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干的,绣花线一定锁在里面。”冷意晴望了那箱子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吃饱了之后,困意上来,就歪在炕上睡着了。第二天,她被重重的敲门声给惊醒了,睁开眼睛,满目刺眼的日光已经射进了屋里,照得身上热得很,她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看到张大娘打开了院门。一个头戴小红花的年轻女子从门外冲了进来,看都不看张大娘一眼就跑进了屋,看到冷意晴惊讶地回望她,便指着问道,“你什么人啊,怎么睡在我的炕上”冷意晴一听,确定这女子就是张大娘的儿媳妇,便笑着喊了声,“嫂子你好。”“谁是你嫂子,别胡乱攀认关系,”女子说完,又顾不得理会冷意晴,拉过箱子就打开上面的锁,随便翻了一遍,拿出一个小布包,正要往外走。冷意晴留意到,被翻出箱子的物品中有一个绣绷,还有一团杂乱无章的绣花线。难道真的是她张大娘进来,刚好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解问道,“阿红,小刚呢”“死了。”阿红眼睛一白,不削地回了两个字。“什么死了”张大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亦或是不相信阿红说的话,急着问道,“好端端地去了一趟亲家家里,怎么会死了呢”“哎呀,婆婆,你这是怪我咯”阿红卷着耳鬓掉下来的头发,不耐烦地说道,“我老实告诉你吧,阿刚他这次要卖的东西是禁药,在琪王设下的关卡中被发现,急着要逃走,不小心蹿下山崖,死了。”“不可能,”张大娘大声地吼叫,惊得还在睡觉的张珏儿哇哇大哭。冷意晴连忙将他抱了起来,加以安抚之后,他才安静下来。“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阿刚死了,我也不想留下来了,婆婆,好聚好散,我走了啊,”阿红说完,扭着肥硕的腰身要离开。“等等,”冷意晴将孩子交给了张大娘,出声叫住了阿红,一是因为张珏儿的事情,二是她刚刚听到阿红提到了琪王和禁药。阿红转过身来,嘲笑道,“哎呦,长得挺标致的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啊”冷意晴一指地上的绣花线,质问道,“是不是你给珏哥儿的手臂绑了绣花线”阿红冷哼了一声,承认道,“是又怎么样我觉着好玩,就给系上喽。”说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继续说道,“他的命还真大,才绑了两天就被发现了。”冷意晴闻言,抬头挥了一个耳光下去,打得毫无防备的阿红转了半圈,撞在了墙上,她捂着脸扶墙起身,辱骂道,“小贱人,你敢打我”“打你,我还想宰了你呢,你摸摸自己的烂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你怎么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呢”“哎哟哟,你心疼了呀,你心疼了你养去,”阿红谩骂不休,“老娘带他一年,就想等养壮实了卖钱,虽知道阿刚那混蛋不同意,老娘这赔本的生意做得憋屈,碰他一下又能怎么样”冷意晴这才明白一句话,最毒妇人心哪,和冷意萱有的一拼了。张大娘听了,气得把张珏儿往炕上一放,摘下鞋子就朝阿红身上招呼过去,阿萨见屋里两人都对她下手,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子,要夺门而出。刚巧,院门被人推了进来。“刘大夫,帮我抓着她,”冷意晴急中生智让刘大夫帮忙,那刘大夫见是冷意晴出声相求,急忙带上了院门,拉住了阿红的手。张大娘追了出来,将鞋拔子使劲往阿红身上打去。刘大夫莫名奇妙,拦住了张大娘的手,问道,“张大娘,怎么了这是”“小刚啊,你不能这么就丢下我们啊,你不能死啊。”张大娘将鞋子一扔,坐在地上仰天大哭了,这哭声很快就吸引了邻居过来观看。冷意晴心里还有疑惑,拿了绳子让刘大夫帮忙把阿红绑到屋里去,这边劝了张大娘进屋,“大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看到尸体,就不能断定人已经死了。”“真的”冷意晴的劝导很有用,也给了张大娘很大的希望,她抹了眼泪进屋哄张珏儿去了。“我让你们不得好死,快点放开我,”阿红拼命地摇着椅子,可怎么也没能松开绳子,最后累得歪在椅子上直哼哼。刘大夫进屋给张珏儿换药,而冷意晴却打开了阿红要带走的小布包,里面金闪闪的东西差点亮瞎了她的眼睛,里面放着至少二十多枚小金元宝。“你打拿来这么多金子”张大娘已经看到了桌上的东西,出声质问道。“关你什么事情,这金子是我自己赚来的。”