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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1 / 1)

候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伸出手环住对方的脖颈,轻轻地拍着,宽慰他:“别生气嘛你一生气就很吓人,我会怕。”他将嘴唇在对方的面颊上挪移,来到了那紧抿着的嘴角,重重地亲了一口。赵钦将他的手拽下来,然后拖着他往电梯口走。章九被他拖得手臂生疼,直喊停,赵钦脚步缓了下来,回头瞪他:“是不是非得我抱你才肯走”章九恬不知耻地朝他伸开双臂。赵钦背着他在地下停车场里走着。章九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他将这种熟悉给压了下去。赵钦问:“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章九将面颊埋在他的肩膀里,“你是个好人,虽然凶了一点。”赵钦差点把他甩下去,他面色铁青,简直要吃人了。章九突然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又贴着他的耳朵,将濡湿的气息都吹进去:“赵钦,我变心了。”“嗯”“我变心了。”“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不爱李世远了。”“那你爱谁啊我`操”他的心跳如擂鼓,快冲破胸膛一般。章九笑了一下,不予回答。赵钦而后又连着问了好几遍,他也是这幅故作高深的德行,惹得赵钦心头火起,进了车,把人摁在副驾驶座里,捏着下巴猛亲了好一阵,才肯稍稍露`点口风。章九喘着气,说道:“我,我可能爱上一傻`逼了,但是他刚刚才凶过我,我不要跟他说。”“说不说”“我不”“操,你还来劲儿了,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你裤子扒了,在车里办了你信不信”“不信”赵钦还真的就开始扯他裤子,当那白花花的大腿和屁股终于暴露在空气里的时候,章九终于忍不住发脾气了:“说说说,妈的,你还来真的赵钦,老子喜欢你,满意了吧”赵钦露齿一笑,“哪种喜欢”“还能哪种喜欢哎你废话咋这么多”“是不是想当我媳妇儿的那种喜欢”“不是哎哎你别在这儿乱摸,给人看见了怎么办”“到底是不是”“好好好,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给我亲口说一遍,不然我就在这里强上了你。”“说什么啊”“说你想当我媳妇儿。”章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裤子稍稍提了起来,他抬头亲了亲赵钦的嘴唇,面红耳赤。“赵钦,我想当你媳妇儿,想和你在一起,但是这种事情基本没什么实现的可能性,所以说出来有意义吗”他撇过头去,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将他的面庞分成明暗各半,“你扪心自问,我到底值不值得你放弃那么多,甚至连你爸都不要了。你现在也许可以因为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但我毕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甚至脾气比一般人还要差,总是给你惹麻烦,你能耐得住多久如果会沦落到一个相看两厌甚至互相指责的地步,那我宁愿现在就放手。”“我忍了快十年。”章九回头,眼神晦暗不明。“关于你,我忍耐了十年,你现在来问我到底能耐得住多久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赵钦靠他很近,章九可以看见他下颌上冒尖的青色胡茬,他既狼狈又憔悴,章九想。“还有,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畏首畏尾的德行我认识的章之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瞻前顾后,也很少犹豫,你这样简直一点都不像他。”“你说得对”章九喃喃地,“我这样的确很不讨喜,连我自己看了都烦。可是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人了。”赵钦将车发动起来,开出了停车场。外面的阳光很稀薄,在车玻璃上照出浅浅的人影。章九看着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各怀心事。