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小区里面的梧桐树叶落了个精光,光秃秃的杆子杵在那儿,向葵看得有些于心不忍。冬天是真的来了,呼出的气儿也都泛了白,氤氲成一团。向葵怕冷,多年未变的事情。生活在w市多年还是未能感受到这种说变就变的天气,然后她就感冒了。嗓子痒的她恨不得伸手进去挠一下,没命的咳嗽,她恨不得将整个肺给切了发烧,烧的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鼻子不通,进气儿出气儿都万分困难。向葵坐在那里设计程序,忙活了半天程序没设计出来倒是面前堆了一大堆纸巾。鼻子通红有些肿,夏欢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劝她回去休息,可这姑娘倔啊,死活不肯。硬是要将程序搞定。下午的时候李承回来,看着向葵这幅模样呆了一下,敲了敲她的桌面,说要亲自劝她回家。领导的话向葵不敢不听,翁着声儿说好。然后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走,下了楼层刚走到一楼,透过那扇玻璃门就看见李承停着车在马路对面候着,她站在门口远远地听见他喊:向葵,快过来,我送你回去一瞬间,向葵就红了眼眶。以前冬天的时候她也感冒,和现在一样。没命的咳嗽,烧的整个人都不正常,她害怕辛阳担心。不敢和他通电话,只敢发短信。那时候吃了药就将自己的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捂着,可是她不是那种容易出汗的体质,捂了好久一点用都没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等到中午杨晓畅回来了,看着她只剩下半口气的命儿,只会嘲笑她娇弱,有时候心情好点儿善心发了就一边朝笑一边给她打点热水。那时候身边有人没人也都是她一个人挺过去的,其实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一旦身边有人了,肯关心自己了。就会觉得万分难受,就会觉得以前的日子真的是太苦了,苦的心里头都跟着泛起了疼。本来是没什么的事情。只是一个人在自己的冬天里过得久了,就希望那么一些春天的温暖。又或许是本来没什么的,只因为是他这么一个人,她便是觉得难得了,太了不起了。向葵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正是中午时候,外面没有太阳,整个天空阴沉的可怕。刚走到门口就刮过一股子凌冽的风,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直接倒回了门内。向葵没注意,趔趄几步之后直接倒在地上,脑门磕着转门,实实在在的感觉,一时之间竟是忘了反应。本来昏昏沉沉的头这么一撞这下子就一点思路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懵了,待反应过来,只是闷闷的疼。她伸手去碰自己的脑门,那磕着的地方起了一个包,戳一下呃,硬的。向葵穿得有些多,圆圆滚滚的疼懵了就坐在地上,远看就像是一个球。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脚下一滑,又坐了回去,不疼,可是很难堪。然后向葵就听见一声嗤笑,对方说:“我当你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啊,原来不过如此。”杨晓畅,向葵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一个词阴魂不散。杨晓畅俯下身子盯着她看,也跟着戳一下她脑门上的包,疼的向葵“嘶”的一声,然后在杨晓畅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向葵反手扇了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响。“还给你的。”那一巴掌向葵是用尽了力气的,尽管这个时候她没什么气力,但还是可以猜到,这一巴掌扇过去,应该也有点疼。毕竟手有点发麻。李承看见向葵被撞倒的时候就过来了,这会子刚走到门口的就听见这么一声响,还有某个女人的声音额,旧仇又添新恨的感觉。这姑娘,生猛啊他忽然想起了那次向葵肿着脸庞红着眼伸出两只手指头云淡风轻的说着“两次”的模样,心里头抖了一抖。再看向那个坐在地上跟个球一眼的姑娘时眼底充满了敬佩的目光。这哪是姑娘啊,这简直就是个爷们儿啊他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多余,讪讪的有些想退回去。