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和愤怒的声音冲了进来,能在锦予集团不用通报就能进董事长办公室的人,自然只有应允一人。她气冲冲地进门却看见应予坐在眼前,立马破口道:“你行啊,跑来恶人先告状”应晏邦肃了脸:“怎么跟你姐说话。”“爸”应允摆上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跑到应晏邦边上撒起了娇,“您都不知道,她不止让我去参加那破节目,还给我接了两个戏,一个在大漠里拍,一个扮村姑。您说说,她这安的什么心啊。”说着她就摇上亲爹的胳膊,能有多委屈就扮多可怜。应晏邦看过来,应予淡定地回:“这两个戏我早就接了,跟导演那边确认以后才下的通知。大漠戏是刘导的,我给她定的目标是年终的新人奖,跟他一次片能学到很多东西。尚导的农村片是根据名著改编的,炒的很热,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艰苦的条件对她的评价有利。”应允听不进去,尖着声反驳:“你真会挑啊,大热天的让我去拍俩最苦的戏。有多少好戏能火,你就纯找事儿”“行了。”应晏邦对着暴走的小女儿头都大了,严厉地教训她:“我当初说过什么你都忘了想小打小闹就别在这圈里混,我应晏邦的孩子不能那么没出息。”应允一看亲爹生气收敛了很多,撒娇还是没停,想让她顺从,门都没有。“这些事情就听你姐的。”应晏邦做了陈词。应允不甘心,一个劲儿地喊爸。应予对眼前父女亲昵的一幕实在没感,起身说道:“爸,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应晏邦点点头,“刚才的事儿就说定了,你让他去安排。”这强硬的语气,应予只能先同意了,然后她抬脚就走了。门刚关上,应允就问:“爸,你们刚才说什么事儿”应晏邦端起茶来说:“你生日那天,让你姐把男朋友带家里吃顿饭。”应允沉默几秒,试探着问:“是不是妈跟您说的”应晏邦挑起了眉,眼神变得锐利。“你也知道”“哦,听妈提起过。”应允懵愣愣的,“她说毕竟是一家人,吃顿饭是好事儿。”应晏邦柔和了眼神,“你这段时间惹的篓子我还没跟你算账,那天给我好好表现,听见没”“嗯嗯。”应允很诚心地表态,嘴边慢慢浮出狡黠的笑容来。她当然要好好表现,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第4章 柔情蜜意“嗯”“想什么呢。”“没什么。”应予拿着刀叉继续切,“我这不专心吃饭么。”深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悠悠旋转,薄少承望着漩涡的中心说:“你没什么事要告诉我”应予听不懂的模样问:“什么事”薄少承抿唇一笑,有点儿无奈,“伯父下午给我打过电话,应允要过生日”应予瞬时挑起了唇角,应晏邦够心急的,原来只是猜测,现在看来他也不是一点儿干系没有。“对,今天我去了一趟总部,他老人家是说过。”应予喝了口水润嗓道:“怎么,你很想去”薄少承反问回来:“你不想让我去”“是不想。”应予直说,“我自己都不想去他家,干嘛让你去。”她和那家人的关系算的上是“豪门八卦”中的头条之一,用这个当借口挺合适。沉默了片刻,薄少承很体谅地回:“你不想就算了,我跟伯父说吧。”应予盯着薄少承不说话,心里盘算着。她很想看透眼前的人,但每次的探究都像在一团迷雾里乱搅合了一通,很无力。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和应允还没勾搭上。薄少承被盯得有些奇怪,迎着应予的目光问:“有什么问题”应予耸着肩说:“我看你好像很想去,既然这样那就去吧。我爸已经下令了,他老人家的话谁敢不从。”“不管怎么说,你和他仍旧是父女。”薄少承的语气轻快又带点儿劝说的意思,说完他转了话锋:“不过还是要尊重你的意愿。”多深明大义,应予都要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搁以前她绝对会参考他的意见,此刻嘛,她连想的念头都没有。应予拿起餐巾在唇边上点了点,说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吃着饭聊倒胃口的话题,她没什么闲情逸致坐下去。