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山中人> 分节阅读 14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14(1 / 1)

慌忙退后一步垂首解释道:“二公子,我不是故意要摔疼公主的,对不起。”这一瞬间,我隐约扑捉到任墨予面上一闪而逝的心痛,他的眉心蹙起,微微张开嘴唇吐出一口气,声音不高不低,如风一般飘进我的耳朵,让我原本平静的内心泛起一波涟漪,一圈一圈漾开,不着边际。他说:“我怎么舍得怪你,管她金枝玉叶,管她皇亲国戚,我只是不忍看到你受一丁点委屈。”语毕他一把将我扯进怀中,紧紧护着。我相信,长公主看到了,也听到了,可她只是惊愕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我手心里紧紧攥着她硬塞给我的玉佩,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任墨予拦腰将我抱起,跨过了整整一个侯府,送我回了卧房。其实,我想说:一个男人这样抱着另外一个男人,在旁人看起来会很怪异。另外,我还想说:我只是被掴得脸有些肿了,腿没事,我可以自己走路的。最后,我特别想告诉他:你千万别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可是我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一直寒着脸,让人望而生畏,我怕他一个不高兴把我扔出去,这会儿他正在气头上,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况且他武功那么高,而我现在武功尽失,若是真扔出去,不死也是个深度残废。我不想做一个身残志坚的孩子,我只想好好活着,找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人幸福过一辈子。这个愿望好像很遥远。我现在大概有点明白山上的大伯二伯们为何都喜欢抢亲,方便快捷省事啊。挖出一颗心来去换另一颗心,这个过程不仅鲜血淋淋,而且往往结果是这样:你挖出了自己的心,却换不到别人的心。所以,我有些怕。后来,我一个人在屋内百思不得其解,长公主明明说我是好人,还愿意将玉佩托我转交秦延之,缘何忽然又掴我一掌。这个问题在我翻阅了那些讲述人伦的书籍后便迎刃而解。女人的胸部跟男人的胸部不一样,我不该随便去摸小公主的胸部,那叫非礼,任墨予摸我的胸部也叫非礼,只不过我又摸回来了,算是两不相欠。另外,任墨予给我的吻,严格意义上来讲也叫非礼,他给我换衣服也叫非礼我染红裤子的时候那叫来葵水,并不是受伤,也不会死人我合上书本后,深刻感觉自己应该去给长公主倒个歉,毕竟我是真的非礼了她。可微微跟我说,长公主已经回了皇宫,那日任家二公子原是奉老夫人之命前去哄小公主开心,大公子出府都招来了戏班子。可后来,戏班子没唱戏,却来看了一场好戏,据说这场戏在坊间流传开来,说是任二公子着迷于一个男宠,甚至不惜辱没当朝长公主。而那个男宠就是秦延之的老相好,昭文世子冲冠一怒的蓝颜知己,任二公子舍生取义的心头肉云子宁。每每听闻此言,我总是不胜唏嘘,还好没有用云夕这个真名,否则爹爹大伯二伯听到这些传闻该是作何感想,我下山嫁人竟然嫁得如此惊天动地、惨绝人寰。再后来几天,我一直没有见到任墨予,据说他被关在祠堂罚跪,一跪一宿,连我的那份儿也跪了出来。祠堂果然不是个好地方。21第二十章:思如慕我不知道长公主这件事情到底闹得有多大,只是整个侯府内没人再愿意主动与我扯上关系,于是日子便出奇清静下来。闲暇的时候我总不自觉拿出小公主给我的玉佩,放在手里摩挲半晌或者对着阳光看上半天。这块玉佩可真不好看,又大又厚重,质材坚硬,颜色也偏暗,一点都不适合随身佩戴,一看就晓得是年代久远的物什,用来打人没准能砸出内伤,可用来做定情信物却少了些温柔缱绻的情谊,秦延之的爹爹果然是个正经刻板的老先生。那日我又照例拿出那枚玉佩来把玩,思忖何时出府一趟,近来风声倒是很紧,在下名声在外,实在不敢轻易抛头露面,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还是默默无闻比较安全。“浮生若梦恍然悟,回首百年寂寞归”熟悉的声音飘进院子,轻扬中透着点落寞,于是我晓得,这位先声夺人的主儿又要来骚扰我了。有的人伤感时会哭,有的人伤感时会笑,有的人伤感时会睡觉,而对于月倾颜,他伤感的时候便会吟诗,我约莫是晓得的,虽然他总是将自己打扮的像初升的太阳一般红灿灿的,举手投足柔媚入骨,说话也跟神棍似的,可眉眼里总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忧愁。