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摆到他的面前,尉迟勋和冷清,从小到大的每一个细节,几乎都被包括。冷清上高中时,就已遇见了还叫做明夏的尉迟勋,两个人交往了很多年,直到三年前尉迟勋的突然离开。让他倍感意外的是,尉迟勋自小便是孤儿,而冷清不得不说,他很意外。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似是能猜到尉迟勋离开的真正原因。翻身下床,慢慢走到冷清的身边。月光如纱,笼罩在她脸上,乳白的一片,雾蒙蒙般不真实。那张饱满的唇就在眼前,引`诱般微微张着,他是不自主的一怔。是什么时候,不受控制的想要吻住这张唇。也没有很久,心就不受控制地向外走。秋逸呢,所坚持的那些爱呢,她结婚那晚,喝得醉醺醺,流泪告诉她“没有你,我连爱的能力都一并失去”的陆铭涵呢短短几日,就这样失去了他,是这样的滥情指尖带着莫名的寒意,触上她又软又柔的唇,电击般通过他的心。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前所未有。她在睡梦中转了转眼珠,他轻轻吞咽一下,俯身,吻上去。仿佛时间在这一秒停止,没有怪责,没有孰是孰非,只有他和她,安安静静的两个人。不是最相爱,却是在一起。冷清在睡梦里恍恍惚惚地醒来,一张干净的脸便在眼前渐渐清晰。“怎么做梦也要梦见你”她小声地咕哝,揉揉眼睛,翻了个身,“混蛋”闭上眼睛,却没了睡意,睁眼看着窗外一轮明月,这哪里是做梦刚转身,陆铭涵的身影便压下来,她“啊”的一喊,被他用手堵住了嘴。“别怕,是我,陆铭涵。”坐在她身边,将她脸上的头发一根根拿开,毫无前奏的说一句,“你爱他么”“谁”她皱着眉,许久后吐出一句,“你都知道了”“嗯。”他点点头,“回答我,你还爱不爱他”冷清没说话。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不爱一整个青春,都陪在他的身边,陆铭涵所问过的初吻,也是他们的独家记忆。爱吗为什么她选择沉默,一言不发。原来,哪怕对象是尉迟勋,她也会犹豫心里有一股懊恼,她纠结着五官,鼻子又酸又涨,快要落泪。陆铭涵却以为已经等到了她的答案。“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轻声的,喃喃,“因为深爱着一个人,所以选择一直坚守。”哪怕这个人已婚,哪怕这个人伤你至深。陆铭涵用手抚着她的鬓角,神色出奇的温柔,似水如云。就是在这一瞬,天地苍穹都汇成茫茫一片,冷清这样仰视着他的脸,时间、空间都被迅速抽离,唯有一阵阵的心跳在提醒她的存在。这一次,清清楚楚,是因为他而砰然响起的心跳。陆铭涵微微笑着,一张脸越来越近,话音喷在她的脸上,吐气如兰。“这个,算是偿还我的初吻。”他的唇覆下来,烫得出奇,不在嘴角轻吮,不在脸颊厮磨,唇对着唇,轻轻地点。又抬头,声音如梦如幻,“最后一次。”再吻上,缱绻缠绵。舌尖舔着她的柔软,缺乏技巧的生涩,她却昏迷一般失了魂魄,伸出舌头,和他一般轻缓的舔。浅尝辄止。他起身的那一刻,冷清的一颗心却如同被摘一般。失望,落入黑洞,前所未有的失措。冷清和陆铭涵的关系恢复到一开始的生疏。生疏之外,甚至还带着一种莫名的躲避。冷清鼓起勇气问过陆铭涵,他只是面带不屑的说一句,“你也说了,我们之间只有契约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关键的是”他是一顿,继而分外严肃,“我只能选择深爱一个人。”掷地有声的几个字,狠狠撞上冷清的心。现在回想起来,这男人并没有肯定那个人就是秋逸。他该是不够确定,否则何必躲开她的视线,慌忙看着另一处。“唔”冷清因为疼痛回过神来,杯子上的一个凸起划到手,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陆铭涵的助理接到老板的眼色,立刻奔过来,帮着她收拾。