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人手态度强烈的陛要严惩烨王,以正皇家威仪,好以此来试探弘远帝的态度,以便他们能更好的猜测烨王到底是谁或者说,他到底有什么大能耐,能让皇帝一而再而在三的容忍厚待他。整个朝堂混乱的犹如菜市场,弘远帝高坐在上首龙椅上,隔着冕冠上垂下的十二旒,看着下首跪着的诸多御史和朝官,心里的暴怒之气愈发凛冽的不受控制,好似随时要破体而出。他握紧了拳头,当真想一掌拍下将身下龙椅都拍碎了,然而,不能。弘远帝便直接站起了身,声音肃穆冷冽的丢下一句,“有事明日再议,退朝”。徐安公公看着下首一众瞬间傻眼的朝官,再看看已经摆着仪仗走远了的弘远帝,当即挥着手里拂尘对下边众朝臣说,“诸位大人都回去吧。按陛下说的,有事明日再议”,话落音,人也已经跑远了。这一日的早朝整个就像是一场闹剧一般,虎头蛇尾就这样仓促的结束了。然而,不管弘远帝再怎么有心逃避,有关十五公主和秦承业的事情。现在也越闹越凶。若是不能及时给出个解决办法,怕是不仅大魏皇室的脸面被损,便连皇室在民间的威望都要大打折扣了。弘远帝下了早朝后就又迅速去了太后寝宫当孝子。而闻讯今日早朝上发生了何事后的皇室族老们,看皇帝的态度竟是有心包庇秦承业,不由都惶急的派了三位最是德高望重的族老过来与皇帝攀谈,顺便施加压力。好让皇帝能顺势而为,推秦承业出去顶缸。以维护皇家颜面。弘远帝虽是一国之主,举朝所有人事都要听他命令,然他终归是皇室中人,名讳也在皇室族谱中写着。死了也要入皇陵安葬,因而,对于眼前这几位虽然和他关系略微偏远。到底辈分较高的族中长者,也需给三分颜面。然而。在听到这三人的来意,乃是为了劝服他弃卒报帅,惩罚秦承业,好维护皇家百年来的威仪后,弘远帝好险没有当时发火,然而在三位族老离去后,却忍不住将多宝阁上十多件珍品都拉下来摔了干净。弘远帝心中的火气直往上冲,此刻也无可奈何。他有心保全秦承业,可秦承业和十五公主有私情一事,却不是如平阳郡主和穆长尧那次那么容易解决的。说到底,平阳公主虽是宗室女,然她却不是皇帝的女儿,她闺誉有损,行为失当失德,是整个皇室的脸面不好看,康郡王府的脸面被抹黑,对于弘远帝却不会有太大影响。然而,此次的女方“受害者”是十五公主,十五公主是他的女儿弘远帝心中焦灼难耐,这一日又连砍人了许多人头,然而,在与众多朝臣的博弈中,此番弘远帝极力挣扎,到底无力回天,只能落了下乘。也因此,在长乐长公主府花宴后三天后,宫里也传出了弘远帝对于秦承业和十五公主的惩处。秦承业的处罚绝对称得上严重,他直接被降爵了,由之前的王爵,连降四级,直接降为侯爷,现在该改称烨侯了;另收回其封地,罚封三年,罚闭门思过两月。十五公主被惩罚去太庙为太后祈福,归期不定。这是弘远帝大发雷霆之下对于两名当事人的处罚,这惩处都有些重,让朝臣们瞬间多安静了,再不敢发出质疑声。不过,另有御史上奏恳请皇帝为两人指婚的折子倒是被耽搁下来了,弘远帝竟没有批准,这倒是稀奇了。这消息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在众人看来,既然两人已经成了事,如今陛下又都惩罚了,那按理也该为两人指婚才是。可惜,弘远帝办事往往出人意料,此番竟是又不按套路行事,让朝臣们都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皇帝此举又是再琢磨什么事情,私下里不免更加好奇,也更对两位被贬谪的当事人多了几分关注。朝堂上的风雨因为十五公主和烨王被惩,气氛瞬间好了许多,然而,看着弘远帝平静的面容下强制压抑着的怒气,众朝臣们也都安静了,战战兢兢的担心着弘远帝会不会收拾完了那两位,回头又收拾他们这些逼迫过他的朝臣。整个京都的气氛在此时都为之一肃,而这样的氛围,知道腊八时才得了改善。腊八时京都下起了雪,此番的雪不大,却也不太小,细细绵绵的下了两日,地上也铺了厚厚一层雪白。