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爷爷比我爸牛掰多了。你猜我爷爷是干吗的陆尘埃的好奇心被骆翘装神弄鬼的表情调起来了,干吗的她问。骆翘神秘地笑了笑,附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名字。啊陆尘埃惊叹一声。她知道骆翘家有点权势,但没想到背后有这样的大权势骆翘爷爷的名字,那压根就不属于地方级直达中央怎么样骆翘得意地笑,这个算秘密吧。陆尘埃的嘴巴张成o字形,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问,可是骆翘,你说你爸爸你爷爷那样严谨的人,怎么教出个你这样的嗯,妖孽骆翘白她一眼,这有什么稀奇,从小惯的呗。我爷爷三个儿子,我两个叔叔和我爸爸,我叔叔家全是儿子,等于说,我爷爷膝下就我这么一个孙女儿,不惯我惯谁啊。那天,骆翘跟陆尘埃掰了好一会儿她家的光辉史,陆尘埃当听传奇似的听得入迷,那一刻她几乎忘记了这些天的伤痛和悲哀。她以为自己还身在大学的校园里,她跟骆翘躺在各自的床铺上侃大山,谈帅哥。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不过是一场冗长的梦。如果是,那该多好。但泡泡的到来很快将她带回现实。泡泡跟吃了炮弹似的,一来就丢下包扑到她身上,揪着她的衣领,像咆哮教主般摇晃着她,尘埃宝贝儿快告诉我你为什么认识楚歌楚歌为什么会为你说话为什么他在微博上那么亲昵地提起你为什么喀喀。陆尘埃伸出手一把推开泡泡,滚开你想谋杀吗泡泡白她一眼,委屈道,谁让你不告诉人家,人家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吃喝拉撒都告诉你,你却不告诉人家你认识楚歌这么大的事陆尘埃指指旁边的骆翘,让她告诉你。泡泡立刻两眼放光地望着骆翘,骆翘讲故事的水平比陆尘埃高多了,本身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在她的口沫横飞下,立刻变得曲折离奇,浪漫悱恻。泡泡听得津津有味,炯炯有神。陆尘埃坐在旁边用手机在网上搜到楚歌的那个微博,泡泡说,在这个全民微博时代,他来的路途上,楚歌的那条微博已经成为各大论坛,娱乐新闻的头条。谁都不知道当下闹得最热的知名主持人艾而蓝被小三插足事件,楚歌为何力挺传说中的小三陆尘埃盯着楚歌的微博,一遍遍看着他发的那些话,眼眶发热。艺人其实是最没有自由的群体,他们的一言一行不但要被观众放在放大镜下研究,还要被经纪公司和经济人管辖束缚。而且在楚歌工作室待过,陆尘埃比任何人都了解楚歌经纪公司的制度。不得评论任何热点娱乐事件和政治事件。她没想到楚歌竟然会突然发微博声援她,她盯着手机,思考着要不要给楚歌打个电话感谢一下,但说感谢又未免太匮乏,还说些什么呢。她正盯着手机出神,想着对楚歌说的台词,手机忽然抖动起来,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屏幕,陈烁。难道他也看到了楚歌的微博陆尘埃嘀咕着,接起电话。很久很久之后,陆尘埃都情愿她从未接过那个电话,这样她便不会得知那个让人沉痛的消息。她宁愿曾经背叛过她的朋友叮当,以一种卑微的姿势活在这世上,都不愿听到陈烁哭着对她说,尘埃,叮当走了走了陈烁的这句话让陆尘埃忽然觉得脊背后有一股深深的凉意和恐惧,她仿佛为了确定心内最后的一丝不确定,惊恐地问陈烁,叮当去哪里了陈烁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沙哑的呜咽,他说,叮当自杀了哐当一声电话落地旁边的泡泡和骆翘立马察觉出她的不正常,凑上来关心地看着她,尘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叮当自杀了陆尘埃喃喃道。骆翘跟泡泡俱是一愣。陆尘埃跟骆翘、泡泡一起出门看叮当,天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他们按陈烁报的地址,打车到了郊区的一家疗养院。他们进去时,现场已被清理干净,陈烁正在屋檐下和一个民警说话。看到他们,陈烁走了过来。这会儿,陈烁眼底虽然依旧暗涌悲伤,但表面已经平静下来。他说,叮当的还在屋后,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她人的听觉往往不能够透析悲伤,视觉直视才是真正震撼。听到叮当死亡的消息,陆尘埃胸腔内只是说不出的悲伤,但当她看到被满是鲜血的白布包裹着的叮当,当下瘫软在地上,一声痛呼,叮当骆翘也泪流满面地蹲到了她旁边,就连泡泡都饮泣起来。陈烁站在旁边,低声地讲述着一切,他说其实叮当毕业后便患上了抑郁症,加上这几年她过得碌碌无为,被她父亲和心内的那些愧疚折磨,也没有人倾诉,病情日益渐深。特别是在我生日那晚,她最在意的伤疤被人当众揭开,她彻底崩溃,那几天我去找她,她一直把自己锁在家里,不管我怎么喊都让我回去。其实那时,她便有自杀的倾向,她吞了很多安眠药,是我破门而入把她送到医院,出院后,我实在不能把她重新放回一个人的状态,和她商量后,把她送到了这里的疗养院说到这里,陈烁快步走到门边,点了一支烟,狠命地吸了一口,仿佛这样才能抑制住自己那颗难过的心。他回过头看着哭成泪人的陆尘埃道,尘埃,你知道吗,我每次来探望叮当,她都会跟我问你的消息。她常常跟我说,她对不起你,你给了她那么多蜜糖,她却白眼狼般还了你一把砒霜。你的消息,其实我一直瞒着她。我告诉她,其实你现在过得很好,而且你跟星沉也和好了。我希望她在这些消息中慢慢好起来。医生也说她最近的情绪已经平和了许多。今天来看她时,我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异样,她还给了我一封信,说让我转交给你。我以为,她想跟你道歉,便痛快地收下了。谁知聊完天,我像平时一样走出疗养院,准备开车走,忽然听到楼顶有人叫我的名字。陈烁又重重地抽了几口烟,才哽咽着开口,我抬起头,便看到叮当穿着白裙子,站在大楼的边沿,她大声对我喊了两句话,第一句是,陈烁,你骗我,尘埃过得不幸福。第二句是,陈烁,我从没爱过你我还没来得急开口阻挡,她便义无反顾地从楼上跳了下来那是五楼啊骆翘哭道。陈烁点了点头,医生说,她求死的意识特别强烈,跳楼前,头部已经受过重创,她跳楼的那面墙,有两个血印他们说,她大概怕摔不死,所以跳前还特意先重创了头部陈烁有些说不下去了。都怪我陆尘埃忽然难过地大哭起来,朝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我应该早点来看她的如果我早点来看她,她就不会选择死亡了都怪我都怪我骆翘在旁边拉住她的手心疼道,尘埃,不是你,不是你,你别这样。陈烁也走上前,拽住伤痛欲绝的陆尘埃,双眼通红道,说什么傻话,叮当这样,和她的家庭和她的性格有关,与你无关。陈烁的话,并没有纾解陆尘埃的难过,她满脑子都剩下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忽然想起大二那年初见叮当时,她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裙,站在她们面前害羞道,我叫叮当,林叮当。她的微笑纯粹得像叮咚的泉水。原来,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天陆尘埃哭得喉咙沙哑,虚脱得回家上楼时,两条腿颤抖。那是她第一次体会死亡的可怕。曾经朝夕相处的人,一眨眼,便消失不见。她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叮当留给她的信。那封信很短,有些混乱。尘埃,我一直很羡慕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因为你有最美好的爱情和最真挚的友情。尘埃,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爱情去填补我的人生黑洞,以为分掉你的幸福能换回我的一点圆满。尘埃,我穷其一生都无法拥有你的那些美好,我犯下的错不可饶恕。尘埃,请你原谅。大概下午哭得太久,看完信陆尘埃已经流不出任何眼泪。她只是怔怔地对着空气道,叮当,我原谅了你,我原谅了你,你回来好不好可是叮当却再也听不见。陆尘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是被电话吵醒的,是楚歌。陆尘埃一阵手忙脚乱地坐起来,楚歌在媒体面前替自己说了话,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她匆忙接起,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喂睡了楚歌问。没,这么早怎么可能睡。大概职业习惯,陆尘埃面对楚歌时,就算瞌睡得跟条狗一样,都会不由自主地保持着特种兵的精神气儿。虽然今天她异常疲惫。哦。