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自己倒是考出去了,实在不想搭理家里的这些烦心事,还能几天不打电话回家,弟弟才十岁,他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水深火热的日子“疼吗“从抽屉里拿出红药水给弟弟边擦初夏边问,肯定很疼,那样瘦削的弟弟,是怎么和身强力壮的父亲搏斗的”不疼“弟弟的话语里有着和这个年纪不相当的坚毅,是谁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庭不幸福的孩子,可能才更可怜,因为,在他们的字典里,从来就不知道,家这个字,应该从哪一笔开始写。作者有话要说:、再见 父亲等到妈妈回来的时候,初夏和弟弟已经把家里收拾妥当,她和弟弟还没有吃饭,正准备随便煮一点挂面吃。“初夏,你,你回来了,你放着,妈妈给你们弄”看着自己的女儿大老远的从上海回来,却到了晚上十点都没吃上晚饭,曹荣芬心里很愧疚,上去就要去给初夏和弟弟下面。“我来吧,妈妈,你吃了吗”初夏不止一次见过妈妈的这种表情,才几个月不见,妈妈好像又老了,以前那个年轻漂亮的妈妈,已经有了皱纹,并且脸上没有了生气。在寝室时,帅倩就一直说嫁老公就是女人的第二次头胎,嫁得好,从此就过的好,嫁得不好,从此就该面对的是无尽的苦海,当时的自己听到这话还嘲笑帅倩现实,现在想想,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差。“妈妈吃过了,初夏,你和弟弟吃,妈妈今天有点不舒服,先会屋里躺会,明天,明天妈妈再给你做好吃的“曹荣芬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有些怜爱又愧疚的说,她现在也是心力交瘁的,刚从同事家回来,初夏看得出妈妈的眼睛红红的,肯定又哭了。“你去休息吧,妈妈,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初夏微笑着对妈妈说,她希望自己的笑容能让妈妈心里的苦闷能减少一些。”阿翔,记得好好做作业,等以后,你也考出去“临关门的时候,妈妈又对着弟弟补充了一句收拾完盘子和桌子,看时间不早了,初夏便叮嘱弟弟别看电视了早点睡觉,她也累了,虽然回家的心情不如自己想象中的愉悦,但最起码是看到了妈妈和弟弟这两个自己相见的人。躺在床上,初夏在盘算,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多赚点钱,来帮妈妈分担一些债务,她翻来覆去的想,不知不觉的,竟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又听到了爸爸和妈妈的吵闹声”“你还是人吗,这家里已经让你败得一干二净了,你现在还要把我给孩子们存的学费拿去输了吗”初夏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夜里两点了,是爸爸回来了还是自己在做梦“砰”这声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彻底将初夏惊醒,她穿上拖鞋,看门走到妈妈的房间,看见妈妈披头散发的正在和爸爸争吵:”我不管,反正现在我已经输急眼了,你要是不拿钱给我去扳本,我就把这房子卖了“”你,你还是人吗,简直是畜生“看来妈妈已经对这个男人彻底绝望了”你要卖就卖了吧,反正这个家再这么凑合着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初夏推开挡在妈妈面前的妈妈,坐在床前安慰妈妈”好,你们娘仨都跟我作对是吧老子我明天就去把这房子卖了”几个月没看见自己的女儿,初夏的爸爸却没有一丝亲近的意思,听见自己的女儿这么对自己说话,他有些愤怒。“卖了好,卖了我们就再也不用见到恶心的你,也不用再踏进这个恶心的家”初夏倒也不畏惧,她眼睛直直的瞪着父亲,那时候的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无缘无故就出意外死掉了的好人,坏人却总是活的比谁都逍遥快活呢“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看老子不打死你”初夏的爸爸听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和自己说话,作势就要把耳光打过来“你打啊,你今天不打死我们,你就别出这个家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初夏的弟弟已经去厨房拿着菜刀冲了进来,他用自己瘦削的手拉住自己的父亲要打姐姐的胳膊,那个瘦弱的少年,是多大的恨和绝望,才会让他拿起手中的菜刀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今天不和你们计较,明天你给我凑不出钱来我再回来收拾你们,还有,你想和我离婚,门都没有”估计是被初夏弟弟的决绝震慑到,初夏父亲的那一巴掌始终没有落下来,放下手后,他狠狠的甩了一下房门,走出了家门,剩下初夏弟弟,妈妈三人在房间里狼狈的呆着。