他开口说道:“赵钦,你给我点时间和空间,让我认真考虑一下,好吗”赵钦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方向盘捏得更紧,汗水都渗了进去。30最终章两张机票躺在茶几上,起飞时间相差五个小时,其中一张飞往曼彻斯特,一张飞往苏北某城市。李若朴端着盘子出来,上面是洗好的青葡萄,一串接一串,冒着水淋淋的光。她问章九:“到底想好了没”章九拿起了那张起飞时间较早的机票,扇了扇,“想好了,咱们回姥姥家住一段时间吧。”航班起飞前,有空姐过来嘱咐他将电子设备关闭,他对着微信界面想了想,发了一条:“陪我妈去英国,过阵子就回来,勿念。”然后不等对方回应,将手机给彻底关机。头等舱的空调温度调得有些低了,他感到有些冷,空姐给他递了毛毯,他接了过来,将自己包了进去,陷进了深而黑的睡眠里。旅途中大约是因为飞机遇上气流,有些晃,他所做的梦离奇而诡异,忽而有人尖啸,忽而有人哭泣,山高水深,悬崖万丈,他抓紧了边上的一棵古木,差点坠落下去。但梦境到了最终点变得平缓而温柔,似有巨大的水床将他裹了进去,他感到一阵安心,睁开眼的时候李若朴告诉他,飞机快降落了。他拉开舷窗看了看,阳光刺目,浮云万里。上次回这苏北小城的时候已是他十六岁的时候,这些年来,他与母亲这边的亲属并不相熟,见面的时候也少,故是有些不大自在。李若朴出身不算太好,文革时因了个富农的成分,连学都没能怎么上。但后来因自身相貌才艺过人,加上一段机缘,巧遇上章君国,进了文工团唱歌。再之后便是逐渐往社会上层爬升的道路,按她自己的话来说,都是时事造人,而章君国,则是她命中的福星。章九在青石板上陪着她走,冬季严寒,没有积雪的地面上遍布了浅浅的冰坑,一脚踩上去,稍稍显出些裂痕来。他说:“爸是你的福星和贵人,那你一定很爱他。”李若朴笑了,“傻孩子,命中的贵人和命中的爱人,那是两码事儿。”“那你爱不爱他”“爱不爱,这些都是小事了,摆在人生面前,可以说是微不足道。像你这样年轻的孩子,才会觉得那就是天大地大,也没有爱情来得伟大,但对于我们这些老了的人来说,也就那样吧,有没有爱情,日子还不得照样过。”“说来说去弯弯绕,你就是不爱他呗。”章九撇了撇嘴。李若朴摸了摸他的头,“当年刚遇上的时候自然是爱的,但时间慢慢把它消磨掉,让它没了,彻底消失了,你能怪时间吗”章九没有说话。此时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栋小洋楼,是普通的苏北乡下常见的样式,洋楼前围了几处篱笆,种满了花果蔬菜,还有几只幼犬追来逐去,它们的母亲是一只寻常土狗,但毛发被打理得很好,光滑顺溜,一看就是富养大的。李若朴携他进了屋,喊了一声:“妈”,随即便从里屋出来一位老太,身上衣纹和脚下步子一样,都是碎的,她颤巍巍地走过来,借着光看两位来客,然后噢噢了两声,说道:“是小妹啊,回来了回来就好,赶紧坐、坐。”章九叫了声姥姥,然后扶着老人家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了。待得茶被斟上,里屋又急匆匆出来一个人,是李若朴的二哥,他见到章九便叫了几声,见对方完全是不识得自己了,不免得有些尴尬。李若朴提醒了几声,章九才醒悟过来,连回了几声小舅,才将这尴尬给揭了过去。李若朴在家中是幺女,顶上还有一姊二兄,自小虽因文革而落得家徒四壁,但好歹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在这点上,她对章九的教育方式,该是完全贯彻了自家的经验与方法,养出了一个与她自己外貌性情都相似的儿子,这该是很不好的,十几年前章九姥爷还在的时候,便曾批评过李若朴用养女儿的方法来养儿子,太过娇惯着这个外孙,再这样下去将来怕是没什么骨头,更别提有什么出息了,那时章九还小,暗地里听见了,很不服气,揣了根棍子到院里赶鸡去了,将那群母鸡撩得毛掉了一地,咯咯乱叫。隔天母鸡没有下蛋,章九姥爷摸了一手空,问起才知昨日这群母鸡被小外孙乱棒追打,气得胡子都翘起,把章九揪过来骂了一通才了事。自此,章九对母亲的娘家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了,逢年过节的是能不回来就不回来。但现在想起,完全是童年的顽劣事迹,叫人发笑,叫人羞愧。章九在门外发现了以前姥爷遗留下来的鸡笼,他小的时候想不明白,姥爷姥姥又不穷,若是想吃鸡蛋,随时可以叫子女们买上几十箱给送过来,何必每天辛辛苦苦喂鸡,就为了那几颗不值钱的蛋。但现在他大概能想明白了,伸手就能捞到的东西与亲手培育出来的成果,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差得很远。他是一个连养植物都没有耐心的人,大学时曾弄了几盆兰草,但不过几日便尽数枯死,还劳了赵修帮忙拿去扔掉,后来就索性什么都不养了。