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的脸上,使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到一层别样的温暖。如初想,如果有时间,一定要把这副场景画成一副油画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如此美丽的风景了,只是可惜,这里虽然有可以画素描,彩铅,水彩的各种工具,却独独少了画油画用的画布和染料。毕竟在去英国之前,自己的喜欢水彩画多于油画,因为叔叔不喜欢自己满身沾满油彩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这里才会没有准备油画的画具吧。白天,两个人会一起走过d市的大街小巷,看不同的风景,听不同人的交流。晚饭后,两个人也会在公寓附近散步、聊天,偶尔遇见一个四处流浪的吉他手,如初还会跟着他的调子哼几首歌。在睡觉之前,夙辽夜喜欢在房间看一本英文书籍,而如初就在一旁用木制的彩铅,在纸上划出一种特殊的声音,有些吵,却能安抚人心,让人莫名的平静下来。如初每天都会画满很多张纸,却不许夙辽夜看她每天都画了些什么。明天,两个人就要去看那期未完工的工程,之后,两个人就要回到c市了,虽然不舍,但是不得不承认,如初已经十分想念家人了,哪怕是叔叔的唠叨,自己都会想念。今天,也许就是在d市的最后一晚。到达工地时,如初刚跳下车,脑袋上就被扣下来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还被挡住了视线。把东西拿下来一看,是一个红色的安全帽。“把帽子戴好。”夙辽夜的声音是难得的严肃。如初看了看手里的小红帽,又看了一下对方的冰块脸,很不高兴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带呢这个帽子这么丑。”当然是因为丑我才不想戴这种话夙辽夜也只能在心里吐吐槽而已,为了做一个好的表率作用,夙辽夜黑着一张脸在自己的头上扣了一个黄色的安全帽,然后帮如初把帽子戴好。“噗”人群之中不知有谁笑出声来,如初想要看一眼,却无奈夙辽夜的身高作祟,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踮起脚尖,如初没有看到那个偷笑的人,却看见了自己刚到d市那天,在公寓遇见的那个人,那个吻了夙辽夜的女人。、第三十五章 意外“噗”人群之中不知有谁笑出声来,如初想要看一眼,却无奈夙辽夜的身高作祟,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踮起脚尖,如初没有看到那个偷笑的人,却看见了自己刚到d市那天,在公寓遇见的那个人,那个吻了夙辽夜的女人。说不在意是假的,明知道夙辽夜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却还是会不开心。就像是有人想要夺走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如初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夙辽夜,已经开始有了想要独占的想法。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向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慕容如初也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想要独占一个人,无论是身心还是情感,全部都想要独占。夙辽夜顺着如初的眼光看了过去,在看到那个火红色的身影时,只是低下头,毫不顾忌的在众人面前吻了还在发呆的女孩。两个人的唇瓣轻轻的摩擦着,带着对女孩的一丝怜惜和心疼。结束了这个简单却有些漫长的亲吻之后,夙辽夜附在如初耳边轻声说:“夙辽夜的心只有一个,给了如初,就给不了别人了。”如初紧紧的抱着夙辽夜,眼睛里似乎有细碎的星光,却又很快的被掩了下去。这世上,总有一些爱而不得的可怜人,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就是真理。如初一直跟在夙辽夜身后,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片浩浩荡荡的管理人员,也包括那个红裙的张扬女子。夙辽夜一直在跟安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而那个红裙女子,也就跟着站着了安阳的身边,夙辽夜刚刚介绍过了,安阳是那个红裙女子的哥哥。随着楼层的越来越高,如初也开始渐渐的不安起来。当高空作业的一个工人不小心把石灰桶从身边碰落时,如初最先发现了那个桶,所以在那个桶砸向夙辽夜的时候,如初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夙辽夜,本来以为自己会很轻易的避开那个桶,却被那个红裙女子绊了一下,如初最后看到的,是那个女子张扬而恶毒的一张脸和洒落下来的石灰,耳边听到的,是夙辽夜惊恐的声音之后,如初什么也看不见了。如初一直喜欢画画,喜欢摄影,喜欢到了迷恋的地步,而现在夙辽夜无力的靠在病房的墙上,如初还没有醒来,石灰溅在了她的眼睛里。如初看不见了,因为自己,因为安然,最后的那一刻,自己清晰的看见了安然绊了一下如初,她是故意的。夙辽夜把眼镜摘下来,紧紧的攥在手里,直至镜片破碎,刺进手掌,鲜血一滴一滴的留下,还在不停的用力。如初一定会恨死自己的。耳边如初的话似乎还在耳边:“我只生别人的气,不生夙辽夜的气。” 如初,对不起。耳边忽然响起了安然的尖叫声:“辽夜你在干嘛你疯了吗你的手在流血医生,医生”夙辽夜扔掉已经破碎了的眼镜,一拳在了墙壁上,看向安家兄妹的眼光像是要杀人。“安阳,安然我认识你们也有七八年了,我资助你们兄妹上学,帮你们安排工作,我从来没求过你们什么,你们兄妹就是这么报答我的现在我的爱人躺在里面,你们满意了吗”安阳似乎想安抚一下夙辽夜的情绪,却不知从何安慰,想要替妹妹辩解,却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妹妹对夙辽夜的感情自己是知道的,不过自己对同样知道辽夜对里面那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孩的感情。那样冷冰冰的一个人,为了给那个女孩一个真正意义的家,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他甚至偷偷准备好了戒指,甚至是婚纱,只要那个女孩一点头,婚礼甚至可以在当天举行。一直以来那样高傲的夙辽夜,此时却现在像失了魂魄一样,绝望而悲伤。“我希望我在今天晚上之前可以看见你们的辞呈。”夙辽夜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我的如初就要醒了,我不在,她一定会害怕的。”“哥哥,我们要怎么办啊”安然拉着哥哥的胳膊,眼里全是慌张。安阳打落了妹妹的胳膊,一字一句的说到:“因为你的任性,我失去我最好的兄弟和一份优渥的工作,还害的辽夜变成现在的样子,那样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因为你,她的半生都被毁了,你要是还不知悔改,你就当我没你这个妹妹吧。”“哥当初是你告诉我辽夜的住址的,也是你支持我们在一起的。”“那时我以为辽夜还是一个人,结果你都做了些什么安然,你太自私了。”安阳说完,甩袖而去,任由安然在病房门口疯了一般的大喊大叫,然后被医生护士们劝阻离开。、第三十六章 不配如初还在睡着,还是那样平静,似乎是每天清晨自己看到的那样,只不过眼睛上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色纱布而已。夙辽夜想要碰碰她的脸,却又把手停在空中,他不敢如初,我该怎么办紧握着如初的手,夙辽夜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如初醒来的时候,眼里是一片黑暗,想要抬手看一下手指,却发现手指被人紧握着,十指相扣。“是夙辽夜吗”“如初,是我”夙辽夜把想要坐起来的如初扶起来,并在她的背后立了一个枕头。“现在几点了怎么这么黑为什么不开灯呢”如初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惧与不安,只是摸索着去拉着夙辽夜的一片衣角。“如初,现在是晚上九点,我开了灯。”夙辽夜把如初紧紧的搂在怀里,力气很大,如初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开始有了痛感,而更痛的,是身边人温柔却残忍的声音“你看不到了,如初”。“哦,我看不到了,我想起来了,生石灰洒在我的眼睛里了。”如初的语气太过冷静,非但没有让夙辽夜放心,反而让他更加不安起来。“如初,只要有合适的眼角膜你就可以重新看到了,你以后还可以继续画画的”夙辽夜突然说不下去了,他看见如初的眼泪,夹杂着血的颜色,一起流了下来。匆忙间被叫来的医生训斥着如初不该哭泣而不配合治疗,如初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如初,对不起。”耳边想起夙辽夜的道歉声,如初才想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高高在上的夙辽夜开始卑微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向自己道歉。是了是从两个人正式在一起之后,一向冰一样的夙辽夜,开始有了更多的情绪,也开始了从未有过的卑微。“世间爱情本就有千百种样子”脑子里又想到了叔叔的这句话,似乎她们两个人的爱情带来的只有小心翼翼的维持,她们都太在意对方了,也太怕失去对方了。“夙辽夜,我不会生你的气,所以不要道歉了好不好”如初摸索着,扑进夙辽夜的怀里,一遍一遍的在他耳边说“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辽夜,对不起,你不应该这样的。”如初第一次叫了夙辽夜的名字,夙辽夜却感不到一丝的欢喜,反而有了一丝莫名的恐慌。果不其然,男人的第六感有时也是很精确的。“辽夜,我们分手好不好”不好,怎么会好我爱了你多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刚刚在一起二十三天,我十六年的守候只换来这二十三天,你让我怎么甘心“如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夙辽夜应该是印象里那个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男人,而不是现在这样把一切踩在脚下,卑微的站在自己身边,却依然不安的男人。夙辽夜,不该是这样的。物极必反,他们,不过是太相爱了而已。