弟弟站着,妈妈和初夏坐着,三人一句话都不说,但眼泪都已经不由自主的顺着腮帮子留了下来。谁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可是,为什么,这世界上,就真的有连禽兽都不如的父亲呢那一刻,初夏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她听妈妈说,爸爸以前也并不是这样穷凶极恶的,为什么,人沾上赌博之后,会像撞邪了一样完全变了一个人呢为什么,很小的时候那个曾经也很疼爱自己的爸爸,会变成今天这个要榨尽妈妈最后一滴血的吸血鬼如果结婚是这样痛苦,甚至会让自己的孩子也这样痛苦,那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谈恋爱,不结婚了。抱着妈妈,初夏心想。作者有话要说:、再见 父亲 下“阿翔,你们先休息,已经很晚了,刚才估计都把邻居吵醒了,我和妈妈聊会“初夏接过弟弟手里的菜刀,拾起刚才被爸爸摔坏的妈妈床头柜前的闹钟,初夏淡淡的说。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弟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妈妈,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一下自己。曾经,在年少的时候,自己也和弟弟一样恨不得离家出走,甚至巴不得爸爸再也不要回来。是谁说过,爱之深则恨之切,对父亲切肤的恨,或许也是因为深深的,求不到的爱吧。“妈妈,你为什么不和爸爸离婚“弟弟出去后,初夏靠在妈妈的肩膀上,这个问题,她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可是,妈妈每次都说,等长大了再告诉自己,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像朋友一样和妈妈分担了。“唉,初夏,你现在也长大了,很多事情,你应该知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叹了口气,妈妈淡淡的说到“为什么不简单你自己带着我们生活不是会更好吗而且,我现在也能打工赚钱了”初夏拉着妈妈的手几乎是哀求的说,她真的很想妈妈和爸爸能离婚,早日摆脱这鸡飞狗跳的日子。妈妈年轻的时候那么漂亮,可短短几年,这日子已经把她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初夏做人不能忘恩负义的,况且,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绝情的”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又放弃了一样,初夏妈妈话里的闪烁其词,反而让初夏觉得肯定另有隐情。“妈妈,是你们年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早就从街坊和姑奶奶的嘴里得知父母当初的结合并不简单,但是一直也都是捕风捉影,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根据。“事到如今,你已经快20岁了,妈妈也就告诉你吧,你记得你姑奶奶曾经给你说过的,在你爸爸之前,妈妈曾经有一个很好的对象的事吗”“知道,是不是姓林的那个叔叔”初夏一直知道,无数次,她甚至渴望自己是那个从未谋面的林叔叔的孩子,也不要做爸爸的女儿,这样有一天,当她要离开爸爸的时候,才能毅然和决绝不带一丝不舍和留恋。“其实,其实你不是你爸爸的女儿,外人都只知道你是早产,但是,只有我和你爸爸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儿”“那么,你是说,我的亲生爸爸,其实是林叔叔”“”“我的亲生爸爸,就是我上火车去上海之前,你塞进我背包的那张纸条上的写着的那个林叔叔咬着嘴唇,初夏说完了妈妈没有说的话,而妈妈的沉默,证明她的猜测,一点都没错。虽然自己之前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幻想她登上火车去上海那天,妈妈让她实在有难处就去找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爸爸,但当这一刻真的发生的时候,初夏的世界还是坍塌了。