”单大将军一本正经地开口,板着的脸很有威势,绝对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啊”余安尖刻的脸呆滞地半响,似是在消化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地叫出声,还因过度的吃惊牵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然后下意识将目光转到帐中其他的两人身上,单双双和阿墨,见她们点头,瞬间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感觉。过了好一会,才涩声道:“大将军为何单独跟末将说,难道怀疑末将就是奸细”好敏感的人啊大将军走上前,装作不知道他受伤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和气道:“余将军想哪去了,之所以只告诉你一个人,那是因为真正的计划少不得余将军。”余安脸上受伤之色并未全消,但比之前好多,定了定神,道:“请大将军示下。”“真正的计划,是从密林方向突围。”、第四十五章 汉元烈王秋风掠过,枫叶翻飞,为这萧瑟的深秋镀了色。襄武城城主府内的主院,剑光闪动犹若蛟龙出水,隐含雷霆之声,炙热的火浪席卷着,翻滚着,焚烧着,覆盖着整个空间,似是连空气都被燃烧着。剑光越来越快,火浪越来越炙热,院中的一排排枫树更为红艳炽目,犹如一轮轮小太阳高挂着树梢,随时准备焚烧世间。在火浪剑光的中间,一道挺拔的身影如游龙穿梭,行走四方,时而轻盈若无物,点剑而起,飘落的枫叶随着他而舞,如涛天巨浪中的小扁舟,时而骤如闪电,长剑如白虹贯日一般的汹涌澎湃,落叶碎石纷崩,时而如火龙喷焰,爆出灼热无比的光芒,在周身盘绕成一条巨大的漩涡,如一条以火焰形成的龙卷风。剑舞,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剑停,光敛,雷息,风动,火散,气平,落叶归根。正是,炙焰剑法焚世间,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陷地焰狱,天地为之久低昂,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啪啪啪,掌声响起。“王爷的炙焰剑法又精进了几分,可喜可贺。”从院门口走进一个身着儒衫的青年男子,与他的装扮相符,白皙的脸上五官端正,无一不在告诉别人,我是一个读书人,就连笑容都带着几分矜持,声音带着种特定的平缓韵律。舞剑男子提剑在手,转过身来,霎时,天地绽放万丈光芒,一袭平常的武服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俊美绝伦的容貌和君临天下的王者之色。棱角分明有若刀削斧刻的脸部,英俊无匹的五官深邃立体,看着走近来的儒衫青年,轻佻而起的两道剑眉斜飞入鬓,让整个面部平和了许多,高挺的鼻梁随着呼吸轻噏,极有规律,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启,嘴角划过一道惑人的浅笑。“仲康,可是苍狼来了消息”声音清冷寒俊,如击玉磐。仲康,姓司马名玉,字仲康,汉元烈王身边的首席谋士,人称白面修罗玉书生,计出必见血,让人闻之丧胆,不认识的人见到他,绝对想不到,这样一位温和的书生,居然就是传说中的白面修罗玉书生。玉书生心比天高,目空一切,能得他一声恭敬的王爷之称,天下底唯有他的主子汉元烈王萧烈。“是。”司马玉走近前,奉上一支造型奇特的小木管。从木管中取出一条丝帛,细细看了起来,半响,萧烈锐利深邃的目光掠过精光,抬起的瞳眸竟流动着湛蓝的光芒,仔细一看,他的眼珠居然不是黑色的,而是犹如晴天之时的蓝空,整个人涌出一股妖异的魅惑,让人忍不住沉醉于这样的一双眼睛里,直到死亡。“花离墨,花离墨,花离墨。”轻念了这个名字三次,似是想将这三个字记在脑海里,深刻在骨子里,湛蓝色的双眸也似在跳动着三个字,极度的危险。司马玉接过丝帛,将上面的内容细看了一番,然后手腕一转,将丝帛置于两掌之间,无声无息,待他张开双掌,丝帛已化为粉碎,随风一吹,消散于天地之间。转身,走到一旁的石桌边,桌上摆着一套极其珍贵稀罕的茶具,只见他动作熟练地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于袅袅轻烟,香气缭绕之中,一种远离尘嚣喧闹的恬淡意境让人不自觉地放下一切心绪,空明宁静。“每次赏仲康沏茶,本王无论有多大的烦恼,总能顷刻忘怀。”单纯开怀的笑意证明萧烈所言不虚,他坐在石椅上,将手中的宝剑天炎剑轻轻放于石桌上,端过司马玉双手奉上的一杯雾气朦胧的香茶,举至鼻翼下,闻香,再移至唇边,轻抿,品茶。烈王萧烈,战场上的杀神,单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如烈火般的男子,从相貌上看,他天生似乎就注定是杀伐万里,剑指天下的霸主,很难想像他像个文人般静静地坐着品茶,举手投足闲适而悠然,一举一动分明就是个优雅的贵族公子。“苍狼的密信,仲康怎么看”待心里完全平静下来,萧烈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开口。“王爷的直觉是对的,这个横空出世的无名小卒花离墨,若是让她成长起来,必是个难缠的对手。”司马玉为萧烈的杯中添茶,脸上透着沏茶这一刻所带来的满足笑容。在贺拔将军战死的消息传来后,他与烈王在悲痛伤心之余,细细分析,最终得出让他们更为吃惊的可能性,贺拔将军绝非刘云轩所杀,而是一名他们并不知晓的神秘人物亦或是无名小卒。烈王直觉那个人必会是大军前进的阻碍,于是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都要把那个人查出来。果然,让苍狼调查的结果,在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那个人竟然是初次参军的伙头兵,姓花名离墨,一个瘦不啦叽的少年。能得玉书生如此评价,那便真不能让她成长起来了。“以身为饵,引蛇出洞,智抓奸细。”每说一个词,萧烈的手指就在石桌上轻扣一声,随着敲击声越重,声音越发轻扬:“以轻功高手开路,精锐之兵从断崖突围,谷口以骑兵骚扰,累疲我军士气,突围之日,精锐之兵突击,打乱我军阵形,让大军得以出谷,前后包抄,高,很高妙的计策,却偏偏只是惑敌之策”“兵者,诡道也,此人年纪虽小,倒是深谙此道。”司马玉执起茶杯,放在鼻端下,闻香,没有饮,只是端在手中,轻笑了声:“可惜,终归还是稚嫩了些。”“哦,仲康有何想法”萧烈饶有兴趣地问道。“若没有智抓奸细这一幕,或许她的计策能成功,而且是很完美的成功,然而,她做得太多了。”执茶杯的手腕一翻,杯中的茶水形成一条褐色水柱,泼落在院墙边,那里长着几株野草,因萧烈之前的舞剑,火浪翻涌,燃了点点火苗,在他们谈话之间,已燃烧了起来,随着茶水这一泼,瞬间熄灭。“点点星火,可成燎原之势,应趁其未成势,及早灭之。”司马玉放下茶杯,看着萧烈笑着道。萧烈动了动眉峰,静静品茶,半响才看向那株烧了一半的野草还有滴落在地面的茶迹,婉惜地轻叹一声:“浪费了一杯好茶。”------题外话------烈王终于出场了,亲们喜欢他不,嘿嘿、第四十六章 深入密林从襄武城城主府,一道道军令以最快的速度发布下去,汉元军队紧急调动起来,唯有堵在无名谷口的夏侯真的兵马一如往常,被大梁骑兵如一日三餐般骚扰的举动弄得异常暴燥,偏偏骑兵狡猾得如狐狸一般,一见他们还手,跑得比免子还快,硬是让他们心里堵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军心浮动,士气低落,汉元军营被压抑的气氛所包围,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相反,被困的梁营就像是老态龙钟的老人家突然返老还童,重回青春洋益的少年时代,每个将士的身上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精力。