齐端嘴欠,来讽刺他:你还是别糟蹋生命了,除了你自己,你能养活什么呀章九其实心里很服气,没说什么。在乡下呆了几日,隆冬腊月的,菜田里没有蔬菜给他侍弄,缩在屋里逗狗哄老人,每日过得萧索清净,连手机都不看一眼,倒使得什么都沉下来了。有一日小舅找了过来,问:“要不要去湖边钓鱼”章九惊诧:“这天气,哪里有鱼可钓”小舅笑了笑,说道:“你来了就知道了。”他们去往的那片湖泊很小,往大了说叫湖,往小了说那就是个池子。腊月时节,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不能容人踩踏上去。小舅在岸边捡了几块大的石头,往冰面上抛砸,薄冰很脆弱,很快地便砸出一个不小的洞。他将钓饵抛了进去,然后在湖边静坐下来,端是一幅世外高人的姿态了。章九知道他小舅在南方的某个城市做官,但具体多大的官,就不得而知了。他也没兴趣知道这个,毕竟一听到这些就头疼。章九陪着他坐下,也拿了鱼竿,依样画葫芦地抛进了湖里。他想,这种条件下来钓鱼,估计纯粹是为了找份别致的乐趣,要不就是脑子有问题。果不其然,坐了许久,那浮标一点动静都无。冬季的时候,天空都是寂静的灰,倒映在湖面也是一片寥落的灰暗,山林在湖的对岸形成了一道墨色的墙,被冷风吹拂着,发出沙沙低吟,偶有鸟雀啾鸣,振翅而出,划入长空,融进天边的冬季落日里。章九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没有想象中的不耐烦,只是觉得很空。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很害怕这种空虚,手里不抓着点什么就觉得恐慌。但抓得太满了总要丢下一些,于是越丢越多,最终好像什么都不剩。到底人还是要活得简单些,他想,像这样什么都不想的时刻弥足珍贵。到了天色暝寂的时刻,那浮标终于动了,章九兴奋起来,收起了鱼线。小舅在一旁指导着他正确的方法,终于是收上来一条两指宽的小鱼,章九想了想,还是把它给放了回去。两人回去的途中说说笑笑,小舅说要是天气暖一些的时候,他能钓满一整个鱼篓,章九说我才不信,舅舅你也忒能吹了。小舅拿着鱼竿,作势要敲他,章九往前跑了几步,笑着躲开。但天暗得很快,一个不小心,他被地上的石子被绊倒了,摔了个大马趴。幸好冬天穿得厚,没擦破什么,只是衣服上都是尘土了。他撑着地面,正要爬起来,面前便出现了一只手。“没事,我自己起来。”他说。“你果然是绝顶白痴,好好走路都能摔。”章九猛地抬头,看见了一张冷硬的面庞,一张属于赵钦的面庞。他吓了一跳,急急地爬起来,拍打着屁股和大腿上的尘土。他小舅在后边问:“这位是”章九还没来得及开口呢,赵钦就答:“哦,我是小九他男朋友。”章九瞪大了眼,小舅在背后问:“这这是什么意思”赵钦笑了笑,“就是那个意思。”回去的路上三人同行,气氛十分尴尬。赵钦倒也不急着质问他为何要骗自己,只是将他的手放进了口袋里捂着,一句话也没说。章九忍不住要问,却在看到他沉静的面色时,将那些话语都吞了回去。晚饭时赵钦倒是活跃了一些,丝毫不露怯,斟酒夹菜,一气呵成。长辈们也没问什么,一派自然,只有老人家在不停地问:“这小伙是谁呀”赵钦答了,过了一阵子老人又问,赵钦便再答一遍。李若朴朝他抱歉地笑:“老人家年纪大了,别见怪。”赵钦笑笑,没说什么。晚饭后章九凑过去问李若朴:“妈,他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李若朴一边洗水果一边说:“你手机也没带出去,他突然来了,我怎么跟你说”章九长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转身离去。赵钦这人嘴皮子还是相当溜的,把老人家都哄得眉开眼笑,他也不知从哪现学的苏北方言,说得歪七扭八,更添了一种诙谐的色彩。章九在一旁听笑了,直拍他肩膀,赵钦回头,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扭过头去接着聊天说笑。章九站着,被那手掌的温度熨烫得有些不知所措。老人家口齿不清地说:“你和他感情真是好,好啊。”所谓的他自然指章九了。赵钦握紧了老人家那双皱巴巴的手,说道:“那必须的,以后他都得靠我照顾,感情只会越来越好,您就放心吧。”章九站着都不安,脸有点发红,蹬蹬地上楼去了。李若朴给赵钦递切好的水果,说道:“他以前不这样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容易害臊,你赶紧上去哄哄。”三楼有个小露台,种满了月季与杜鹃,但这个时节它们一朵花都不开,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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