只是刚一挪动脚步就看见那被扇了一巴掌的姑娘眼睛都红了,挥着手隐约有要扇回去的趋势,他立刻又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那走去。杨晓畅真的是气急了,她还真没有想过向葵会变成现在这模样,当年的包子性格是一点都没有了,说动手就动手的习惯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第一次被她扇了一耳光她忍了,现在她都疼到坐地上了还能扇她耳光,不能忍于是她俯下身子赤红着眼招呼着就要还回去,可是手刚挥到半空中就被拦了下来,一转头就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杨晓畅更是怒了,手上更加用劲儿,可是却动不了分毫。“姑娘,这样子不好吧”李承说完,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拉坐在地上的向葵,可是向葵实在是太重了,他一只手根本就拉不起来,于是他又堪堪放下拽着杨晓畅腕子的手,用两只手拽着向葵的胳膊将她扯起来。向葵就跟傻了一样,坐在那里盯着李承看,一瞬间觉得他就像是一尊神。刚才那巴掌其实她是有感觉的,避无可避,她其实已经做好了挨那一巴掌的准备。闭了眼睛想着不过是疼一下而已可是那该来的巴掌并没有来,她却听到了他的声音。于是她就懵了。这种已经从容赴死的状态下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用死的滋味你能想象不这就是了向葵目前只能做的就是将李承看着,她呆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李承:“”能不能自己动一下啊卧槽,你很重的啊姑娘,不行了手要断了向葵看着李承那副恨不得哭出来的表情立刻就挣扎着爬了起来,可是一站起来晕晕乎乎的立刻就撞上了门,李承被她吓得不行,赶紧的伸手挡了一下,向葵直接就撞上了他的手。杨晓畅看着面前的这一对儿瞪直了眼,越发的不满起来,心里头的怨恨越加的深重。她将面前的两个人看着,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来。向葵低着头对李承说谢谢,声音有些喑哑。李承盯着她脑门上肿起来的大包问她,“疼不疼”“不疼”向葵刚一说完李承就伸手对着那个包戳了一下。“嗯,挺硬的。”向葵:“”要不要这样啊说不疼你也不能直接上手啊我只是适当的矫情一下而已,你知不知道这样戳下去真的很疼啊李承看着向葵着龇牙咧嘴的样子就乐了,“我就说这么大一包呢,怎么会不疼。”向葵:“”我求求你,你别刺激我行不行杨晓畅看着面前这对男女恨不得往他们脸上泼硫酸被向葵甩了一巴掌的脸还泛着红,火辣火辣的疼着,更是不爽。她盯着李承,冷笑一声,转过头对着向葵说:“呵,向葵,你还真是挺不错挺有手段的啊,肖想这么久的人,终于到手了啊。”李承一愣,转过头去盯着向葵看,一时间,眸光有些复杂。作者有话要说:李总监啊真是好喜欢这样一本正经的抽风的人360°抽风开始了。“嗯,挺硬的。”、“我就说这么大一包呢,怎么会不疼。”这话怎么就这么好笑呢、第二十六章 委屈李承听这句话听得莫名其妙,看一眼杨晓畅又看一眼向葵,前者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却偏偏嘴角含着笑,他看的心惊,又转过去看身边的人。额向葵听了这句话立刻就变了脸色,深怕她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李承看着向葵这幅模样,又想起了前几次遇上的那个男人,心里头就猜出了几分,只当是那女人戳到了向葵的痛楚,当下拉着向葵就要走。杨晓畅堵在那里,玻璃转门动不了。李承半是拉着向葵,她脑门上还顶着一个大包,呼出来的气喷在他的脖颈上,烫的吓人。她伸手去碰她的额头,高烧。他有些着急了,看着杨晓畅的眼神也跟着变得严厉起来。“姑娘,我不知道向葵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等在这里堵她,个人恩怨我管不着。但是今天这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说完他就将杨晓畅看着,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杨晓畅看着他的眼神一时之间有些发憷,她怎么都无法将他与那个温柔学长联系起来。这种眼神明明不是多么的摄人,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是实质性的事情出来,可是她这么看着他,却莫名的有几分害怕。于是,她就小幅度的挪了挪脚步,完全的不由自主。李承推动着玻璃门攥着向葵离开,她的手小小的,握在手里头有些发烫。李承偏过头去看她一眼,只能看见她低着头,脑门上顶着的包好像又大了一点,脸颊边儿也都是红的。他加紧步子往马路对面走。