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去医院”李沐然坚持着说。“好了好了明天再说吧。不行我去小区的诊所里打点滴。”听我如此稍稍妥协之后,他才算放心。打了两天的点滴,也没见好转。我觉得可能是最近有些忙导致的。前前后后的为了办签证,大热天的跑了很多地方。打了两天,眼看着再过两天就要出发了。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了,很讨厌自己现在的状态,怕是让他们又扫兴了。忍着难受,拔掉了针头,回家。不打了。那天回家的时候,李玉阳跟李沐然出去买旅行的东西。刘妈则陪着阿木尔出去玩了。看看表下午两点多,感觉有些困就去床上躺下休息。阿木尔回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在床前喊我很长时间我都没醒。他慌了的使劲推我,我才略有感觉的睁开了眼睛。“妈妈你太懒了都快四点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快起来啦快起来啦”“呵呵,小子,你张脾气了呢,还敢凶妈妈了”我笑着轻轻的刮了刮他的鼻子,刚要撑起身子来的时候,突然就眼冒金星的眼前白茫茫一片“啪”的一声倒下去,头磕在了床头柜上。阿木尔当时就吓哭了当我缓过身来的时候,已经在李沐然的背上了。“去哪啊”我轻声的问。“还去哪呢去医院你刚才都晕倒了。”在医院里抽血,ct,等等的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坐在了医生的办公室等着拿结果。等了好半天,天都快黑的时候才出来结果。医生拿着报告单,脸色微微有些沉,对着我说:“你先回避一下吧”听着那话,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当李沐然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明显的看见了他眼角是湿润的。我便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预感。“怎么了是不是很不好”我问。“没事,哪有没事,小病,小病”他晃动的眼神,让我的心里更加的不安了,安慰他说:“沐然,我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能承受的住。”“真没事,听话,走,咱们先去办理住院手续。”“等等”我轻声提醒。他微微一愣。我一把拿回了诊断书。诊断结果的一栏里写着:淋巴癌晚期、348塔娜的大结局当我看着诊断书上的那行字的时候,眼前就浮现出了王立美的脸。也想起了那座山岗上的坟头。很莫名的就浮现出了那些东西但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压抑。我微笑着轻轻的将诊断书放进了包包里,“沐然,这次旅行我就不去了。你带着李玉阳他们去吧。”“傻吗还旅行什么啊赶紧治病算了,咱不在这里住院了明天咱们直接去北京”“我不去了。说实话我不想治疗。这病不可能治好的,我现在就想陪在你们身边。就让我在你们身边多待些时候吧”我略带颓废的说。“说什么傻话走先回家”李沐然很不客气的拽着我的手就走。回到家,我没什么事。但李沐然却焦急不安了。一遍遍的跑去阳台打电话李玉阳在一边温习着英语,还想着过几天去国外之后大展身手。“妈我现在的英语口语很厉害了这次出去,只要有我在咱们绝对不会吃亏的”看着李玉阳那么期盼的眼神,我真不好意思对他说我不能去了。可是李沐然却不会不好意思,打完电话刚进来听见李玉阳如此说,便没好气的说:“去什么不去了取消了明天我要带你妈妈去趟省会。”“不不去了吗为为什么”李玉阳站起来拿着英语书问。“小孩子哪里那么多问题,回房间睡觉去”李沐然心情不好,此时此刻对李玉阳也没什么心情。李玉阳见状那眼里就有些湿润了。我当即站起来没好气的对峙李沐然说:“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你冲李玉阳发什么火”“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你现在不能动气快,快坐下李玉阳回你的房间”李沐然转过头依旧没好气的说。“怎么了这是”刘妈从房间里走出来问。“哦刘妈没事,你快哄着阿木尔睡觉吧。我有事跟塔娜商量”李沐然说。“哦,你们不许吵架啊。有什么事心平气和的说。”“恩恩,好知道了,您早点休息吧。”李玉阳见状,便也不好说什么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看着李玉阳那失落的样子,我的心情别提多难受了。一放暑假后李玉阳就一直期盼着能出国看一看,好不容易都办好了签证就等着出发,却被我给破坏了。“李沐然,你该出国出国,我自己去看病就好。不用你陪我。”我有些使气的说。“这这怎么能行我刚才打电话问了北京那边。北京的病房太紧张,咱们去了根本就排不上号明天咱们就去省会的肿瘤医院我问过医生了,他说这两年很多得癌症的,你的淋巴癌不一定是恶性的啊”“我不管是不是恶性的,现在已经是晚期了,能有什么办法我只盼着能在你们身边守着你们。我不想像王立美那样自己孤独的死去。沐然,求求你,就让我在你们身边守着你们吧我不想做化疗,我受够了医院里的那种感觉。我在上海就住够了医院了,你别再让我去那种地方了吧”我真的住够了医院,提起医院两个字我都有些打怵。“听话咱们去做个检测现在医疗技术这么有水平,一定没问题的刚才我问了一个专家,他也说过,好好治疗一定会有好转的塔娜,听话你不是说想多陪陪我们吗咱们好好治病,治好了病咱们不是有更长的时间能陪伴彼此吗”李沐然心急的半跪在我面前说。看着他那心急的样子,我的心也慢慢的软了下来。为了他们,我也该坚强的接受治疗啊李沐然哄着我睡觉后,去了李玉阳的房间,促膝长谈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回来睡觉。我问:“去跟他说好了你没有告诉她我的病吧他会担心的。”“我告诉她你身体不舒服,要带你去省会看病。他很懂事的说让我陪你去看病说等你病好了,就一起去英国。”“呵呵好,我好好治病。”嘴上如此说着,脑海里却一遍遍的浮现出王立美临终时的样子。那因为化疗而消失的头发,怕是不久以后的我也会是那副样子吧。想着那些,心里竟也开始越来越压抑第二天,我们便开车去了省会。在省会的肿瘤医院里,我们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床位。这几年中国的环境比较恶劣,无论是饮食还是空气,都越来越糟糕,癌症患者也是越来越多。我想起了王立美曾经住过的那家大医院,也是省会非常好的一家医院。也有专门的肿瘤科。于是,马上又去了那家大医院。办理好了住院手续之后,便在那家医院住了下来。中午的时候,李沐然联系了专家会诊。通过对我的癌细胞进行观察和检测,得出了结论是良性肿瘤。李沐然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我却没有多少欣喜,因为这间病房我是那么的熟悉。虽不是王立美曾经住过的那间,可是格局是一样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我体会着王立美曾经的孤独与寂寞。良性肿瘤也是要小心治疗的。而且,我们也采取了比较保守和安全的长期治疗。依然还会做化疗。在食用那些药物之后,身体也是有副作用的。可是为了以后的希望,为了李沐然抛下所有照顾我的这份心,我认真的接受治疗,努力的为我们的未来打拼。因为犯病,在病床上难受的时候,王立美的样子就那么深刻那么深刻的在我心中翻腾。让我心里惶惶不安,愈发的觉得愧疚和亏欠着她对于她的那种取舍,又感动的无以言表13年的下半年基本都在省会里待着。李沐然放下了庞大的金万集团,留在了我身边悉心照顾我。他说,生命进行到一定岁数的时候,人看东西就放开了。曾经年轻的是时候觉得金钱特别重要,可是到了这么个岁数才发现,珍惜眼前最重要。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爱。那时候就感觉我们两个像是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老头老太太似的。那种感觉很淡然,却又很可爱。记得有一天,在医院里我心情还不错,就喊他到床上来陪我睡觉。他会意的笑了笑之后,还重温了一下年轻时候的感觉。话说,那次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经过半年的治疗,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在购买了很多的药物之后,我在过年的时候,回到了未央市。从李玉阳放暑假,一直治疗到他放寒假。他见到我光头的样子的时候,一下就激动的了不得。心疼起我的样子,让我都感动。那年过年的时候,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过完年之后,买了假发。李沐然看见我的假发时,笑着说我变年轻了。听着他冷不丁的那点甜言蜜语,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过年带着阿木尔一起回了内蒙看外公外婆。二哥和二嫂也都在。二哥因为王大野和吸毒的事情,一直尴尬的笑着。我将他拉到一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他哭着抱住了我。所有的恩怨,便也烟消云散了。日子慢慢的都走向了正轨。14年的时候,我的头发开始长了。等到五六月份的时候,那样子就跟个黄毛丫头似的七月份,整理好了行装,一起周游各国李玉阳利用了一年的时间,很认真的学习了英语。水平比去年时候好了很多很多,跟半个导游似的一个个的景点的给我们讲解。听着他与外国人那么游刃有余的讲话,那种感觉很奇特。看着陌生的世界,心里也是有种别样的滋味。“沐然,立美跟你出过国吗”“没有,她太忙了。她太多太多的时间都给了事业。可是,谁知道最后,竟是那么收场”“哦”看着英国的建筑,我的心里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女人。但是,想的越来越少,越来越清。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向前看的,总是执着过去的那些悲伤,人们的笑容怎么会灿烂在法国的南方小镇上,看着那大片的草原,感觉像是我的家乡科尔沁。那天,天气异常的晴朗。夕阳格外的漂亮李沐然背着个包的样子,特别像曾经年轻时第一次去内蒙采风时的样子我突发奇想的,一把抓住的他的手,跑进了那夕阳下的田野之中“怎么了怎么了”他笑着喊到。“好了就这里,你站在这里,等我跑到那边的时候你就朝我走过来”“恩为什么就是走过去那么简单吗”他背着个背包问。“等等还缺个东西”我说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小木枝,然后,将兜里的长丝巾系在了木枝顶端,做成了一个小鞭子。“你这是干什么呀”李沐然好奇的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你觉得这里的草原像不像当年的科尔沁草原呵呵再来一次好不好就像第一次遇见我时那样子”我瞪大了眼睛很是期待的说。“好啊当然记得跑过去吧”他笑着说。第一次遇见他,是初中毕业暑假牧牛的时候。我注意他很久了。他拖着行李箱,脖子上挂着大相机,正一步步的靠近着我们的蒙古包。我跑过去,看着愣头愣脑,四处张望的他,挥着小皮鞭装腔作势的说着一口蒙语逗他。“你哪里来的”他笑了笑后竟然懂我的意思,“未央市”看着他那清瘦的模样和手里拎着的大旅行箱,心想这八成是来我们这旅游的。我可是上过学的,而且得过的唯一一个第一名就是汉语口语的第一名。我换了汉语说:“嗨我会说汉语你是来旅游的吗你叫什么名字”听见我说汉语后,他推了推镜框。然后望了望不远处的蒙古包,“我叫李沐然,那是你家吗”“对我请你去喝杯奶茶吧”我高兴的看着这个稀罕物说。我跑出了几十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