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从心脏处冻起,很起蔓延到全身。但没有时间让他们去感受这种窒息的冷意,因为只不过愣了那么一瞬间,倒塌的范围就扩大的一倍,也就是说掉进去的人又多了一倍。当机立断,萧烈打了个手势,调过马头,狠命地用马鞭抽打着马臀,朝着前方奔去,紧跟在他身边的司马玉、冷然还有一队亲兵也跟着他死命在跑,后面的风云骑得到指令,也跟着调转马头,朝着相反方向跑去,一行队伍,被活生生的断裂开来。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处山沟里,数千人马正在此处歇息,一匹快马极奔而来,从马上跳下一个轻灵的身影,朝着山沟里跑去,而看似随意其实时刻保持警惕,四散在四周的士兵任由这道身影响跑进去,然后各自快速地站起来,等候命令。那道轻灵的身影直接奔到较为深入的一块平地上,在靠近山壁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上正盘腿坐着一个少年,身着银色铠甲,头上没有戴着头盔,一头墨色的青丝高高束起,两鬓飘荡着几缕垂下的青丝,调皮地随风拂动,整个人显得慵散而不羁。“将军,成功了,萧烈带着剩下的亲兵已经进入丛林,风云骑向着襄武城的方向而去,如将军所料,应是想在武陵坡会合。”轻灵的身影奔到岩石底下,一脸兴奋地仰头朝着岩石上的少年禀报道,他仰头抬起的脸赫然就是跟在阿墨身边的李二狗,嗅觉灵敏,善长侦查。“哈哈,将军料事如神,神机妙算,这回不可一世的萧烈可在劫难逃了。”少年还未说话,旁边便站起了好几个士兵,哈哈大笑着,这些人赫然便是黑熊、段子白、野人、猴子、毒蛇、飞鹰、王大松、耗子、厨神孙伊和姜小鱼。不用说,岩石上的少年自然就是阿墨了,听到李二狗的禀告,她脸上扬着淡淡的笑意,看似万事皆在掌握之中,其实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算是她跟名闻天下的战神烈王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所幸,她还是成功了。五天前,她收复了敦阳城,故意放走富察镇涛,暗里偷偷派人跟着,她知道就算富察镇涛和萧烈再不合,他唯一的出路也只能来襄武城找萧烈,从敦阳城到襄武城之间自是关卡重重,其中不乏几处隐在暗在的关卡,她的目的,自然是利用富察镇涛快速地摧毁这些关卡,甚至找到暗中的关卡,让他们没有机会将情报送给萧烈。也是她运气好啊,富察镇涛估计被巨狼群给吓坏了,每到一个关卡,还没站稳脚,尾随的梁军就突然出现,将关卡给摧毁,他到安然无恙,而他居然认为只是巧合,是自己运气好,便继续朝襄武城的方向跑。连过好几个关卡,他似乎才回过神来,立即意识到自己被设计了,又气又怒之下,他也算是有骨气,留下来带领剩下的兵马跟梁军决战,跟在他的后面的梁军并不多,只有数百人,才能这般无声无息地跟在他的后面,他们虽然是阿墨派出去的武卫军精英,但富察镇涛是个成名的将军,他置生死于度外的疯狂反击之下,梁军不仅没占到便宜,而且险象环生。幸好,危急时刻,阿墨正好妥当处理完敦阳城的事宜,带着大部队追了过来,结果自是不用说,富察镇涛被她亲手斩于马下,这处关卡也被摧毁。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富察镇涛带路了,但不用紧,不是还有个贪生怕死的贺鲁吗他在军中的地处虽然不是很高,但他来头却不小,那些隐蔽的关卡他虽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位置还是知道的。就这般,阿墨带着五千人马,躲过萧烈的耳目,无声无息地接近无名谷,能这般顺利,也是因为她前面的局布得太完美,将萧烈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再加上他根本就想不到敦阳城会被人釜底抽薪,才没有发现他占领的地盘正在一寸寸地被夺回去。时间很准,阿墨带领人马到达的这天正好是她跟单大将军约定的那天,但是她并没有按照计划在用来伏击夏侯真军队的山隙埋伏,而是派人向从断崖处和密林突围并剿灭伏兵的队伍传去命令,让他们前去相助单大将军,从后路包抄夏侯真军队。她自己则让李二狗带着斥候到她指定的地点探查,果然如她所料,以烈王凡事亲力亲为,不容许发生意外在自己的掌控之外的性格,他果真带兵在高处观看战局,随时准备下达军令。