屋檐廊角和远处的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上全都变成了白色,整个大地都成了银装素裹的一片。致远斋中,从下雪开始就高兴的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的小勺子,蹦跶的欢的几个大人都看不住他,一个不留神就自己跑到院子里撒欢了。池玲珑让六月给她打开内室的窗子,穿着小袄,裹着厚厚的貂皮披风看着窗前散发着清幽梅花香气的腊梅,以及远处和魏释锦跑的跑腾的儿子,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七月端着刚煲好的乌鸡汤进来。看见池玲珑还站在窗前赏景,就笑着上前道:“王妃,可不能再看了。这两天冷的很,可不能受寒了。”说着话,就给一边站着的碧月使眼色,碧月解脱一样松口气,连忙上前将窗子关上了。西北风瞬间被阻挡在外边。屋内不过片刻时间就又回了温。池玲珑扁着嘴不乐意的走回圆桌前,嘴里还絮絮叨叨着,“还是赶紧把肚子里这胎生了吧。不然你们每日都这样管东管西的,连透个风的时间多掐着点,我这都跟坐牢没两样了。”碧月和七月都笑出声,七月道:“奴婢这是为您好。”碧月也笑着道:“主子您慢着点。”池玲珑的身子现在越发重了。她肚子大的现在起立坐卧都不方便,呼吸更是困难。好些时候正睡着觉呢,就突然上不来气了,可是把秦承嗣骇的不轻。即便现在这般简单的落座,也不方便的很。七月和碧月都得使劲往上提着些她的身子,才敢让她缓缓坐下,不然。真担心她连坐不坐的上椅子都成问题。将鸡汤喝完,秦承嗣也从清华苑前院回来了。池玲珑起身走上前,要接过他手中的大氅,秦承嗣已经随手将衣服丢给门边的碧云,快走两步上前搀扶她往里走。“外边天冷,你在里边呆着就好,出来作甚”“我闷了么,出来透透气还不成啊。”秦承嗣笑的无奈的说了一个“成”字,眉眼中全是掩不住的喜意和宠溺。池玲珑看他面上略带喜色,倒是不见阴郁,才斟酌着开口问她,“不是说徐安公公过来传陛下口谕的么人走了”“嗯。”“那皇帝又要找你做什么”池玲珑好奇的问秦承嗣,眉眼中俱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和揶揄。秦承嗣摇头失笑,也直接说着,“想让我负责此番赈灾事宜。”“赈灾这次的雪下的不大啊”池玲珑蹙眉说道,“再说了,不是说年前朝廷就用九月份时一些官员抄家的财产,主持兴修了近郊一些草屋,都统一盖了青砖瓦房么连瓦房都被压塌了”这可能么池玲珑嘴角抽搐,就又道:“不会是皇帝又另外想的借口,故意糊弄你进宫吧”秦承嗣已经将近两个月时间没去上朝了,可以说,自从上次在邙山狩猎时,弘远帝下了秦王府的脸面,秦承嗣自此就没踏进过紫禁城的城门一步,更遑论是上朝了。秦承嗣是借着重病在身的借口光明正大不去上朝的,他一“病”下来,早先手中的政务便干脆的撂了挑子。秦王罢工不干活了,这影响短期内看不出来,毕竟他算是武将,于治国政务上并不担太大干系。但是,长达两个月时间不上朝,朝堂上可热闹了;不说得了秦承嗣的示意,一些武将开始找事闹事,便是一些文臣,也自爆丑闻,整个朝堂都乱成一团乱麻。弘远帝让徐安公公来请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若是放在平常,秦承嗣自然会给双方个面子,顺着台阶下了。可现在不行,因为池玲珑的身子愈重,将有一个多月时间可能就会生产,秦承嗣恨不能整天黏在她身侧,哪里还顾及得了和弘远帝打官腔、426 羊水破了腊八节的时候,京都很是热闹了一天。再之后的一些日子,可能是因为临近年关,街头的人流多了,喜庆的物事也多了,也或者是朝堂的风气松动了,陛下的心情有所回转,牵累京都的风气都为之一松,总之,此时的京都都陷入了一片万民祥和欢乐的海洋中。宫里还是再腊月二十六封笔的,封笔之后,宫里给各家勋贵府邸的赏赐也都下来了。池玲珑拿着墨乙递过来的礼单,看着上边好几页的礼品,看的认真极了,可不过片刻时间,却忍不住自己痴痴笑了起来。