本来她就不怎么喜欢拘束的高档餐厅,只不过碍于现在的身份不得不进出这些地方。薄少承对应予的反应习以为常,酒还剩了点儿,他晃了晃杯子推到一边站了起来,朝着应予伸出了手。应予会意地搭上去,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走出餐厅,期间也有耳语交谈。外表光鲜有貌的情侣自然惹来不少钦羡,而真相却是那泡了辣椒水的洋葱,应予不仅剥的呛眼还辣的心慌。如果把应予对薄少承的态度看作是隐含的冷漠,那就错了,她没做改变。随性和自我一直是应予最鲜明的标签,由于性格的原因,两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但之前一直牵连二人的线断裂了,那是应予说不出是源于爱情还是什么的依赖。“这家餐厅味道不怎么样,下次不要去了。”应予说完下车往家走,离着台阶还有一步之遥,她被扯了回去,贴在了泛着淡淡红酒味的人身上。无风夏夜里的触碰会异常燥热,而应予像置身在冰天雪地,特别清醒。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别跟我说你喝醉了。”薄少承捞回人来环腰抱住,一只手托住应予的脸说道:“嫌弃我”“我不喜欢酒味。”话音刚落,应予口腔里充斥着又酸又甜的酒香,通过味蕾冲向大脑。她没有躲开,任由带着惩罚意味的唇舌攻陷,双眸直直地凝视着英气的眉眼。薄少承的睫毛轻轻颤动,他搭上紧攥着衣角的手牵到自己身后,随后握住应予的后颈加深了酒香四溢的吻。他们很久没像这样亲热过了,应予木然被动的反应像是对此事的生疏。薄少承渐渐变得温柔,引导着应予迎合他。一记深吻结束,薄少承恶意地衔住应予的唇边说:“你不同意我自然不会去。但是我希望你能说出来,不要把情绪藏在心里。”他轻抚着纤瘦的后背,像在安慰。他永远能随时随扮演好男友的角色,有时甚至超出了男友的职责范围,应予觉得自己就他的一个责任,大概这就是依赖的开始。在应予二十几年的生命里,除了他没有人把她当做责任。她是自由的,可以消失半年游走在各个国家和城市,没有人会提醒她这样做不安全,也没有人打电话提醒她尽早回家,只要她想,就可以长期游荡在外面,因为没有束缚,况且她记不太清家的大门朝哪儿开。长期以往的独立生活让应予慢慢习惯并开始排斥与他人同行,直到遇到他,好像飘在空中的蒲公英种子终于有了根,她找到了自己的那点儿归属地。虽然她还会外出行走,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个方向指引着她回来。即使依旧随性自我,不可否认的是她悄悄发生了改变。然而此刻预知结果的应予对薄少承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感到恶心和憎恨。难道那晚他也在为自己着想应予不能深想。她只要记起那晚的片段就会重新感受一遍刺骨的寒凉,恐惧会冲破强行按压的阻力叫嚣出来。“我没那么多愁善感。”应予轻推着眼前的人,“这么多年你不清楚我是什么人”“没有多愁善感不代表不在意。”薄少承挽起一缕细发,眼里噙满柔情地道:“正是因为清楚才更明白你的想法。”应予但笑不语。你的了解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臆想,就像当时的我一样。应予松手的时候手腕被捉住,皮肤上擦过一个凉凉的东西,她低头看到一个青玉镯,镯子的大小正适合她的手腕,灯光下散发的温润光泽衬得她胳膊更加白皙。她晃着手腕以示询问。“礼物。”薄少承握着应予的手端详,很满意。“为什么送我这个。”“看到它的时候觉得很适合你。”薄少承在应予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瞥过映着小花园的玻璃墙轻笑着说:“我期待有做客的那一天。睡前别忘记拉紧窗帘,晚安。”拉窗帘是应予前世的习惯,她喜欢待在完全封闭的空间里享受独身的乐趣,薄少承经常拿这个怪癖来揶揄她,算是他俩的调剂。转眼间薄少承已在后座上,应予对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目送他的车慢慢走远。