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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皇后曾摸着柳尘鸢朱红的泪痣说:“尘鸢怎么会生这样的痣呢”柳尘鸢懵懵懂懂:“这颗痣不好”皇后叹着气:“有人说这样的痣,代表主人命途多舛,一生要流许多眼泪。不过这些也都是胡话,你不必信。就当是个好看的点缀。”柳尘鸢在闽国时虽也常哭,但都是为了指甲盖般大小的事情或撒娇或委屈随便哭啼两声。她根本不信自己会命途多舛一生多泪,故而也没怎么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这句话还是应验了,原来自己要受的苦在后头。如今问兰死了,她也回不去闽国,更不可能再见到姜蕴,身边只有一个变态至极说要饮她血、食她肉、啃她骨,甚至还对她做那种下流之事。未来的生活,柳尘鸢只能看见一片黑暗,毫无生机。她深吸了口气,终是慢慢站起来,走到自己的衣柜边上,拿了一条极长穿上会蜿蜒拖地的裙子,接着有些费力双脚颤抖地站上桌子,把裙子往横梁上一抛。大约是老天都觉得她可怜,裙子一抛便上去了,柳尘鸢站回椅子上,将裙子两端打成结,然后将自己的脑袋挨上去,闭了眼睛,一脚就踢开凳子。、第 3 章柳尘鸢在哭声中醒来。她睁开眼,有些费力地侧了侧头,便见自己床头前跪着怀蝶怀梦,她二人正对着她,背后是大开的窗户和一轮弯月。月上中天,是子时地府也有月亮的吗柳尘鸢愣了愣,才发现怀蝶怀梦都低着头,满脸惊惧地哭泣着,而一人立在她们跟前,背对着柳尘鸢。这背影柳尘鸢一眼便辨认出是赵书贤,她轻轻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茫然地府不但有月亮,还有怀蝶怀梦,还有赵书贤。这难道不是做鬼也不放过她赵书贤背对着柳尘鸢,忽然打了个手势,他的贴身内奸吴巍立刻会意出去,很快便有四个太监进来,一人一边拉着怀蝶怀梦,要将她们拖下去。柳尘鸢心中一惊,顿时清醒了不少,刚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痛极,只能含糊地发出了一声“咳”。这动静却已足够,那四个太监停了动作,一时间有些无措地望着她,怀蝶怀梦则都露出得救了的表情。赵书贤显然知道她醒了,却没回头看她,而是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这意思是要继续了四个太监会意,继续拖人,怀蝶怀梦哀嚎求救:“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却是想要找她帮忙了。柳尘鸢有些无措,想喊住手,一时间又喊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怀蝶怀梦被拖走了。她浑身一愣,浑浑噩噩地便伸手去拉赵书贤的袖子,赵书贤这才回头:“母后醒了”柳尘鸢松了手,指了指外边,摇摇头。赵书贤说:“才三十棍,死不了。”三十棍足以让怀蝶怀梦这样的弱女子半死不活甚至丧命,可柳尘鸢对刑罚根本毫无概念,一听三十棍,似乎也确实不算多,便有些茫然地缩回了手。“”赵书贤顿了片刻,又淡淡地说,“不过是残废而已,打完丢出宫,碍不着眼母后的眼。”柳尘鸢瞪大了眼睛。明明是她寻死失败,怎么最后受苦的却又是别人柳尘鸢真是服气了,好在她脖子那一块儿很痛,身上无伤无疼,她猛地坐起来下了床,伸手便想推开赵书贤。赵书贤像座山一般拦在她面前,也不说话,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柳尘鸢仰头看着她,眼里已浮现一丝哀求之意,赵书贤看着她,摇了摇头。这不容反驳的拒绝让柳尘鸢几乎要绝望了,两人沉默地对视,半响,柳尘鸢落下一滴泪来,赵书贤一脸漠然地看着她无声哭泣,一点不稀罕她的眼泪。以前她随便假哭两声都有个姜蕴着急地哄她,眼下身前只有个暴虐的赵书贤,简直恨不得她泣血才好。没一会儿,吴巍在外边恭恭敬敬地道:“启禀皇上,仗刑已完。怀蝶与怀梦”原本两个宫女打完该怎么处置这事儿吴巍怎么也不会来烦赵书贤的,可他就是太有眼色了,才知道自己应该来问一次,当着太后的面。柳尘鸢猛地又一次拉住赵书贤袖子,而后极其艰难地说:“留下。”赵书贤当然不会觉得她在让自己留下,了然地道:“把她们留下”柳尘鸢点点头。