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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5(1 / 1)

不懂这一出唱的是什么戏。就在这个空隙,云衍下令攻城。一时间,三军井然有序地列阵冲锋,巨大的木桩撞在城门上,城门发出生生悲壮的哀嚎。我笑了。烽火之中,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逼迫得了我。脖子上的剑,贴近我的肌肤,三角眼气急败坏地朝我命令道:“快让他退兵”这一意外,让他理智顿失,心里眼里都是让云衍退兵。不惜一切代价。“赫赫业业,有严天子,王舒宝作,匪绍匪游。徐方绎骚,震惊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惊。”我吟唱着古老的乐章,似乎为了云衍不久后的胜利在欢喜。他,才该是帝国的君主。“闭嘴不要再唱了”他把剑一挥,差点割破了我的脖子。为什么说是差点因为在最关键的时候,王弟跟水无痕一同出现了。水无痕施法把他的剑给弹了出去。王弟捏了一把汗,顾不得体面,直接冲到我身边:“王姐,你可曾伤着了”他搂住我,仿佛害怕会失去我。其实他再晚来一刻,如今的我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了。我倒没有看出三角眼利欲熏心之下什么事都做得出。王弟下令把三角眼将军处以凌迟极刑。话刚出,水无痕便上前阻止说三军不可无帅,请求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王弟眸中闪过一抹狠厉,阴冷道:“对,不能便宜了他。把他关起来,慢慢地折磨。”侍卫把三角眼押了下去。王弟在我耳畔絮絮地说:“伤害王姐的人,都该死该死”可我心里明白,即使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总有一天,我会悲壮地死去,成为青史上传奇的一页。这是我的命。分割线阳明城中守卫甚严,大概是因为王弟御驾亲征的关系。虽然他恢复了我的行动自由,但这种自由仅限于阳明城内。他怕云衍对我不利。可事实证明,我留在这儿才容易受伤。前阵子是那个三角眼将军差点把我送去见阎王,现在又来了个水无痕,弄不好哪天被她背后捅一刀我带着含烟在阳明城中闲逛。阳明城不大,却很古朴,时光似乎能在这里定格。只是,如今深严的守卫,让我插翅难飞,连外面的消息也很难传进来。我边走边盘算着。不料,一抬头,遇到了故人。我最想见到的人,同时也是最不想见的人,轩丘浥。他风清月朗地朝我走来,身边跟着笑得一脸幸福的祁菡,在这个人人愁眉苦脸的城中带着那么一丝讽刺。假装漫不经心地调侃他:“轩丘公子也来阳明城凑热闹”他轻轻摇头,似乎还想对我说什么,只是祁菡却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角,一脸戒备地盯着我,还时不时双眸含泪地望向他。我懂了,他也懂了。他果真着急地找了个借口说要给祁菡寻医问药,然后匆匆离去。我对于祁菡那番做作的模样,说不出的厌恶。好歹她也是名门之后,二十出头的女子了,怎生还像个羞涩的女孩儿那般。实在是让我看不惯。不过我的气闷,大多出于轩丘浥吃她这一套。没错,我就是个善妒之人。可但凡天底下的女子,看着心仪之人,跟另一个女子在一起,心中亦不会好受。纵然忍住揪心的痛,说要祝福他,那只能是他,而不是他们。他果真着急地找了个借口说要给祁菡寻医问药,然后匆匆离去。来去匆匆,连句问候的话都吝啬了吗我突然无比怀念当初在宁都醉仙居的时日。那时我们轻歌曼舞,诗酒歌赋,好不快活可现在呢今日斗酒会,明朝沟水头。含烟不明所以,趁他们走了,紧张兮兮地凑近来问我,为何轩丘浥跟祁菡在一起。我反问道,人家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语气中泛着一股浓浓的酸味。小丫头甚是不能理解地摇头说:“若然真的这样,怎么等到现在”我没理会她,只是大步地往前走。她终于明白我是不高兴了,对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负心汉”然后忙着要安慰我,只是,她不太懂诗句的意思,前些天学了两句,又急卖弄,就对我说:“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说得我好像很悲情的光景,我只能凄然一笑,配合她。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最后一眼,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了。假如,他能预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会不会跟我多说几句话呢分割线入冬了,时间过得真快。