她把镯子摘了下来细细地观察玉的光泽,冷声自语:“我不需要客人。”玉镯被移到散发着腐酸味的厨余垃圾桶上方,拇指一松就能让这块价值不菲的镯子葬送在令人作呕的脏物里。应予站了许久,最后捏着镯子往家走。楼道上堵着一个破旧沙发,目测重量不轻,应予侧头看了看对门,应该是没开过。如果有人搬来物业会通知,那这沙发是垃圾她皱着眉给物业打电话,没多会儿物业就派人来把沙发清走了,还为失误道了歉,那就是垃圾无疑了。在物业如此高的住宅区竟然有大件垃圾横躺在家门口,简直跟今晚的薄少承一样可笑。应予无端地笑了两声,转身回了家。又是一天上班日,应予随便吃了点冰箱里的剩饭就出了门,结果人站在楼道上没法移步。昨晚的大件垃圾除掉没几个小时,楼道里又出现了东倒西歪的小件“垃圾”,还有两个三脚架倒在地上把路全占了,更奇怪的是对门“开封”了。真有人搬进来了应予挑了几个能下脚的地方朝前移动,路过对门的时候瞅了瞅,里面也乱七八糟的,人影儿没见着,她只看了一眼便出楼道开车走了。多个邻居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个邻居妨碍到自己的生活。刚踏进公司,应予接到应允同意参加真人秀和两部电影的消息,没多会儿应允的经纪人刘城也来了,他向应予传达了应允的意思,说是参加没问题,但休息期间要给配备保姆车和两个助理才行。这种度假的要求在应予这儿不可能行的通,刘城很明白,可应允强烈要求,他只能争取争取。不出意外应予全部驳回了,她特别强调了应允出行的标准,最多与其他艺人齐平,不可能给优待。节目开拍在即,应予没那个耐心等,直接给选择去就准备、不去就断通告。刘城愁眉不展,带着旨意走了。前几部电视剧都是应予给挑的,不是时下的热题材就是制作精良,受众群很广,应允立马蹿红了。这证明应予的眼光很独到,再加上她拥有金牌经纪人的经验,挑选的节目和电影肯定没错。刘城愁的是怎么安抚应允,别再让她惹什么篓子出来,今天还是她的生日,他就更愁了。老板的女儿不能带啊。刘城走后没什么动静,连个质问的电话也没有。大小姐突然变的听话让应予不太习惯,不过中午是应允与粉丝的庆生会,刘城好歹是个老经纪人了,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想着应予拨了通电话给薄少承,让他下午过来接上她一起去应家,顺道去买个礼物。薄少承没多说什么,欣然应下就挂了电话。其实不买礼物也没什么,毕竟最大的礼物要送上门了,应予觉得像自己这么大方的姐姐是独一份了。没来闹事儿的,应予这一上午过的很清闲。午后钟妈妈打来电话问应予有没有时间回家吃饭,趁着jonny做大餐聚聚。应予说晚上要去给应允庆生,钟妈妈有些遗憾,不过她还是希望应予玩的开心。母女俩又聊了几句近况,结束的时候钟妈妈语气有点沉重地说了句:“chery,不要背上你不该有的负担。”这才结束通话。钟妈妈是在提醒应予,应晏邦和她都有自己的生活,沉溺于旧事是不明智的选择。应予把玩着手机思考钟妈妈的话,她确实没想背上不该有的负担,却被藏着尖刀的负担砸个正着,这次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让随意毁灭她的人付出代价。、第5章 生日arty天未暗应家就开了灯,粉色与白色相间的彩带、绣球花随处可见,亮黄的烛火轻盈地晃动,平添了浪漫的情调。院里院外的桌上摆放着精美的甜点和糖果,另有一个皇冠式的蛋糕静静地等待着主角到来。每个女孩儿都有个做公主的梦,显然应予是个例外,她最不喜粉红。那种不似红火热也不似紫冷艳的稚嫩颜色在她看来既虚幻又矫情,而这四周的装饰她也只能用浮夸来形容。受邀的客人差不多到齐,应予和薄少承各自应酬着熟人,直到主角出现在现场,两人才走到一起。应允今晚的打扮很应景,及膝的纱裙,裙面点缀着小颗亮钻,窈窕的身段展露无遗。她挽着应晏邦的胳膊走到院中央,神采奕奕地接受着众人的注目,享受着作为焦点的优越感,不熟悉的都当她是充满了蓬勃的青春之气。应太徐向珊在宾客中看着父女俩,余光扫向了应予。大概是警觉性提高了的缘故,应予也朝这边看过来,徐向珊有一丝意外,点了点头,应予礼貌性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