没走几步就听见杨晓畅在后面说:“向葵,你真卑鄙,手里头拽着一个人,心里头还牵着另一个人,你真是好样儿的。”向葵听了那句话,停了脚步,却很快的又将李承的手拽的更紧了一下,走的也更快了一些。李承听着背后的会声音叫嚣着,怒骂着,隐隐约约的还提到了他的名字。他由着向葵拽着走得太快,门口汽车鸣笛的声音太过于响亮,听得也不那么真切,他只是看着向葵好像很着急的模样,心里头有些颤颤的,总觉得他错听了漏听了什么。向葵一口气拉着李承走到了车门口,李承看着她这模样,想问什么终究是没问出口。只是沉默着开了车门,沉默着启动车,然后又沉默着离开。车最终停在了医院门口,李承回过头去的时候向葵已经躺在副座上睡着了。脸蛋儿红扑扑的,他伸手碰一下她的额头,温度似乎又高了一些,嘴唇也有些干燥。不知怎么的,他这样看着她就有些着急了,这种着急的心情来得太突然又很快的被他忽略过去,只是感慨,她怎么就不会照顾好自己呢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搭在她的身上,很快的下车去买水。等他买好水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醒了。手里头拿着他的外套坐在那里,眼睛盯着方向盘,眼神有些空洞迷茫,这样子看着万分可怜。等到听见了动静就转过头来看他,表情木讷又有些冒着傻气。他怎么都把她和刚才那个甩别人巴掌甩的干脆利落毫不手软的姑娘对应不起来。顿了一会儿,李承将拧开盖子的水递到她手上,她凑近嘴边浅浅的抿一口,然后对他笑一笑。只是这一笑,带着脑门上的大包,看上去有几分狰狞。李承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儿,差点喷出来。向葵看着他这幅模样,又有几分呆了,举着水有一点不知所措。李承将嘴角的水擦干净,然后又下车,开了副驾的门伸出手去,向葵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刚要伸过去,一瞬间就看到了医院的牌子中南医院。又立刻缩了回来,并且整个人都似乎向里边缩了一点。李承看着她这模样,也跟着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顿时明了,立刻就伸了手去拽她。向葵生着病,力气本来就小,这么被他一拽就给拽了出来。她还在挣扎,李承立刻就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听话。”说完将她用胳膊固定住夹带着往前走。说出口向葵就没有再动了,只是心口发酸,一时间鼻子眼睛也都跟着发酸,忍了忍终于将眼泪给忍了回去,可是心里头那股子涩涩的感觉再也忽略不下去。他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宠溺的,又带点儿强迫性的男子主义的,明明没什么。可是这么听来就他们就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样,那么的美好。这一瞬间,向葵真的恨不得自己就这么一直高烧下去,如果他一直在该多好。李承见她不再反抗就稍稍松开她来,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路的走过去,走到了挂号的地方还是死死的拽着她,刚才的那股子犟劲儿他可是见识过了,就怕一个松手她就又做了逃兵。向葵由他这么牵着,冬天他的手很干燥,是冷的。她的手心太烫,这么由他握着,很舒服。她将手又往里边塞一点,整只手都放了进去,正对着他低下头来看她,于是她又将手拿出来一点,只是刚一动做,他就立刻拽的紧紧的,向葵便是再也动不了分毫。挂了号,看了医生,又去窗口领了药。李承一直牵着她走到了科室外,排队的人很多。他一直牵着她,耐心的等着,好不容易排到了,向葵又有些害怕了。拽着李承的手想往后推出去,可是他横在她后面,挡住了她,向葵没办法,硬着头皮走过去。心里头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不就是扎一针吗,不疼的不疼的。可是尽管这么安慰着,她还是怕得要死。她的血管细,小时候更是打针吃药过了好多年,对着针头本能的就害怕。偶尔碰上个技术不那么纯熟的护士了,被扎上好几次都是常事儿这么想着,她就更加害怕了。李承将向葵按在椅子上,护士忙着配药,针头穿过注射器,抽一点出来,又往里边儿注射进去,反复几次,终于拆了输液管,要要开始了。向葵就这么看着,本能的就将胳膊往后缩,缩了一半就被李承拽了过来按在输液台上,向葵挣扎,根本没用。他低着头附在她耳边对她说“放松,听话点。”的时候她就全线崩溃了,一时间忘了反应,心里头一麻,手背上跟着一麻,顿时觉得一股凉意窜进了血脉之中,于是她又一次下意识的一动。然后“哎呀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