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必要信她。”探月轻声宽解。他很快揣摸到暮文的想法。公子今日见了少主,估么着想到云泉对少主的一片情意,有点于心不忍公子竟会,于心不忍暮文扫了一眼探月,又岂会不懂他心中所想,大度笑了笑:“有些话,当乐子跟潜阳说说也就罢了。明日程叔过来,你们上点心。”止水正要询问,探月一个眼神制止,打算私下再给这宝贝弟弟上一课。程左使对凌公的恨只会比公子多更多,他绝不会同意公子和明心在一起。虽然一主一仆,可公子从来都待左使如亲人一般,所以明心的事情还真不能操之过急。探月稍显迟疑问道:“公子,看您的旧疾,这次一直没有复发的迹象。明心姑娘的药,可不可以拿出来一粒,让左使研究研究以备无患。”暮文不置可否,没头没尾问止水:“明心用了几种药”“九种。”止水知道暮文在问明心受伤时,服用的丹药。那些丹药哪一个不是江湖上人人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却全化进了明心的药碗里。不然她那么重的内伤,怎么可能一个月就恢复。要不是那些药全是明心自己盗来的,止水还真是舍不得用。暮文稍稍颦了下眉头:“你明日写出来,问问程叔,看看是否有相克的地方。”“是。”原来如此,止水点点头。“好了,你们去休息吧。”看着二人先后出了书房,暮文度步至房中:“今日是谁”“公子,属下午。”木面人闪身出来,行礼。“说说情况吧。”“是。公子。明心姑娘回兰馨园后”“桓蜜”“是。”夜空在雾茫茫的大地相衬下愈发深邃漆黑,白白的月光透着令人萧瑟的凄凉,几颗忽明忽暗的璀星,爱眨不眨的泛着困意。园子外,舒朗的树木萧然而立,枝头无处不凋零,道不出的冷峻静默。屋顶,懒懒的坐着一个黄衣女子,双手撑头,遥望星空,那满腹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一阵寒风掠过,青丝曼舞,衣袂纷飞,女子全然不为所动,仍旧一脸怔怔。可不正是明心。恍惚出神间,明心感觉一人从院外悠悠而来,想来是云泉,就没有理会。反正云泉但凡看到她去屋顶,都从来不做声的径自走开。可今日,这人却定定的站在屋檐下,半晌,不移半步。明心低头一瞅,虽然心有所感,仍旧稍显意外奇道:“你站那里做什么”“看你。”暮文温柔的笑着,蓝衣隐在夜色里,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明心一滞,痴痴的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许久后轻轻一笑:“好看吗”“嗯”暮文迟疑片刻,一脸的冥思苦想后方笑道:“很想知道”明心撇撇嘴,抬头,望天。“下来,我告诉你。”暮文展开双臂,宽大的衣袖如同美丽的蝴蝶。“你上来。”明心仍没有低头。“乖,下来。带你去个地方。”暮文柔声相邀。“不去。”明心纹丝不动。暮文唇角一勾,神秘道:“嗯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明心暗骂,什么叫可以回答,难道她问他问题他就可以不回答吗黄衣绽开一抹优美的花影,轻盈落在了暮文面前。明心心里虽然恨恨,可仍旧忍不住答应了他。暮文笑吟吟的望着明心,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牵着她离开兰馨园。“你说我下来,就告诉我的。”手中传来淡淡的温暖,让明心的心情莫名变得轻松很多。“告诉你什么”暮文一脸懵懂,看到明心眼睛慢慢瞪圆,方悠悠笑开:“哦,你是说,好不好看啊”明心狠狠的捏了一下暮文的手,不想被暮文一把拉近怀里。暮文含情脉脉,仔仔细细的望着她,望得她脸发热耳直烧心乱跳,她才听到他稍显疑惑的轻轻道:“怎么可能会好看呢。”不待明心炸毛,暮文又在明心耳旁柔声笑着补充:“给你易容,自然是不想让他人看到,小笨蛋。”明心这才想起来,今日出门回来后易容一直没卸下来,结果又被暮文戏弄了,板着小脸:“你刚刚说,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咦,刚刚不是回答了吗好了好了,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我会告诉你,今后,桓蜜同你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你大可不必当真。