短短不到一年,发生了太多意外的事,让人应接不暇。据密报消息,云衍会在三天之后的晚上攻城。到时候是一场死战,成王败寇。我对含烟吩咐道:“你去帮我把最喜欢的一件梨花白的霓裳从宁都带回来,切记要在三天之内到达。还有,带来之后交给慕臻,你趁乱出城找赢夙,他会安排你的。”含烟一听便懵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我佯怒道,难不成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让你去做必然有我的道理。最后,我柔声说道:“放心,我在这里有慕臻接应,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天下之大,我还没游遍河山,怎么舍得与世长辞呢”她半信半疑地离开了。等她走后,从阴暗中走出一个人。他柳眉微微皱起,似乎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可是我老是疑心他期待着。期待着有事发生。少虞魅惑的声音在昏暗偌大的屋子里,硬是生出那么一丝妖异。他说:“你决定了吗”“决定什么”我反问他。说真的,我听不惯他总是看穿一切的模样,偏偏又甚是不屑。如果他真的不那么在意,为何屡次出现在我面前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他太闲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语气中十分肯定。背着光,我仿佛看到他瞳孔中闪烁着蓝色的光,可是定眼一看,又像是幻觉。习惯了他的神经兮兮,我已经学会了忽略他,旁若无人地写密信。反正他都能猜到,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我等你。”留下这么三个字,少虞又消失了。我叹了一口气。等我我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我履行赌约第二天的晚上,我去了王弟的寝殿找他。刚进去的时候,他撑着脑袋,在青玉案前打瞌睡。如同往日我逼他念书一般。他睡着时,嘴唇会不时蠕动,很是可爱。认真地看着他的睡颜,我恍然惊觉,他才是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少年。可是,安陵苋的死,真正让我意识到,他是个君王,不是一般的少年。他掌握着生杀大权。他蓦然地醒了,黑如曜石般的眸子,凝视着我。缓缓地勾起一抹笑,他欢悦地问我怎么来看他都不叫醒他。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见到我来,他显然非常高兴,也不管我的借口好不好,亲昵地跟我说想我了。聊了很久,我问他:“铄儿,你怪王姐吗王姐支持赢夙跟你作对。”他想也不想地摇头,他说,但凡我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即使把你从王位上拉下去吗我声音中带着哭腔。其实,我何尝不想守着残破的宁国,可惜,我没法做到。赢夙是对的,从根部腐烂的大树,已经无可救药了,唯有连根拔起,才有一线生机。很多个夜里,我都在想,如果我带着王弟,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会不会就能避免很多杀戮。但是,我们血液中留着安陵王族的血,容不得我们退缩。作为一个君主,倘若守不住自己的国家,那么,就跟国家一起化为灰烬吧。那晚,我们聊到了天明,无话不说。仿佛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是的,真的不会有机会了。天一亮,我便要去做准备。准备好需要迎接自己的命运。只有在这一刻,我觉得活着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我让人想方设法地捎信给云衍说,今晚,一切都要结束了。今晚之后,我就永远自由了,不用再为别人做些什么。虽然欠了少虞一个赌约。但愿来世能偿。也愿来世,我能为了自己而活。、悲莫悲兮生别离今夜无风无月。异常地宁静。我换上了那件梨花白的霓裳,青丝散落一地。天色暗沉,似乎要下雪了。隐约之中,我听到杜鹃在窗外啼哭。系上狐裘披风,我悄然地走出房间,向城楼走去。秦臻带着数十个亲信,在我身后跟着,作为护卫。在阳明城的这些天,这段路被我走过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像今天那么长,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不免有些悲壮。渐渐地,听到声声啜泣声,然后是尖叫声,最后,那是铁骑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从我们后面赶来的,从城外传来的,交织在一起,四面八方。