在左侧的密林,来来往往的士兵在外围地界,砍伐树木,切割树藤,营地中心,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士兵像个姑娘家一样,围坐成一堆堆,将树藤扭成一团,制作长度近百丈的藤索,后边,着上半身的士兵们噼里啪啦,将军中的精钢武器重新打造。在右侧的断崖下,余安带着二十余名轻功好手,在抓紧时间练习飞檐走壁的轻功,时而也不藏私地教授几招,而跟他一起负责的阿墨却不见了踪影,每当有人问起,余安总是以各种借口糊弄过去,自然也没有人发现,武卫军还有二十名将士无故失踪了。左侧的密林被当地称为死亡森林,深入里面的人基本没有能活着出来的,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不怕死的闯进去。而此时,正有一支不怕的队伍在里面小心翼翼地走着。闷热,呼吸不畅,是这支队伍所有人共同的感受,他们皆穿着简单利索的青绿劲装,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是一颗颗青绿的小树在移动。这支队伍的带头人正是莫名在梁军里失踪的花将军阿墨,所带领的这支队伍自然就是她从武卫军中选出来的二十名好手。这二十个人不一定是最强悍,最精锐的士兵,但却各有所长,他们之中,有自小生活在森林中的野人,有善长找水源的奇才,有预判危险,号称能驱吉避凶的神棍,有徒手有打虎的神人,有百步穿杨的神箭手,更甚者有一个据说能随时随地做出美味的厨神,按他自荐时的话来说,就算明天见不到太阳,今天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深秋的季节,死亡森林里的白天,没有一丝冷意,反而比盛夏还要让人闷热,武卫军向来是军中的精锐,这二十人大都经历过最为严酷的战争,在戈壁,在沙漠,在裸露的荒野,他们战斗过,流血过。除了野人,在其他人的心里,参天大树覆盖的密林里边晒不到太阳,到处都是青青翠翠的树木灌木,只要注意点野兽、毒蛇、异虫之类的,环境应该不会恶劣到哪里去,然而当他们深入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大错特错,这里比沙漠更不好受。空气是湿湿的,闷闷的,像是在下着蒙蒙细雨,可又看不到雨线,身上还总是在出汗,一袭劲装永远是濡湿,没有干的时候,脚下踩着的土地泥泞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双脚几乎都是泡在稀泥之中,随着走动,越来越沉重,呼吸也是闷闷的,像得了风寒般,很是不畅快。他们深入密林不到半天,一开始的激昂的情绪,此时只剩下压抑的沉默,但没有一个人生出退缩之意。在出发前,阿墨就已经严令过,这一去,前路未知,生死难料,想退出的可以当场退出,不然,一旦进入密林,就绝不允许逃兵。阿墨穿着跟其他人一样的劲装,除了腰间插着柄匕首,身上没有其他的武器,背上背着个包裹,腰下挂个个大水壶,走在前头,一步一个脚印,艰难而又坚定地向前走着,就像是当初她离家从军,一步步走到现在一样,澄澈清亮的双瞳始终明亮璀璨,事实上她比其他人更不好受,为了不让女儿身的身份暴露,她的胸前缠着厚厚的胸布,早就已经湿透了,贴着肌肤,万分难受。“等等。”紧跟在阿墨身边的野人突而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有些黑粗的眉毛动了动,然后整个人蹲下身,一把抓起地面的泥土,捏了捏,又看了看四周动物走过的痕迹。在他做这番动作的时候,其他人紧张地四顾,学着他凝神细听。毫无人迹的密林里并不宁静,有露珠滴落的声音,有虫鸣声,有动作穿梭林间带来的唆唆声,还有野兽的嚎叫声,听在他们的耳里,交织成一曲奇异可怕的曲子,让你感觉,仿佛有无数双阴森嗜血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你,又好像一条阴冷的毒蛇,悬在你的头顶,爬在你的脚下,随时准备用它那尖细的毒牙咬上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