只因,我不会娶她也不会再喜欢任何人,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明心微微偏了偏头,平日里夜幕般的黑眸此刻清澈如水,比枝头那轮月光更为明亮璀璨,萦萦绕绕盘旋在她心头,划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波痕。突然间,她不愿在这样毫无掩饰的目光下,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问出那个问题。这样的静好,暂且再留一日,再留,一日。明心点点头,轻轻道:“那好,你先欠着,问你的时候不许耍赖。”暮文笑吟吟的摸了摸她的秀发:“好。”“这么晚,去哪里”“去了就知道了。”“”直到进了芳晴楼的包厢内,明心还一头雾水:“你,竟带我来这里”“你不是喜欢秦大家吗”暮文眨了眨眼睛,微微笑着:“一会儿她会揍几首曲子,你仔细分辨分辨。”“奇怪,我穿成这样他们竟然不拦”问完后,明心眯着眼睛斜视着暮文:“你对这里也很熟悉吗”暮文仍旧一脸微笑,拉着明心坐下:“以后想听秦大家的曲子,跟我说就好。”老让桓逸那个家伙借花献佛,怎么可能韵华楼芳晴楼桌子上已经备好了几道精致的菜肴,明心一看,皆是自己喜欢的菜式。明心讶异的盯着暮文:“原来如此,酒楼,花楼,暮文,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暮文拎袖,优雅的为明心夹了一块鸡肉:“大半日不吃东西不饿吗想知道什么,以后慢慢告诉你。”次日,天色晦暗阴沉,几近正午仍旧看不到一丝日光。乌云密布,竟是一场冬雨的势头。明心一早就醒来,踌躇着如何问出那个问题。这些日子,暮文的转变她能深深的体会到,若说他对她没有一丝情意,她自己都不大相信。可这情意有多真实有多纯粹,她却摸不清猜不透。想想以前她也曾误会过尉迟澄,以为他有断袖之癖,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多问一两句吗。明心心中一定,斩钉截铁的向觅阳园行去。还没接近觅阳园,明心耳边就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她顿住了脚步,低头沉思了半晌,慢慢敛起呼吸,无声无息的向前又行了几步,直到能够清晰的听到对话的内容,方才停了下来。她突然想知道,背后的他到底是如何。一滴,两滴,不一会儿淅沥沥的烟雨就如珠盘散地越发势猛。天色更昏更沉,水幕愈加浓密。良久,不知道烧尽了几柱香的时间,还是过了多少盏茶的功夫。明心才松开攥的泛白的手指,稳住稍显错乱的气息,控制好微微颤抖的身体,缓慢的朝府外走去。僵硬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仅剩下苍白如纸。冰冷入骨的雨滴砸在脸上,身上,她都仿若不知。只因,比起心中的彻冷,这场冬雨委实算不得什么。一路上,那温和低柔的声音不断的在她耳边回荡,回荡“程叔,一直都是为了金羽令,我又怎么会忘记。”“如今局势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唯差金羽令了。”“所以她受伤,我才会紧张”“这次,不会再有任何差池。”“”第六十六章 醉酒更新时间20141127 2:25:05字数:3068江南的冬雨最是阴冷,这样的天气街上空荡荡的,偶有行人不是备齐了雨具匆匆而过,便是寻个屋檐避上一避。是以,街中出现了一个淋得湿透,仍似优哉游哉闲庭若步的女子,就显得十分突兀。可若有人能透过雨幕瞧清楚女子的神情,便不会感到惬意了,只会,心生怜惜。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女子也只不过下意识的稍稍闪身避过,全然不在意四溅一身的水花连同地上的污泥。“明心”马车猝然停了下来,走出一锦衣男子。看到女子并无回应,男子追了几步,一手撑伞一手拉住了女子。“是你啊。”明心浅浅笑着,却一点都不似在笑,皓月般的双眸较之以往暗淡了许多。将伞探过明心头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她的笑容,男子才换回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小心心,你这昨日找雷公,今日想寻电母吗”“桓逸,你说的那坛酒,还有吗”明心轻声问道。桃花眼里飞过一丝诧异,明心几时如此认真的叫过他的名字。桓逸揽着明心,笑道:“有,自然有的。