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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8(1 / 1)

领头的便是听说之前活跃在隗昇的一位杀手,曾经被羽鸦追杀了很久也没杀得了,名唤谢常欢。重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个人好像和隗昇的谋客有一段不可告人的过往。有人说他本是燕子楼回其中的杀手之一,因为燕子楼被隗昇的谋客烧了所以气急败坏跑了,也有人说他一开始就存心不良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尤其是在弓藏彻底散出了战时的消息,并且大言不惭道只攻隗昇一个,不会对周边小国下手之时天下人对此都更加拭目以待,这一场仗,光是听起来也有意思的不得了。领边小国也都蠢蠢欲动,不是过来帮忙,大家就是想默契的围观一下,瞧瞧这仗是怎么打的。可是江墨倒没这么兴奋了。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仗打不起来。比起仗怎么打,他现在更担心温浮祝的情况。只不顾温浮祝这几天都很忙,眨眼便还剩下一天开战了,温浮祝由忙变作了发愣,他从日落时手中便握了封信笺,那白纸上朱砂色泣目,一笔一勾一捺的锋芒都再熟悉不过,再熟悉不过的敌国破,谋臣亡。温浮祝垂下眼敛下眸中冷意,顾生谢常欢弓藏是前人之局,如同下棋一样,熟悉之人就着旧友之手还可再度纵横,如若,你只是一个如当初我那般的毛头小子呢人若总是在同一个坑里跌到,那他也没站起来的必要。白驹过隙刹那弹指,温浮祝如今便是想回头看看过去的坑坑洼洼,也觉得,没意思透了。人心冷过一次就再也不会暖起来,苏远山走的时候,温浮祝觉得自己就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泥沼中的温浮祝。恶鬼没有爬出地底的必要,阳光太净的地方不适合他们这些心生蛆虫的人站立。他们只适合生存在阴暗的地方,不时的露出蹭满了腐尸粘液的爪子来,让别人战栗。季子佛,温浮祝又在心底默念了遍这个名字,尔后一声嗤笑。前几天针对顾生身上也会有那个图腾时,温浮祝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这是前人之局。「唐锋十多年前便是我手下败将,就着败将再续一盘残棋,还有意思吗」温浮祝无意识摸过自己尾指残缺的那个地方,摩挲了能有一阵子,忽然又狠戾一笑。有意思,当然有意思,有意思极了直到了夜里,江墨听说他又是一整天没吃饭,觉得这状态续下去不行,索性去敲他,「放心,我们赢得了。」「周边有多少国在关注这件事」江墨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只不过这事最近被闹腾的有些大,尤其是不知道谁泄露出去温浮祝和这个叛了隗昇的杀手是有点甚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哪怕高居庙堂之上也听得了一些奇怪的流言蜚语,话说的也下流,江墨此刻不知道温浮祝问完这个问题是不是接下来会问他们都说了些甚么於是便打算支支吾吾遮掩过去,毕竟那些话太不好听,也摆不上台面。再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江墨不仅直觉这一仗打不起来,纵使打起来了,输的也一定是他们陲风。短短一年之内就妄图说能训好兵吞了隗昇怎么吞彼时江墨为了开导温浮祝,是将后头这心底话拿出来同他分析了的。温浮祝却微微摇了摇头,「远不止这么简单。」江墨又想到那个组织的名字和含义,叹了口气道,「浮祝,你放心,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江墨。」温浮祝侧头看了眼窗外晦月,索性将那曾经的枕边人写着诛心话的纸笺去添了烛火光亮,尔后拉扯过屁股下的凳子,同江墨挥挥手,「竖起耳朵听好了。」江墨也抬头看了眼窗外,「这后天就打仗了,你这时候不跟我谈布兵,要讲故事」「嗯,听了这个故事后,你就知道你打仗那天该怎么做了。我把这个心结说出来,我也便能肯定我心下该怎么做了。」「那你说。」就知道他不会是单纯无聊或者是纾解恐慌而讲的。「十多年前,有一个人去血洗了无涯山。」江墨听了开头倒茶盏的手就一顿,差点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此刻只当做自己不知道这故事的主人公是谁,尔后一边推了他一杯,一边抿了口。温浮祝皱皱眉,将茶盏推开,将他凑到嘴边那杯也夺下来,「好好听着。」「好好好,你讲。」江墨无奈,放下茶盏时眸光又无意识的扫过他的小指,顿时一阵心悸后又移开了视线,尽量不再去注意这个。「无涯山上住了一个谋客,那谋客叫唐锋,其实他真实名字叫聂锋,不过那个去血洗无涯山的人功课没做好,没探查出这些就将那个很珍惜的探子折了进去。唐锋是陲风的谋客。他的师父也在那深山上,他还有一个年仅十一二岁就自己出去闯天下的师弟,名唤谢常欢。」江墨眸光一凝。「然后这个人吧,他就比较郁闷。尤其是他後来知道,唐锋发现了那个探子的玄机,也知道那个探子接近自己不怀好意,尤其是他们山上有擅长使毒药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他为了能让那个探子继续回去送消息,就给她下了慢性毒。那个探子叫芷烟。」「是个很美的姑娘,性子也要强的很,她有一个很不称职的哥哥,这个哥哥说把她救出魔窟了,就再也不会让她受那种委屈,可这个哥哥为了自己能早点休息不想这些费尽思量的事,就偷懒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这么一小会儿,她就傻了,她就疯了,她就被那个人强占了一次又一次,而她这个不称职的哥哥竟然就天天宁肯去闲的种些没用的海棠,也不愿多看她回报来的消息一次。」「等着她这个哥哥发现这事的时候啊已经晚了。」「最后一封来自芷烟的情报,是唐锋写来的。」江墨很艰难的开口,「写的甚么」温浮祝的喉头梗咽了下,微微摇了摇头,「很下流的话。太下流了。我当时简直要气疯了。」「他把她弄傻了,又看中她的美色和身体,尔后发现她怀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后,唐锋就把她杀了。」温浮祝声色带了点嘶哑,住了一会儿,才重新吸了口气开口道,「所以後来就有了这个人去血洗无涯山的故事。」「可这个人真的一点也不配做谋士呢。」「因为他当时太生气、太气急败坏、太怒火攻心了。他当时是泄愤了,可是」又微微阖了阖眼,温浮祝这才续道,「他当时单枪匹马的闯了无涯山,然后手刃了那个躲在深山老林里传授他们为人处世之方的老师,又绑了唐锋,尔后召集了一干无涯山的人,跪在他们的大殿里。」「那天的人真多啊,五百七十二个人呢,我杀到二百零一时,唐锋才同意做我要看的事。」江墨的表情僵硬了下,说实话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温浮祝真正生气的模样,但是从小他就整人的把戏变化不穷能令他那么恼火恐怕不是甚么好事。「我无意在一个小孩的书房里发现了他们老师的画像,足足有一人身量那么大,栩栩如生,真是生动极了。我把那画像拆下来,铺在了大殿里,叫唐锋跪在那画像上面,自慰给殿里的所有人看。」「噢,忘了说,他老师的人头就捏在我手里,他们那个殿也够大,虽然五百七十二个人挤挤也挺塞得,但是转眼就被我砍躺了二百零一个人后,地方就稍微宽敞了些。」「我当时说,我数一个数,他不做,我就杀一个人。」「後来他妥协了,开始脱衣服脱裤子,他做。我一手提着他老师人头,一手拿着刀立在第二百零二个人面前。」「我问他开不开心,舒不舒服。」「他不回我,我又手起刀落。你知道的,人在气头上,尤其是那种不太常发脾气的人气头上,往往需要必要时得到必要的回应,不然总是不知道自己在做甚么。」「他後来求我放过余下的人吧。」「我说看到我满意为止,你先做着吧。」「大概是这个举动逼急了其他人,有些人想要反抗。可是提前被我射中了毒针,也发作不得。我见他们那歪歪扭扭又呲牙裂目的表情烦,又去砍了几个。」「最后,我看那画像上终于全被那东西污上了,我停了刀,挑起那画像拍在他脸上,问他错了没有。」「他在我面前跪了好大一会儿,又给我磕头说,让我放了余下那些人。」「我将他老师的人头扔在那沾满了液体的画像上,跟他说,舔干净了,我就放。」「他骂我疯了。」