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而是我不愿把他过往的伤痛分享给再多一个人。所以,自打周五傍晚之后,我一直都自己一个人消化着他的叙述,同时也开始担心:像陈翰林这样的逃避,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他这样算是在过人生吗万一有一天,那群人抓住了他,他会他会死掉吗我无法想象,这样没有安全感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下去,这些年来,他又是背负着怎样的绝望挺到现在银杏林后,他又一直没有现身,我真的非常想再见到他,至少尽我所能,给他温暖。可在他没再一次出现之前,我只有像现在这样默默担心,默默期待。我和小夏,现在是一个满腹热情,一个则满心担忧。我们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和心事,开始了又一周的学习生活。按照学校的规定,每学期开学的第三个星期,是全校的统一月考。这个星期的周二,周三,周四,全校停课,学校将进行对学生假期以及开学状态的检测,三天考完后,将会有周五一天连同周末的放假休息,第四个星期恢复正常上课。高二开学以来,我和小夏身边发生了不少事情,使得我们的心境产生明显变化,所以我和小夏都对这次月考很没把握。“哎,完了,高二的第一次测试我要是挂了彩,老妈肯定会骂死我的”课间,小夏在收拾书本的间隙,郁闷地对我说,“明天就考了,连复习都来不及。开学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隐隐感觉我的高二一定很精彩。”我也轻轻的哀叹一声,却是已经先她一步拿出课本,温习概念。小夏也赶紧凑过来。我们两个抓紧这一天所有的空闲时间,彼此帮助着复习,晚上甚至还自己留了堂。可是,当周四最后一科考完时,我们却已经隐隐预料到结果很不好。收拾好东西,我们是最后一个离开考场的。放学路上,我们两个都没心情聊天说话。“哎只能听天由命了,我想老天会看在我比较善良的份上,让判卷老师少看到我几个错误,少给我扣几分。”小夏哀叹。我苦笑:“抱着这种侥幸心理真的好吗”“管他呢,不管怎么说总算考完了,考砸就考砸吧,又不是头一次。”小夏无所谓地说,“应付完恶心的月考,我就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韩东夏了。”我拍拍她的肩膀:“请加油”“嗯对了冬儿,你这三天有什么安排么”“没有。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你好好安排你这三天和韩东夏的各项事宜吧”“嘿嘿,那我就不管你了,放心,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我们又开心的聊了一会儿,我开她和韩东夏的玩笑,她则调侃我和陈翰林。在说笑中,我渐渐忘记月考和陈翰林带来的郁闷。等到了分手的时候,我们像往常一样告别。小夏走后,我独自一人考虑着这三天的计划。本就安静的小路此时只余我一人,更显幽静。我快步走向家,一贯安静的我竟也有点受不了这安静到诡异的小路。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野蛮的殴打声在安静的周遭更加凸显。可被打的不知是人还是什么,竟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我心里腾起一种紧张感,循着声音找到小路深处。那帮人看到了我,而我也认出了那群正在揍人的流氓是那群追陈翰林的摩托车人。我惊恐的去辨认地上的人。那人被打的狼狈至极,可依旧一点声音不发。他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还有,一旁倒在地上的熟悉的自行车。“有人来了,先撤。”那群摩托车人中的领头声音低沉地吩咐道,接着,那群人就翻身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临去前还扔下一句:“陈小子,算你走运。”我下意识地追向他们,嘴里还喊着:“站住”直到眼看着摩托车都消失在视线内,我才赶紧察看躺在地上,已是缩成一团的陈翰林。“你还好吗”“谢谢谢你诶是是你啊,陆冬儿”他认出我,凄凄一笑,“太狼狈了”“要报警吗”我把他扶起来。“不要别报警。”他皱眉。我看向他的脸,头部保护的再好,脸上还是划有一道刀痕。他勉强坐起,腿倒是没大事,胳膊却因为死死抱住脑袋而被打得尤其狠。