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害羞的女孩子可都是宝，你看看外面那些，恨不得哎，不说也罢。”他笑呵呵的，“我可是真喜欢这个小侄女”没想到，最后竟然再没有从这个话题上绕开。叶非低着眉听着他们笑说着哪家的女儿和哪家的儿子喜结连理，哪家的到了黄金时期，嫁过去正好。桌上的茶已经续了很多次，依旧浓郁的茶香。最后徐叔叔说：“我家那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留个学非得在那边体验生活，过个年还挤着三十回来，这样吧，叶老您看开年我们在聚一聚怎么样，让他们小孩子在一起聊聊，提前认识认识，反正以后都是必交的朋友。”再明显不过的意图。叶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出于礼貌，忍住没有笑出来。手机恰好震了震。傅怿：在做什么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弯了弯：面见预约相亲的媒人。我是不是应该马上过来，把你绑到身边叶同学这么受欢迎，让傅先生很没有安全感。叶非看着这两行字，还在酝酿着怎么回复，那边已经又发了过来：明天有没有安排，我过去找你。叶非愣了，看着那几个字觉得有些不真实。顿了两秒，才回复：后天就是过年了，机场绝对人满为患，你不要折腾着跑来跑去。傅先生担心过完年，傅太太就没了。傅太太保证不会没了，傅先生要对自己有自信。这回傅怿倒是没有很快回复，叶非等了几秒，下意识的滑动屏幕，看着一条条短信，却在自己的最后一条恍然愣住。傅太太看来自己掉进某人挖的坑里去了爷爷和徐叔叔已经说着告别的话，她赶紧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有礼貌的告别，其余的场面话一一笑而不语的应着。还以为这之后就能好好休息，却没想到连同季然一起被爷爷叫进了书房里。很是意外的话题。“你们两个的事，我不再管了，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毕竟大病一场，即使恢复了，也大不如以前精神，总是透着一种疲惫，爷爷的声音有些乏软，显而易见的苍老。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叶非足足怔了十多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季然也分外的诧异。爷爷并未坐下，而是面对着窗子，背对着他们，“季然，你能为非非做到这种地步，我也就看清你的心意，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比你对她更好的人，把她交给你，我放心。”“爷爷”她完全被吓到了，已经语无伦次，“你可能你不能”季然有林怀，而自己有傅怿，现在生生拆开组合，怎么可以这么荒唐她想起林怀在医院走廊里说的话，逼季然放弃自己的感情就是指这个吗真的是有些过分了。“叶叔，”还是季然冷静的接过了话，“您可能弄错了，我做这些，是因为答应了一个人，他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非非，让她不要被家族牵绊，让她快快乐乐的做自己就好。”他说完，看了叶非一眼，“从小到大我在叶大哥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他和嫂子对我比我父亲对我还要好，最后大哥却被我父亲连累坐牢，嫂子自杀，让非非失去所有，所以于恩于责，我守护他们的女儿都是应该的。”爷爷转过身来，神色颇为沉重，“当真只是如此”“确实如此，林怀是我女朋友，我们在一五年了。”“那好，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爷爷说着，把一个皮夹扔到了书桌上，刚好翻开，露出一张照片。一张合影。还是她十五岁的时候，缠着他到学校看自己文艺演出时照的，原本化着很浓的口红和腮红，都被他拿纸巾擦掉，却没完全擦完，淡淡的，看起来像是害羞的红晕。叶非突然觉得心跳的有些慌。她记得那张照片是她亲自塞进他的钱夹，可是后来被他发现自己的心思，拒绝了自己，就拿了出来，还说男人的钱夹里只能放女朋友的照片。她亲眼看到他拿了林怀的照片放进去。那时候真的很绝望。可没想到最后那里面的照片还是自己的。她不敢看季然，只是盯着那张照片发愣，一切都太过突然，突然到让人觉得不真实。爷爷说：“那时候非非还小，又叫你叔叔，我绝对不会允许她一直在你身边越陷越深，所以才让你离她远点。现在她长大了，心却依然在你这里，而又没有人比你更会照顾她，更懂得爱她，我找不到理由再反对。”爷爷慢慢走近，“说到底我是个自私的人，儿子没了，就一直逼着非非继承公司，逼着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看着你们为难我也不好受。