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风吹的树叶沙沙的响。不知道为什么,岚芷的心突然感觉很乱。夕阳迟暮,岚芷注视着自己的影子发呆。骛的,女子的身体突然向左一偏,一道刀光闪过。地上的影子终于不再隐藏,纷纷露出雪白的獠牙。一道道黑色的影子闪过,刀光剑影,直取女子要害。“小心”慕渊一把拉起岚芷掩在身后。这一剑只偏了几分,饶是这样,不会武力的女子还是手臂受了轻伤。慕渊善使剑,整个屋子里充斥着刀光剑舞的声音,幸亏来得刺客比较少,在解决了几个刺客之后,慕渊在敌人的包围中切开了一道口子,带着岚芷泱泱而去兴庆宫。“娘娘,失败了。”“什么你们干什么吃的,杀一个弱女子都不会”萧太后拿起桌上的茶杯向侍卫长砸去。“卑职该死,娘娘息怒。只是没有料到那女子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属下派去的人不敌。”“什么还有人”萧太后身子一软,跌在椅子上。逾时,萧太后神色冷厉。“传我谕旨太傅白楠屏勾结拓跋,意图卖国,赐白楠屏诛九族之罪”天边的晚霞妖妖,似乎在吐露恶魔之火慕渊拉着岚芷快速的移动着,感受到身后女子强忍住的体力不支,慕渊心中一痛,他都能明白,经此一事,太后怕是不会放过白氏一家,何况敏锐过人的白岚芷。“上来。”慕渊骛的停下了脚步,背对岚芷,曲单膝。“什么”岚芷惊讶。“呀你干嘛”慕渊一把揽过岚芷,抱住,而后施展轻功,快步往自己的行宫奔去。“你你放我下来,我,我可以自己走。”岚芷又惊又羞,前世今生第一次与异性这般亲密接触。见慕渊不答,岚芷更急,“你听见没有快放我下来”“阿晚,喊我名字。”男子声音沉沉,似无奈。“什什么”不一会儿就到了慕渊住的行宫。“灵溪,召集暗卫,不许任何人进殿。”慕渊抱着岚芷匆匆走过。灵溪只觉得光光的脑袋凉飕飕的,摸摸头,要出事了啊这是。“是,公子。”“阎王,召集一组,风杀,二组准备,诸葛,准备三套向江国摄政王递交的离行文书。”“阎王,风杀,诸葛,领命”三道不同的声音响起。殿内,岚芷看着拿着伤药的慕渊,疑惑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我在井下发现了一具尸体。”慕渊拿起伤药,控制住女子的手臂,“把衣服挽起来。”岚芷咬牙,不顾早已变红的脸色,挽起了袖子。女子雪白的肌肤上有一条狰狞的伤口,伤口很深,看的出那刺客想要致人于死地的决心。慕渊叹了口气,幸亏赶上了,阿晚。“你不问我具体的么”“只怕并非好事。”岚芷目光惆怅,即使不愿,只怕也卷入了这无边黑暗的宫闱。“或许你猜对了呢。那具尸体是个女子,三四十岁,衣服破烂,看样子是刚死没几天,而且,是长期居住在某个闭塞的地方。我猜,她长期住这蘅芜苑之中,但似乎又在躲避什么人对了,我在井下发现了个不大不小的洞,离水大概还有一两尺,那洞里有一些简单的用品,那女子一定住在那里面。”“那她饮食如何”“这可能就是她死亡的原因之一吧,或许正是因为出来觅食,从而被仇家发现,所以就命丧黄泉了吧。”“真是可怜,有什么东西支撑她非得在一个井洞中生活。”“或许是为了这两个字吧”慕渊用手蘸水在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非龙”岚芷疑惑。“非不是。龙这天下,除了一国之君还有何人敢自称为龙”慕渊端起一杯热茶,微微吹了吹。“不是龙意思是指不是皇帝不是皇帝什么呢还是啊”岚芷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踏进了一桩能让江国政坛引起轩然大波的秘辛。“看来我们聪明的阿晚已经猜到了呢。”慕渊笑笑,这女子果然聪明。“我想大概是的,那女子应该是说当今天子不是真正的天子,如若阿晚没有猜错的话,她是指当今天子长孙宜林并非真正的皇室血脉。再结合后来来杀我的刺客,想来多半是真的了。”萧兰儿把自己带进宜兰院应该不是萧太后的意思了,她怎么能让自己发现她这么大的秘密呢毕竟混淆皇室血脉,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皇帝对于萧太后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啊。看来刺杀我的人也是她派的了。只不过,她没有料到慕渊竟然能在她的监视之下溜进来。“我有一事不明。既然萧太后能知道我进入蘅芜苑,必然是有人在监视,你又是如何避过监视进来的”岚芷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头一次,对眼前的男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听过秘谷魔笛么”男子把弄着腰间挂的一把青黑色的短小的笛子。