小心心都说陪我了,我怎么舍得一个人喝。走,小爷这就带你尝尝二十年的桑落酿。”桓逸扶着明心上了马车,翻出一个貂皮大氅将她围好,同驾车的小童道了句梅园。待马车一动,他又从车柜里拿出一个酒葫芦:“这竹叶青虽比不得那二十年的老酒,却也是佳品。来,喝两口暖暖身子。”明心上车后一直木木的盯着前方,可又像什么也没有看。“喝了酒,就不会冷了,对不对”如同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是啊,不会冷了。”桓逸打开壶塞。“喝了酒,就不会愁了,对不对”“呃不愁。”桓逸拿着酒,有些许迟疑。“喝了酒,就不会痛了,对不对”“小心心”不待桓逸说完,明心突然一把抓起桓逸手里的酒,狠狠喝了两口。她原本以为只要是酒,就一定非常的辛辣激烈。可此刻,她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或许是身心早已麻木,口中只余淡淡的醇香丝丝萦绕。“好喝”死寂的语调总算多了些许生机。明心又灌了几口,却被桓逸抢过了:“小心心,你答应陪我喝桑落酿的,若你现在喝趴下,一会儿谁陪小爷我呢”“好。”明心爽快答应,然后闭上了眼睛,沉默的如同不存在一般。桓逸微皱眉头,嬉皮笑脸被深深的无奈替代。梅园大门典雅气派,四周围墙高高耸立。梅园自然要有梅花,这里的梅花种类齐全,无论是明心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株株都是精挑细选。然而,这一朵朵梅花再如何稀世珍贵,也在这场冬雨下凋谢,纷飞。桓逸带明心来到梅园后的院子,寻了一身男装让明心先换上。明心也不推辞,在偏屋换妥当,才找到桓逸。“是这个吗”明心看到桌子上一大坛酒,却被桓逸倒进酒壶,又分到小小的酒盅里面,顿觉碍眼:“这么小气,没有碗喝吗”桓逸只好叫人拿来两个碗,二人你一碗我一碗,不做声的匆匆喝着。直到七八碗过去,明心渐渐有了醉意,望着一脸呆滞的桓逸问道:“怎么叫我陪你喝,现在又舍不得了”二十年的桑落酿啊冒着被老头子打断腿的风险偷出来,却被明心如此糟践。桓逸倒没觉得有多心疼,只是想不到明心酒量竟这般了得:“小心心,你要什么都给你,小爷对你可从来不吝啬呢”“你们男人都这么油嘴滑舌吗”明心晃着手指向桓逸。桓逸冲明心风情万种一笑:“不然,如何让女人喜欢”明心又喝了两口,醉笑着撑着头:“难怪我娘说啊,人这一辈子会喜欢很多很多人。简直防不胜防啊。”“看来小心心也很喜欢小爷我呢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是不是啊”桓逸稍稍向明心身前倾了倾,笑的花见花开。明心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千娇百媚,正了正身子,慢慢向他靠拢,再靠拢。脸和脸越来越近,就在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时候,明心顿了一会儿。接着她的唇,轻轻柔柔的在桓逸的唇上触碰片刻,之后她才悠悠的退了回去。独留下一尊傻眼的雕像。良久,桓逸才回过神,想他日日沉醉花楼,大多都是逢场作戏,听听小曲品品美酒,不过是消磨着余生。是以,即便是最熟悉的姑娘也不曾和他如此这般亲密。刚刚这个凉凉的,带着微微幽香混着酒气的吻,竟让他那一瞬心跳慢了半拍。虽然他自认知她懂她,却仍旧无法理解,她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你不是总奇怪,我为什么会傻傻的喜欢暮文”明心指着桓逸,笑靥如花:“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在他之前,我也喜欢过别人。呵呵想来你该知道是谁吧。”桓逸轻轻移开明心的酒碗,满眼幽怨道:“小心心,你可真花心。”明心晃着头,又像是点头:“是啊,你不是说花心好过无心吗刚说到哪里了哦哦,这么说吧,就像方才,我和你那么近那么近,都能看清你眼底的影子,我却没有分毫的异样,即便是碰到你的唇,嗯,就感觉软软的凉凉的,再无其他。”“同样的事情,以前那个人做起来,我会觉得很开心很幸福。可当暮文望着我,仅仅是靠近我的时候,我的心便会不受控制的乱蹦,脸也不争气的发热。再也看不到周遭的一切,眼里心里只能,看到他。”句句真言似乎触动了桓逸的心弦,美艳绝伦的脸上反常的没有了笑意,低头默默的又喝了几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