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池玲珑,就想求一个满意答案。至于满意答案是什么,阿壬皱着眉头,其实自己心里也很不清楚。若是池玲珑承认对穆长尧余情未了,他虽然会觉得主子亏了,心里不舒服,以后看池玲珑会更加不顺眼,但是,好歹还会把她当个女人看。因为,好歹她的心还是软的。可若是池玲珑对于穆长尧的余情,早已经告罄了,他又免不了暗地里想要找人,给他缝制一个面目和她一模一样的小人儿,再写上她的生辰八字。狠狠的把她当成阶级敌人戳。不仅会戳,兴许气不平了,还会骂她几声出气。譬如:你一个姑娘家。难不成心是石头做的不成那可是你的未婚夫啊,订婚七年的未婚夫,你说甩就甩了,那到时候,是不是有一天不喜欢我们主子了,也会这样潇洒的,把我们主子一把甩过墙脑海中虚构一下那画面。阿壬浑身抑制不住的,狠狠打了一个战栗。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说实话,池玲珑承认不承认,阿壬都纠结。因而,此刻倒是有些。不敢听池玲珑的答案了。阿壬这边还在皱眉思索。不妨,就在他迟疑的这会儿功夫,熟悉的声音竟是直接灌进他耳中。“什么余情未了”少年慵懒磁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喑哑和随性,在温暖如春的大殿中倏然响起。池玲珑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某王爷泡好了温泉,出来了。当下,不由施舍给阿壬一个“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转而。拿了架子上放着的干毛巾,朝秦承嗣走去,“怎么不多泡一会儿”只着一身白色绣蔷薇花纹的交领中衣。赤着脚,墨发披散在肩,还在不停往下滴着水的秦承嗣,迈着步子,说话不及就到了池玲珑面前。然而,面容冷峻而肃穆的秦王。此刻却没有回答池玲珑的问话,反倒侧首去看一脸便秘神色。想哭不敢哭、想跑不敢跑的阿壬。再次重复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什么余情未了”少年说话的声音,明明很平静,几乎和他平常说话的口气,没有什么两样。但是,阿壬这种对“趋利避害”这四个字,尤其敏感的小生物,几乎是在自己主子开口说话的功夫,便嗅出了主子语气中,那浓浓的火药味儿。一时间,阿壬撇着嘴,皱着眉,恨不能哭着求秦王两声,他再不敢多嘴了。然而,在自家主子那黑沉沉的,宛若暴风雨来临一般,压抑晦暗的眼神逼视下,阿壬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张口结舌的“没,没”个不停。池玲珑不知道,秦承嗣是只听到了阿壬刚才问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连前一句中的“未婚夫”三个字也听到了,怕这人再不依不饶的追究到底,当即也步子一迈,又转到了他面前。踮起脚尖,将手里的干毛巾往他头上搭,一边也背对着秦王,给阿壬招手,让阿壬先撤。阿壬多机灵一个人儿,知晓了池玲珑什么意思后,默念了两声“死道友不死贫道”,便也狗腿的对秦承嗣谄媚的笑了两声,而后,留下一句,“主子您先忙,属下先下去做别的事去了”,便在六月和七月揶揄憋笑的眼神中,逃之夭夭。池玲珑让六月和七月都下去了,拉着面容紧绷的少年,往内室走去。好笑的戳他绷得紧紧的下颌,笑着说道:“阿壬胡言乱语的,你别介意。”意料之中那人没有回话,池玲珑将少年推坐在墨黑大床上,便掬起他还在滴着水的,长长的墨发,又道,“你说,我最近要不要,先会影梅庵呆几天”一阵静默,随即,池玲珑便觉得腰间一紧,一股大力袭来。那力道大了,好似要生生把她整个人,给拦腰截断了。池玲珑哭笑不得的同时,听着少年压抑着暴怒,冷冷的呵斥她一句,“你想也别想”,面上的笑容不由更加明媚了。她的本意本就不是为了回影梅庵,只是为了转移开话题,不让他再想阿壬那句话罢了。去影梅庵呵,这少年的占有欲强的让人无语,他要是能现在把她放回影梅庵去,那才真是天要下红雨了。池玲珑手中攥着毛巾,却也两手一拢,将两只雪白娇嫩的小手,放在了少年的后脑勺上。