楚歌应了声。陆尘埃硬着头皮问下去,你怎么还没睡,最近工作忙吗啊对了真的要谢谢你他们说你在访谈里替我说话陆尘埃说着说着觉得电话那头寂静得有点不对劲儿,她忙对着电话喂喂地喊了两声,楚歌你在听吗阿嚏阿嚏楚歌连打了两声喷嚏回她,咕哝着对她抱怨,这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陆尘埃大惊失色,你在哪里你又去哪里了第14章 她完了陆尘埃这么问不是没道理的,她给他当助理时便发现楚歌这人有个很诡异的嗜好,他经常半夜一声不吭地从家里溜到机场,订张机票消失。别的明星消失都是去度假的,但楚歌不,他完全是心血来潮,而且毫无目的。每次他们急得团团转时,楚歌便会打她电话暴躁地吼,这什么鬼地方,怎么天气这么差这什么鬼地方,街上人少点会死吗然后陆尘埃就得奉之命去接他。两年里,陆尘埃差不多跑了十几座城市,别以为她跑过很多地方,她跟这些城市都是露水之缘,上飞机下飞机的事陆尘埃没想到楚歌现在还这么任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说,你快说你在哪儿呢说着打开电脑就准备查机票,谁知道楚歌报了个她差点倒地的地名,芙蓉南路。是在a市啊她立刻说,你找个咖啡厅坐下等我,我马上出去接你。现在没咖啡厅开门。楚歌郁闷道,你把你家地址给我,我打车过去。最后陆尘埃不得不乖乖地报上自家地址。挂了电话后,陆尘埃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啊她尖叫一声从沙发上跳起,一看表,已是凌晨三点,怪不得没咖啡厅营业。不过她没时间考虑其他了,她很快忘记了刚刚的疲惫和悲伤,上蹿下跳地开始收拾屋子。大明星即将光临她的寒舍这都什么事啊楚歌很快到了。陆尘埃紧张地打开家门,楚歌背着一个黑色背包进来了,他穿着休闲,戴着帽子,俊朗的脸不管在何时看上去都那么无可挑剔地完美。她啧啧道,上帝造人是真的不公平啊。楚歌打量着她家,把背包从身上取下来,陆尘埃立刻狗腿地接过来放在沙发上,然后把楚歌让在沙发上,狗腿地奉上热茶,亲切地询问,你怎么又乱跑姐知道吗你这两天难道没有活动吗你楚歌大手一挥打断她,不知道,不准告诉她。啊还有楚歌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我这两天住你这里。啊陆尘埃两眼一黑,差点倒地。她确定今晚不是楚歌疯了,就是她疯了我睡哪里楚歌挑挑眉问她。你怎么能睡这里陆尘埃扫了一眼自己住的房子,除了一间卧室,就是客厅的沙发。开玩笑,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莫天赐她可以随意让他睡沙发睡地板,但这可是楚歌啊全国崛起的新锐明星啊,现在风头正劲各导演打起来抢的人啊她看着楚歌漂亮的双眸,咽了咽口水,苦口婆心地劝道,这里又小又狭窄,你在a市的事我发誓不会告诉,但你不能虐待自己,你去住酒店好吗不,我一个人住酒店很麻烦。楚歌干脆地拒绝。陆尘埃纠结了,楚歌的话不无道理,他每次都会被人围观。但他住这里我好累,我要睡了。楚歌干脆不再给她任何纠结的余地。陆尘埃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你等着,我去收拾卧室。不用了。楚歌指了指沙发,给我枕头和棉被,我睡这里。那怎么行陆尘埃再次跳起来。但不管她如何蹦跶,都拗不过楚歌。最后,陆尘埃躺在自己的床上无语凝噎,自己不管在魏星沉还是在莫天赐面前,好歹都跟台小钢炮似的,怎么到楚歌面前就变成枚小钢镚儿哎,都怪她认识楚歌的时候太狼狈,一无所有,现在想立威都难了。被楚歌惊吓了半天,陆尘埃再躺在床上时很快就睡着了。或许她下意识里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楚歌就不见了。但当她中午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准备去刷牙时,刚走到客厅,便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啊她从睡意中清醒楚歌看起来已经洗漱完毕,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电视在播着,不过调的是静音。窗外明亮,窗前的纱幔浮动。楚歌看到她抬起头说,我饿了。那一瞬,陆尘埃心内莫名悸动。这是她曾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