阿红白了张大娘一眼,不削一顾。冷意晴却不这么认为,之前听说这阿红一直带着孩子,怎么会有空去赚钱,而且还是金子而不是银子,回头想想,冷意晴发现了一个疑点,要是张大娘的儿子阿刚为琪王做事,那应该会赚很多银子才是,可为什么这张家这么穷,而身为儿媳妇的阿红却有那么多的金元宝“老不死的,你要是不放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到时候来救我的人一定会踏平你的房子,然后你们祖孙两个流浪街头,想想那个场景我都觉得好笑。”阿红边说边积笑,完全不顾婆媳之情。冷意晴拉住了正要打人的张大娘,然后,朝阿红冷冷一笑,问道,“你觉得有人会为了颗棋子而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吗”阿红一怔,怒目望着冷意晴,咬牙问道,“你到底是谁”第一百十五章 无意中的收获“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我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冷意晴把玩着桌上的小金元宝,一个个地在她白皙柔嫩的手里显得格外可爱。阿红撇了撇眼皮子,一声不吭地打量这冷意晴,许是冷意晴的脸和身上的衣裳极为不相称,所以阿红犹豫了好久才说道,“你该不会是琪王的人”真不错,居然又一次说出了琪王两个字。可冷意晴不会轻信一个农家女子会和琪王有直接关系,定多和他的属下有联系罢了,她思忖后将金元宝装好,而后慢条斯理地问道,“我不过是个寻常的小叫花子而已,而你实际就是将南疆的禁药弄进南洲的人,是不是”阿红一愣,咬牙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识相的快点把我放了,不然我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你以为我怕了你”冷意晴深受禁药的伤害,对其是深恶痛绝,怎会屈服在阿红的狐假虎威之下,“你现在人在我手里,难道还能逃了去”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的张大娘拉了拉冷意晴的衣袖,疑问道,“姑娘,这到底咋回事啊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儿子是不是真的死了,老身就一个儿子,不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张大娘的哀痛,冷意晴只能理解几分,可眼下真的是能想好言安抚,“大娘,放心吧,大哥他已经福大命大,没做过亏心事又怎么会短命呢”“可是可是她说”张大娘听了阿红说的话,又不得其中要领,也就是她知道什么禁药什么琪王都不是简单的事情,所以她才担心。“不是大哥做的。”冷意晴说完,注意到了阿红眼瞳微张,很是吃惊。“你到底是不是细作”阿红已然是被吓倒了,刚还黑里透红的脸已经退了血色。冷意晴本想说是,可一想到掺合了此事,只会让自己的寻亲之事耽搁下来,于是转了话锋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但是有人自然会给你你想知道的。”说完,冷意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百里修不羁的笑脸,或许把这阿红交给他,一定会有更大的收获。“你想干什么”阿红根本猜不出冷意晴的打算,她惊恐地开始求饶了,“你放了我吧,我其实就是贪心的一点,心肠不坏,你要是放了我,我那些金子都给你。”别人出手一般都是银子,而这阿红的说得却是金子,这一点不得不令人起疑,她的上家是个精明的人,知道用重金收买,可惜阿红不走运,碰上了冷意晴,更不走运的是她让冷意晴知道了禁药,如此,她便更不用想要逃走了。“大娘,珏哥儿的伤口好了很多,你在好生照料三天就会没事了,”刘大夫的声音轻柔地仿若他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他说完看了冷意晴一眼,挎着医箱要离开。“刘大夫,等一下,”冷意晴急中生智将人叫住了,因着她的打算必须有人要露面,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姑娘还有事”刘大夫停住脚步,清秀的面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丝毫没被刚刚的事情打搅了一样。冷意晴上前福身后,说道,“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方便与否”“请说。”“我是来给张家的若心小姐送信的,昨夜因为太晚了所以没进府,不知你能否帮我带一下”冷意晴随口编了谎,只要刘大夫很信上两分就够了。