我抬头,迎着阳光比对那枚玉佩, 不是很想听他念那些悲秋伤春的酸诗。他也甚是好脾气的立在我身侧,并不出声打扰。好半天,我仰得脖子有些疼,眼睛也被阳光晃得有些酸了,于是转头眯起眼睛笑着冲他招手:“月公子,你过来坐,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奥”他也眯起眼睛看着我,一甩大红的衣袍慵懒的坐在我身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话一问出口便觉得自己好笑,他明明是喜欢男人的啊,于是我忙改口:“你不算,我问的是男人们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他继续眯着眼睛看我,似是思索了好半天,方才答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还要再念,我无奈,抬手,喊:“停请讲通俗点。”“温柔雅致,沉静柔美的女孩子。”他看着我笑起来:“说话要吴侬软语,这样我写诗,她来念,会很美。”“其实你可以试试写豪放派的诗词。”我提议,这样就可以让豪放的任景垣来念了。他挑了挑眉毛,未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笺递给我,道:“这封信帮我转交给师弟延之,说我很好,让他勿念。”我接过信来掂了掂,忽然觉得确实该出府一趟,也有些时日未见秦延之,不知他现下可好,饭菜还吃的那么少吗,晚间一个人睡觉也不晓得习惯不习惯,没有人陪他起夜怕不怕想着想着我竟怀念起那些隔三差五造访的小眼睛歪鼻子的刺客,其实我很佩服他们,一个任务能够坚持长达七八个月而不停歇,确实需要超乎常人的毅力。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耐性十足啊。思绪天马行空乱飘了一会儿,我终于又忆起问题的关键,遂问道:“你可知秦延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他呀”他似乎很是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抬头望向远方,轻语道:“都是文人,大概跟我的品味差不多吧。”“是像长公主或者柳蝶衣那种类型的吗”我垂首抚摸手中的玉佩。月倾颜依旧望天,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是吧。”于是我恍然,难怪那日我当众表白后他全然不予回应,人家压根对我没存那样的心思,没有立刻拒绝已经算是给我留足了面子。祝英台恋慕梁山伯,梁山伯也积极的给予了回应,可前提是英台姑娘要是个温柔雅致、沉静恬美的女子,假若换成貌若无盐的丑女,大概那曲化蝶飞该换个调调来唱了。我同月倾颜一起并排坐着抬头望天,明媚而忧伤。天空清朗,万里无云,忽有乌鸦“嘎嘎嘎”从头顶飞过。“你是不是在想自己有什么缺点,他为何不喜欢你”月倾颜盯着飞驰而过的乌鸦,轻声问了一句。“不是,我在想我也没什么缺点,他为何不喜欢我”我也盯着那只乌鸦,纳闷从哪里跑出来的,这种鸟儿不应该居住在森林或者田野吗,跑到昭文侯府来凑什么热闹。乌鸦“嘎嘎嘎”再从头顶飞过。“快来快来,世子爷的秃鼻鸟儿还没飞远”一个小丫头领着一帮手持器械的家丁冲进院子,乍一看到我跟月倾颜排排坐望天,齐刷刷愣在那里,片刻,众人竟不再理会那只鸟儿,只顾指着我们窃窃私语起来。“一个是曾经名动一时的月公子一个是现下震惊朝野的云公子”“都不是什么好鸟”大哥,鸟在天上飞呢。“美男子奥”小丫头的声音有点不和谐。“祸水”不知是谁来了句总结陈词。乌鸦“嘎嘎嘎”飞来飞去,很是应时应景。原来,我比我想象的还有名气,即将同月倾颜并驾齐驱,成为男宠届举世罕见的两朵奇葩。后来,月倾颜问我:“那你缘何喜欢秦延之”这个问题着实让我愣了一下,愣过之后便不假思索得答道:“猫喜欢吃鱼,狗喜欢吃肉,山贼喜欢劫持貌美女子,于是我就喜欢秦延之了。”月倾颜听闻我的答复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才说:“若你喜欢隽秀儒雅,貌若潘安的男子,其实我比他好看许多。”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臭美。”月大才子也不生气,继续笑眯眯的说道:“若你喜欢俊朗挺拔,敢爱敢恨的男子,其实任二公子比他强许多。”