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搞哪一出无语的低头失笑。池玲珑挥退了一脸忐忑的六月七月,随即便也回了内中。秦王爷在生闷气。他总是这样。可能是之前十几年的生活,过的太单调。太自持,也太孤寂的原因;也或许是,从小受的训练,遇到的刺杀和挫折,让他学会了无论对什么事情,都要冷漠以待。因而,到了现在。即便他和池玲珑生气,闹别扭。也做不出其他过分疯狂的举动来。只会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回到内室,躺在靠窗的贵妃椅上,闭目养神。他的睡姿很安静。也很规矩,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模样看起来很是纯良无害。身上的那些凌厉尽数掩去,那皮相依然给人矜贵清冷的感觉,却不似带了杀伐之气,只剩下柔和。池玲珑看着看着,一双眼睛倏然就微微泛红起来。她多喜欢他啊。而他,有多么喜欢她只是他们两个人都太笨了,就连彼此依靠着取暖。都要学了好久才学会。池玲珑眨了眨,那双漆黑莹亮的眸子,走到他一侧蹲下身。伸出手去抓他修长,却泛着森森白色的大掌,紧贴着自己白皙柔滑的面颊,细细摩挲。“你又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池玲珑笑着问,不顾他此刻浑身僵硬,粗粝的指腹。更是磨得她娇嫩的皮肤涩涩泛疼。又轻笑的道:“这次是生什么气呢是我没有陪你守夜过除夕还是,我在宫里给你惹麻烦了”顾自叹口气。又可怜兮兮的说道:“你生我的气,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说你这气的是什么劲儿,不是摆明了自己气自己”又好笑的哄他,“行了行了,不管因为什么,总之是我错了好不好若是因为今年没有陪你过除夕,呃,这个,原因你不是知道的么总不会再让我给你解释一遍吧”“咱们两个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你说,我一个小姑娘家,若是大过年的,不回叔婶儿哪里,倒是和你跨年来了,这也说不过去不是”更说不过去的是,咱们两个啥关系都没有呢,就住一起了。这也幸好就你的几个心腹知道,大家也都清楚情况,知道我是“被逼无奈”才上了梁山的。不然,我这么个大家闺秀,就这样和你混在一起,没了清白,我多无辜啊。当然,这些话,池玲珑无论在舌头上滚上多少遍,也只敢在心里傲娇的腹诽,却是不敢说出口来。她胆小,又图安稳省事,怕嘴巴一个把不住风,就为自己引来失身之祸。秦王爷若是一个动怒哼哼,坑爹池玲珑笑盈盈的,一双清冷的眸子,此刻也变成了好看的弯月模样。她这副笑语嫣然的模样,加之手中的温度灼人,让秦承嗣不得不睁开眼。看那少年终于睁开了,那双黑漆漆的凤眼,眸中带火,神情懊恼而执拗的怒瞪她,池玲珑就又笑着,用他的大掌蹭她的脸,“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下一次,陪我过”陪我过什么池玲珑眸子一闪,便又笑道,“好,下一年,我在秦王府陪你过年。”“嗯。”身子陡然一轻,继而,池玲珑却是发现,自己又被人钳制住腰肢,拎起来了。她被他禁锢在怀中,那力道大的,好似恨不能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坚硬的下颌不住的蹭着她头顶的发旋,她温暖的颈窝,他呼吸灼热,却让池玲珑无端的心酸。刑克六亲,他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呵呵,你别舔我耳朵,不知道我怕痒么唉,唉,你别动啊,”“哼”“别咬,别咬,疼啊”池玲珑笑的不能自已,整个人化成了一个毛毛虫,坐在少年怀里不停的扭动。两人又闹了好一会儿,池玲珑看了看沙漏,确定时间确实不早了。便也打了个哈欠,在少年下巴上亲一下,与他道:“该睡觉了,不是说明天还要祭祀”“不想睡”这次倒是多说了几个字儿。虽然秦承嗣说话的语气。