秦王坐在床上,池玲珑站在地板上,明明她应该更加趾高气扬一些的,偏偏,即便她现在比坐着的他高出不少,气势还是要为他所慑。秦承嗣抬着头,双目灼灼的看着垂首看着他笑的池玲珑。胸中压抑着的暴怒和火气,就像是火山底部汹涌沸腾的岩浆一般,亟待着找机会喷发。他的眸中火焰四起,抬起了头,下颌更显的紧绷。五官轮廓硬朗锐利,眼神漆黑慑人。这个生来比皇子王孙们还要高贵的少年,却因为多舛的命运,总是患得患失。池玲珑想着事情,眸中的笑意渐渐的,就变得更加温暖了。她往前走一步,任凭少年分开双腿,将她单薄的身子夹在他腿中间,让她再动一动都困难。却还是笑的眉眼弯弯的道,“好,只要你不生气,我就不去。”顿一顿,又好笑的道:“不过,最近你还是多派几个人,去影梅庵盯着才好。那么多人组团去围观我,我真担心碧云碧月一个忍不住,和他们发生冲突。”又絮絮叨叨的,任由少年将微凉的面孔,埋在她柔软的胸腹间,虽然痒痒的想笑,到底没有躲开。“还有,虽然现在算计了穆长尧。但是,也该想想这事儿怎么把我父亲糊弄过去了。不然”s:亲爱的们,阿扇今天的情绪不对劲啊,我好像抑郁了、200 各方反应池玲珑和秦承嗣一夜好眠。却说,今日前去长乐长公主府参加花宴的,和池玲珑或是穆长尧有关的人等,此刻的心情,却当真都不那么明媚。池府。京城中的池府,便是早些年忠勇侯府置办下来的,专门用于在京城办事时,居住的宅子。这宅子不小,足有五进,因为主家人常年在翼州,只有逢三年忠勇侯池仲远进京述职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场,所以,虽然宅子看上去很大,布置的很奢华,且每年都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维修,看起来很是干净,但是,却空落的很。三房一家人,甫一进京的时候,是直接被三夫人江氏的娘家,江阁老府上,直接接进了御赐的阁老府,居住了整整一个月之后,才又在江阁老夫人的依依不舍中,搬回了池府。江阁老及其老妻,共生育有三子一女四个嫡出儿女,江氏便是她们唯一的女儿。因为年纪最小,且在闺阁中时,便嘴甜貌美,知情识意,为人通透,最是得江阁老看重;便连江氏开蒙,都是江阁老亲手教的;江阁老宠爱幺女,由此可见一斑。若不是念及,并不是江氏一人进京,池仲礼和他们的三个孩儿也一同入了京,且池仲礼正在准备明年的春闱,是注定要走仕途的人,长期居住在岳父岳母府上不合适,会毁了池仲礼的名声。怕是江阁老及其夫人,即便到了现在,都舍不得让这女儿和女婿。搬出江府。因为忠勇侯府在京城中有现成的住宅,所以,江氏想要带着池仲礼和三个儿女,一道去住她陪嫁的宅子这打算,便不能开口。索性虽然这宅子大,但是,到目前为止。也仅只有他们一家子大小总共五个主子居住在这里,暂时也没有别的房里的人掺和。给他们添堵。所以,总得来说,入了京城以后,江氏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江氏的日子过的不错。所有的好心情,却在近日参加过长乐长公主府的花宴后,一下崩溃。池府的晚宴过后,江氏将六岁的长子珏哥儿,和今年方三岁的幼子琳哥儿,交给两人的乳母带了下去,接过小丫头送上来的茶水,便漫不经心的喝了起来。“瑄姐儿,时辰不早了。近日折腾了一天,你也早些回去洗漱歇息去吧”池明瑄早看出父母是有话要说,她死皮赖脸的不动弹。宁愿陪着父母坐在这里,无聊的喝茶,就是想要探听一下,对于今天穆长尧这件事儿,父母会有什么打算。谁知,母亲明明看出了她的心思。竟还要她回房池明瑄瞬间又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滚出了眼眶,她不依不饶的道:“我不。我就要听。哼,我都已经长大了,你们干嘛还把这种事情瞒着我”看出父亲面上的尴尬,和母亲脸色的暗沉,池明瑄却仍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放在往常,她也是个好姑娘,虽然性情跳脱,但是,规矩却学的极好。若是往日,碰上这些有失体统的事情,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早就避出去了。可是,今天那其中一个当事人,不是别人,是她五姐姐大小定下的夫婿。整个忠勇侯府,现在也只有他们三房的人在京都,可以说,现在他们的态度,便代表了忠勇侯府的态度。