「於是我质问他,那你又让芷烟做了甚么」「他很愤怒的告诉我,她本身就是一个妓女」「於是我很平静的告诉他,她在我眼里,只是我的妹妹。」「唐锋那一句话又点燃了我,我不受控制起来,杀了他,又疯狂的去杀了剩下所有的活口。」「最后一把火纵了无涯山的时候,我特意救出了那个我提前扔在一边的小孩,怕就怕自己到时候不受控制连他一起杀了。」「我拿刀比划了他一阵子,心说,这么大点,砍死不费力气,虽然我砍人砍的都快没力气握刀了。你知道吗,利器钝了锋口,砍将血肉时拉扯半天拉扯不下来,也是麻烦的很,尤其是还要听他们的哀鸣。」「可是那个小孩就那么怯生生的看着我,有点像第一次趁我迷瞪时成功偷走了我袖中糖果的芷烟。」「我放手了,我对他说走吧。」温浮祝痛苦的垂下头来,哑声道,「当时泄愤过后,没有悲也没有喜,只有恨,恨自己,不是恨自己去丧心病狂的血洗了无涯山,而是恨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想当年信誓旦旦出口的诺言,一字兑现不了便算,连她个全尸也护不住,还要遭人侮辱。我真是失败透顶」「你知道吗江墨我後来重新对着信笺分析了下那时间,芷烟受苦的时候,我还偷着睡了场美梦,那一天真舒服啊,苦撑隗昇的头初那几年我唯一一次好觉,一睁眼醒来的时候是暖洋洋的下午,我还先不肯动弹,脚尖支着地点着那藤椅摇晃了几下,视线微晃就瞧见了身旁海棠轻绽淡香,开的真美啊」「然后,芷烟就没了。」「所以才有了後来那天我连夜兼程赶去了找你,对你说,我决定了,我们还是攻了陲风吧。如若不是你那天没布好兵说真的,我都怕我自己忍不住先提了刀去砍死唐锋那个王八蛋了。」顿了顿,温浮祝又轻声笑了句,「你知道我为甚么会选择用刀而不是用我最擅长的暗器去了结他吗」不及江墨答,温浮祝又面无表情道,「为了羞辱。」「他羞辱芷烟是为了羞辱我。谋士谁不知道攻心为上这一说啊。我知道当初我若是冲动去找了他算账,我就是输了,若论攻心我远不及他,甚至眼瞧着十多年前就埋好的这盘棋,我也远不如他。他都死了,你想想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亲手叫我一把火烧成灰了,他的玲珑珍局还有个同他一般聪颖的少年替他下完。也真是了不得啊。」「只可惜,我向来不是个那般心思诡曲的人,我年轻时还容易冲动做事,但我知道我唯一的优点便是,我比他们更擅长应变。棋子是死的,唯有下棋之人是活的。」「十多年前的这盘局啊,也该有个结果了,你说是吧。」尔后温浮祝便又重新阖上了眼,窝回了椅子里,江墨看的他扶着座椅的手背上青筋微暴,想开口说点甚么,可又不知从何开口,他还有点没从刚才那故事里缓过来。过了会儿,温浮祝忽又睁开了眼,神情空洞的望着前方,喃喃的又重复了遍,「那天的海棠,开的真美啊。」又死气沉沉了好一阵子,江墨才找着点头绪,倒也不敢太大声道,「你说这是十多年前的局为甚么,谢常欢他十多年前认识你,是故意设计好的」「他第一次见到我是在茶渡小筑。我很清晰的记得,那时候他抢了我一筐游鱼,轻车熟路的就把我堵回了我自己家门口,然后比我都更像那个屋子的主人,大摇大摆进了房门,虽然他的空门都留给了我,如今想来,竟是故意骗我信任在先的。」「他为甚么会知道你是谁隗昇初立的那几年,应没怎么有人瞧见过你的。」「芷烟。芷烟她喜欢绣帕子,以前她没事干的时候,要么拔我的海棠,要么就扬言要拿针扎我。因为我虽把她带出魔窟,但是一不让她出去玩,二又不喜欢她不是要娶她,她当时还冲我嘲讽过,那把我救出来做甚么,让我自生自灭去算了。」「我当时明白她说的都是闹着玩的,直到她有一天捧了个成品到我面前,让我夸她拿针扎出了一个狠心的我。那帕子我本想给她没收的,可那时候她也没想替我分担些甚么东西,纸烟也都是后头几年才立起来的,时间一久,其他事情又多,我也就忘了这事。直到後来想清楚这一切,便已是算作无用功了。」江墨心下也是一愣,心说温浮祝大概想清楚这些事,也就是前几天针对顾生那时候才想明白的或者说,是弓藏组织的名号露出来时才想通透的。十多年前谢常欢刚入茶渡小筑找着了温浮祝时,他只是怀疑,眼下,他终于有了个契机,将这份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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