“你需要去医院。”我的语气不容商量。“不用。”他同样利索地拒绝了,“我有去处。麻烦你帮我保存一下自行车,我现在没有办法骑车。”不知因为哪里又疼起来,他蹲到地上,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好像已疲累至极。一直在撑着,也不喊痛,不屈服,其实肯定很累很痛。“这次你救了我,算我欠你一条命,日后必还。”他双目冰冷严肃地扫过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先别说这个你真的不去医院吗”“替我看好车,麻烦了。”我不再强求,顿了一下,就起身,推起他的自行车离去。我能感受到身后两道冰冷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所以一开始没敢回头。不过没走几步,我还是没忍住,不放心地回头。像他如今这样的情况,指不定伤到了哪里的骨头,不去医院怎么行可当我回头看得时候,他却已经不见了身影。我只得推着他的自行车回家。在担心中辗转反侧,我竟然一夜未睡,凌晨的时候才伴着逐渐转亮的天空慢慢睡去、8拒绝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两个任务登场了,分别是阿有和黎筹他们都是很重要的角色尤其是阿有呀,虽然在冬夏里戏份不多,但其重要性以后大家就会知道了好啦,看故事吧周五,又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而且在这般好天气中,还不用上学,更是大快人心。我起了个大早,等老爸老妈上班走后,我便开始精心打扮自己。今天的计划,是以朋友的名义,邀请韩东夏上午一起出来玩儿,然后中午共进午餐。上午去哪儿玩儿倒无所谓,因为我的重头戏安排在了中午,在“蓦然回首“的午餐。“蓦然回首“是一个气氛浪漫,菜品也布置精致,极其适合情侣去的咖餐厅。初中的时候,我和冬儿便发现了这个地方。被那里的精美环境所吸引,我们两个每到假期,就会去那里玩。每次去只点几道最便宜的菜,却要在那里待上半天。那里的店员一开始希望我们不要总来,这是一个主题为情侣的餐厅,两个小姑娘总来捣乱,会影响生意。但我却嘴硬:“明明我们也是客人,这里又没规定未成年人不许进,我们为什么不能来”看到他们被噎的无言以对,我又半安慰半玩笑地说:“好啦,这样,等将来我有男朋友了,一定首先就带他来这里,然后点最贵的菜,宰他一顿,给你们捧生意,成不”那群店员立即笑了:“看来将来小夏的男朋友要哀叹了,碰上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媳妇。”所以,从初中一直到现在,“蓦然回首”成了我和冬儿的“老地方”之一,那里的店员,甚至店长,一个美丽的中年女人,都和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即使自闭拘束的冬儿在那里也已收放自如。昨天晚上,我就给“蓦然回首”里的熟人打了电话,叫他们帮我留了好的位子。想到那人在电话里就已经八卦到不行的询问,我非常期待他们看到我和韩东夏共同进入餐厅时的暧昧眼神。脑子里思绪万千,可当我一看表,已经快九点了,我便赶紧收拢思绪,全心投入在装扮自己上。令我头疼的是,我从来不注重着装打扮,此时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找不到,更别说淡妆浓抹了。打电话想求助冬儿,可这死丫头竟然不接电话。无奈之下,我决定,做最真实的自己,就按平常的样子去。穿戴整齐后,我就走上去往韩东夏家的路。我没有他家的电话号码,所以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有其他安排。但一想到今天是周五,他父母肯定工作,而他平时又总是孤身一人,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约他,这才抱着百分之七八十的信心,事先把所有计划安排妥当。没一会儿,我便到了韩东夏家门口。没有忐忑的心情,只带着无限期待,我又一次叩响了他家的房门。“谁啊”是他的声音,从门里远远传来。“啊是我,林小夏。”我回答道。门被打开,立在门口的是家居装的他,看上去整洁干净。“当当当是我啦,还记得我吗”这本是一句玩笑式的问题,因为我觉得他肯定记得。没想到得到的答复是:“抱歉,我并不认识你。”“什么不会啊,我是上次给你送零食道歉的,和你同校的同学。”他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说:“对不起,我想我们并没有见过面。”