根据烈王所在的地点,阿墨眼珠子一转,临时制定一个大胆的计划,她想将汉元国这位战神永远留下。、第六十九章 逼入绝境“此仗多亏了耗子家传的打洞的绝技,当记一大功。”阿墨赞赏地将目光投向耗子,她的这个计划能打得萧烈如此狼狈,还得多亏了耗子的绝技。“谢谢将军。”耗子大喜,他参军好些年,加入武卫军也有几年,军中能手太多,他一直没有什么突出的功绩,连个小队长都混不上,这次跟着花将军出来,他已经接连立了好几个大功,这次将军更是单独点出来,若无意外,战事完结论功行赏的时候,他至少能混个百夫长当当。其他人虽然羡慕,但却没有什么嫉妒心里,反而很为耗子高兴,毕竟大家都是兄弟,而且他们相信只要跟在花将军身边,还怕没有功立吗“哈哈,将军慧眼识人,跟耗子同在一个军营这么些年,居然都不知道他有这个绝技,他爹真没给他取错名字,啧啧,好家伙,那场面太壮观。”李二狗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不禁冲着耗子竖起大拇指,绘声绘色地将那场面描绘了一遍。因为怕被萧烈发现,所以虽然大家都很想看到成果,但也不得不在挖出陷阱之后,全部藏到这个山沟里,只让李二狗在较远的地方隐藏起来,查收成果,因而此刻皆津津有味的听着李二狗的演讲。当听到他们精心准备的陷阱,只埋葬了对方二三十人,皆是有点失望,同时也在心里暗惊:名震天下的烈王果然名不虚传,无论是他的亲兵还是他亲创的风云骑,都比武卫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他们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刘云轩带领着武卫军遇到这种情况,必然是损失惨重的下场,一直以来梁军的失败,并不冤。“烈王的风云骑自扬名以来,未尝一败,今日能让他们折损一二十人,传出去,也是了不起的战绩,哈哈,跟花将军,咱也能扬名了。”见大家情绪低落,黑熊咧着嘴,高举双手,大声道。“黑熊说得没错,汉元萧烈那是何等人物,虽为敌国,但咱也不能不承认,他确实不愧战神之名,能让这样的人物折在咱手中,那是多大的战绩啊”众人一听,转念一想,确实如此,便皆咧嘴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阿墨的情绪也被李二狗说的话所影响,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自从暂代将军一职,她似乎无师自通的,越来越懂得收敛自个的情绪,无论内心如何波涛汹涌,硬是不再面上泄露一分。见大家的情绪又回归高涨,阿墨即刻下令,抄小路赶在萧烈之前到达武陵坡埋伏,同时令野人和毒蛇、王大松领一队人马前去阻截风云骑,不求将他们阻杀,只为拦截住他们,不与萧烈会合。无论如何,就是绝不给机会让萧烈回到襄武城,她相信,只要让萧烈回去,襄武城怕是就难以夺回来,而且眼前好不容易争取而来的局面也极有可能被萧烈反败为胜。从一开始,她就清晰地意识到,萧烈是这一局胜败的最关键因素,无论是对汉元军队来说,还是对梁军来说,战神萧烈这四个字都在无时无刻地影响着两军士气及军事部署。此刻,阿墨更是突然涌现出一个念头,两国交战,梁军从一开始就注定一败涂地,因为汉元军队有军魂,而梁军没有,单大将军虽然深得众将士爱戴,但还是差了一点。天色渐暗,落霞渐敛,金黄的光辉一点一点地被黑暗吞噬掉,灰蒙蒙的一轮残月孤零地挂在天边,竭尽所能地向人间洒下那么一点月辉,与笼罩着天地的黑暗相比,丝丝残辉显得那般地孤寂与无能为力,始终无法照亮人间的道路。萧烈自十五岁踏足战场,历经无数的战役,他的成功是踏着无数的尸骨,经历了无数的失败得得来,他也曾被逼入绝境,也曾厮杀到只剩下一兵一卒,但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何种境况,他从来都是自信满满,始终坚信着笑到最后的人终会是他。但是现在,他心底坚信的信念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负手于后,仰望着天边的残月,一股英雄未路的悲壮情绪自心底涌起,虽然只是一瞬间,也足以让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王爷不该叹气。”身后略显沉重的声音响起来,司马玉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旁,同样仰望着残月悬空,昏暗的夜晚看不清他的表情,容易让人恍惚以为他没开过口,那句话只是错觉而已。萧烈知道那不是错觉。是的,他不该叹气,叹气代表的是无能为力,而这四个字,绝对不可能也不允许出现在他萧烈的身上。可是,司马玉难道不知道,自己虽然没有跟他一样叹出气,但那口气,他叹在了心里。“仲康以为下一步,该往何处走”一转头,淡淡的语气,萧烈又是那个万事皆在掌控中的霸气之主,即便他们刚在武陵坡遭遇了一场埋伏,即便他手下的风云骑生死未卜,即便他身边只剩不足一百的人,还在敌方的重重包围之中。司马玉微垂着眼眸,久久没有开口,半响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退。”萧烈抿了抿冷峻的嘴角,在梁朝这片土地上,他们确已无地可走,武陵坡的埋伏明晃晃地在告诉他们,那个叫花离墨的少年早已料敌先机,从第一步,他错低了那个少年开始,便已注定了他今日的结局,一步步,被逼入绝境,除了败退回国,竟是无路可走。“天罗地网已成势,欲退也仅有一条路可走。”幽幽的黑夜,萧烈的声音第一次透着浓重的情绪不甘。并非不甘心此次的功败垂成,而是不甘心没有机会亲眼见一见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是何方神圣。司马玉同样不甘心,他以智谋闻名于世,而今却被一个无名小卒逼到这般田地,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从未有过的重大的打击,若是无法在这个人的身上赢一次或是找回自信,那他将无法再回到从前的状态,严重的话,以后与梁朝的战争,他将无法再相助王爷。但即便再不甘心,也正如萧烈所说,天罗地网已经成势了,他们只有退这一条路,且还不能在退的过程中再与花离墨遭遇,否则他们退无可退。而要安全撤退,就必须那个人再出手一次了。萧烈和司马玉不知道,除了他们,还有一个此刻心里也是满满的不甘心。阿墨领着人马一路追击,黑夜下,俊马上,清俊的小脸若隐若现,嘴角紧紧的抿着,紧跟在她身边的猴子等人清晰地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这是他们跟在她身边这么久,第一次在温和的她身上感受这般令人窒息的冷空气。哎,他们很了解她此刻的心情。萧烈居然又再一次在他们的围困下轻松突围而去,还带走了近百人,整整三千人马,人数几乎比对方多了十倍,还是以逸待劳的埋伏。在这样几近完美的布局下,还是不能将萧烈留下,那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阿墨此刻的心情确实非常的不美妙,比当初撞见未婚夫跟别的女人勾掿成奸还要糟糕得多。但同时,她的体内正有一股陌生而熟悉的热血在翻涌,让她在这种糟糕的心情下居然隐隐生出一股庆幸与兴奋之情。庆幸什么兴奋什么庆幸萧烈的安全逃脱,兴奋他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在期待,终有一天跟汉元战神来一场真正的正面交锋,无论是在智谋、兵法布阵、武功方面,她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逃无可逃。这一刻,满腔充斥着滔天战意的阿墨并没有意识到,在前不久,萧烈在她心里是一座高不可攀的高山,潜意识里,她与他所站的高度相差太多了。这个连环局的开始,她只敢猜测萧烈可能心里,却不敢直接针对他展开布局,从敦阳城下手的原意也来自于想避开跟萧烈的正面交锋。可是,后面她便敢直接产生将萧烈永远留下的念头,直到此刻,甚至想着若萧烈能安全撤退,待来日,她要与对方直接王对王来一场对诀的想法。这种心态的变化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快得连她自己本人都还没有反映过来。所以,她也并不知道,潜伏在她体内的某种血脉正在苏醒,封印在她脑海里的意识早已有了挣脱的迹像,等的或许只是一个契机。这个契机或许就在眼前。一路追击,却依旧看不见敌军踪迹,只能顺着敌方行走时的痕迹来辨别方向,这种时候,其实他们都知道,能追上敌军的机率非常渺茫。但当他们追击到一处地势平坦的乱石坡上,已经再也找不到敌军的踪迹了。“吁”勒马而停,阿墨紧绷着一张小脸,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