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山中人> 分节阅读 36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36(1 / 1)

挂念她,与你是没有多大干系的。”语毕施施然而去,留任墨予一人在帐中咬牙。实话说,若我跟杨离的功夫还在,双剑合璧杀进去救几个人出来实非难事,可奈何这散功的毒药委实生猛,我已是一点内力都提不起。待出了任墨予的帅帐,我远远望见师弟正一个人坐在不远的碣石上,墨青的衣襟随风飘散,他手里握着埙,一声一声吹得悠扬,如白云轻飘而过,带着说不尽的延绵意味。我忽然忆起小的时候跟他在山中的光景,每每总是我闯祸,他来担,有一次我私放了三叔抓回寨中的一名女子,倒不是我多懂得怜香惜玉,主要是那名女子哭得太肝肠寸断,饶是我隔了好几个院落都能夜夜被她嚎醒,我思忖着拥有这样好嗓子的婶婶我是决计不敢要的,万一她就此从了三叔,三叔又是个花花浪子型的山贼,改明儿新人胜旧人了,这位婶婶定能将山寨的每一个人都活活嚎死。我本着安全的原则将那女子放了,那女子对我三跪九叩,感激涕零。远远瞧见那女子下了山,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方才落了地,一转身看到杨离跟在我身后,他扶着一棵墨色古松,手里握着柄短剑,眉梢眼角染了柔和,他说:“师姐,你的心肠真好。”我觉得这个评价挺中肯,便也很是自豪得点头受了。后来有天夜里我起夜路过练功房,见杨离正大头朝下练倒立,一连几宿夜夜如此,我有感于师弟的练功勤奋,竟能达到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境界。之后的一天,三叔很恼怒的跟爹爹抱怨道:“杨离这孩子骨头真硬,无论怎么惩罚愣是不肯说出那名女子的下落。”爹爹望着我叹了口气,轻揉眉心:“罢了罢了,这事儿就此搁下吧。”那会儿我隐约觉得,杨离仿佛替我担了挺大一个责任,之后爹爹云游列国而去,杨离替我担的责任便更大了,每每山寨中聚会,兄弟们敬酒时一口一个杨大哥,其实杨离的年纪尚轻,并不比他们大。我恍惚愣神,杨离已经一曲终了,他望着延绵的远山轻声说道:“师姐,其实我真舍不得落云山。”我说:“我也是。”那日我跟杨离一起站在山脚望了整整一个晌午,看高耸的山头,细数山中的每棵树木,连带悠悠而过的云朵都似乎恋恋不舍。我想,此生我都不会忘了那个晌午,还有我的师弟,那个在阳光下陪我看云起云落的男子。之后的几天,我的身子亦发虚弱,一天里睡觉的时间居多,醒着的时刻倒是屈指可数,我以为是那散功的毒药使然,可每次看到杨离又觉得他的情形一日好过一日,心里便暗暗明了。有一次,任墨予抓了山脚村落里的大夫为我号脉,那老大夫从进门一直抖到提笔开药方,我见他愁肠百结的模样,迟迟不肯落笔。我便勉强撑起身子探头道:“二公子,你放了他吧,云夕我命该绝于此,只盼你能顾念往昔情分,帮我救下寨中的兄弟,杨离会好好安置他们的。”此言一出,杨离的眼圈先红了,他别过脸,不想让我看清楚表情。任墨予倒是全无凄然之色,他恶狠狠得瞪着我,一副狠辣绝情的模样:“云夕,你少给我做这般柔弱的样子出来,平常家的男儿怕都不及你的身子骨好,这会儿凄凄切切哀哀怨怨,我不吃这一套,你那帮兄弟爱死死爱活活,你若是死了,他们又与我何干”我被他气得想从床上蹦起来跟他过招。任墨予大概觉得话说得还不够绝,想一鼓作气活活气死我,他嘴角一扯,笑得惨无人道:“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可是我暗地里一路护送去了漠北,是死是活你看着办吧”我捏起拳头捶床,一口气接着一口气喘,我说:“任墨予你卑鄙无耻下流,我若是死在你前头我就跟你姓。”大概是我吼得太用力,老大夫的身躯又抖了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巍巍道:“贤伉俪莫吵莫吵,尊夫人只不过是害了喜,动不得怒,生气怕是对胎儿不好”而后他便絮絮叨叨说起孕妇禁忌,从吃饭穿衣,说到运动作息杨离的反应颇快,他猛然扭头去望那老大夫,张了张嘴却没问出什么。任墨予显然慢了半拍,他整个人有些愣,目光少有的呆滞。我埋头仔细将大夫方才的话咀嚼回味一番,又拧了自己的手臂一下,锥心的疼,确定不是在做梦。之后老大夫是怎么走的我全然不知,杨离后来也跟着大夫下山抓药,临走时他深深望了我一眼,而后才将帐帘放下,留我跟任墨予双双大眼对小眼。