“你发什么呆”陆铭涵走过去,本想给她个爆栗子吃,看她眨着眼睛,眉头紧蹙,是一副可怜相,又停了下来,扁扁嘴,“这些东西扔了好了,让你别收你硬要收。”冷清冲他一吐舌头,恶狠狠的,“勤俭节约是美德,你这个富家公子,哪里知道民间疾苦。”陆铭涵不屑地一笑,却是意味深长地说一句,“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冷清一直摇头晃脑,哪怕助理提了一手水瓶水盆跟在后面,她都还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公羊院长来送行时,豪情万丈地说要放她两天假。冷清本来兴高采烈,一看手机,明后两天正好是周末。好心情算是灰了一大半,却在看到可可时,顿时觉得十月的最后一天,阳光分外灿烂。可可从严慕涵的车上跳下来,搂着她的脖子,一个劲地笑。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突然盯上陆铭涵额上的纱布,连忙拉过他的脖子,在那一处吹了吹。冷清突然咯咯笑起来。前几周,可可在她的办公室里喝热巧克力,却是一不小心洒了些在手上。小胖手立刻红了一块,她是咧着嘴要哭,穿着白大褂的冷清揉揉孩子的脸,拿过手吹着气。一边说,“妈咪给可可呼呼,呼呼了就不痛了。”可可撅着嘴,眼睛湿润润的,她还是微笑道:“妈咪是医生,不会骗可可的,以后有人受伤,可可也给他呼呼,这样就不会痛了。你看看,是不是不痛了”可可当时就学着她,不停冲手上吹气,过了会儿,眯着眼睛向她笑。小女孩聪明之极,冷清自然高兴,捏着她的小脸,“可可是在给爹地呼呼吗”可可点点头,花骨朵似的一张脸。严慕涵下车时,可可正靠着冷清和陆铭涵的头,小脚丫晃来晃去,三个人有说有笑,“一家人”其乐融融。他则是有些尴尬地杵在其外。陆铭涵的视线扫到他,退了几步,将可可接过来,递到他的怀里。“哥,你先带可可回去,晚上去你那儿吃饭。”严慕涵应了一声,本想和冷清说几句,那女人的眼睛一个劲往天上瞥,他便识相地住口不语。严慕涵的车子刚走,陆铭涵已看到一抹银色的车影驶来。挺拔的身材由远及近,男人带着黑超,倨傲地抿紧嘴唇。陆铭涵装作漫不经心的一问,“那天秋逸对你说了什么”“啊”冷清吞吞吐吐的,“哪哪有什么。”“你要是不说”陆铭涵微眯着眼睛,望着她身后的男人越来越近,“你要是不说,我就送可可去国外治疗,你别想再看到她。”“咦”冷清是鄙夷地望他,“这算什么,威胁无效。”陆铭涵“哦”一声,拖长了尾音,却是胸有成竹地勾了勾手指,助理屁颠颠跑了过来。“去订张机票,头等舱,明早”“喂”冷清一拳打在陆铭涵身上,“我警告你别发疯啊,敢把可可带走你就完了”陆铭涵是一挑眉,一副“我说了算”的神情。冷清是彻底败下阵来,想了想,反正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又是契约关系,没熟到讲面子的份上。她一挺脖子,英勇无畏的样子,“秋逸说,你身体好,力气大,耐力足,某功能一经开发,必定所向披靡,要我好好珍惜,尽情享受。”啧啧,冷清摇了摇头,没想到看上去如此冰清玉洁的秋逸,偶尔也会有些邪恶小思想。脖子上却是一凉,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她转头回望,视线里便坠进一张冰样的脸孔。“明夏”“明夏”冷清是胆战心惊地喊了他几声,转眼又看到陆铭涵的死鱼眼,两男相争,必有一伤。若是伤了尉迟勋,她铁定是要翻脸,若是伤了陆铭涵,她该怎么办出人意料的是,陆铭涵冲助理扬了扬下颔,视线由那些东西推至尉迟勋的车,他便会意一般,提着东西一股脑扔进了尉迟勋的后备箱。陆铭涵满意地点点头,脸色却阴沉地如同深潭下的水。尉迟勋成了咄咄逼人的那一个,“清儿是我的女朋友,请陆少离她越远越好。这次的事,我希望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陆铭涵连眉都没皱一下,手插`进裤袋,转身而去。冷清坐上尉迟勋的车时,他定定坐在原位,没有开车,也没有说话。冷清心里有阵失落,瞥见他的异样,小心翼翼问一句,“戏拍好了”他点点头。