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离开。更可况,这城楼上孕妇并不只有她一个。她们的亲人都已经战死了,她的亲人还都活着。她们保护的是别人,她保护的人里面还有自己的亲人们。“北冥的将士听好了,我们不打了,燕南镇的士兵投降了,请你们高抬贵手啊”猩红的战场上人们听到女子悦耳的声音。开始不是很真切,可是眼见着燕南镇城楼上空一个人手中舞动着白旗。北冥军队才一点一滴的收回了攻势。哪知道,这个时候从战车上缓缓走下两个人来一个楚亦潇,而另一个人竟然是北冥国君安陵鹏安陵鹏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应该在正面战场上和楚亦宸交锋吗就在苏茉儿发呆不敢置信的时候,安陵鹏也同意看向城门楼上的小女人眯起了眼睛。楚亦潇更是彻底的惊呆了:苏茉儿,她怎么会在这儿“苏茉儿,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楚亦潇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苏茉儿看着城门楼下的这两个男人,大声道:“下方来者何人,竟然假冒北冥国君”安陵鹏这个时候也凭借目力也彻底看清了城楼之上的女子确实是苏茉儿,他内心百感交集却也只是淡淡的道:“茉儿,我是大哥”“嗡”的一声,整个城门楼上的人都傻了。槐花第一个大嗓门冲过来对着苏茉儿道:“先生,这个安陵鹏是你大哥啊,你赶快让他退兵,让他不要再打了。你一定能办到对吧”苏茉儿嘴角撇了撇,她把槐花拉到了一边没有看,却看向卢猛刚暗暗做了一个手势。别说她与安陵鹏只是泛泛之交,便是亲兄妹又能如何呢无论是前世今生看到的那些典故还是这一世遇到的这些一国之君,战役往往都是打着一个女人的旗号开始,却从不会真正一个女人而结束。卢猛刚马上会意转身从后面走下了城楼。苏茉儿对着安陵鹏大声道:“安陵国君,我苏茉儿一届草民,不敢有你这样有本事的大哥。只是今日我们作为天朝子民眼看战死在此也不能守住城门才不得不投降。若是能看在往日相识的情分上,就等我们撤走之后,你们再进城。”安陵鹏沉默着,他抬头看着城门楼上的小女人,心底不知为何有了一股酸涩的感觉。虽然他曾经想过会有一天与苏茉儿以敌对双方的身份再次相见,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形。他从未想过杀她,她根本不用这样哀求的投降。楚亦潇冷声道:“苏茉儿,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是要跟我们耍什么阴谋诡计呢”苏茉儿没有好脸色的看着楚亦潇,然后又上前一步,冷笑道:“四皇子,你这样说是对我苏茉儿太有信心呢还是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呢”四皇子这个称呼像一把钢刀,顿时插在了城楼上所有人的心里。苏茉儿从身后暗自冲着大家摆摆手,然后继续道:“我一个妇人,怀中还有孩子,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为国尽力了。这个城男人都守不住,我为何要在这里白白送死。以前我在这个村子里生活过,这里的人都是我的亲人,我也舍不得他们去送死。不如厚脸皮的跟两位哥哥讨个人情,放我们离去然后寻一条活路。”说完,她的目光只投向安陵鹏。安陵鹏这个人实在是狡诈,可没想到的是这么久以来,他竟然是用了替身在燕山的正面战场上。真正指挥王庭中赤血军倾巢而动才是安陵鹏真正的底牌。如果现在正面战场上已经打得你死我活,那么接下来的形式太不容乐观。见安陵鹏还是不说话,楚亦潇接着道:“苏茉儿你既然要投降为何要烧我们的先锋军还不是为了阻止我们进城现在为何要突然改变主意,你这个丫头素来诡计多端,你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苏茉儿道:“身为天朝人,保家卫国是必须的。我刚才已经说了,打得过自然要打,打不过便投降这叫识时务。我苏茉儿不是一条道跑到黑的缺心眼儿,莫非堂堂四皇子还怕我这手下的几百号人吃了你们的赤血军”苏茉儿这句话一出,城楼上和城楼下的所有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我再说一遍,还请两位哥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让我们全身而退”苏茉儿举手向后一挥,城头的矗立的所有人呢便都的放下了手里的兵器,纷纷后撤,走下城头,片刻的功夫燕南镇城头上只有苏茉儿和她身后的四个丫头身站在那。而下了城楼的这些人已经纷纷脱了兵服,露出里面老百姓的衣服向通往燕山的方向骑马跑了去。