赵书贤却又摇头:“但凡是受过罚的奴才,都不能留在身边,因为他们心中有怨。”“”柳尘鸢松了手,又说,“宫里”赵书贤对着外边吴巍的方向沉声道,“治好了便送去浣衣局罢。”吴巍应了声便匆匆离去,柳尘鸢松了口气,好歹怀蝶怀梦还能留在宫中,总比被丢出宫外要好得多。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怀蝶怀梦的事情过去了,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自缢失败且与赵书贤共处一屋。这情况,实在不值得人松一口气。柳尘鸢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紧绷,怕这月夜中,晓得她要自尽的赵书贤会把剩下要做的给做完,什么吃肉,啃骨他会暴怒吧,自己居然要寻死可是他凭什么暴怒,自己就是死也是被他逼死的柳尘鸢警惕地看着他,然而赵书贤却在一旁淡然地坐下,将桌上一个用白布包丢给了她。虽然柳尘鸢很不想接,但好在这人眼下似乎没有要追究她自尽之事,柳尘鸢吐了口气,将结解开,又打开白布,接着便彻底愣住了。那是一双并蒂莲软缎绣花鞋,看起来很新。柳尘鸢愣愣地伸手,摸上那上头的并蒂莲花。这双鞋是问兰的。还是她送给问兰的。问兰十五岁生辰那年,柳尘鸢晓得她喜欢自己的那双并蒂莲软缎绣花鞋,便让同样的师傅按同样的规制给问兰做了双,问兰看了喜欢的不得了,也看出那并蒂莲的意思,感动的一塌糊涂,始终舍不得穿,也不敢穿,说她毕竟是个下人,怎么可以和柳尘鸢穿一样的鞋子。柳尘鸢觉得好笑,也就随她去了,后来问兰统共也穿过两次,一次是跟她离开闽国,穿着鞋从皇宫里走出来,到了都城外才换了其他鞋。还有一次就是她和赵文帝成亲,她也换上了这双鞋。原来还有第三次,她是穿着这双鞋去赴死的吗赵书贤道:“问兰自缢前脱了鞋,求吴巍将这鞋带给你,说有机会让你带着这双鞋回闽国,好鞋走好路,魂魄归故里。她指望着你带她回乡,却不晓得你想跟她一起去死。”柳尘鸢刚刚才擦掉眼泪,这下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咬着嘴唇,将那双鞋紧紧抱在怀里,满心愧疚与悲伤。问兰什么都不知道,也许甚至是高高兴兴地替她去死的,觉得自己死了,她就能安稳地活下来,甚至觉得她可以幸运地回闽国。可那又怎么可能呢。柳尘鸢抱着那双鞋哭泣不止,赵书贤懒洋洋地看着她哭,竟还堂而皇之地打了个哈欠。夜凉风大,赵书贤看了眼开着的窗,大约是自己嫌冷了,便起身亲自关上。同样也挡住了窗外一片清辉。屋内变得幽暗起来,只有两盏床前灯火,柳尘鸢忽然觉得有些可怕了。她慢慢止住哭声,抬起头来谨慎的去看赵书贤,希望他念在明日还要早朝的份上快点离开,可赵书贤也在看她,两人目光一对上,赵书贤就不疾不徐地说:“哭完了”柳尘鸢又低下头,不想回答。赵书贤说:“白竹关一役,两国拢共死了二十一万人。”柳尘鸢心头一跳,白竹关之役她对战争一点兴趣也没有,却还是听过一些。白竹关是闽国十分重要的据点,白竹关失守,之后对敌军来说便简直是一马平川,尤其为守住白竹关,周围不断发去增援,导致其他地方兵力空虚,战士疲乏。白竹关失守,闽国的防线破了,将士们心中的防线也破了,再不能无所顾忌地打仗,只能慌不择路地逃命。白竹关失守那一天,姜蕴总是带着笑意的脸灰沉的让她害怕,柳尘鸢小心地担忧地去问他,他却只是苦笑着说:“赵庭云实在厉害,但总会有办法的。”后来办法还是挺简单的,就是把她送了过来。可原来竟然死了这样多的人她可从不问战争的细节,不想问,更不敢问,姜蕴也从不主动与她提这些事,偶尔说起她父亲柳恒曾在战场杀敌英勇万分,柳尘鸢也脑补不出什么具象化的场面。但赵书贤一说死了二十一万人,那画面顿时就鲜活起来了,尸体,血,伤疤,狼烟柳尘鸢打了个抖。然后她听见赵书贤说:“那些人可不想死。”柳尘鸢明白了,他这是来算账了,他还是要拿她自杀的事情做文章。可,若不是他将自己逼到那个地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要去寻死的。他用那些将士战死来嘲讽她自杀,可那怎么一样呢何况作为一国之君,用这样冷淡的语调说起将士战死的事情,实在太过冷血无情她连痛也顾不上了,哑着嗓子道:“那些人不想死,是因你死的”赵书贤冷冷地说:“但凡有战争,便不可能不死人。”