“累吗”点点头。“哦。”冷清没话可说,尉迟勋将唇线抿得紧紧。就在空气凝滞,她已然感觉窒息之时,尉迟勋突然开了口。“你和他很熟是么”他僵着脸,眼神严厉,“熟到可以肆意打情骂俏,说那样的话都不觉得害臊又或是我走的这几年,你变了许多,已经随便到可以和男人说那样的话了。”冷清是一怔。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能将话说得这样不留情面她是做错了,那他呢,他就完美无瑕,什么错都没犯过她是冷冷一笑,“尉迟勋,当年你是没说过分手,可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生活,我们之间还有哪一点像是在一起”尉迟勋的脸绷得更紧。“既然我还单身,我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开玩笑,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发火”冷清想要下车,这一边的门却已经被他锁上。“你再说一遍,”尉迟勋睨着她,一字一顿的威胁,“你再说一遍,试试看。”眼中的光,清冽中带着厉色。那副表情,仿佛是暴风雨前的沉寂。冷清莫名一阵害怕,默然不语。车突然开启疾驰。一路无言。到了公寓楼下时,她拉开门便走了下去。尉迟勋想必太气,连声告别的话都没说。她自然也不服软,从后备箱拿出东西就跑回公寓。刚刚进了电梯,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她腾手掏出来看,却不是尉迟勋的。“离他远一点。”来信人:方丈。陆铭涵竟然改了自己的名字,方丈配师太,真亏他想得起来。冷清正兀自好笑,却没想到他又追发了一条。“一个女人,傻一次就足够了。”17、17 心陷囹圄周六公休,冷清咬着吸管,边喝果汁边躺在床上看娱乐新闻。第一条便是乔言的婚外情被曝光。乔冷的花心早已被播烂,本也没什么新鲜可言,可这次的女主角宋洁儿却引起了各大娱记的关注。宋洁儿和鼎星高层私交极好,此次却被雪藏,众人便猜测是这位高层和乔言争风吃醋所致。矛头直指陆铭涵,甚至将他近日突改力捧沐珂一同爆料,两相对比,说的是头头是道。冷清在电视前笑得灿烂,这男人昨天害了她一次,今天冷眼看媒体黑他,也算彼此打平。可当头版头条出来时,她却猛然一抽气,整个吸管撞上咽喉,她一阵作呕。“豪门准儿媳红杏出墙”她和尉迟勋一同吃饭的照片被人偷拍,再附上一张三人于医院外争吵的照片,力证她冷清劈腿。陆铭涵同时被她和宋洁儿戴绿帽子,饰演两段感情中的无辜受挫方。冷清好一阵郁卒,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冷清只知道绯闻被港台轮播,却还不知道整个港城的报刊行业,也都已经转载了这条消息。她坐上尉迟勋豪车时的照片以各种角度刊登在大报小报之上,各种讽刺接踵而至。助理垂头站在一边,胆战心惊地看陆铭涵翻阅剪报。他的脸色向来是一张晴雨表,越是狰狞扭曲反而越无需担心,最可怕就是现在这样,抿着唇,面无表情。陆铭涵合上文件夹,一掷,扔到助理脚前。助理早已流了一头汗,此刻弯腰去捡,手都止不住地哆嗦。“这件事到此为止,明天早上我不想再看见还有诸如此类的报道。”他抽出一支烟,走去一边,猩红的一点时亮时暗,“随便抽出一个报社,给点颜色看看,免得下次还有人不知死活的冒头。”助理连忙答应,心里是清楚的很,今晚的香港必定又会减少一家八卦制造商。不出几天,鼎星会再多出一个隶属机构,配合st,在全港时时掌握言论的风向标。在这片土地,陆铭涵便是主宰之一。想要打败神,真正难的,不是神有多强大,而是你同时听信于他。助理又是唯唯诺诺地提醒,“上次的事故责任认定已经下来,双方各付一半的责任”陆铭涵没仔细听,一直想着顾少卿发来的那条短信。据他的职业敏锐力来看,车祸不像是偶发事件,更像是蓄意而为。如果真是如此,便显得有点可怕,那个背后的人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