“你是说那把扰人神智,使人产幻的笛子啧啧啧,慕少爷,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身上藏了多少宝贝啊”岚芷一脸惊讶。“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待到时机适合,本公子自会告诉你。”承明殿。秦战紧锁着眉头,看着兴庆宫传来的秘信,叹了一口气。“香儿啊,你的女儿有危险了。白楠屏也要死了,我帮不了他们,这么多年,我心里总有一个桎梏,为什么你要嫁给白楠屏为什么哪怕是嫁给那个人也总比白楠屏好啊,白楠屏该死,他不配拥有你。至于你的女儿,就看命了。哼,萧润珠那个贱人,还以为杀了白氏一家就没人知道她的好事了哼”------题外话------翻滚吧少年,且看下一章小高潮,我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烈火气息呢、第五章:白氏惨案方子易这两天很郁闷,不,准确的说是近半个月都很郁闷。眼看着布坊要开张了,他的老板白岚芷姑娘却半个月都没见过了。当初听说白家叛国的时候,方子易还真是吓一跳。也不知他精明的小老板如今是生是死说起布坊开张,还是用当初白岚芷让青儿姑娘转交给他的设计图,以及关于布坊日后的发展规划,整理出来的。忙活了大半个月,如今布坊终于确定明日开张。老板不在,可是布坊总不能没有名字吧,于是咱们的方二掌柜给布坊取了一个绝妙的名字当归布坊。当归,当归,取当归之意自然代表有当回归之人。平景八年夏。这一天是城东的当归布坊开业之日,这一天也是当今太傅白楠屏一家的处斩之日。太阴杀气横惨淡,元化变态含空蒙。仿佛黑云压城般,广袤无尽的浩天以一种逼人的气势笼罩在江国帝京的上空。不一会儿,蒙蒙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水汽氤氲,蒙蒙萧瑟,即使是四月,也有一种寒入肺腑的凄苦方子易倚靠在布坊的门口,被细雨微微打湿的发散在双肩,不浓不淡的眉,宛若星辰的眸,眼角飘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目光淡淡,凝望着远处那宏大伟岸的古朴宫墙。“丫头,一切安好”“就是她么”一道黑影在方子易的身后出现,看不清男子的长相,只听见他冰冷苦寒,清冷脆越的声音。方子易唇角微微上扬,自嘲一笑。“对,就是她,这间布坊的主人我有预感,此次的事一定不能善了,所以我叫了你来。叶孤,带她走”方子易转身,目光沉沉的看着叶孤。叶孤不语,只是默默的站着,不卑不亢,像一座经年不化的雪山。“我方家只是一介商家,这事事关江国皇室,于我也无能为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你安全,丫头,算是偿你一席之情。”刑场。冷雨下,冷风吹。刑场的四周布满了百姓,还有那楼台,巷口隐藏的皇宫隐卫。一场大网撒下,只为等待鱼儿上钩。白楠屏着一袭囚衣跪在刑场上,身后白家一百六十三口人。岚芷躲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父亲,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到当年风华正茂的父亲,平日里嬉笑温和的父亲,如今已憔悴不堪。身处这噬人骨血的朝廷,能得一清闲,他又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忍受了多大的屈辱。雨一直下,白楠屏抬起头,看着这些冒雨来给他送行的人们。他微微的笑着,突然目光掠过一双熟悉的眸子,他僵了僵。“我白楠屏多谢各位乡亲父老前来送行,楠屏一身光明磊落,从未有做半点对不起国家之事。如今这般唉,可惜命运弄人,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把头转过去吧不要让这血腥的场面污了眼睛。转过去吧转身吧”目光依依我的女儿,阿晚,转身吧,离开吧,以后爹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岚芷的眼睛被鲜红的血丝布满,一直冷静的忍着,到了如今再也不能忍了爹爹,阿晚来救你,这该死的国家,如此颠倒是非的国家咱们不要了咱们不要了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恨不得把匕首握碎岚芷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午时已到,斩”监斩官无情的摔下令牌。