刘大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考虑了一下,才应答,“那我,我帮你送,但是,你得告诉你的名字和身份。”这个倒是简单,冷意晴信手拈来,“我叫白小青,来自京城的小叫花子。”“是吗”刘大夫警惕地反问,就冷意晴这张脸他就觉得不像,哪里有叫花子会有如此精致的五官,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此时事关南洲乃至整个天朝的安危,若是刘大夫因为怀疑我的身份而不帮忙的话,那到时候可就要追悔莫及了。”不是冷意晴危言耸听,而是南疆的禁药从南洲进来,已是非同寻常,要是明王知道,向皇上告一状的话,那琪王势必会落了个治理不善的坏名声,到时候朝中支持琪王的人肯定会倒戈相向了。“如此严重,那我便替姑娘走一趟吧。”冷意晴庆幸自己没看错人,就昨夜刘大夫暗指张大娘对张珏儿照顾不周的时候,她便发觉他不是个黑心肠的庸医,至少是秉着一颗善心的。冷意晴为了不让自己的字给张若心发现,找张大娘要了一块碳,然后要说的事情写在了帕子上,由于帕子软,加上木炭的用力大,字体就显得歪歪扭扭了,冷意晴又修饰了一番,绝大张若心应该看不出她的笔迹这才放心让刘大夫把信送出去。等人一走,冷意晴忽然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暴露,回想自己所说所做,觉得应该不会有纰漏了这才放心。“白姑娘,你刚刚说我儿阿刚不会是,那你能算算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了,我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死了。”张大娘已经完全依赖冷意晴了,看她制服阿红又和张若心有关心,还真当她是无所不能了。这本是随口一说的事情,冷意晴只有接着圆谎了,“大娘,你放心吧,大哥一定会没事的,等把她送走,我们叫人去山崖看看去,就算死了,我们也要见到尸首,是不是”张大娘闻言,立刻掩面而泣,跑进屋里抱着张珏儿嘤嘤地哭了起来。“哼,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以为阿刚那个没用的东西还会回来老娘告诉你,他肯定死了,要他不死,老娘也没机会从那个叫百里修的手里逃出来。”百里修冷意晴微眯了一下清亮的眸子,不确定道,“百里修在南洲”“没想到你还真是个人物,”阿红拿眼睛不停地扫冷意晴,这边还不忘说服她放了自己,“既然百里修你都知道,那你应该了解他的为人,京城的人都叫他混世小魔王,只要是看不顺眼了,随便都能将你弄得生死不如,这次他帮着琪王抓细作,我们就被发现了。你只要放了我,到时候我在我主子面前一定给你求赏,你也看到了,桌上那么的金子,到时候你就不用做乞丐了。”金子的诱惑力的确很大,但是不足已让冷意晴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如今,她只需要把阿红交到张若心手里功德圆满了。阿红见冷意晴不知为说动,急得晃着身子追问道,“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信,而且我认为阿刚是成了你的替死鬼所以才跌落山崖的。”冷意晴也只是推断,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可是千古不变的道理,阿刚若是搀和了禁药的事情,这张家怎么还会家徒四壁呢,再说,阿刚上有老下有小,怎么会跳下山崖呢,这一点就说不通了。阿红再也难掩惊恐之色了,害怕得双唇抖个不停,“你到底是什么人”冷意晴蓦然一笑,说道,“我白小青是也。”阿红拼命地要挣脱绳子,可刘大夫虽然是个文弱之人,可绑绳子的功力却很深,任阿红怎么摇晃都不得法。随后,院门被一阵急迫的敲打声震得要破了一般,张大娘连忙出去开门,见那么多侍卫进来,怕得闪了一边去了。冷意晴已经把自己弄得一脸灰,所以这些侍卫来了,她也不怕。“我们是来抓人的。”带头的侍卫说话极为粗鲁。冷意晴故作怯弱地指了指阿红,道,“军爷,是她。”“带走,”领头一声令下,侍卫们便连人带椅一起给搬了出去,然后呼啦啦地一群人有急冲冲地离开了。冷意晴松了一口气,出去关上门后,又扶着张大娘进了屋,倒了杯清水给她,这才稍显压惊下来。“姑娘,你说,我这穷苦人家怎么还摊上这档子事情了呢,我儿下落不明,我这边又要带着珏哥儿,这怎么不找啊,我这我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啊”张大娘越想越伤心,眼泪一阵接着一阵。冷意晴能理解,谁碰上这档子事情都无动于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