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守备大吼:“怎么回事人呢”王副守备惊恐地跪下,颤抖着声音道:“属属下也不知。”“该死。”高华一脚将王副守备踢开,转身就要往城楼下跑去,可就在这时,彩色大鸟载着雍王世子从他的头顶上大摇大摆地飞过去,还耀武扬威般当空转了一圈,然后凌空而去,与此同时,城门被打开了,雍王府众护卫在段飞鹤和林凡的带领下朝着城外飞奔而去。眼睁睁地看着雍王府众人离开城门,高华满脸狰狞,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转身,一剑劈在了王副守备的身上,鲜血喷到他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恶鬼般可怖。他知道,雍王府众人已经追不回来了。当柳相带着人匆匆而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一个景象。城楼下,满脸鲜血的高华执剑站着,他的旁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看起来奄奄一息,从也人服饰可看出来那是北城军的守备。不用多说,柳相便知事情坏了,因为现场连一点厮杀的痕迹都找不到,而且此时城门已然大开。柳相只感到一阵天塌地陷,眼前一暗,踉跄着几乎跌倒,所幸身边跟着的护卫及时扶住了他。“高统领,这是怎么回事北城军何以没有遵令伏击”抚着额头,柳相的声音很是低沉,只是看向高华的目光凌厉异常,透着非常深邃的力度,一国权相的威严压了过去。高华身为皇帝的心腹,手中掌握着皇帝最有力的近身军队禁卫军,但在这样的威压下,竟还是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但他没有丝毫的不满或是不屈,心思活络的他很快就明白柳相这道目光和这句话的意思。雍王世子祁颢和雍王府的人跑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如此诡异的方式跑了。用不了多久,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不,现在就已经是满城风雨了,皇帝知道后必然会龙颜大怒,凭他的铁血手段,朝堂必然会有一番腥风血雨,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负责监斩的柳相和高华。若想自保,他们必须要推出其他人来让皇帝泄火,那就只能是城北军,谁让他们没有守住城门呢。但即便将城北军推出去,他们至少也得被皇帝扒掉层皮,更可怕的是,此次刺杀事件让朝廷与北雍之间的对决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现在雍王世子逃脱,皇帝的算计布局全被打乱,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连他们都无法预料得到。、第二十一章 王家完了御书房内,极低气压笼罩着,柳相、苏太尉、高华及朝中的所有重臣皆跪在地上,频频偷偷擦拭额间渗出的冷汗,已近知命之年的皇帝坐于御案之后,目光威严阴鸷地盯着下头的臣子,尤其是落在了他最为重用的柳相和高华身上,眼底的杀气浓得快要将人给淹没。啪,重重的一声响,吓得下头权倾朝野的重臣直哆嗦,不管他们在外头多么风头,拥有多大的权势,一旦龙颜震怒,他们都难逃一死,能走到这个位置上,自然都是明白人,皇帝的怒火需要以血来熄来,现在就看流的是谁家的血了。“百鸟相救,天意难违呵,柳相,高统领,你们也这般认为么”静谥了半天的皇帝终于开口了,声音听起来还算是正常,但越是正常越叫下方的臣子心惊胆战,他们不怕皇帝大怒发火,就怕皇帝这样不温不火。被点到名的柳相和高统领的身躯颤动了一下,他们都从皇帝正常的声音下听出死亡的味道来。正恒帝是真的很想把这些人都给杀了,祁颢是雍军的军魂,一旦朝廷跟雍军正式开战,他的存在与否将极大的影响战局,只要他一死,皇帝就有七成的把握在一年之内完全将雍地连根拔起,拔去植根在心里多年的刺。可是,居然让祁颢给逃了,只要让他回到雍州,朝廷想要取胜,必然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动摇国本,而且最让他怒不可揭的是,救走祁颢的居然是莫名其妙出现的鸟群,短短一天的时间,皇城内关于百鸟齐现的传言已经传得满城风雨,酒楼、茶馆、街道每个角落,百姓谈论的话题都是雍王世子,不管当时在不在场的,皆说得绘声绘色。