“各位,转身吧,不要污了眼睛,转身吧离开吧离开吧”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女儿,白楠屏心中焦急万分。“苍天大道,我白楠屏一生为国,有何灾祸,愿由此残躯验法不要祸及我的女儿”眼睛里的血丝已经充满,握紧匕首,走啊走,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要救爹爹忽然,紧紧握住匕首的手被另一只宽厚的手握住,衣襟浮动。“你走开”岚芷看了一眼来人,再看了一眼刽子手面前的父亲。“你走开啊你走开走开啊,我要救他我要救他啊啊啊”挣脱不过面前之人,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雨突然大了,一道闪电划过,黑压压的天空忽然打了一声闷雷迎着雷声的余威,刽子手挥下了大刀。血腥味弥漫开来,氲在空气中,和着雨水潮湿的味道。“阿晚,阿晚,猜猜我给你带什么了”“都是你太沉不住气了。你也喜欢我家阿晚对吧。”“阿晚,爹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陪你,刚好看见世子的猫,就跟他要了来。”“阿晚,此次进宫,一定万事小心,爹爹虽不与其他朝臣争夺,但政治之事,正因为不争,所以没有站位,这样的人是各方势力所不容许的,我一直祈祷,这一天不要来得太快,可是”岚芷突然不出声了,只有挡在她面前拥她入怀的男子知道,胸前的衣襟已经湿透。他能够体会女子内心的死寂,但他方才怎敢让她一弱女子冲上刑场,殊不知,太后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引出她。雨一直下,女子以无声的眼泪送别这一世爱她护她容她的父亲。人群散了,慕渊揽着失魂落魄的白岚芷进了马车,一路向东离去。皇宫,秦歌坐在案几旁一杯又一杯的饮酒。昨天晚上,他第三次求见父王,“你已经第三次来了。”秦战放下手中的奏章,看着自己的儿子。“是,孩儿再次请求父王保白楠屏一命。”秦歌面容憔悴。秦战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最钟爱的儿子。“你有你想要执着的人,执着的事,你有没有想过父王也有,白楠屏,父王不希望他继续活着。”“父王”秦歌讶异的看着父亲。秦战背对着秦歌,挥挥手,“你走吧。”秦歌无奈,转身,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大门。“另外,本王不希望你对白岚芷用情太深。”秦战叹了口气,真是命运,染香,十六年前我为你倾倒,十六年后,我最钟爱的儿子也爱上了你的女儿。秦歌的身影顿了顿,而后走出了大殿。兴庆宫。“娘娘,已查出,当日那名男子是那位。恐怕,白岚芷也是在那位的庇护下逃出皇宫的。”“哦哼,哀家早该猜到的,除了他,还有谁能在我江国皇宫却不被找到的。因为他的宫殿是没人敢搜的。”萧太后眼神明锐的盯着面前的那盆上渊千瓣兰。“那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处斩白楠屏的时候也没见白岚芷那丫头露面。”“哼,恐怕早已逃走,慕渊,慕渊啊,你以为哀家不敢杀你么是,哀家暂时还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白岚芷,就看你保得了保不了了”“咔嚓”千瓣兰被剪掉了一半。春天与夏天的衔接还是那般短暂,还未怎么感受春的轻柔,夏的热烈就迫不及待的到来了。这里是江国与上渊接壤的一座小镇,穿过这座小镇就到了上渊境内。一路以来,岚芷和慕渊遭到了各种刺杀,慕渊原本带来的侍卫牺牲掉了一大半。每失去一个侍卫,岚芷都会在深夜听见慕渊的笛声,她知道,那是烈士的挽歌。岚芷不知道为什么慕渊会对她那般好,离开帝京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一路上,他护她顾她,甚至牺牲掉跟随自己多年的侍卫。最初,岚芷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是他把她拉出了心的囚笼。他说:“蝼蚁尚且偷生,我不相信当日汤岐山的白岚芷会这样失去光彩。”他说:“你看那石中草,看似不能存活,可有朝一日迎风而起,就连大石也会被她破出一道裂缝。”他说:“我救你,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