他说这话时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仿佛想要彻底瞧个透彻。爱情是什么娘亲没有告诉我,爹爹也没有告诉我,可我觉得,既然下山第一眼瞧上的是秦延之,那便是缘分,大概,我从来都是个死心眼的人。我说:“你喜欢一个人之前,难道会把她同别人比较一圈后再决定喜不喜欢吗”月倾颜有些吃惊的望着我,好半天,他说:“你是个好姑娘。”语毕起身而去,口里低低吟唱着一首酸诗。我喜欢的秦延之,是书院门前飘飘洒洒的花树下,有着干净清淡笑容的白衣少年。如今数月已过,沧海桑田,他渐行渐远,目光似乎从未在我身上停留。失望过吗,大概是有的。伤心过吗,大概也是有的。这段由我单方面发起的恋慕之情已是岌岌可危,可我觉得大概还可以再抢救一下。22第二一章:遇刺客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揣好信和玉佩准备出府,路过二公子院子时,听闻几个丫头哭哭啼啼的声音,我忙躲到角落里,待她们走远了方才四处张望一番。这几日听微微说,任墨予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房里的丫头,大有精简人手之意,这是好事,我听后还大加夸赞,这位喜好收集各色女人的任二公子终于开化了。我隔着好远望过去,朦胧看到有个高挑的身影在院中舞剑,只闻“唰唰唰”的声响,树枝绿叶散落一地,院中大好的风景就这么残了。望着那在晨曦中熠熠生辉的剑锋,我第一反应是择路而逃,内心里竟然产生一些奇怪的念头,就是躲着他,最好永远不要再看到他。到达秦府时时候尚早,我敲了半天的门方才将老管家敲出来,他一看到我整个人瞬间苍老好几岁,嘴唇哆嗦半天都未吐出一个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呃又是我,请问秦延之在府内吗”“你”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你既然跟了侯府的二公子,还来找我家公子做什么”听他那幽怨的语气仿佛是在为他家公子打抱不平。“我”平日里苦大仇深的老管家忽而哀怨起来,委实令人消受不起,只未想谣言流窜如此迅速且逼真,就连没落的秦府老管家都信了。“公子一直在书院,已经数日未归,你去寻他吧,劝他回府休息一下。”老管家扶着门框,眼眶包了一包眼泪,水汪汪的看着我:“你就说蝶衣姑娘喊他回家吃饭。”我应了一声转身赶往书院,话说这仕帆书院我也呆了小半年,可谓是熟悉之极,虽然院子有些破落,可学生着实不少,我当初刚下山那会儿就是被各色书生晃花了眼,这会儿故地重游当真亲切。我赶到时秦延之并未去上课,他就在书院前的树下席地而坐,雪白的儒袍摊在地面,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俊美无伦的面容上,斑驳陆离阴暗不明。那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八个月前,衣衫胜雪的少年躬身向我行了一礼,微笑道:“在下秦延之,多谢子宁兄。”阳光忽而有些晃眼,我踏前一步,他已回了头,乌玉般的瞳眸一如从前,只是仿佛又幽深些许,他看着我,定定的看着我,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半晌,他忽而笑了,温润的面容如山花盛开般绚丽,“子宁,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好似许久未开口。我惊了一下,不明白他何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这棵树是月桂树,你一定不会知晓。”他笑了,倚着树干,少有的慵懒,大概也是真的疲惫了。我捏紧手里的玉佩,忽然就不想送出去。“你说我穿白色的衣衫好看,其实这个颜色不吉利,平常人家是不会穿的。”他依旧看着我笑,修长的手指抚了抚褶皱的衣襟,“你平时跟小男孩似的,又不会洗衣服,白色的真的很容易脏真的”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他说什么呢“你一点都不温柔,横冲直撞,男女不分”他低低的笑,仿佛怕声音太大惊跑什么,“你的睡相也极差,并且经常会做恶梦,我一看到你皱眉或者梦魇总会把你摇起来,然后你便会生气冲我发脾气”他一直低低笑着,沉沉的压在嗓中,呜咽声如同哭泣。我一时忘了言语,有些分不清梦幻与现实。“你是个傻丫头,就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