到鬼门关走了一趟我也想开了，你们两个在一起，非非可以不到公司做事，全部交给季然也是一样。”叶非难以置信。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爷爷，你有问过我的意思吗”她几乎哭出来，“以前是，现在也是。你有没有一刻想听听我的想法”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点点，今晚依旧有更，大概比前几章早点，但是可能还是十二点以后tot、第46章 时光都记得4只一刻，以前所有的认知天翻地覆。或许林怀说的没错，她以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以为喜欢他就想得到回应，自认为为他受了多少委屈。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喜欢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压力，爷爷那里首先就是道难以跨越的坎。自己的喜欢还可以说出来，委屈还可以表现出来，可是他的呢那么多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伪装不喜欢，佯装幸福可是为什么选择那样的方式，就那样看着她难过，就那样逼着她转身，就那样剥夺了她选择的权利。连争都愿意争一争。矛盾，挣扎，为他，为自己。越想就越难过。很多年很深刻的感情，竟然是这样被生生掐灭。爷爷似乎被她的反应吓到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非非”还是季然突然靠近，握住她的手腕，似乎想要安抚。可手是冰凉的，还有些发抖。叶非下意识就想避开。当所有真相摊开在眼前，她突然想要逃避，宁愿季然从来没有喜欢自己，这样至少以后还可以坦然的面对他，不会一想到他就觉得呼吸都痛。看吧，人都是自私的。她挣了两下，没挣开。突然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发出声音。或许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错在自己比他晚了那么多年；也或许大家都错了，错在都不相信那段感情。“爷爷，”她一边哭着，又一边努力平复着心绪，“我知道你什么事都习惯了权衡利弊，追求利益最大化。现在看来确实你所说的方案看似对公司对谁都好。”她说着挣开了季然的手，“可是有些事错过了，就回不去了。”那些年的感情，早就回不去了。在亲眼看到季然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在独自流落在曼哈顿的街头却找不到他，在爷爷勒令不准他靠近自己的时候，所有的所有都回不去了。她努力保持着冷静，“您现在能为我考虑我很开心，可是真的回不去了。我已经从那段感情里走了出来，我有了喜欢的人，他也很爱我，我不想分开。爷爷，我会按照之前答应你的到公司上班，这是我最后的退让，因为您是我爷爷，是我最后一个亲人。我尊重您，爱您，也请您尊重我，爱我。”这段话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而自始至终，都不敢去看季然。面对爷爷，她可以说得理直气壮，因为没有做错过什么，没有亏欠什么。可是季然不同，不管是不是自己亏欠了他，他都已经为付出了太多，也同样是受害者。“非非”爷爷在怔忡中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却没有听下去的勇气。不管爷爷是否改变主意，都已经不再重要，她不会再退让，最不公平的是季然。她跑出去的时候，张阿姨很诧异，跟着跑了很远才把羽绒服递到她手中，她含糊着说了声谢谢，赶紧跑远，害怕被她看见自己哭红的眼睛。一口气跑到公交站，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又怕季然追出来，就赶紧上了恰好停下的车。这才感觉到冷。赶紧把羽绒服穿上。因为是年关，外边很热闹，满满的人办着年货，到处的广告ed屏也都变成了大红。没想到下车的时候，季然已经追了过来，车子跟在公交车不远的地方。隔着挡风玻璃，却依旧能感受到那双沉寂的眼睛。叶非别开视线，往商场里走。以为他会跟过来，却没想到没有。才四点多钟，她买了杯热饮抱在手里暖手，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世纪城广场喷泉前的阶梯上。这个地方他很容易看见，也不至于担心。从热热闹闹到天色渐暗，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想，因为什么都不会再改变。