我看到任家二公子的面上渐渐有一种欣喜的神色在聚集,他的眉毛完全舒展开,眼睛亮的堪比天上的星星,一直抿得很紧的唇角上翘,再上翘,最终完全绽放开来,继而一发不可收拾,他笑着说:“娘子啊,既然孩子都有了,为夫只好替你去山上救人了。”我因为他一声“娘子”抖了半天,终是憋不住抬头问道:“二公子啊,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呢”任墨予的面色霎时黑了半边。我内心不由一惊,讶然道:“不会是你的吧”于是任家二公子的整张脸都黑了。我默默包了一包眼泪,扭头钻进被窝无语凝噎,可怜的孩子,难道你注定要叫“任我行”这么难听而欠抽的名字吗诸不知,江湖上往往听着越拉风的名字越受人欺负,孩子,你这辈子注定要人见人欺了。我咬着唇角默默替孩子担忧。不知不觉任墨予上了床,他侧身斜倚在外侧,伸手从背后轻轻揽住我的腰,五指在腹部缓缓摩挲,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静的呼吸可闻。天色晚些时候,我撑不住要睡过去,只迷迷糊糊见听任家二公子在我耳边很轻很轻得吐着气,他说:“我心爱的姑娘,你可愿嫁我为妻,我此生此世都会疼你宠你,不离不弃,相携白头。”我的整个心忽然就像是被水浸泡一般,酸酸软软,我也轻声说:“这位公子,你可知我的所思所想。”“我知道,我知道。”他将整张面埋在我的肩窝,轻轻地轻轻地诉说着:“我的姑娘,她喜欢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他的气息带着一股温热喷洒在我的颈项,又好似流入我的心田。那一夜,我在他的怀里静静睡去。梦里,我跟一名男子在山谷幽静处辟了一方院子,我挽着发做已婚妇人状,院子里咕咕而食的母鸡正啄着小米,一侧的黄瓜架子上也打了蕊儿,正慢慢抽出一条嫩绿的瓜拧。一个扎着总角的女童蹦蹦跳跳窜进院子,她扯着我的裙角脆生生问道:“娘亲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家”我低头望向她,眉眼溢满柔和:“快了,太阳落山时爹爹便会回来。”一抬头男子推门而入,咕咕而叫的母鸡停了琢食,嫩黄的花蕊止在那一刻。远方云霞灿红,夕阳无限好。梦里我就想,只可惜这孩子叫“任我行”,不然便是再完满不过。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2012快乐,情人节快乐,我在计算上市日期,刑满3个月释放后续章节 onno、第二三章:四王乱转日,任墨予便擂动战鼓,开始攻山了。我原本想着跟他们一起上山,可任墨予非说我有孕在身,不宜操劳,以往师弟总是帮着我说话,这会儿却跟任家二公子达成了统一战线,强行要我留下,他随军出征。临行前,任墨予轻轻抱了我一下,他的双手扣住我的腰,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双墨玉般的眼睛温柔的似能掐出水来。这次,他并没有说出什么山盟海誓的话语,只是将面庞埋在我的发丝间,良久良久于是我的心便酸了一下,软软的。他们走后的一炷香时间里,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上了小三这条坎坷崎岖的不归路一炷香后,我又转而考虑一个更为深邃的问题,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任家二公子走得如此亲密杨离说我喜欢任墨予,我想这句话他大概是说对了。我花了一天的时间爱上秦延之,却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来忘记他,一直以来觉得会想他念他到永远,后来我才发现,一辈子原来这么长,长到足够让我忘记他,足够让我重新喜欢一个人就像当初喜欢他一样。以往些许年,我绝少有闲暇静下心来思索情爱的个中滋味,现在回想起来,娘亲之于爹爹,老侯爷之于老妇人一开始也并非完满的两情相悦。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我们都要拿得起放得下,否则只会伤人伤己,徒惹伤悲。我想,我是幸福的,因为有那么个男人一直默默站在我的不远处,我抬头,便会看到他,这个尘世上并没有太多人会站在原地等你,他一站便是四年,四年的荏苒时光里,他是否有过心酸和气馁其实,他的耐性并不好,脾气也很大。想着想着,眼角便有些酸了,起身走出帐外,营地里把守的几名官兵矜持得向我行了礼,我找了快空地慢慢踱步,内心里实则很宁静很宁静,像是找到归属一般的安妥。俗话说,月满则亏,盛极必衰,大概是我此时的心情太过平静,跟山上的金戈铁马肃杀之气完全不匹配,老天爷故意要让我体会一下人生的跌宕起伏。就在我散步散到营地的边缘地带时,思绪还在很发散的飘着,忽见一队轻便的步兵队从山下杀入,他们个个手执长矛,身着兵服,行色匆匆却又井然有序,我一时之间辨不清敌友,待到唤了旁侧的侍卫前来辨认,那队步兵营已经团团将我们围住,间隔刚刚好,不留任何空隙,省去了我们部署突围的麻烦事。近前的侍卫持刀警戒道:“寨主小心,有敌来袭。”我无奈,拍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别紧张,其实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营地里留守的侍卫本就数目稀少,加之这队天外来兵行动迅捷且训练有素,我们可以说是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人压倒性得俘虏了。我曾经被任景垣俘虏过,因为有过被俘虏的经验,这次便也很淡定了。只是带兵的那名青年将领好像有些不淡定,他将我由发丝打量到脚跟,再由脚跟打量到发丝,如此来来回回数圈,而后极其不肯定得轻唤了一句:“花之”紧接着他又摇头说:“你不似她那般温婉”语气颇多失望。我有些不明所以,抬头望他。他便皱着眉头跟我说:“你是那帮叛军掳劫来的姑娘吧,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跟我说,本将军会为你做主的。”“”我觉得他从见到我就没说过一句让人能听懂的话。“难不成你是被云夕那个变态禽兽劫持上山的”他盯着我,很是侠骨柔肠。我摇头,决定澄清一下:“在下呃,小女子是任家二公子的夫人”我还在纠结用“夫人”这个称呼会不会太不矜持,那厢青年将领已经很不矜持的跳起来,惊讶道:“你是长公主怎么穿成这样”全军哗然。我抚额,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几时变得如此艰难。我扶了扶鬓角,调整了一下情绪,抬头跟他说:“我是任墨予的姘头,背着长公主的那种。”全军再度哗然。那名青年将领的眼神都直了,良久缓缓说出来一句话:“在下边关萧楼南,请夫人随我上山一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萧楼南的场景,无论后世如何将他标榜成骁勇善战的边关将军,抑或是北周末年叱咤一方的诸侯王者,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那样不知所云而且词不达意。那日我听不懂的话后来过去些许年,便也渐渐懂了。他转身的刹那,我看到他的瞳眸呈现褐色,阳光下流畅着淡淡的灰,这让我想起了秦朔,那个也有着褐色瞳眸的漂亮男孩。每个男人的心目中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姑娘,只不过在他们的故事里,我才是陪衬的那一个。萧楼南行军有素,只半盏茶的功夫我便被押解到山顶,路上我几次三番想要询问他是否荣华郡主的夫婿,又几次三番得将话咽回肚子里。八卦是不好的,我要克制,再克制。我本以为萧楼南会以我为人质要挟任墨予,他却只将我绑至战场一侧的大树下,而后便带着众士兵投入战争。有些人是以战争为生的,这话我信。我背靠着树干,极目处是黑色的战甲、红色的鲜血,耳边是铿锵的刀剑声、震耳的厮杀声,我本以为这场战争跟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是该被绑着石块沉入湖底淹死的那一个,后来我觉得,王权的争霸中其实我什么都不算。秦延之一袭白衣立于楼台之上,虽是淡泊宁静,肃杀之气却浑然天成。任墨予振臂指挥,挥斥方遒,锋芒毕露,自有一派霸者之气。还有那挥剑的萧楼南北周史上著名的“四王之乱”便发生在落云山,活生生的发生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并非自愿要见证这个铭刻于历史的时刻,只不过萧楼南这人太不地道,将我绑在大树上直面战场,风水好,阳光好,视野开阔,甚至连秦延之衣角的一片血渍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很多年后有野史广为流传说,当年的“四王之乱”曾有一个神秘人物参加,并且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种说法是:此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