另一方面,也决定了五姐姐以后的生活会如何,她是必定要仔细听一下的。这事情虽然现在不一定能传到影梅庵,但是,想来若是有人有意为之,最迟到明天五姐姐也该知道这件事情了。五姐姐是打小和穆长尧定的亲,到现在已经七年时间了。大家都以为,他们两个以后必定是要成亲的,可现在竟然又冒出来一个,已经和穆长尧有了肌肤之亲,偏偏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要高出五姐姐,且远远比五姐姐,更适合做安国公府未来当家夫人的人选,这事情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忠勇侯府丢了颜面她不管,怕是五姐姐的一辈子,都要搭在这里边了。江氏看见女儿哭哭啼啼的模样,脸色黑的几乎能拧出墨水来。池仲礼和江氏一道坐在主位上,现在面上也是一片愁容。这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确实难办了。江氏心中不耐,因为下午的事情,更是窝了一肚子火,此刻再看看自家姑娘哭的几乎要成了一个泪人儿,虽然心疼的不得了,到底还是心烦气躁的,喊了秋桐,和池明瑄身边的大丫鬟香菱、香草进来,“快,快,赶紧把你们姑娘带下去洗漱,哭哭啼啼的,你这是要把你母亲的脑袋都哭炸了。”池明瑄还想要挣扎,不回房去。看到秋桐正努力给她使眼色,到底又看了看面上神情很不好的父母,一步三回头的,一边啜泣抹泪,一边出了暖阁的门。暖阁的另一侧,却是一个小花厅,池明瑄浑浑噩噩的被秋桐带到这里,懵懂的眨巴着眸子,不知道秋桐此举何为。秋桐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动作,随即,便在池明瑄的惊喜拥抱中,宠溺的在她额头上点了一指头,而后带着香菱和香草出去了。原来,因为暖阁和花厅这边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若是趴在厢板上听,竟是可以听到另一个房间中的谈话声。池明瑄喜出望外,此刻便也静下心来,偷听起父亲和母亲说话了。却说暖阁中,池明瑄离去,江氏和池仲礼静静的品了半盏茶,池仲礼便率先压抑不住好奇的开口问话了,“今日在长乐长公主府。长尧到底发生了何事”池仲礼进了京都以后,被江阁老领着结识了几个好友。以后要走官场的人,认识些同窗或是同一届的举子。为自己的以后的仕途铺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江阁老有心为女婿打算,池仲礼自然没有不识抬举的。他到了京城中后,每月逢五,便出去和他入京以后,才结识的举子们相聚,或是解难答疑。或是谈论政治和弘远帝的治国策略,或是将往年的试题拿出来。大家一起解答,倒真是结交了几个知交好友。今日便是他们如往常一样聚会的日子,倒是不想,大家即将宴散。各自归家的时候,他便听到了有关“穆长尧”的,那样一个不堪的谣言。且那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以及可以作证的正人们,全都点的清清楚楚的,让人想出口反驳都不能。池仲礼自然是知道,妻女今日也去了长乐长公主府参加花宴的。因为好歹他们一家也代表了忠勇侯府的颜面,且又是江阁老的女婿。虽然他现在还未参加春闱,还是个举子,长乐长公主府。也给池府下了帖子。池仲礼急匆匆回家后,便想将事情仔细问一问江氏的。可眼看着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儿子又缠着妻子,女儿还眼巴巴的在一旁紧盯着,拖着拖着便拖到了现在。江氏听了池仲礼的问话,长叹一口气。整理了一番死路,便将下午那场闹剧。给池仲礼讲了出来。池仲礼虽然下午的时候,已经听街道上的百姓,絮叨过一遍了刺客再听起来,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越来越肃穆。及至江氏将事情叙述完毕,池仲礼却控制不住的一拍桌子,将才放在圆几上的茶盏都蹭翻在地上。“岂有此理”任凭池仲礼平日里再是多么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