还是别扭又傲娇的,好似在她面前拉不下来脸面似地,池玲珑却也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明确的表现出他的喜恶,而高兴的眉眼都完全亮堂起来。她又眷恋的吻他的唇,自己主动将小舌探进他的口腔,和他勾缠舔舐,任凭他急切的反攻,进而将战场。转到自己的口中,略有些急躁的攻城略地。舔舐。吮吸,啃咬,厮磨他话不多,却好似。就想要通过,这样简单,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动作,向她表白他的心情一样。他失落,孤寂,高兴;他落寞,无助,悲戚,却又欢喜。不管是何种心情。他总是想要她和他一起分担。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急促难耐的闷吼,以及少女压抑的呻吟,娇媚的嘤咛声。好似成了这一夜的主乐章一般,久久消散不去。等到彼此平静下来,四更的梆子也已经敲响了。两人躺在漆黑的拔步床中,照例共盖一床被。池玲珑趴在少年肌理分明的胸膛上。一字一顿的和秦承嗣道:“不管你是不是想和别人说话,以后,若是有空。多和我说说话好么秦王府太静了,你若是也不和我说话。说不定到了某一天,我说话的能力就要开始退化了,到时候见了你,都开不了口,可该怎么是好”“好。”“不多要求你,这一个月,每天最少说十句话吧。嗯,先说好了,每句话最少五个字,你休想再用一个嗯字就把我打发了,我现在胃口大的很呢。你说你同意不同意”“好。”“秦承嗣,你是喜欢我的吧”“不知道”池玲珑:“”愤恨的在少年倏然绷紧的胸膛上,狠狠咬一口,气的想笑。自己喜不喜欢人,自己都不清楚,耍她很好玩么哼,虽然刚才她是给他说过,不许再用一个“嗯”字将她打发,但是,这个问题可以用再次愤愤的哼唧两声,“我们两个要好好的,以后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或是你又生我的气了,你可以不理我,但是你要先告诉我原因。”“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偏你又不爱说话。若是某一天,我因为某件事情误会了你,生你的气,偏你又不愿意开口给我解释,我一怒之下跑没影了,再不回来了,你说,到时候你生气不生气”拍了怕腰间猛的加大的力道,小手在他大掌上,毫不客气掐一下,“你力气小点,很疼的。”又絮絮叨叨,“你不知道话本中,有多少夫妻或是有情人,就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误会,分道扬镳,一错过就是一生。那多可惜啊,明明郎情妾意,最是般配的一对儿,却落得个劳燕分飞的下场,你说是不是很不值得”“好”“秦承嗣我们以后都好好的。我宽容你,你包容我,我们两个好好的”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池玲珑却又再次睁开了眼。她醒来的时候,房间中的蜡烛还亮着,而身边的少年,悉悉索索的在穿衣服。看她呆萌萌的坐起身,神情憨然的看着他发呆,秦承嗣正穿衣的动作一顿。“吵醒你了”池玲珑傻傻的摇头,揉着惺忪的睡眼,在秦承嗣黑漆漆的双眸注视中,爬起身子去往床头匣子里摸东西。在中间一个匣子中,摸到熟悉的衣料,便迷迷糊糊睁开眼,上前将匣子拿下来。“过年要穿新衣服啊。”打哈欠,“虽然你今天外边的朝服,我不能做,中衣和别的衣服,可都要换新的才好。”那匣子里,装着一身在袖口和衣领处,绣着清雅的如意兰纹的白色缭绫中衣。中衣上花纹的绣工,虽然比不上专业绣娘,但是,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来,那衣服是花了大心思的。又拿了一个匣子下来,“呃,里边有亵衣”池玲珑脸蛋红了红,却还是努力装作一副,自然的不得了的模样,再次搬出一个匣子,“这是给你做好的袜子。”