小时候,无数次,自己被别的孩子骂野孩子的时候,自己和别人打架摔破了手心的时候,抱自己起来的,都还是现在的爸爸啊, 而纸条上的那个人,他做过什么所以事情的真相是,那个林叔叔,其实并没有比爸爸好多少,甚至,比爸爸还要薄情至少,当年妈妈最痛苦,最艰难的时候,是爸爸接纳了妈妈,让妈妈生下了自己,但是,她心中一直替妈妈美化的,那个传说中的林叔叔,却在妈妈和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抛弃了妈妈,毅然决然的回了上海“妈妈,你为什么要生我下来我不想做爸爸的女儿,我也不想做林叔叔的女儿”几乎是用哭喊的,第一次,初夏的内心是如此的绝望,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果不是她,妈妈不需要和爸爸结婚,如果妈妈不和爸爸结婚,爸爸和妈妈可能原本都会有更幸福的生活,想到妈妈这些年的委曲求全和隐忍,想到家里这些年的鸡飞狗跳都是来源于自己,初夏对爸爸的恨,对弟弟的愧疚,已经全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和那个从未谋面的林叔叔身上。2004年,这一整年,都是她任初夏在犯太岁吗为什么,短短半年之间,会发生如此多的变故付子期不是她的了,爸爸也不是自己的亲生爸爸,妈妈为了自己委曲求全这么多年,自己却经常责怪,是因为她的选择才让自己和弟弟的生活变得如此艰难,当事情原本的真实样貌开始一点一点浮出水面的时候,心灵受到激烈震撼的初夏忽然觉得,这个家里,这个支离破碎的家里,最大的错误,不是那个天天嗜赌如命的爸爸,也不是那个委曲求全的妈妈,是自己,是这个生来就是个错误的自己。忽然,像疯了一样的,初夏冲回自己的房间,从这个跟了自己三年的背包里翻出了那张妈妈当年塞给自己的纸条,纸条上写着:林民辉,还有一排详细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初夏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但是她却诡异的笑了笑,拿起手中的纸条,她一点一点的慢慢撕碎,然后打开自己小小房间的窗户,让那记载着自己亲生父亲和地址的白色纸片,如雪花般在夜风中灰飞烟灭。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章的时候,作者本人也觉得有点太狗血了,但是,生活永远比小说精彩,也比小说狗血 接下来的发展,作者君也很纠结,不知道虐不虐,大家喜欢看虐的还是不虐的猜到作者君伏笔线索要如何挖的亲们,给点提示、偷窥无罪撕掉纸片后,躺在床上的初夏一夜未眠,她在心里想了很多,是报复是忍受还是改变总之她得做点什么发泄出来,不然,这困在心底的压抑迟早会将她逼疯,一夜没合眼,初夏在心底谋划出了一个邪恶的计划第二天一早,弟弟和妈妈都还没有醒来,初夏已经收拾好出门,临出门之前,为了防止妈妈担心,她在桌子上压了一张小纸条,告诉妈妈,自己和陈颖有约,今天出去散散心,晚上也许不回家。当然,她并没有去找陈颖。她搭上公交车去了付子期自己住的那套公寓,她要找付子期。初夏来过这里不止一次,她当然记得路。走到付子期的公寓门口,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敲门,她不知道付子期在不在里面,也不知道胡妮会不会和付子期在一起,现在,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她只能赌一把。敲了敲付子期的门,很庆幸,付子期在家,门开了。ot子期,好久不见ot她笑的甜美,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因胡妮的出现而闹过分手一样,好像过去的这撕心裂肺的几个月根本不存在,她还是那个任初夏,以他女朋友身份存在的任初夏。ot初夏你怎么,你怎么会来这里ot听得出付子期相当惊讶,事实上,在打开门看到初夏的那一刻,他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上的嘴就泄露了他受到的震撼。他只围着一条浴巾,应该是刚刚冲完澡,水滴顺着他的头发一直滴到他着的胸肌上面,还有阳光投射在他的肩上,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光着上身的样子,但这一刻,却显得分外躁动,因为这种暧昧的氛围,最适合搞点什么少儿不宜的戏码。“胡妮呢,胡妮不在吗”也不管付子期是不是邀请自己进屋,初夏绕过他的胳膊走进了客厅,她太熟悉这间屋子,从高三她醉酒付子期带她回来的那一刻,她便将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的摆放都记得清清楚楚,和三年前一样,这里基本没有什么改变。除了,她去卫生间时看到的双人牙刷。呃,是已经同居了吗她在心底苦笑。“她不在“付子期尴尬的说到。“子期,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将付子期堵在他正准备换衣服的卧室门口,初夏幽幽的说。“初夏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付子期将手插在头发里,看的出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