大部分的声音都在说雍王世子是被冤枉的,他为朝廷紧守北边国门,是大梁的英雄,皇帝现在要斩他,连老天都看不过去,所以派了百鸟前来相救。更有些书生甚至义愤填膺地抨击朝廷,影射他这个皇帝,为一已之私,不管骨肉亲情,设局陷害雍王世子,妄动兵戈,国之祸矣,只着没说他这个皇帝不配为君了。不过是如此短的时间,就已经闹成如此大的影响,再这样下去,还不待朝廷对雍地动手,他就得民心尽失。“皇上,请息怒,臣以为所谓的百鸟一定是雍王府的人耍的把戏,目的便是为了引导无知的百姓洗刷他的罪名,让朝廷尽失民心。”“是啊皇帝,臣听闻江湖中的奇人异士我各种神鬼莫测的本领,其中就有人擅长驭兽,臣想,一定是雍王府的人把这个人请来,当着百姓的面做了这一场戏,其用心之毒,可诛。”柳相和高统领相继开口,他们不是无知的百姓,自然不会真的以为百鸟来朝是所谓的天意,但是这些话如今说来却空泛得很,皇帝不见得要听这个。果然,皇帝冷冷地哼道:“你们以为,你们想,朕的柳相大人,朕的禁军统领,你们把这些话说出去,看看有几个百姓会相信,莫说百姓,就是朝臣,他们有几个会相信你们的以为,嗯”皇帝的音调开始变了,重臣们的身子压得更低了,柳相和高统领根本连眼都不敢,冷汗从他们的额头滴落在地面,一圈圈晕开,就如他们此时的心境,波动不安,只觉得悬在他们头顶的钢刀又往下压了几分。“祁颢已经逃了,雍王府的人一个不剩全都毫发无伤地从城门光明正大的离开,你们让朕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将我大梁皇朝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你们是国家的罪人。”看着跪在下方一颗颗快埋到地里的头颅,皇帝的杀气已经完全溢于言表,霍然站起身,手掌重重地拍在御案上,大喝一声:“来人。”“皇上。”守在门外的禁军卫士赶紧跑进来听侯差遣。只是皇帝还没开口,柳相已经顾不得君臣之礼,跪着朝前挪了两步,抬起他苍老而悲怆的脸,抢先一步,开口道:“皇上,罪臣自知有负皇上,万死不足以赎其罪,只是临死前,臣有句话却不得不说。”正恒帝此时已经是怒到极点了,若不是多年的帝王生涯,早就理智全失,把人都拉出去斩了,哪来那么多废话,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帝王,在盛怒之下也不至失了理智,因此他愿意给柳相开口的机会。“说。”“皇上,祁颢和雍王府的人从午门逃走后,罪臣已经让高统领前往北城门拦截,当时高统领已经及时赶到了北城门,下令城北军伏击,可是当祁颢和雍王府的人到达北城门时,本该埋伏在城楼下的北城军都全不见踪影,这才让祁颢他们轻而易举地离开。”柳相说着,以五体投地之势趴在地上,语气真挚而沉重道:“皇上,北城军守护着皇城北边门户,一旦有所异变,则我皇城危矣,罪臣伏望陛下,万万小心祸起萧墙,则罪臣九泉之下方能冥目。”啪,重重以头磕地,柳相语重心长的话显然入了盛怒之下的帝皇之心。“此事当真”正恒帝稍稍收敛了怒火,得到祁颢和雍王府诸人逃走的消息,再听外间传言,已经让他气得将所有重臣都招进了宫,午门前发生的异变他知道得清楚,但是北城门前发生的事,他却只知道个大概,现在听柳相的话,却让他心中一个咯噔。北城军居然全体失踪正恒帝岂会听不出柳相是在推卸责任,但他有句话说得不错,北城军是守护着皇城北边的门户,若是真与雍王府有所勾结或是为他所用,皇城就等于向雍军敞开了门户,后果心头猛得一阵冷意,他还是低估了雍王,那个男人口口声声无意权势,却早已将手伸出朝廷中来,不动声色就控制了一个城卫军,幸好此次祁颢为了逃出京都动用了北城军,否则若是在关键时刻,这支异军极有可能会为他带来灭国之祸。至于祸起萧墙,哼哼,能控制住一个城卫军的兵力,这个跟雍王府里应外合的人,能量不小啊正恒帝相信柳相这句话,得到祁颢的逃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里应外合这个词,因为他自信,在皇城根下,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祁颢就是本事再大,都不可能轻易逃脱,果然啊“北城军守将是王岳”皇帝的声音冷成渣,虽是疑问句,但是肯定的语气,北城军何等重要,他这个皇帝怎么会不知道守将是谁。“是,正是王家的王岳。”一名重臣立即开口应道,此人是相党,一个王岳怎么够平息皇帝的怒火。