秦承嗣直直的看了她好一会儿都移不开眼睛,那眸光深沉的,好似还在压抑着某种太过沉重的情感,竟让池玲珑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不免就不好意思的推他一下,“你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新的。”为了掩饰尴尬似地,又再次开始絮絮叨叨,“我还给你做了锦袍,腰带,荷包,靴子,还打了络子的,这些你现在不方便穿戴。等你祭祀完回了王府,再把那些都换上,好不好”“好。”仅只是一个字,却好似有千斤重。从他的口中吐出来,嘶哑的,让人险些分不清究竟再说什么。池玲珑垂下脑袋,眉眼闪烁,不看当着她的面,就开始脱光光的秦王爷。却是羞恼的,一下又躺回床上,背对着他说,“喝一碗狍子肉糜粥,再吃几块点心才能走,我昨天交代六月七月准备好的。今天祭祀怕是又要忙到黄昏才能散,你多吃点,不然中途肯定会饿。”“嗯。”“我,我睡了,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身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好大一会儿才又平静下来。然而,就在池玲珑大喘气,觉得终于可以自由呼吸的空当,秦王爷竟是猝不及防的,就往她眼前塞了个荷包。“什么东西”池玲珑条件反射开口问道。“礼物。”“是新年的贺礼么”池玲珑巧笑嫣然,即便一半小脸蒙在被子里,也笑的璀璨生辉。“嗯。”“那你走吧,等你走了,我在看。”不一会儿功夫,秦承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完全听不见。池玲珑又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确定人确实走了后,便迫不及待一翻身坐起来,将秦承嗣方才塞到她面前的荷包拿来看。她倒是好奇,秦王爷心血来潮,送给她的新年礼物,会是什么东西。这荷包看起来有些眼熟,不仅是眼熟,而是,非常非常的眼熟当池玲珑看见那荷包的时候,脸上充了血似地,整个都涨红起来。这荷包不是别的,却是之前池玲珑,在以为秦承嗣还眼盲的时候,绣的一个“百年好合”荷包两小人,穿红衣,q版的她和秦承嗣池玲珑想死哆嗦着手,池玲珑捏了捏装在荷包中的“贺礼”,顾自猜想着,里边会是什么东西纸张莫不是,秦承嗣给她写情书了池玲珑异想天开。却还是忍不住心情激动的,将那荷包快速的拆开来看。谁知,两张纸,与情书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一张是地契,乃是之前她和秦承嗣去过一次的,京城西郊秦王府别院,包括那附近的一千多亩良田第二章纸,存在汇通银庄的五十万两白银池玲珑眼皮子眨的快的,简直快要抽筋了。她现在不觉的欣喜,也没有乍富的恍然感,却只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纸张,心中哭笑不得的默念一句话。又是房子,又是票子的,秦承嗣这是想保养她么、217 压岁钱大年初一,按例是皇帝要去皇陵,祭祀历代祖宗的时间。这一天,举凡京都四品以上的朝官,以及有身份地位的王孙贵胄,都要随同皇帝亲去皇陵祭拜。祭祀在古代本来就是尤其庄重且繁琐的事情,更不用说皇家的祭祀了。秦承嗣天不亮,就起身离开了秦王府,池玲珑虽然也猜测着,秦承嗣能赶在傍晚之前回来。但是,这只是她个人的期望罢了。其实,若是按照她的保守估计,怕是华灯都亮了,秦承嗣也不一定能回来。大年初一的祭祀,完全循古礼,若不是皇帝有意克制,三天都不一定能将这项活动进行完。秦承嗣离开后不久,池玲珑便再睡不下去了。若是往年,大年初一这一天早起,她和侯府里那几个相见生厌的姐妹们,也必定是要去荣寿院,给老夫人拜年请安的。老夫人虽说为人刻薄了点,也贪婪的像是个十足的守财奴,但是,在初一这早起,还是会给她们压岁钱。所谓的压岁钱,现实的金银不多,每人只有五两银子。然而,老夫人为表她这个祖母,对众儿孙的疼爱,以及她为人处世的大度,但凡是孙女,必定再每人给她们一支,外边裹了一层金皮的铜簪子,孙子则每人一支狼毫池玲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