心也因为接受这个事实，反而平静下来。后来，灯光汇聚的辉煌里，她看到季然慢慢走了上来。身边还有些过往的行人，很快的上下，只有他走得很慢。最后在她身边停下：“那时候我二十五岁，成年人，足够成熟担起自己的人生。但你只有十五岁，人生还没开始。所以即使没有你爷爷的压力，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将你推开。而且，”他顿一下，有些自嘲的笑意，“那时候我对你也确实没有想太多，即使是有些意外的心思，也没有察觉。”他在她身边坐下，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后来即使意识到了，却也总是想着再等等，等你大一些，等我站稳脚，等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在那之前，刻意忽视你的难过、失望、伤心，却不知道终有一天这些伤害累积到一定程度让你彻底对我死心。”“所以你没有什么错，也没有人对我不公平。”他看着远处喷泉边带着小孩的父母，“自始至终都是我处理的不恰当，太自以为是，所以造成现在的局面，该由我承担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说了很多，没有给叶非说话的机会。基本上都是认为自己做错了，这些她刚刚不是没有想到，可就因为想到了，再听他说，反而更觉得难过。始终是自己先打破那个界限，却连他的心思都不知道，先半途而废的也是自己。他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先转身的也是我，那时候觉得年龄到了，就该找个女人谈恋爱，林怀是个优秀的女人，工作能力也很强，对于我来说再合适不过。那时候是真的恋爱，林怀并不是为了逼你放手的幌子。”所有的话，都在说自己的不是。她沉默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这样的话傅怿也说过，年龄到了就该恋爱，刚好身边又有合适的优秀的人出现，在一起再正常不过。“你现在还这么想吗”她别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和过往一样的沉寂，只是今晚映着璀璨的灯火，有些潋滟的光泽。“只是找合适的人恋爱，然后结婚”她努力让自己说下去，“有什么人是比自己喜欢更合适的你承认过你过得压抑不开心，你说你做不到改变这种状态，那是因为爱而不得，对吗”她从不知道自己有勇气，对着他说这样的话，逼着他承认喜欢自己。可是承认之后呢承认之后他依旧是爱而不得，依旧回不去。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来，广场上的人都激动的欢呼起来，唯独这里格外的沉默。季然没有说话。叶非移开视线，看向兴奋的人群，“你和林怀耗了五年了，还要再耗几个五年”她始终无法想象，像那样一个骄傲的女人是如何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心里没有自己。或许真的有人爱一个人的时候会低到尘埃里，可是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限度啊。能够这样平静的跟他谈论这件事，都有些超乎自己的意料。叶非伸手接着细小的雪花，细微的冰凉，她不看他，声音很低：“我是真的很希望你幸福。”可能连他都不知到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有什么位置，那个位置无可替代，因为爱情不在了，那些亲情反而愈发浓厚。“以前十几年的时间你几乎是我唯一的依靠，你对我来说始终是很特别的谁都无法替代的存在，我没有办法看着你过得不好，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可是也仅仅能做到这些。我并没有多无私，做不到觉得亏欠了你，就想要补偿。所以即使你仍然喜欢我，我也不会和他分开。”她的话说完了，彼此沉默下来。雪渐渐的大了，落在头发上，已经化不开，季然突然伸手把她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回家吧，晚了，你爷爷该担心了。”说完，手滑下来牵住她的手，同样的冰凉，却因为触碰有微微的热晕开。叶非有些惊讶，却没有挣开。季然已经拉着她站了起来，带着她往下走，“这个世界上求而不得的事很多，对于每个人来说也各不相同。有人没有亲情，有人没有爱情，有人一辈子在职场上挣扎，却依旧只能是个小职员。可是他们拥有的也依然很多，没有亲情，身边有爱人和朋友；没有爱情，有呵护体贴的父母；职场失利，回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