我强忍着惊讶和失望。哎,难道我真的只是路人竟然完全没有被他记住哼,不过,我才不会就此作罢“没关系,没有记住没关系。你今天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出来玩儿”我挤出笑颜。“出去么”“是啊,大好时光,别在家里闷着呀。”我友好的伸出手。“不用了,我们并不熟悉。”他面无表情,对我的手毫无回应。“今天一起玩儿,以后就熟悉了。”我依旧极力邀请。“不用了,我们还是不要深交了。记住一个人很费劲,我不想花太大力气在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身上。”他冷淡地拒绝。我愣在原地,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眸,内心已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再争取。“是因为有安排了吗一会儿要出去吗”“不,一会儿并没有安排,只是并不想出去。”他道,“那再见了。”没有一丝犹豫,他果断地关上了房门。我这是被拒之门外了么我站在门外,怒气上涌,恨恨地盯了一瞬他家紧闭的房门,甩袖而去。可当我走出楼栋的时候,巨大的委屈感便淹没了我。我只是想和你再熟络一些,我只是想和你再亲近一点,你却把我拒于千里之外,你当你是什么王子吗哼,我还不稀罕“我不稀罕”我回头冲着他家的楼喊了一嗓子,再无留恋地扭头就走。本来和“蓦然回首”的人订的时间是十一点半,我却还不到十点就到了,再早一点人家还没开门。“小夏来这么早诶,你带的人呢”一个年轻的男店员见到我,热情地迎上来。他名为阿有,才二十出头,却没上大学,喜欢沾花惹草,还曾经试图追求过冬儿,被拒后,和我们成为很好的朋友,对我们挺照顾。“哪儿有什么人,就我一个,招待不招待”我心气正不顺,懒得和他开玩笑。阿有赶紧把我迎进店里:“得,大小姐,我惹不起你,怎么着,如意郎君没遂你的心愿”我被戳到痛处,怒瞪着他:“阿有”阿有立刻逃掉了:“我不伺候你了还是之前的东西吧我去吩咐厨房了”他走后,周围立马安静了。其它店员估计是看到我刚刚对阿有的态度,都没再过来和我打招呼。我找了个靠窗的位子,手轻轻托住下巴,一时间,我发觉我也有了婷婷少女,为情所伤后,郁郁立窗边的气质。正暗自神伤着,阿有过来上菜:“噗,林小夏,你在那儿装什么淑女啊”我拿起玻璃杯:“再不滚就你赔”他立刻灰溜溜地跑走。我气呼呼地把杯子放下,趴到桌面上,把头藏起来。郁闷,郁闷呐刚才,虽然嘴上说着不稀罕,其实又怎么可能不稀罕他拒绝的时候,那种从头到脚的失落,和拼命掩盖的无措,都是真真切切的。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谨慎吗未免过头了,况且,他为什么会没有记住我想不透,想不明白干脆我也不再想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弃。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牢牢记住我。斗志又重回我心头。韩东夏,反正我不放弃,你准备和我死磕吧。坐直身子,我开始吃刚刚阿有上的菜。正大口朵颐着,我忽然瞥到窗外的街道上,一个男人正站在外面,面对着窗户,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当我认出那张虽已变化很多,却依旧熟悉的面孔时,欢欣和温暖从心底涌上来,刚刚韩东夏带来的郁闷一扫而空。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笑对着男人招手,心底轻轻地呼唤:黎筹哥哥、9银杏作者有话要说:银杏,是冬儿和翰林的一个重要的感情线索。在属于他们的那片安静,美丽的银杏林,四季变换,随风摇曳,如伞如扇的叶片,两个人的感情慢慢升腾。不只是已经有过的几次相处,在未来的故事里,银杏林也是二人最常见的相处地点。醒来的时候已是十点多了,洗漱整理完毕之后,我开始无所事事起来。拿出手机,发现有未接来电,是来自小夏,正想回过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谁啊”我喊着,“稍等来了”打开门,眼前一黑,嘴巴也被捂上,被人连拽带拖的拉进家门。我立刻惊慌起来,挣扎着,想大叫,却只从嗓子里咕咕的发出闷闷的“救命”“难听死了”是陈翰林无赖的声音。原来是他我心安起来,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