坐在她身侧处理公务的秦承嗣闻声看过来,问她,“笑什么”池玲珑就开怀的眉眼弯弯的指着长长的礼单与他道:“我发现,你不上朝反倒比你上朝时得到的赏赐多。”怕秦承嗣听不懂她的意思,又捂着小嘴笑着解释说,“你看这礼单,今年宫里赐下的东西不仅多了,貌似贵重程度比起以往来还更上一筹。你前两年兢兢业业办公,每到入冬都不得闲,结果,劳心劳力为他大魏江山卖命,竟还没有现在整日呆在府里所得封赏多。你说,皇帝这都是怎么想的”皇帝还能怎么想不过是因为最近与秦王府的关系紧绷,让许多朝臣们心神不稳,他为了让这层关系及早破冰,这是花大价钱示好来了。秦承嗣心里想到这些,再想想宫里临封笔前,朝堂还一团乱麻,一些本该年关前就解决的问题还搁置着,留待年后处理。性感的薄唇也忍不住微挑起来,面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邪恶。池玲珑看到秦承嗣这副黑化了的模样,小心肝忍不住狂跳两下,秦承嗣好似察觉了,也抬眸看向她,握住她长了肉的小手,轻言道:“宫里的东西用着不放心。你就别惦记了。想要什么好东西,等你生产完了,自己去库房拿。”结尾又漫不经心的添加一句。“秦王府有的一些奇珍异宝,怕是连宫里都没有,你若喜欢,都搬出来也可”秦承嗣说话好霸气。这么一副土豪风范,简直逗的池玲珑险些笑抽了过去。不过。那库房里的东西好是好,不过,那不早就多归她了么她可是至今都记得,秦王府四个大库房。连带着还有秦承嗣的小库房,钥匙可都在她手里,秦承嗣不是早就允了她。东西都给她么池玲珑就故作不解的道:“那东西本就是我的啊,你拿着属于我的东西做人情。合适么”秦承嗣噎了一下,旁边坐着努力充当隐形人的墨乙,也忍不住侧首过去,耸肩闷笑。秦承嗣被池玲珑的话堵住了,好久一会儿想不出该如何回话,最后,也只能哭笑不得的捏着她的小手允诺的说,“之后再多给你找来些就是,只要你喜欢。”这话秦承嗣说的一本正经,池玲珑却被这男人深情款款的模样震得脸唰一下就红了。秦承嗣从来不说煽情的话,这男人也更不会说些好听的情话哄她开心,不过,就是这时不时冒出来的一句“宠你无下限”的话,听的她浑身都酥酥麻麻了。池玲珑小脸绯红,眸中漾着潋滟的清水非常不好意思的瞪着秦承嗣,墨乙见这小夫妻两个又闹上了,未免一会儿被自家主子嫌弃的抛眼刀子过来,也无声无息的关门离去了。墨乙走后,池玲珑被人抱着好生深吻一番,身体都软了提不起力气了。她昏昏睡过去,等到再醒来,已是傍晚。日子就这样悠闲的过着,转眼就倒了将要除夕宫宴的时候。池玲珑提前一日问秦承嗣“今年是否还要带小勺子进宫”池玲珑今年是决计不会进宫参加宫宴的。她对这种大家都带着笑面虎面具的虚假宴席避之唯恐不及,且现在怀了七个多月身孕,笨的都走不成路了,才不会自己找事去宫里凑热闹。秦承嗣听她问话,想也没想就直接回道:“这段时间京都染了风寒的人较多,宫里人多眼杂,为防劭儿出意外,今年就不要去了。”池玲珑也是这个意思,就非常赞同的点头附和。秦承嗣最是欢喜她这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又开始在她身上动手动脚,嘴里却义正言辞的说着,“让劭儿在府里陪你,我也及早回来陪你们用膳。太后重病起不来身,参加不了宫宴,据说皇后前两日又发病了,身子骨也不太好。宫里不消停,怕是今年的晚宴不会持续多长时间。”宫里因为太后中风偏瘫,且症状一再加重,的确热闹不起来,也确实如秦承嗣所说,除夕晚上的宫宴举办时间,比之往年最少提前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秦承嗣不好在这种喜庆佳节还不露面,不过,他也是出来晃了一圈,等弘远帝祭过酒后,便直接告辞出宫了。一来一回这么一折腾,秦王府里的晚膳才刚做好摆上,这人到时回来的及时。过了除夕,便是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