过了好一会,安陵鹏才晃晃开口,浑厚的声音带着穿透力道:“他们可以走,但是你必须留下”这句话一出,苏茉儿身后的夏侯清瑞便传来了磨牙的声音。苏茉儿素来知道安陵鹏老奸巨猾、心思缜密却不想这个时候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茉儿,大哥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放心你舟车劳顿,身体不适,不如随我一起去燕山,这样也好方便为兄照顾于你”苏茉儿撇撇嘴,干笑道:“大哥真是想的周全,这样也好,容小妹点功夫,我这就亲自下去给您开城门。”城门楼下楚亦潇看着迟迟未开的城门,皱眉道:“安玲君,这丫头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安陵鹏的眼睛微微眯起了一下,沉声道:“如果不耍花样也就不是我安陵鹏的义妹了。”“那我们。。。。”“何妨”安陵鹏这样说着,眼底涌动出些许的柔和的光来。赤血卫队面前,连楚亦宸都无计可施,一个怀着身孕的小丫头片子能做什么“可是大哥你别忘了,她之前用火废了我们一万多的兵力。”说到这里,安陵鹏忽然看向城门的方向,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下令道:“进城,不许伤害苏茉儿,否则格杀勿论”这时卢猛刚一声令下城楼的墙根处的酥油已经被点燃,之前准备的树枝干柴草垛一切易燃的很快城墙处各处就窜起了缕缕黑烟。“不好”楚亦潇大吼一声自己亲自带着人冲了上去。夏侯清瑞亲自拉着了之前就准备好的马车来,扶着苏茉儿上去道:“茉儿,路上保重。”苏茉儿反手拉住夏侯清瑞道:“上车,一起走吧”夏侯清瑞看着放在自己腕间的那双手,笑道:“放心吧,这把大火怎么也能抵挡安陵鹏的大军一天一夜。天下会的弟兄马上就要到了。我带着大家怎么也能再顶上一天。”“顶个屁啊你没看见安陵鹏亲自带着赤血卫队来的吗五万赤血军,外加十万北冥和瀛洲国的联合军。就您那一众武林人士,单打独斗可以,跟赤血军硬碰硬那不是不要命了吗”夏侯清瑞脸上的笑容更加惬意了,见跟随苏茉儿的四个丫头也上了车,他运用内力击打着马腹,马儿长鸣一声向前方跑去。“夏侯清瑞”苏茉儿撩开车窗只见漫天的火光之中夏侯清瑞和卢猛刚并肩站在城门前,他们的身后是漫天的大火。而这个时候夏侯清瑞也在看着苏茉儿。两个人脑海中不禁同时想起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你不怕我”“难道你是鬼”“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容貌后不害怕的人。”“太阳照屁股呢,你显然是人不是鬼。但是这世间有的时候确实人比鬼还要凶残可怕。但是我觉得无论你是人是鬼都应该不是坏的最冒泡的那种。更何况你是个残疾人,我于情于理对你都应该宽容些”“你是说你同情我”“谈不上同情,只是我觉得像你这样的男子应该有雄霸天下的野心,可偏偏是个残儿,别人怎么看无所谓,你自己肯定心里会自卑。而且,我看你这样的形容,八成还是中了剧毒。这条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更应该及时行乐,何必再招惹罪孽上身”“你不知道,有的时候说实话会丧命从来没人敢说我是个残儿,更不敢说我活不久了。”苏茉儿惊悚的摇摇头:“在奇葩的世界里,说实话的人反而成了奇葩,别人再骗你的时候,你应该多照照镜。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夏侯清瑞”男子大方的开口。“公子,像你这样吃不愁、穿不愁的瘫子比起很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贫民百姓强多了,他们用尽力气连活着都费劲,你看你一个瘫子还能在这里杀人,是得多么有优越感啊”看着夏侯清瑞越来越小的身影,她打开手中方才他扔给她的小包裹,里面除了一些食物外是一张张的宣纸。苏茉儿拿起宣纸打开,她顿时震惊了,这是夏侯清瑞第二次给她看这些东西。只见这些纸上画着的都是一个清俊的公子,画工极其精湛,画上之人侧面、正面、沉思、低吟、或悲或喜、或怒或笑都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可是旁边的字迹确实十分的青涩,一看便是没有经过严格苦练、不成笔法。上面写道:我不敢奢求做他心中的唯一,只求能占据他心里一个最小的角落。他能知道我的存在,肯在无数个日夜中能片刻想起我来就好。