“王家。”低沉的两个字从皇帝的嘴里吐出,让在场的人都心头巨颤,心头只有一个念头:王家完了。苏太尉微抬起头,目光瞥向柳相和高华,眉头紧紧拢着,好一招祸水东引,现在柳相和高华两家保住了,但是王家却是完了,身为四大家族之一,王氏虽然没落了,但是族中子弟有不少人都在朝中任职,其中掌握着实权的人数并不少,一旦动了王家,朝中必然会发生大震荡,这对即将跟雍军开战的朝廷将极为不力,而且王家也有些子弟在文人界拥有不弱的名望,文人笔有些比武人的刀更可怕。这种时候朝廷应该做的是安稳朝臣,拉拢民心,王家是否真的通敌,还有待查证,实不宜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就动手。苏太尉动了动嘴唇,他想开口劝说皇帝,可是他心里又很明白,皇帝是不可能听进他的话的,他如果开口,最大的可能就是受牵连,柳相一党绝对会落井下石,将他打成跟王家一伙,或是关系密切。正当苏太尉还在心里权衡的时候,一个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在太监总管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太监总管摆了摆,让那个太监退下,然后自己走到皇帝的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稍后皇帝便匆忙离开御书房,去往东宫。大梁史记:新平二十一年八月十七日,北雍王世子祁颢因刺杀皇帝,意图谋反,被押往午门处斩,午时三刻,天地昏暗,百鸟来朝,奉天意相救,七彩鸟王亲驾雍王世子凌空而去,引京都百姓竟相围观,百鸟只伤皇军,不伤雍府及百姓一分。新平二十一年十八日,北雍王祁景渊惊闻世子祁颢被朝廷下令处斩,惊怒之下,于庄太后陵墓前悲唱曰: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新平二十一年十九日,北雍王向朝廷发来问责奏折,请皇帝给予一个交待,未待奏折呈上,便又收到雍地传来的消息,朝廷派兵二十万已经逼近雍州,拉开阵势,言道雍王府意图谋反,前来捉拿雍王。新平二十一年二十一日,雍军与朝廷兵马对峙于临近雍州的关阳平原上。、第二十二章 接连爆料新平二十一年八月二十五日,四大家族之一的王氏家族因通敌判国罪被判满门抄斩,辉煌百年的名门望族一夕消失于历史洪流。新平二十一年八月二十七日,这一天是孔子诞辰日,文人学子齐聚于孔庙祭拜孔子。王氏家族硕果仅存的族人,文人界领袖王文夏冒死现身,当众控诉朝廷陷害忠良,滥杀无辜,正恒帝残暴不仁,诛杀功臣,不配为帝,不配为人,更爆出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十年前,百里一族在最为鼎盛之时,一夕灭亡,为时人所悲痛婉惜,却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禁忌,无人敢再提起,甚至八杆打不着的百姓只要姓百里的都改了姓氏,究其原因就是百里在覆灭之前被指控通敌卖国,图谋造反,且涉及鬼神之事,凭百里当时的势力,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没有人会相信,因为百里一族的族长百里凌风是大梁的擎天柱,百里一族拱北大梁百年,任何人都可能通敌,唯有百里不可能。纵然有所谓证据确凿,朝臣、百姓质疑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减弱,无奈,正恒帝只能先将百里凌风招回京都,让他暂时休闲在家,等待案件查清。可是就在几天后,百里军的驻地却发生了可怖的天灾,当天夜里,天外陨石划过夜空,降落在百里军的驻地上,带来一场可怕的天火,将十万百里军活活烧死,事后,朝廷发现陨石上刻有字迹,大意便是百里凌风有负太祖皇帝所托,有负百里祖宗留下的祖训,有负大梁百姓,违背天意,触怒苍天,于是便降下业火清洗罪孽。世人愚昧,对于神鬼之事多是深信不颖,心怀畏惧,此事一发生,朝廷和民间便也多了些不同的声音,只是依旧不足以撼动百里一族,但就是隔天的夜里,京都百里府突而走水,火光映红了大半个天空,当百姓赶到,将火扑来后,只见到满地的尸体,百里的族人全部葬身于火海之中。事后,朝廷颁布说明,声称这场火是百里族长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