柳尘鸢说:“所以,不打仗不就行了”不打仗,大家都和平相处,谁也不要招惹谁,还可以当朋友,交换想要的东西这样不行吗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赔上那么多人的性命,要有这样绵延的战争呢听了柳尘鸢的话,赵书贤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诡异:“对,朕应该把你送回闽国。”柳尘鸢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顿时便傻了,心中一片欢喜她这是说动这个妖怪了这种人居然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然后,你把这番说辞告诉闽王,让闽对赵称臣,这仗就再也不用打了。”柳尘鸢一愣,反应过来后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她怒指赵书贤:“你”欺人太甚赵书贤脸上的表情她也终于读懂了,那分明是看到一个蠢货,又不想立刻揭穿的表情。柳尘鸢抿住嘴巴。“母后,你今年已有十七了罢”赵书贤却道,“能说出这样何不食肉糜的话,还真是被姜蕴宠大的。”赵书贤直呼姜蕴姓名,柳尘鸢倒也不觉得古怪,只觉得他最后那句话说不尽的讽刺。对,被姜蕴宠大,最后却被彻底的抛弃了。这叫什么宠而不爱柳尘鸢吸了口气,含糊地道:“我是女子不懂这些也很正常。”赵书贤嘲弄道:“燕国耀远公主,也就比你大三岁,可是个赫赫有名的女将军。”柳尘鸢愤怒地看了他一眼,真想说与我何干,公主有英勇上战场的,难道我就是废物了不成皇子里不也有你这种阴阳怪气的变态,自己弟弟在外边打仗攻略城池还受了重伤,你就晓得坐在宫里享清福顺便玩弄自己母后,丧尽天良只是一方面她无法说出这么长的话,另一方面就算能说她也不敢说,只能憋着气,眼里泛起了屈辱的泪光:“我没用,不如死了。”意思就是,对,我就是个被姜蕴宠大又抛弃的蠢货,你不如索性让我死了,给我个痛快这倒是气话了,毕竟她开始抱着问兰的鞋子的时候,是满心后悔,也决心不再寻死的。赵书贤大概也是克她,什么都没做,一张嘴就能激的她又想死了。赵书贤听她这么说,居然点点头像是赞同她的说法,然后又说:“不死才能见到姜蕴。不过死了也没关系,他估计也活不太长,你们可以在地府相见。”这张狂的语气和恶劣的内容十分让人恼火。赵书贤见她又要哭,施施然起了身,走到她跟前,伸手去摸她的脸。本以为今晚可以安然无事的柳尘鸢吓了一跳,她刚才被赵书贤的话激的太气,连恐惧都放在了一边,现在他的手挨过来,柳尘鸢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他不是愿意半夜与人闲聊的人,更不会轻而易举放了她柳尘鸢当即便要往后缩,可惜赵书贤另一只手已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而在她脸上的那只手,却十分奇怪地按住了她眼角下的泪痣。这是要做什么柳尘鸢害怕极了,可反抗也没用,赵书贤两只手将她固的死死的,她只能一动不敢动让赵书贤按了一会儿那泪痣。若是他能不做其他事情,要按泪痣就按吧也柳尘鸢鸵鸟似的想着。可这念头才闪过,赵书贤就探下头,狠狠咬住她泪痣周围的皮肤,力气一点不小。柳尘鸢原本就在眼眶打转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伸手去打赵书贤:“你干什么”赵书贤轻易拦下她的手,咬了好一会儿才退开,神色莫测地看着她缩成一团抖抖索索地哭,说:“时辰不早了,母后还是快休息吧。”柳尘鸢低着头。虽然这个人绝对有病,她却也生怕激怒他。好在赵书贤大约真是困了,甩下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柳尘鸢见他终于走了,呆坐了一会儿,又把眼泪擦了,心神不定。赵书贤今晚的反应比她想象的小,她自杀前就想过,若没能死成被发现,要面临的必然是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可赵书贤只是给了她问兰的东西,讽刺了她,咬了她一口便走了。甚至连威胁她,要她以后决不能动自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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