苏茉儿看到这一行字,眼圈登时红了,他看向火光处的男子,在心里说:夏侯清瑞你一定会没事的燕南镇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苏茉儿等人来到秦川镇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下午,这里同样是被北冥大军攻入过一次的地方,守城的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兵,整个城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老人家,你怎么还不走,留下来做什么”老人姓孟,看着苏茉儿的马车跑过来,便过来行礼下拜:“穆夫人是吧李孟良老儿给您磕头了,请您回去见到老国公和小穆帅给我带句话,就说李孟良一辈子忘不了当年穆家的救命之恩,我一辈子也为跟穆帅一起打过仗为荣。”“老人家快起来。”苏茉儿看着这年过古稀的老人,腿脚都不利索了知道走也走不了了,便道,“跟我一起上车吧”老人摇摇头:“我老了,早年战场上落下一身病。本来也没有多久的活头了,故土难离,死也就死在家乡吧。如今北冥的援军马上就到了,老朽不才祖上是做火药的。穆夫人走后,我就和镇上的十几个老家伙在这城墙跟上都埋上炸药,炸死狗崽子一个是一个,也算是没给老国公和穆帅丢人。”苏茉儿知道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只将自己车里的食物拿出了一部分来给老人家。然后又掏出了几张银票来给他说:“老人家拿着吧,万一能用的上呢”老人家拿了食物,却没接银票,直冲着苏茉儿再次下拜。苏茉儿知道这是给死去了穆老国和穆晟夜的父亲行的大礼。当年北冥一战,穆帅死在了边关。而这位老人家落了终身的残疾,被派到这里当了轻差。可最后还是选择军人最体面的方式结束了生命。两日后,北冥援军以破竹之势,再次攻入中原。前朝皇室慕容家族带领天下会的弟子与北冥的赤血军展开了输死的决斗,最后全部战死。前太子慕容清瑞以身殉国,尸体不知所踪。而楚亦潇亲自带着一支北冥军一路南下,誓死要活捉苏茉儿这个女人。他已经在这个女人身上吃过太多的亏了。这一次堂堂的天朝四皇子和北冥国君安陵鹏带着威震天下的赤血卫队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费一兵一卒的挡了四天。而且就在他们的眼皮底子下给跑了,无论怎样,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滑天下之大稽就在这个时候不仅是北冥军这边,燕山天朝的督府之中的天朝也早就得到了战报。苏茉儿与燕南镇的守卫卢猛刚还有前朝太子遗骨慕容清瑞以一千残兵吃了北冥一万骑兵,一场大火拖延了四天燕南镇方才城破。“太子殿下,派出去的人已经再查了,苏夫人至今没有下落。”这个时候正值夜晚,太子的书房之中寂静无声。风行海与娄烨等人站在两边,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天下人都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笑话,可是这帐子里的人谁也不觉得好笑,反而心情格外的沉重。楚亦宸自从来到燕山之后就没有正经的休息过,英俊的面庞上宛如玉雕一般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所有人都感觉到沉默的太子殿下周身有一种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让每人人的心脏不堪重负般的漏跳几拍。燕山山脉是天朝南北的分界线。当日北冥一路打过了燕山,天朝丢了半壁的江山。穆晟夜临危受命又一度把北冥军赶到了燕山以难。可是自从穆晟夜与南召公主以身涉险至今下落不明之后,安陵鹏的大军又卷土重来。楚亦宸亲征至此后两军便形成了对峙。安陵鹏没有能再往前行进一步,而天朝也未能在收回半分领土。战争是惨烈的,比起当年穆晟夜的父亲穆帅生前的那场仗更艰难。双方的伤亡都十分大,各自几十万的兵力,每天都在以惊心动魄的数字损耗着。北冥军中有天朝的细作,得知北冥的援军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燕南镇驶进,他虽然之前早有安排,怎奈这个还是已经无力再向燕南派兵增援了。这一次是北冥和瀛洲国齐齐犯境,楚亦宸自己坐镇燕山,而东海之边这个时候也是打得如火如荼。因此增援燕山的十万兵力调动得格外艰难。“让十八燕亲自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给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可是太子殿下,北冥军的援军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十八燕便是插翅也越不过燕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