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的传来的了。不断有士兵出现,要把我拦住。不断有人倒下,倒在血泊之中。不论是谁,都拦不住我了。我已经感觉到命运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着我前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登上城楼。上次在城楼之上,是被迫的,而这次,则是我的使命。我身边的侍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最后只剩下满脸是血的慕臻。他喘着粗气,把我护在他身后,一边杀敌,一边跟随着我的脚步前进。我见到城楼了,上面的守卫被事先做了手脚,所以能够轻易地上去。我想对慕臻说,够了,你快点走吧,趁着还来得及。可是一转眼的功夫,一根长矛便插进来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他依旧没有倒下,奋力地把余下的那几个士兵给杀了。血越流越多,止不住。他终于跪倒在地上了,对着我的方向。我想过去扶起他,可是,他一脸疲惫,却用尽力气对我嘶喊:“快走”快走别让他们白白牺牲慕臻,有哪个将领会像你这样,动不动就红了脸蛋的又有哪个人像你一样,初见我就不顾一切更没有人会像你一样用生命护着我只可惜,我骗了你。我说有人在城楼上接应我,带我离开。可是,我是要去死呢,虽然也是离开的一种。如果我在黄泉路上遇见你,你会不会后悔,用命换来我的赴死。下雪了。白色的雪花悄悄地飘落在我的发上,肩上。我一步步往上跑,因为我要赶在两军大战之前,到达城楼。听着阵阵战鼓的声音,我像是跑在刀刃之上,每一步都踏着血。终于来到城楼之上了。追来的人不敢靠近我,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有把我安全带回去,若是误伤了我,谁也担待不起。我让他们都离开,全部人马上离开,不然,我就从这城墙之上跳下去。这城楼可真高,胆子小点的人都不敢往下望去。他们自知奈何不了我,便也退到城楼之下了。不多时,我在上面看到了云衍一身玄色盔甲,带领着军队,准备攻城。他们黑压压的一群,仿佛要跟远处的黑暗融为一体。而城内,王弟的军队也列好阵,随时准备着一场生死搏杀。好一会儿,才见到王弟身披银白色的盔甲,缓缓而来。我禁不住想,自己的弟弟该是有多英姿飒爽。可惜啊,在这么远的地方,我看不清楚。云衍虽然我跟他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实质上的盟友,但是他这人,还算是颇为照料我。倘若我们早些相识,再换一个身份,换一个场景,或许能成为知己好友。我死了以后,他应该很快就能打下江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在一起了。真好在小雪中,我就这么站在城楼上胡思乱想,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分割线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我的,大喊了一声“城楼上有人”,然后哗然之声络绎不绝。更不知道是谁先认出来的,说那是昭仁帝姬,前一阵子被绑在城楼上当人质的昭仁帝姬。早些天,我在少虞那死皮赖脸地缠着要了个宝贝,能让人的声音传遍几里地。为的就是今天。我不无悲痛地说:“天亡我宁国,今日安陵王族以身祭天。”字字清晰地入到每个人的耳中。底下的人一下子炸开锅了,有人悄悄地讨论说,从前听老人说过,当宁国要亡之时,宁国帝姬需跳一支葬天舞,把属于宁国的天与地,跟着安陵王族一起埋葬到九泉之下。废墟之上,会建起新的国家。王弟在城下怒吼:“闭嘴谁再多嘴,即刻杖毙。”一时间,安静下来了,却如同死一般寂静。没错,那支葬天舞,就是整个宁国的葬礼。他声音颤抖着朝我喊:“王姐,你先下来,下来再说。城楼上危险。”云衍那边相对镇定些,除了零星的骚动外,并无嚷嚷的情况。云衍抬头看了我很久,却是一言不发。他没有让我下来。可我不怨恨他,一点都不恨。他有自己的选择,在我和王道之中,选择了后者。等我静静地跳完这支舞,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称王了。“快去找轩丘公子来,就说我王姐她要殉国快去”王弟着急地下令道。他的人早就禀告说轩丘公子现身阳明城,那时他以为轩丘浥是放心不下王姐,想要来保护她的。可是他身边跟了祁菡。有太多的机会轩丘浥能把王姐带走,可是但如今,如果说还有人能把王姐劝下来,那就只剩他了。是以,他不计前嫌,让人把他请来。“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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