慕容如初,从来都是配不上夙辽夜的,何况现在而夙辽夜,需要的也不是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盲女。“夙辽夜,其实我一直是为你感到可惜的,这天下优秀的女子何其之多你却偏偏选择了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慕容如初。”“这天下的女子再好,也不是我的如初,如初一直都是最好的。”夙辽夜抱着如初,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是慕容如初从来就配不上夙辽夜你在我面前太过卑微了,变得甚至不像你自己的,夙辽夜,这样的日子,你真的开心吗”如初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还有些委屈。不开心吗怎么会不开心呢我等候了连我自己都不知多久的漫长时光,看你一点点长大,一点点的优秀,当我终于有了可以光明正大,将你拥入怀中的机会,我又该如何放手。爱情本就是卑微的,患得患失的。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如初,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很好了。“没关系的,因为是如初,所以我怎样都好,为什么会不开心呢有如初在,我又怎么会不开心。而且,我们说好了的,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如初,你不能食言。” 夙辽夜的语气里有太多的苦涩,让如初有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绝望。、第三十七章 叔叔来了慕容如墨在得知如初失明的消息之后,就打算去往d市,却在关键时刻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自家的那只老狐狸。慕容如墨最怕的,莫过于慕容澈一旦知道了这件事,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但是慕容如墨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慕容澈已经在第一时间赶往d市了。慕容澈对待如初,一直都是努力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如初和夙辽夜一起去d市这件事,虽然不好反对,但是总是要去安排好人帮自己照顾一下侄女的。所以在如初刚到医院,就已经有人通知了慕容澈。慕容澈带好了一切证件,自己的,如初的,全部带好。然后安排自己的私人飞机飞往d市。慕容澈赶到医院的时候,只有如初一个人在病房,摆弄着一架古琴,眼睛上蒙着厚厚的白色纱布,整个人都被套进一套宽大病号服里,脆弱的令人心疼。强压着心底的怒气与心疼,慕容澈听见了自己冷静异常的声音:“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夙辽夜呢”如初停下弹琴的手指,有些惊慌,叔叔怎么来了他会不会很生气但是如初还是乖乖地回答叔叔的话:“他去买车厘子了,我想吃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摸索着站起来,如初想要给叔叔倒杯喝的,却又被叔叔按了回去。“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澈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却发现自己完全冷静不下来,想抽一支烟,把烟盒都拿出来了,却又想起眼前这个看似乖巧柔弱、实则异常倔强的孩子一向是不喜欢烟味的,又把烟盒放回口袋。只能从床边的小桌子上拿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据说吃甜的能让人镇定。“不小心被石灰伤到眼睛了而已,换了眼角膜就没事了。”如初虽然看不见,却可以听见叔叔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所以她只能尽量用冷静的声音安慰着叔叔。慕容澈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傻侄女气死了,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会这么问她吗不理会、不招架,连最基本的怨恨甚至是告状都学不会他慕容澈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孩子“叔叔,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但是请您不要生气好吗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夙辽夜已经够愧疚了,我知道他一向是宁肯自己受伤也不愿伤到我一分一毫的。所以叔叔别怪他好吗”“好,我不怪他,我不怪他”慕容澈一脚踢开了一张茶几,茶几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发出很大的声响,“老子都想一脚踹死他。”慕容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