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太慢,快点”璃毫不留情地冲击铁丝网下的队员。夜明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多少次,身体重复相同的动作。不但是她,其他人也渐渐像行尸走肉的机器人。他们的僵化,璃尽收眼底。“你们的来回次数不足一半,想休息、想赶上午饭就快点”他敏锐一瞥中途停下的风洋,提着消防水管喷射其身体。“我说不准停下”水压背,风洋一下子栽进泥浆里。千钧水压要压垮他的腰背,他想爬也爬不起来。旁边的协助璃训练的士兵欲言又止,不忍心地偏过头。经过风洋身边的周文文拉着风洋在泥浆挣扎的手,她忍着身体又沉又痛,喉咙呛得话不成句:“喂起来咳别让那个教官咳咳看扁”“你们两个不准停下”水柱朝周文文的脑袋冲去。“你们一停下,后面的战友被迫停下,如果这是战场你们两个已经害死他们”两人闻声一惊,“害死”两字如同锤子击心脏。“如果前面是烽火连天的战场,我们正在潜入敌人的阵地,一旦中途停下知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冰凉的水柱压着周文文和风洋苍白的脸,此时他们头脑空白,想象不出会面临什么。“敌人一枚炮弹足以令我们全军覆没。”璃深冷声道出残酷的事实。全军覆没云淡风轻的语气在他们听来是晴天霹雳。尤其周文文和风洋,不敢想象一枚炮弹的威力。两人本是技术兵,哪见识过真正的战场。“继续爬只要还没死就继续爬,直到完成任务”满脸泥水的风洋吃力地向前爬一寸,泥浆宛如吸盘,吸住他的衣服和身体。但他一寸一寸地前进,发誓不再停下。周文文也开始移动,哪知后面响起令人讨厌的声音。“爬快点,别连累我们”说话的正是红色寸头,他既疲惫又不耐烦地催促周文文。要不是这女人,他们不用来回爬700趟。又来回几十次后,璃终于关掉水管,不过他们的身体濒临极限。深陷泥浆的夜明发现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机械的动作早已不听大脑指令,愈发僵硬。手臂的肌肉石化般,加之沾满泥浆,她几乎抬不起来。手臂一动就酸胀,肌肉似要爆裂。这时她的脚心碰到硬物,反应过来是后面的队友追上,她咬紧牙关挪动,绝不中途停下。她明白这种训练主要锻炼意志,而她正正不满意自己的意志不够顽强。要是够顽强就不会被赤炎的创始人精神操控,就不会被吕晓彤有机可乘。生活太安稳,她的意志力不知不觉薄弱了。眼下她指甲戳掌心,试图唤醒僵化的肌肉。就在这时璃的话点亮了她的心窗。“现在你们的身体远远没到极限,你们觉得累了、无法爬了,因为你们给自己设了心理极限。你们敢不敢突破自己。”碧眸重现倔强,夜明强迫自己加快速度。爬行、起身、再度伏下、爬行如此反复,用生命铭记所学的技巧。不知不觉,酸胀的肌肉爆裂般一涨一缩,但非疼,她感觉更加柔韧,动作灵活不少。她如梦方醒,果然身体还没到极限。她突破了自我,但不少人倒下。跑过铁丝网时,千里眼和黑虎伏在网下喘着粗气不动。她喊他们起来,他们使尽吃奶之力支起身体。训练苦,他们要坚持。机械地向前几尺,豆子大的汗珠落入眼睛,酸得看不清出口。而衣袖有泥,抹不了眼睛,千里眼只好闭眼向前爬。璃在旁训话,又开启水阀喷射他们。“看来你们要喷水才提起精神。”晶莹水柱直射脑袋,耳朵嗡嗡鸣响,冰凉和冲压的疼痛令千里眼更集中精神。低吼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迫使自己坚持下去。排队的队员累得不想说话、脑子不想思考,即使闭眼也能自如伏下钻网。璃对他们的表现尚算满意,继续用水压帮他们提神。分秒流逝,烈日逐渐从头顶倾斜向西,已是下午两点多。每一个人躺在泥浆里不想起来,记忆中璃喊停下他们才停下,全然不记得自己爬了多少个来回。夜明愣愣地仰望碧空,衣服、脸蛋全是半干半湿的泥泞。她想起来,身体不听使唤。璃任由他们躺着,问他们饿不饿。千里眼回答累得感觉不到饥饿,累得忘记自己是谁。不过璃接下来的话刺激他们僵化的思维:“吃完午饭进行武装五公里跑步。”命令平地惊雷般炸响,众人条件反射地坐起来。周文文苦了脸,全身肌肉剧痛还要跑五公里“全员立正”璃的哨子尖锐刺耳,他们硬着头皮站起来列队。双腿棉花组成,软绵绵的支撑不了躯体。璃负手注视队员,原本淡漠的灰瞳透出一丝温度。“希望经过这次训练,你们意识到特种兵的特殊性。我们的肩膀担当别的兵种难以胜任的任务,因此我们必须有能力应对各种恶劣环境。”“不论晴天、暴雨、打台风;不论城市、悬崖、大海,我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勇往直前”夜明肃然挺胸,万分认同他的话。“夜明同志出列。”他忽然点名。在大家忐忑的注视下,她跨步出列。璃直视她澄澈的双眼,“回答我,为什么训练时擅自离队”队伍中的周文文目光炯炯,期望她的答案。然而夜明言简意赅。“报告没有理由。”璃怔一刹那,盯着她目不斜视的眼睛咄咄逼人:“为什么没有理由”她昂首挺胸反问:“劝止战友需要什么理由”霎时全场死寂。有人反思她的话,有人诧异她的胆量,有人担心她得罪教官。相反璃锐利的眼神恢复淡然,让她回队伍。“由于现时两点,食堂已经关门。你们可以原地休息,可以去洗脸但不准进入宿舍楼,十分钟后会有人送来压缩罐头。星际兽夫追妻记: